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兔更懵了,二月貓也更懵了,牠們兩個完全搞不清楚現在發生甚麼事。
 
而錶匠則沉默起來,大腦裡齒輪發出「咔察」一聲,高速轉動起來,分析起眼前的狀況。
 
對於碧翠斯的指控,公爵夫人表現出憤怒,但她馬上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平服下來,對碧翠斯微笑說:
 
「碧翠斯,現在可不是玩的時候,為了大家也是為了你的生命安全,我們得綁起錶匠啊。」
 
「萬一你才是背叛者的話,我就會有生命危險。」
 




沒錯,碧翠斯指控公爵夫人是背叛者,並非出於要為紅后找出內鬼這種事情,而是為了保護她自己的性命。
 
若果錶匠被綁起來,而公爵夫人才是真正的背叛者,失去了錶匠的碧翠斯只有死路一條。
 
「碧翠斯啊,碧翠斯,我明白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令你有點草木皆兵,疑心重重,神經崩緊,但你認為我是背叛者這件事實在太荒謬了。念在你的狀態不穩,這次我就原諒你吧。」
 
「或許我是有點神經崩緊導致搞錯事情,所以我把我的推理講出來,讓大家聽一聽我是否搞錯了甚麼而誤會了公爵夫人。」
 
「沒這個必要,因為你必定是搞錯了。背叛者是錶匠,是他出賣了我們的情報給黑桃國軍,這點我不就跟你在剛才推理過了嗎?」
 




「我不認為是錶匠。不,錶匠會是背叛者的機率為零。」
 
錶匠點頭同意,並保持沉默,讓碧翠斯和公爵夫人繼續對峙下去。
 
「錶匠可是完全符合背叛者的條件呀。」
 
「公爵夫人,你也完全符合背叛者的條件。」
 
「啊?因為不是他,所以就是我?碧翠斯你這推理簡直跟小孩子沒兩樣。」
 




「我先解釋一下為何錶匠是背叛者的機率為零。」
 
「我覺得沒必要。」
 
公爵夫人無視碧翠斯,走近錶匠,想要緊緊綁死他,讓他失去行動能力。
 
但三月兔和二月貓閃身到錶匠身前,擋住在公爵夫人面前,停下了公爵夫人的腳步。
 
「錶匠不會是背叛者,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他沒有動機。」
 
「之前不是說過嗎?他的動機就是要投靠皇后。」
 
「公爵夫人,錶匠是第一次起義中『同花順』的成員,同時也是第二次起義中『同花順』的成員,足以證明他對紅后的忠心。」
 
「你怎知道他不是從一開始就打算背叛紅后?」




 
「如果錶匠打算從最初就背叛紅后,成為皇后的內鬼,那麼他就沒有必要製作紅心皇,以及紅心皇二號機,這兩個東西都是為了贏皇后而製造,紅心皇二號機更有着毀滅性的自爆系統,一個內鬼不可能製作出這種東西,再者,錶匠要出賣紅后,他直接出賣消息給皇后就可以,當時義務團就沒必要調查玩偶城,而是直接攻陷工廠。」
 
錶匠頭點,非常同意碧翠斯的分析,同時開始在意起為何碧翠斯對於紅心皇二號機的事情如此了解。
 
公爵夫人不否定碧翠斯的分析,她繼續提出假設,說:
 
「他說不定就在這次任務裡決定要搞背叛呀。」
 
「這樣更不可能,若果錶匠決定在這次任務中搞背叛的話,他已經有多次殺死我們的機會,在鐘樓裡時,在安全屋時,甚至在乘坐高速狗時,他已經可以直接下手,再說如此大費周章殺了我們幾個小角色,何不直接殺了經常在身邊的紅后?這樣效益來得更高。」
 
「他的目標應該是你,因為你是紅心A,三斬不死的碧翠斯。」
 
「這樣的話依然無法解釋為何他有這麼多次機會,依然不出手殺死我。」
 




「啊?所以從沒出手傷害你們更多次救你們的我,就是背叛者了嗎?你這是恩將仇報。」
 
「公爵夫人,你知道鐘樓事件和安全屋事件的共通點嗎?」
 
「我不知道,大概都是錶匠在暗中搞鬼吧。」
 
「共通點就是我們都被黑桃國軍埋伏,黑桃國軍比我們先一步在鐘樓裡作好準備,也在安全屋外早早包圍我們。」
 
「這代表有人通風報信,背叛了我們!」
 
「正確。但想一想,這些地方不就公爵夫人你所準備的嗎?你在信件上要我們到達鐘樓,你也要求我們去安全屋暫避。」
 
「鐘樓我承認是我讓你們去,但安全屋是『同花順』的共用場所,以供所有起義人士所使用。」
 
「不對,公爵夫人,我認為所謂的安全屋,其實是你的家,你曾經的一個家。」




 
公爵夫人退後了幾步,像是遭受打擊的一樣,從她的反應看來,碧翠斯似乎推理正確了。
 
「首先,你被惹生氣的時候,立即就衝進房間避開我們,人在生氣的時候往往是靠直覺去行動,這件事證明你是熟知房屋裡的配置。另外,我們無意中打破了重現球,知道了二樓玩具房發生過的事情,回憶裡的玩具房格局和現在玩具房的格局相同。」
 
