在瑪麗離開後,大家立刻圍著屍體開始討論。
      作為第一個目擊者,我先說:「我們來到劇院時,他已經死了。」
      海默說:「死因是失血過多而死吧,有人趁我們離開了劇院下手的。」
    「可惡。」少年不甘心地說:「我們都疏忽了,竟然被狼乘虛而入。」
    「畢竟,我們都不相信真的有人下得了手。」尋香說。
    「想問一下,你們剛剛去了哪?」我問。
    「海默告訴我們百佳起火了,叫我們過去幫忙滅火。」少年說。
    「起火?」我有點難以置信,好端端的超級市場怎麼會起火呢。
    「大概是狼為了引開我們而縱火的吧。」海默看起來有點懊悔。「唉,那時候就該警惕一下。」
    「那,你們全都離開了劇院了嗎?」




      海默回答:「我只是叫了劇院裡的少年、福爾幫忙,因為我也不知道其他人會在哪裏。」   
      福爾說:「至少可以確認我們不是兇手,對吧?」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看起來的確是這樣,他們都有不在場證明。
      尋香問:「你們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呢?」
      少年說:「大概就是15分鐘前,8點45分左右吧。」
      我說下去:「而我們發現屍體是在9點,所以兇手大概是在這15分鐘內行兇。」
      福爾說:「這樣的話,兇手就是這期間進入戲院的人,或是,恕我直言,就是妳們兩個。」
       我狠狠盯著福爾,這個人說話真是不留情面。 「那有人在這段時間裡來過戲院嗎?」
       沒有人回應,空氣再度沈默了。
     「也對,是兇手也不會承認。」




       少年見氣氛漸漸緊繃起來,便打起圓場:「這樣吧,我們12小時後才要審判,所以先蒐集一下證據,看一看會不會有什麼蛛絲馬跡,再作討論吧。」
       這次的討論就以這樣懷疑的氣氛完結。
       我看了看時鐘,它顯示著:「距離審判還有11時40分鐘。」

     「洸。」一直沒有說話的希妍拉了拉我的衣袖。  
     「怎麼了?」
     「我可以跟著妳嗎?」
     「當然可以。」我對她微笑,摸了摸她的頭。「我們先待在這裡一會。」
       在瑪麗宣布白天開始後,室內的燈光變得更亮,是為了讓我們更好地進行調查和推理嗎?
       我看向正上方,之前因為太暗而看不清楚的地方都清晰可見。那裡並不完全是我想像的閣樓,而是一條條通道,和之前瑪麗登上的樓梯相連接,在通道的盡頭便是一間小小的房間。




       屍體並沒有正對著通道,而是一條水平的、連接著兩側通道的鐵柱。
       仔細一看,鐵柱上有一條條像是因為生鏽而剝落的痕跡。
     「我在想,我們可以上去嗎?」我說。
     「應該不行吧。」希妍指著之前瑪麗爬的樓梯。「那裡鎖著。」
     「那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

       我們來到火災現場的百佳超級市場,海默也在這裡。
     「微波爐起火。」他默默地說。
     「看得出來啊。」我讚嘆道:「真不愧是化學老師。」
     「不,化學老師也不是什麼厲害的職業。」他看起來有點無奈。「只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而不得不做而已。」   
     「你本來想做其他工作嗎?」
     「嗯,我想繼續研究下去……」他嘆了一口氣。「只不過在這裡拼的不是成績……誰讓我生在那樣平凡的家庭呢。」
     「也沒有辦法啊……其實這種無力感,我也感覺得到……我早晚都得考慮未來的工作……」
     「可以的話,就堅持妳的夢想……妳是個藝術生,對吧?」
     「沒錯,但不行的,我的藝術不被世俗所接納。」




     「這樣啊。」我想,他大概也猜到我是個獵奇血腥的畫家了。
       感覺沒什麼可聊,我便向他道謝:「嗯,謝謝你的資訊,我們先走了。」
       看著他鬱鬱不得志的樣子,我們默默地離開了。

