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我是你未來的丈夫。如果沒記錯,你現在應該在英國讀預科吧!唔……那應該是。。。97年?」
「哦……」我還是無法相信如此離奇的一切,忍不住從頭到腳仔細觀察這個男人。
「怎麼了?覺得我這個大叔不怎麼樣嗎?想要努力改變未來了嗎?」
「那也不是。就是覺得。。。很神奇。也就是說,叔叔你認識像你這麼老時的我對嗎?」我完全無法想像四十多歲的自己會是怎樣。
「對。我在我看來,二十多年後的你應該能夠讓現在的你感到驕傲。放心吧,未來的你過得很好。」
「那就好。那麼我們呢?我們是怎樣認識的?你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的?」 雖然是初次見面,但面前的大叔讓人莫名有親切感,就算本來慢熱的我也自然而然的向他問起好奇的事。
「這些我可不能告訴你喔!提前揭曉答案可是犯規。今後無論何時你只要謹記26年後的你一切都安好。」
聽著他說話,他的樣子和聲音開始越發模糊,四周的空間慢慢扭曲化成漩渦,我最後看到的是桌子上放著的一個扣著布丁狗掛飾的筆袋,掛飾上寫著CCH三個字母。
 
我自夢中醒來,睜眼竟看到我辛苦避了兩個月的那個男生坐在我右邊的位置,穿著白色毛衣,圓框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樑上,手中拿著直尺和鉛筆正在紙上寫寫畫畫。




也許是瞄到我張開了眼,他先開了口:「我位子上的天花板漏水。」
「不是啊,這裡幾十個空位,為什麼非要坐這裡?」我心中納悶。
我伸出左手查看手腕上的手錶。
「糟糕!」原來時間已經到了晚上11點20分。假期期間宿舍的門禁時間為11點,過了門禁的話就要按門鈴等舍監親自下來開門,也就是說如果我現在回去的話必定會被舍監發現。
與其被發現犯門禁被記過,倒不如直接在圖書館過夜,反正宿舍裡的宿生都走得七七八八,不回去也沒差。我坐直身子,伸了個大懶腰。
眼角瞥見那人正在紙上畫的圖,像是一幅飛機的設計圖,卻又不像平日看到的飛機,而是一種簡陋的,像滑翔機的那種。
圖書館內又只剩下我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打了招呼。
「Hi,好久不見。」
「不是啊,幾乎每天都有見啊,這兩個月你不知多努力避開我。」他沒有抬頭,視線始終集中在畫紙上。
「哈哈,我怕妨礙到你嘛。」我嘗試解釋。




他沒有回答,繼續畫他的圖。這人顯然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只在有話想說的時候才說話,所以才絲毫不怕尷尬。
我往後躺,靠著椅背看他畫畫。
「不回家嗎?今天不是冬至嗎?」他又問。
「我家人都在香港,早上通過電話了。而且現在已經過了宿舍門禁時間,今天晚上怕且要在這裡過夜,等明天早上再回去。」
「嗯。」那人還是沒有抬頭,繼續畫畫。
明明是他主動帶起的話題,怎麼可以把問題拋給我之後又留下尷尬的沉默?這個人真的越看越奇怪。
「那你呢?你也不回家嗎?」
「某程度上宿舍就是我的家。」似乎察覺到畫錯了什麼,他用橡皮擦擦掉了畫的一大片。
這回應有點奇怪,可我又沒有追問下去的名份。
「你是什麼飛機師學徒嗎?」我傾前細看他的畫。




「不,我物理系的,這只是興趣。」
「喔?你想自己造飛機嗎?」
「嗯,這是單引擎飛機。」
「像百幾年前未有飛機的時候那些滑翔機嗎?你一個人可能做到嗎?造好後你想飛去哪裡?」我漸漸起了興趣。
聽到我連珠炮發的發問,他愣了一下,然後終於抬起頭對上我的視線。他坐直的身子,想了一下之後小心翼翼的問:「你想知道嗎?不覺得這很奇怪很荒謬嗎?」
「這有什麼奇怪了?我小時候夢想還是要跟叮噹結婚呢!比起你這飛機,我的夢才荒謬好嗎?你這個絕對可能成功啊!」
他雙眼頓時亮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你……想不想看些東西?也許你會覺得很無趣,但我想給你看看。 」
我翹起雙臂,好奇他要帶我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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