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大陸遊記——青森：森林之國與暗藏之火: 20. 白日和白月

「剛才不方便讓別人知道的事情，現在還是不方便讓別人知道的。」我故意冷淡地回應。

「我也是關心公主而已。」他沒那麼容易被我勸退，語氣平和地說：「最近皇都不太平這點你們最清楚。能夠多個人幫忙難道不是好事嗎？」

他又把頭靠近我，壓低聲線說：「我知道你們兩人是先導者，實力高強。但對方是整個赤砂喔？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我想你也明白的。」

他說完便重新站直，微笑着看着我，等着我回應他的好奇心。不過他這些理由可打動不了我。

「有些事情你知道了未必能幫上忙，反而讓你陷入了危險。公主身為皇室成員，當然不希望有國民因為她而出事。你是她的同學，她更加不想牽連你。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可否請你不要干涉太多？這都是為你好。」





這種說法就像是阿媽說教一般。至少我媽便是經常把「我為你好」掛在嘴邊的人。有些想念她了。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回到香港去呢？

我的警告意識應該有好好傳遞給學霸謙了吧。無論他是想來攀附一番，在與赤砂的爭端之中立些功勞；還是真心為公主鞠躬盡瘁，現在都不是時候。年輕人最好還是多讀些書才面對這個黑暗的時勢。

學霸謙見狀，也沒再說什麼。他先動身回到課室裏，而我則跟在他後面。我看着他坐下來時向我看了一眼。看不出他是不是惱了，希望沒有吧。

我也沒多想。還有一段時間才放學，看來今天是不會有老師回來上課了。他們有許多事情要忙，封鎖消息、修復校園、與軍警商討對策⋯⋯只是大概不包括找我和公主錄口供。

我決定趁著現在這段自修的時間，乖乖地自修去。趁現在加深自己對魔法和這個世界的理解，相信不用多久便會有要派上用場的時間。





我練習了數次移物、亮光、黏合魔法，也嘗試了數種意像式魔法，生成了數種植物，也同時透過學校內的植物收集了一遍學校周邊的信息。可惜我還未能把這個控制魔法的覆蓋範圍擴展至更遠的森茂大道。

不經不覺到了放學時間。我讓公主和阿欣先走，自己則來到兩位同學的面前。

白日和白月停止收拾書包的動作，坐在座位上抬頭看着我。兩人的動作十分同步，我不禁慨嘆這兩人果然是雙胞胎。

「今天那張字條，你⋯⋯們是如何知道那些信息的。」我本來只打算向白月發問，可是她們兩人如影隨形，其中一個知道的事，另一個又怎會不知道？

「對你來說這應該不重要吧？你該擔心的是接下來將要面對什麼。」白月回答。





然後白日補充說：「你真正想知道的其實是：我們還有沒有別的資訊可以提供。我說得對吧？」

「對。」這兩個人不能看輕。她們很懂人心。但另一方面，跟聰明的人相處確實是比較暢快：「我相信你們既然能夠給我第一個線索，也應該不介意協助我多一些吧。」

白日閉上眼睛莞爾一笑：「傅同學可能對我們有些誤解。我們不是什麼慈善機構，也不是你的下屬。我們的情報並不是無償的。」

「如果你們想要有人上鉤買你們的情報，那麼你們第一張紙條應該扔給公主才對。她作為皇族，無論你們要求什麼代價她總會比我更有能力滿足。甚至她還能指使我和阿欣辦事」我也回了一個微笑：「但你們找的卻是我。」

「你們知道即使我在公主之下辦事，但國王正在避忌著我們。你們避開公主就是知道我們表面上跟王室同一陣線，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你們並不是為了什麼補償才來的，而是一方面不想官方知道你們的存在，另一方面知道我們的能力能夠派上用場，而最後，可以讓我和阿欣兩個先導者欠你們一個人情。我說得對嗎？」