       我們來到醫療室。
     「希妍,根據我玩過的解謎遊戲的經驗,醫療室裡的東西經常會不見。安眠藥啊、瀉藥啊、針筒啊什麼的……幫我看看吧,會不會有什麼地方有所不同。」
       看了一會,希妍說:「血包。」她指著那些整齊擺放的血包。「好像少了一個。」
     「少了一個?」我心中很是激動,忍不住吻了希妍滑嘟嘟的臉。
     「呀,洸,別這樣!」
       這樣的話……我心中浮現了一個可能性。         
       我牽著希妍的手一個勁地向劇院裡的屍體跑去。
       屍體上的血液已經乾枯,令我能更清晰地看到傷口處。
     「雖然我不太懂,但也許……這些血是淋上去的……」
     「這樣的話!」希妍興奮地說:「就能洗清了我們的嫌疑了嗎?」
     「嗯,可以形成一個不錯的理據。」




       我看了看時鐘,現在距離審判還剩10小時,但暫時也想不到該做些什麼。
     「周圍走走吧。」希妍提議。

       過了一會,我在圖書館裡遇到了拿著筆記本的尋香。
       害羞的希妍決定自己去看看書,不想參與我和尋光的對話。
     「哦,是洸。」她看見我後便對我打招呼。
     「哈囉。」我走了過去,和她對著同一個書櫃。「我之前在藝術館裡看見自己的作品,所以我蠻好奇這裡也會有妳的小說嗎?」
     「有啊……這件事很神奇呢,明明我沒什麼人氣,但這裡卻會出現我的小說……怎麼?妳也喜歡看書嗎?」
     「不是呢,只是周圍走走……說真的,我有點羨慕妳那樂觀的心態,妳並不像其他人般那樣驚慌或悲傷……怎麼說呢?好像……」說著說著,我發現我詞窮了,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
      「好像很高興?」她微微一笑。「嗯,實不相瞞,我的確很高興。」
      「欸。」我十分驚訝,竟然會有這種人存在。「為什麼呢?」
      「因為啊……平常的生活太無聊和重複了……我內心深處一直期待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想不到真的發生了,這種離奇的殺人遊戲。」
      「但……」我突然有點警惕,她這種享受遊戲的人絕對可以下手殺人。
      「想必妳會覺得我有點瘋吧……但是啊……有時候,人就不該欺騙自己,沒錯,我的慾望就是——我希望我的人生如小說般精彩……」
      「但……這樣不是會很痛苦嗎?抱持著這種很難實現的慾望生活……」




      「沒錯,我認同,這也正是叔本華的哲學。他有個比喻十分有名:『人生就像是一個鐘擺,在痛苦與無聊間從一頭到另一頭』……我們達到了目標後又會追求另一個目標,這過程是痛苦的,但人就是被這樣的意志支配著。他提出的一個生動的例子就是性慾,男人雖然能從中得到短暫的愉悅,但在射精後就只剩下空虛和哀傷,在這個聖人模式下,世界彷彿在一瞬間變得冷清下來,對於任何挑逗都無動於衷……所以啊,平日的我和現在的我可是很割裂的……平日的我遵從著叔本華的教義,向著『無意志』的境界進發,放下一切執著,這樣的話,倒也不是太痛苦……只是,現在這個『如小說般精彩的生活』忽然到來,好像把我一直壓制和擱置的慾望重新喚醒了……」
      「這樣的話,未來的妳又要重新努力,回到『無意志』的狀態了嗎?」
      「嗯,聽起來有點矛盾,但的確如此……所以有個說法就是不要隨便輕易滿足自己的慾望,特別是那些會為妳帶來痛苦的邪惡慾望。」
      「我明白了。」我指著她手上拿著的筆記本。「妳的小說有什麼靈感嗎?」
      「有啊,很多,我每到一個新地方,我都會把那裡的東西紀錄下來。如果我們能出去的話,真想讓妳幫我的小說畫畫。」     
      「我們可以出去的。」我雖然這樣說,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作家並不能活到最後。
      「但如果我出不去的話……」尋香的眼睛有點落寞。「請妳把我這本筆記本的內容發布出去吧。」
        我看著筆記本上厚重的保護鎖,不禁問道:「妳這不是鎖著嗎?」
      「嗯……到時就請妳解解謎了……哈哈……」