「這件事無法說明安全屋是我的家!」
 
「在重現球裡,我們看到你。」
 
「那只不過是個身影,你連樣子都沒看得清楚,怎麼可以推斷那是我?」
 
「公爵夫人,你為什麼知道重現球中的你只是個身影?」
 
公爵夫人又再退後幾步,她覺得自己中了碧翠斯設下的陷阱。
 




「公爵夫人,你會知道重現球的內容,是因為你當時在現場,你會在現場,是因為那個地方是你居住的地方,所以安全屋其實是你的家,你曾經的家。由此證明你會帶我們到安全屋並不是巧合,而是你的安排。」
 
「你胡說!」
 
「你在信件裡叫我們去鐘樓,而那裡一早就有埋伏;你安排我們去安全屋,然後夜晚我們受到襲擊。公爵夫人,比起錶匠,你更似是背叛者。」
 
公爵夫人張開嘴巴,她想要極力否認,但沒有一個音節能從她口中擠出來。
 
三月兔和二月貓對公爵夫人開始流露出敵意,牠們更立即為錶匠鬆綁,為錶匠恢復了自由。
 
錶匠鬆了鬆筋骨,然後架好姿態,準備好對付背叛者。
 
「公爵夫人,為什麼你要背叛紅后?」
 
「錶匠,你相信碧翠斯的說話嗎?我發覺我之前搞錯了,碧翠斯才是那個背叛者!」
 
「相信你說話的人完全是零。公爵夫人,為何你要背叛紅后?」
 
公爵夫人再度後退,她快要退後得撞上牆壁去了。
 
然後她高聲大叫:
 
「我是被迫的!」
 
「被迫的?」
 
「沒錯,皇后捉走了我孩子,她威脅我要交出你們的人頭,不然我孩子就得死!」
 
三月兔和二月貓點了點頭,擺出了一臉「這樣的話情有可原」的表情,直到碧翠斯說:
 
「不,你在說謊。」
 
「碧翠斯,我怎麼又說謊了?」
 
「公爵夫人,我有幾個問題一直毫無頭緒,但直到你承認了你就是背叛者後,所有問題都講得通了。」
 
公爵夫人再次咬起了牙,臉上滴下了大大粒的汗水。
 
不可能,不可能,這個小姑娘只不過是虛張聲勢,她不可能知道的-----公爵夫人在自己的內心裡不斷地喊話。
 
然後,碧翠斯舉起左輪手槍,對公爵夫人問:
 
「公爵夫人,你知道這是一把怎樣的槍嗎?」
 
「這是一把玩具槍,我特製的,我稱它為柴郡貓。你是想說這把玩具槍可以證明我說謊?太荒謬了!」
 
「你肯定這是你給我的那一把玩具槍?」
 
「我肯定!這世上唯一一把仿真度接近一百的玩具左輪手槍!那是由我製作,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除了碧翠斯和公爵夫人之外,眾人一臉疑惑,大家看着碧翠斯舉起的手槍,心裡同時懷疑起它到底是不是一把玩具槍。
 
下一刻,碧翠斯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竟然把槍指向二月貓,更毫不遲疑地扣下了板機。
 
左輪手槍發出「砰」的一聲,二月貓出於自然反應舉起一雙貓手擋在面前。
 
不過牠的保護動作是多餘的,因為手槍只射出一支寫有「砰」的小旗。
 
「是的,這是公爵夫人你給我只能用來嚇人的玩具左輪手槍。它的仿真度極高,不開一槍並不會知道它是玩具槍。」
 
「所以呢?它要怎樣證明我在說謊?」
 
「公爵夫人,這把玩具左輪手槍在之前只有你和我知道它是玩具手槍,你同意嗎?」
 
「同意啊。所以呢?」
 
「不對,其實還有另一個人知道。邦哥將軍。」
 
「我不懂你想證明些甚麼。」
 
「你說把這支玩具手槍是你特製的,坊間不可能存在第二把,所以不可能有外人知道這是一把玩具手槍,就只有我和你知道,但是邦哥將軍卻在暗殺我時很清知道這是一把玩具手槍,為什麼會有這麼矛盾的事情發生?」
 
「我那知道!這麼矛盾的事情。」
 
「我認為只有一個解釋才能讓矛盾解除,那就是邦哥將軍早就接觸過這把槍,所以牠知道這是一把玩具槍。而為何牠會知道這一把由公爵夫人你特製的左輪手槍是玩具槍,那是因為牠在你把手槍交給我時正在現場。」
 
錶匠的大腦發出咔察一聲,他已經順着碧翠斯的思路推理出答案。
 
這一瞬間,他完全明白了整個紅心皇防禦組件回收計劃只是一個陷阱,只是一個騙局。
 
目的就是為了暗殺自己,只不過在計劃進行途出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進而變成這個局面。
 
「當時現場只有我和你在那裡,而以邦哥將軍的身型牠不可能潛伏在附近,但牠可以偽裝成另一個人,一個牠最為熟知的人,就是你,公爵夫人。--------我說得對嗎?邦哥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