她們聽到「先導者」一詞也毫無波瀾，果然一早看出了這一點。看來除了李豪，今天公主帶我們認識的人全都察覺到了。我們是不是應該換一種寶石形式，比如⋯⋯項鏈？

白日似乎還想抵抗一下，卻被白月舉起的手攔住。「傅同學是個聰明人，沒必要再拐彎抹角了。」她轉而跟我說：「我們的確有這些考慮。我們想幫公主但是不想太過出面而被對方盯上，所以我把字條傳給你，弄得就像是普通同學傳字條一般。要是直接傳給公主，馬上便會被留意到。這裏除了你們兩個擺明身分的公主侍衛之外，還有其他皇室的探子以學生身分潛伏着。」

「你這樣我更加好奇了。這些連我都沒有被通知過的安排，為什麼你們會清楚？」我看着公主和阿欣正要離開課室的背影，還有跟在身後的、在走廊閑談的數個人。從今天遇襲時植物回報的情況，這些人都一直在公主附近。只是我真想問他們，像他們這樣隔開數丈來保護公主，公主要遭受多少次狙擊？





不過至少他們沒有人來偷聽我和白氏姊妹的對話。經過今早，他們的注意力都在公主身上去了。即使監視我可能也是他們的任務之一，但是公主離開後居然沒有人再注意我了。

白月又是一個笑容看着我：「你又離題了。」

「好吧。」我放棄：「既然如此，我就專心聽你說好了。」我走到旁邊的空椅子坐下來，期待着接下來會聽到什麼情報。

「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的情報。從你現在有的資訊應該也能夠推算出一些眉目。」説話的人是白日：「首先，現在學校裏已經沒有別的間諜。加上這次襲擊之後學校的防衞會有所加強，因此可以斷言對於公主而言，短時間內學校是安全的。」

「的確，因為只有皇族能夠使用其他系統的魔法，赤砂皇族總不會把很多個皇室成員放在同一個地方。萬一籃子出事會摔破很多雞蛋。」我想了想，也的確推算得出。

「餘下當然還有好一些滲透進來的間諜。但是因為他們都不能使用木系魔法，所以他們能夠在青森使用的，用來掩護的假身份便很有限。」

「他們會用一些不需要多少魔法技能，基本上用不到魔法的行業，並以此融入青森社會。但是這樣還是很大範圍啊。」我跟着白日所説的推論推演着：「不過如果目標對象是公主，那麼從公主皇宮周圍至到學校這段路附近便是最好的監測點。要在這些地方出現，而又不需要用到魔法……森茂大道上的商販好像是個不錯的選擇。」





「森茂大道有一家賣小食的店舖叫做『熱辣辣小食』，午膳和放學時分會見到大量學生排隊買東西吃。基本上整條森茂大道排得最長的隊伍，就是這一家小食店那條。那家店便是赤砂人開的。」

「已經開了很久嗎？」

「不太久，就是最近這幾個月的事情。但短時間已經賺到很多人氣。」

「值得查查。」我心裏默默把這個店名記下來：「還有嗎？」

白日剛剛張口，白月又把她攔下來：「傅同學，今天就先到這裏吧。相信這一個情報已經夠你忙了。」

白月把視線從我身上收回，轉過頭去收拾書包。白日也一樣。

「其他情報還需要查證，也不宜現在說。你也不用心急，我們肯定會有下次會談的。」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問：「為什麼要幫我們？」





「身為青森的一份子，我們想幫助自己的公主很奇怪嗎？」白日反應總是好像比白月快一點。

「奇怪在你不願意引起政府那些人的注意，反而私底下向我放出消息。」

「你剛剛已經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就像是故意打斷我一樣，白月背起書包起身要走，白日也一樣。

「好奇而已。」我知道我不會獲得答案，也站起來準備離開：「今天的事情謝謝了。」

兩姊妹沒有再看我，便從課室裏消失。整間課室只剩下我。我也不管外面還有沒有人在盯着我，小跑著去找公主和阿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