       不久,我們肚子開始餓了,我帶著希妍來到百佳對面的一間餐廳。
       在這裏,我看見少年,但他卻沒有吃東西,只是憂鬱地看著封閉的窗戶,像極了渴望自由的籠中鳥。
     「少年。」我對他打了個招呼。「好像狀態不太妙啊。」
     「嗯,我很不理解。為什麼可以做出殺人這種事情?那可是人命啊……那是多麼不道德和邪惡的事啊……」 
     「道德並不是這樣簡單的事情……像是自衛殺人這件事在道德上就蠻有爭議的。」




     「現在這個情況,抽到狼卡的可不是因為自衛而殺人吧,志勇根本沒做什麼,沒有傷害別人,他就是無辜的,他被殺這件事怎麼能被正當化呢?」
     「瑪麗早說過了,如果沒有人被殺,狼就會被處刑。如果真是這樣,我們的存活,不就殺死了狼嗎?」
     「這並不準確。」他用力搖頭,極力否認我的觀點。「我們並不是有意要抽到狼卡的人死,我們甚至什麼也不會做,真正的兇手是瑪麗,或是背後遊戲的舉辦者才對!」
     「殺死人需要意圖嗎?殺死蘇格拉底的是毒酒、是群眾的無知、是他自身的哲學,這樣說沒問題吧?當中牽涉的只是因果關係。所以說,如果抽到狼卡的人不殺人最後被處刑,我們的存活的而且確導致了他的死亡……就在不知不覺間,侵犯了他的生命權利。」
     「妳這是詭辯。」
     「退一步說,生命就真的是那麼神聖不可侵犯嗎?一個哲學家就提出過,自己的生命對自己來說有『主體相對價值』,所以也就不是那麼十惡不赦,而是合乎道德的。」 
     「洸。」少年苦惱地用手摀著頭,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我。「所以,妳會殺人嗎?」
     「不,我不會,我本來也不相信抽到狼卡的人真的會殺人……只是發生了這些事,也就隨意說一說而已……」
      這時,我也後悔說了那麼多,令少年變得更加沮喪。
      我一直以來都看不慣那些隨意指責別人不道德的人,經常和他們爭論,純碎是習慣成自然了。

       隨後,我又在休息室遇上永文。
       他說:「我在想關於這個遊戲背後的真相……其實很不可思議,這座半廢棄、半維修的大學竟然被利用成為這種殺人遊戲的場景。」
     「對啊,他們,我意思是指遊戲背後的舉辦者,肯定是有相當大的權利啊。」
     「唉,為什麼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呢?我啊……其實是個很普通很平凡的人,我一直希望自己能變得特別,能變得優秀,但卻遇上這種事情。」
     「也許,經歷了這些事情後,你確實能變強呢。」我有點敷衍地這樣回應。
     「希望是這樣,希望能夠活下去吧。」


       再走了不知道多久後,我和希妍回到了劇院,疲累地躺在地上。

       不知不覺間,我進入了夢鄉。
       在夢中,我被押送到了十分黑暗的犯人欄位,被無數個我看不清真是臉孔的人審判。
       他們在控訴所有獵奇藝術家。
       我憤怒地辯解:
     「我們從不強求你們臣服於我們的獵奇興趣,但你們卻因為自己過於軟弱、害怕被傷害,而聚集起來傷害我們,強迫那些與自己不同的人屈服於自己的理念,把異見者全部用暴力與血腥鎮壓。明明是生而為人最原始的本能,卻一昧採取無視、逃避,甚至出現了撻伐它的可笑行徑。
       至於那些控訴我的作品引發社會動盪乃至危機的人,我想問,一堆犯罪類型的小說、影視作品的犯案手法不也時有耳聞被當作效仿的對象,怎麼就只有我的獵奇被放大來檢視?這並不是高貴低俗之分,而是受眾人數的不同罷了。就只是因為你們是主流,讓你們有這份力量去欺凌弱勢者和捏造控訴。如果所謂的「正常人」會因為偶爾瞥見小眾作品而受傷,甚至被犯罪誘惑,那麼反過來說,我們每天都被大眾精神強暴和排擠的弱勢異見者,豈不是有千倍的傷痛,萬倍的恐懼?在將我這些手無寸鐵的「惡魔」送上絞刑架之前,不妨先捫心自問:弱勢的異見群體與永遠都在持強凌弱的主流之間,到底誰才是惡魔?
       另外,我知道有一些人想要藉由封閉獵奇血腥的作品而捨棄獸性,披上文明和人性的外衣。但這是不可能的!你們國家發生過的歷史比起我畫的內容更加恐怖,這些是事實,是發生過的事實,你們不能推翻!那些試圖透過道德評估否定我作品藝術價值的人,是愚者。愚者不懂藝術,他們是不懂裝懂的批判者,只會在道德高地譴責別人的混蛋!他們不是在維護藝術,而是在玷污藝術!作為自由的人,我誓死捍衛我的作為藝術家的尊嚴,即使不被你們認可,我依舊要追求我的藝術,即使是用極端的方法,我也要把我的藝術貫徹到底!」
       
