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發現阿爸變成女人: Ch.26

「電話無人聽。」 

我心急如焚，不知阿爸去向，生怕會有甚麼意外。但諷刺地，我對其喜好一無頭緒，想尋找亦無從入手。 

面對我焦急煩躁，婆婆顯得份外冷靜，依然若無其事，純熟將叉燒包一分為二，「擘大口。」我還未反應過來，她就把半個大包塞入口，使我被迫安靜下來，暫時忙於咀嚼。 

「食個包先啦，平時又唔見你擔心佢。」

 「佢平時唔會咁。」我邊吃邊說。 





「唔洗擔心喎，我諗佢都係去散下心，所以聽唔到電話。」 

「佢平時都會嚟搵你？」 我打探道。 

「係呀，佢怕我自己一個買餸辛苦，啲嘢太重，所以有時會幫我買，或者陪我去街市揀，睇得多、慢慢識揀，就開始話想學煮餸，想整比你食。」 

「婆婆你平時有咩做？」自經歷過獨處生活，就明白即使快活自在，但夜闌人靜，難免會孤獨寂寞，更何況婆婆年紀漸大，不像往日年青力壯，能四處玩樂。 

「呵，我都好忙㗎。嗱，朝頭早落街同街坊晨運，有時仲會飲早茶，今日就自己翻屋企睇吓電視，沖茶食個包，睇到悶就喺梳化訓晏覺，再唔係就落街買餸，之後準備煲湯，比你啲阿姨飲。 





星期六日就放假㗎啦，有時去樓下唱歌，有時游下水，嚟緊中心仲有開班，話學跳舞喎，叫我快啲參加，我仲諗緊，怕太攰，身體頂唔順。」

 「好似仲忙過我翻工。」沒想到，婆婆生活比我更多姿多彩，看來是白擔心。

 「人呢，一日未死，一日都大把嘢要你學。」她凝望我雙眸，語重心長說：「過去就由佢過去，開心又一日，唔開心都係一日，咁緊係開心過！你話係咪先？」說罷，碗內又多幾顆燒賣及蝦餃。

 「係。」我主動把嘴塞滿食物，不知怎樣回應。 

「你翻工嗰度點樣啊？」





 「Ok嘅。」我不假思索答。 

「Ok即係點？好就好，唔好就唔好。直接啲！呢度唔係公司，想講咩就講。」如果初認識婆婆，或誤以為她責備我不是，但相處久了，就明白她為人直腸直肚，只想關心對方。

 「有好有壞，但都O⋯⋯」我隨即改口：「都算係咁，嚟緊應該可以升職。」

 「咁開唔開心？」 

「翻工好難開心。」我坦白道。 

「咁係因為你未試過。趁後生有時間，屋企唔等開飯，就乜都試吓，總有一份會鐘意，好過打死一份工，唔開心咪走，無所謂㗎！」她說得輕巧，現實又怎會如此簡單？ 

「⋯⋯⋯我會考慮下。」，「你覺得阿爸去咗邊？」我看準時機，奪回話語權，免得場面過於尷尬。 

「唔知㗎，一個人要散心，幾遠都會去。」她說了就如沒說般，「不過睇佢前幾日反應，可能去咗揾你阿媽。」霎時間，她神色變得黯然。 





「佢咩反應。」 

「始終你阿媽以前都成日煮雞飯，又係跟我學，食食吓會諗翻起都唔出奇。雖然佢無講，亦都唔會同我講，但眼神無得呃人，唔講都估到。多啲關心下佢啦，我一早慣咗自己一個，反而佢未必慣⋯⋯」她看我一眼，補充一句：「你都係。」 

「我會留意下。」 此時，電話傳來一陣震動，來電顯示對方為阿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