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正在巴士昏昏欲睡的我被突如其來的來電打擾。

「誰?」

「這裡是XXX警署,你太太目前處於被拘留狀態,請盡快到警署進行保釋」

不可能的,我明明都處理好了才是。

「好...好的,我馬上來!」





來到警署搞妥手續後我終於看到哭得妝容都花了的雪兒。

「嗚嗚嗚…呀!!..」

「沒事了,我們回家吧」正當我與雪兒轉身往大門走時,有人擋住了我。

「你是周雪兒的丈夫嗎」看他的勢頭應該是警長來。

「嗯,怎麼了」





「你知道我們找她回來警局是為甚麼嗎?」他試探性的問。

「不知,我只知她現在不舒服,麻煩讓開」我繼續前行,但他卻絲毫不打算讓路。

「別這樣急着走,你老婆現在涉嫌和一宗失蹤案有關」他從褲袋裡拿出一張相片。

相片裡那面孔就算化作灰塵我也會認得。

「誰...不認識!」





「我們發現相中的男子失蹤前與你妻子有密切接觸,所以想問..」

「夠了!雪兒和他甚麼關係也沒有,快滾開」雪兒害怕得躲在我身後發抖。

「你還真是冷靜呢,明明自己老婆有出軌的嫌疑,難道...」警長露出一副猥褻的模樣。

「麻煩讓開」

「那好吧,我姓李,有事會再聯絡你們的。再...見!」李警長見暫時無法從我身上套取到線索只好放過我倆。

我知道這事瞞得一時也瞞不了一輩子,但沒想到會這麼快就查到與雪兒有關,而且那李警長也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這下可麻煩了。

到家後雪兒不發一語在沙發上抱膝痛哭,她的反應我也早料到了。

「幹嘛呀,我可不會把那人的說話當真」





「我真的不認識那男人,但他們卻找到我和他在一起時出入酒店的片段」雪兒情緒變得激動,捲縮一團痛哭。

「他們只是認錯人罷了,沒事的」我擁抱着捲縮的雪兒。

「我怎樣也想不起來,那男人失蹤的時候我做了甚麼,到了那裡!」

「沒事,沒事」除了假裝沒事我也不知該說些甚麼。

「那裡是沒事呀!嗚…」雪兒一把推開了我。

「對...對不起...」

「為甚麼我會想不起來呀!」雪兒忽然用力拉扯起頭髮,整個人歇斯底里大叫。





「我....」我猶豫地將拇指疊於中指之上。

「噠」

本來還在大叫的雪兒瞬間化在一團煙霞消失於空氣之中,嘈雜的室內亦於片刻變得寧靜。

「該死的,到底你倆認識了多久」這下換我在沙發上抱頭痛哭起來。

那男我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生命真是脆弱,當初一下就讓他死去實在是便宜了他。

「林凱你這個瘋子,那東西絕對不是我們女兒呀!」

「不要再靠過來!我這輩子不想再與你往來」

「凱....放...放手..」





「可惡!」我把沙發旁的茶几打翻,散落一地的玻璃就如這段感情破碎。

這段時間也不能突然人間蒸發,現在只怕警方會找到我埋在山上那個箱子,我看明天就找林烈叔商討吧。

「叮..叮叮..叮」大門沒上鎖但店內卻空無一人。

「叔,你在嗎?」店內環境不大,一眼就能看盡了。

走到平常林烈叔清洗用具的位置時,背後有人拍拍我的肩膀。

我轉頭一看,眼前的「人」卻差點把我嚇得魂魄四散。

一個沒有五官的人站在我身後,不知是沒有嘴巴的緣故還是甚麼,只見它慌亂地指手畫腳,好像向我傳遞甚麼信息。





我稍為冷靜下來看到它身上的旗袍才確定是大嫂,但怎麼一天時間就走樣得這麼嚴重。

大嫂又指向我旁邊的窗框,也許是示意我到那裡吧。

我走到窗前探頭往外一看,發現混身是傷的林烈叔正痛苦地在後巷的垃圾堆裡抽搐。

我立刻跑到樓下把受傷的林烈叔帶回店裡面,但此時他已昏迷不醒,一旁的大嫂身體也愈發扭曲,活像畢卡索筆下的人像。

我又仔細檢查起他的傷勢,發現他背部被人用利器劃傷,所幸只是傷害只及表皮,但本就褪色且隨年紀漸增而變得模糊的紋身也被數不清的刀痕弄得一塌糊塗。

我記憶中的林烈叔雖不是甚麼能以一抵百的絕世高手,但我們村子裡的人天生就善戰,打敗城市裡的混混也絕非難事。

但長時間保持刺青實體化本來就是件十分損耗心神的事,加上叔叔年事已高,對身體的負擔可不少。

我替林烈叔簡單消毒包紮後便和大嫂坐到一旁,昨天開始麻煩事就接踵而來,疲倦的我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我和林烈叔雖則被村裡人一概視為瘋子,但真要說的話是我比較瘋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