       叮噹叮噹……
       審判時間到來,把我從睡夢中喚醒。
       瑪麗開始了廣播:「請所有人到劇院參加審判,我重複請所有人到劇院參加審判……」
       所有人又再被召集到劇院去,我們圍著圈坐在椅子上,瑪麗就站在我們中間。
       尋香打開她的筆記本說:「我有清晰地紀錄很多事情,所以就讓我整理一下現狀:海默在8時45分帶著少年和福爾到百佳超級市場滅火,洸和希妍在9時發現志勇的屍體。初步推測,兇手趁著劇院沒人的空隙殺掉志勇,除去海默、福爾和少年外,其他人都有可能是兇手。」  
       海默接著補充:「起火的原因是因為微波爐起火,有人在這段時間使用過微波爐嗎?」
       如我所料,沒有人會承認。
       在討論陷入停滯時,我說:「我想提出一個反駁——死亡時間有可能不是8時45分到9點這15分鐘。在案發後,我和希妍發現醫療室少了一包血,我猜測被兇手倒在屍體上,混淆死亡時間,製作出志勇剛剛死的假象,實際上他已經死了一段時間。」
     「妳說,血包不見了?我好像有印象有記下來。」尋光翻開她的筆記本。「的確欸,血包從5包變到只有4包。」
     「沒錯,我發現屍體的時候,其實他的血液早已經乾枯,絕不會是這15分鐘死掉的。」
       海默說:「我認同,那時候我第一次看屍體就覺得好奇怪,看其他部位覺得他已經死了一段時間,但血卻像剛剛流出來一樣。」
     「即是說,志勇大概在你們去滅火前已經死了,我們放棄這15分鐘的假設,重新思考一遍。」我轉向大家問道:「你們對上一次看見警察先生是什麼時候?」
       少年說:「我、福爾和永文在6點30分看過活生生的志勇。」 
       經過確認,我們知道他們就是最後的目擊者。
     「所以行兇時間應該是6點30分以後。」福爾總結。「而在這之後我們三個一直在聊天,直到尋香回來劇院後不久,我猜大概是6點50分左右,我離開了劇院出去探索,8點左右回來的。少年、尋香和永文,這段時間還有其他人來過這裡嗎?」  
     「沒有。」少年搖搖頭。「劇院的門如果打開的話會發出聲響的,每次都吸引到我的注意,當然會有人離開或去趟洗手間,但並沒有其他人進來過這裡。」
     「這樣的話。」海默冷冷地說:「兇手不就是你們三個之中嗎?趁其他兩人不注意,偷偷把他給殺了。」
       一直不發聲的永文說:「等等,這太倉促了,我也感覺沒有人有走過去志勇那邊啊。」 
     「不是吧?我們三個?」少年搖搖頭。「怎麼會?」  
     「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與其他兩個人相反,身為作家的尋香則好像有點興奮。「不過永文說得對,那時候雖然我們各自做自己的事,沒有交集,但的確沒見到有人走過去志勇那邊,至少我印象中沒有。」
       少年說:「那時候我就只是呆坐,思考人生。」
       永文說:「我只是看了看牆壁上不同的資訊。」
       尋香翻開筆記本說:「我的話就一邊在寫筆記本,一邊和上面的瑪麗聊天,瑪麗對嗎?」 
       站在中央的瑪麗笑著說:「對啊,我們就像是睡雙層牀的室友般聊天。」
       海默問瑪麗:「狼有可能會是我們以外的人嗎?」
       以外的人?海默的問題讓我思考起其他事情。
       瑪麗回答:「不,在第一天所有遊戲的參與者已經到齊劇院。」
     「不……」 
     「但……我……」 
     「真……」 
       他們的話我沒有聽清,因為我十分在意瑪麗的回答。
       所有遊戲的參與者已經到齊?
       是這樣啊……
       腦袋中的思路如同引線一樣被點燃,一個個重點被突然掀起的火焰連接,整個案件頓時清晰起來。
     「錯了。」我說。「完全錯了。」
     「什麼?」眾人都很訝異,除了海默,他在淡淡地看著我,我想他也和我一樣,看清了一切。
     「那時候,除了你們三個人,我想還有一個在劇院……但你們潛意識地排除了它……」我指著前方。「狼就是你……瑪麗。」 
     「洸……」我察覺瑪麗說話的時候聲音變了,從詼諧的機械音變為人類的聲音。「請妳解釋。」
     「從來就沒有說過遊戲主持人不許落場玩遊戲,差點就被妳耍了……我們一直以為兇手趁火災的空隙來到志勇身邊殺掉他,但其實並不是。」我指著屍體正上方的鐵柱。「上面有著一條條看似生鏽而剝落的痕跡,你們看到嗎?」
       眾人過去屍體那邊,的而且確看到了我所說的痕跡。
       我對著瑪麗說:「我猜,你很早就用繩子把兇器掛在鐵柱上,對準志勇的位置,當然在移動繩子的期間痕跡就留下來了,然後把繩子放掉或剪掉,那個鋒利的鐵棍就直直插在他身上。接著,在和尋香聊完天後,悄悄來到百佳縱火,令人誤以為是狼透過縱火來吸引注意偷偷殺人。」一口氣說了出來後,我深深呼出一口氣說:「這……就是我的推理!」
     「洸,斯巴拉斯!妳了不起的地方並不是推理,而是會跳出框框考慮我的嫌疑,真的很厲害。」她詭異地拍掌。「還記得我跟妳說過我不單是個人工智能嗎?其實啊……」他在身上按了幾個按鈕,臉上露出一個人臉。「我也有人的部分。」
       看到他這個「人機合體」,所有人都嚇得不敢出聲。
     「好了,雖然證據不是太足,但也足夠讓你們選我了,所以也不用浪費時間投票。現在,我願賭服輸,我會對自己處刑,只不過從今往後陪伴你們的就只有人工智能了!」他拿出一把手槍,毫不猶疑地對著眼睛扣下扳機。
     「等等!」我想要喝住他,但已經太遲了。
       砰!
       人偶的臉包裹著他不斷流血的眼睛,並一步一步地把人臉吞噬,最終瑪麗復原成原來的模樣。
     「洸。」瑪麗的聲音變回了機械聲。「由於妳出色的表現……」它把手槍放到我的手上。「這是送給妳的獎勵喔……」 
       隔了一會,它從身上的口袋中拿出了那些牌。「好了,要進行下個回合了……現在,是決定角色的時候,這次我特別加入了丘比特,不過有別於一般狼人殺,這個丘比特有點不同。在這裏,丘比特可以指定兩個人成為情侶,而我將會告知他們的另一半是誰,如果其中一方被殺,另外一個也會死,但在審判中的處刑則除外。成為情侶不止是這個回合,而是會一直持續下去。好了,說了那麼多,就讓洸先抽吧。」
       我選擇了最右側的牌。
       拿著箭的天使……毫無疑問,這是丘比特……
       我小聲地告訴瑪麗:「情侶將會是我和海默。」
     
       最終,所有人也抽完了牌。
     「狼請在12小時內殺掉羊……呃,我會把屍體什麼的清理乾淨,對了,有些門的鎖也被開啟了,你們可以去探索一下……現在,我宣布黑夜再次來臨!晚安,各位!麼麼噠!」
       明亮的燈光暗了下來,我懷疑這是為了方便狼在黑暗中行兇而精心設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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