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天堂 I -天上人間: 第十章
楊祭司:「佢就係今次我哋反間行動嘅功臣之一!佢叫莫健希。」
受到祭司的介紹,人子緩緩走到我面前,這裏是黑沙離岸山區草叢的正中央,正是瑰麗村所在地址,我在其中一幢簡陋的磚屋被接見。
人子流着長長烏黑的秀髮,用滿面鬍子而肥胖的臉孔面對着我,說:「你就是阿希喇?……你同警方有咩關係?……」
我愕了然,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楊祭司:「答喇……做咩人子問你問題你唔答呀?」
人子:「呵……呵,講笑啫,唔駛咁認真……,係呢,阿希,你入咗我哋教會幾耐?……聽講你入咗嚟唔係好耐就立咗呢個大功,果然青出於藍……。」
我:「我…入咗嚟教會半年倒。……我只不過…只不過做作為教會一份子嘅份內事啫,我唔刻意呢次會立咩功勞……人子你過獎喇。」
人子對我說:「我提升你做團長,你意下如何?」
我:「我……我唔得㗎,我冇你哋想像中咁投入教會!……或者我中途離場呢,咁你哋咪花咗啲時間喺我度白費?對於你哋或者我自己都唔值得……」
楊祭司:「我哋都搭埋同一條船囉,做咩仲要分你我呢?……嗰條差佬嘅死你都有份嘅,我哋已經係自己友嚟喇!」
聽到這話,我心中有些激動,但這環境下不可宣洩出來,收起心情我便問:「點解你哋非要殺死嗰個差佬不可?」
楊祭司:「至於條差佬,我哋想一擊即中,要剿滅從外在影響我哋嘅一切勢力,故此……我哋一不做二不休,一次過處理晒所有問題,不外乎用啲手段命中對方話事人,咁就可以一了百了喇。」
我們警方低估了這個教的權計,他們似乎十分之深謀遠慮。
我又問:「咁點解淨係提升我?曾善瑤都有份執行任務,點解唔升埋阿瑤?……」
楊祭司:「阿瑤已經再唔係聖女嚟,佢已經被貶為一般信徒嘅身份,不得再親近人子,所以我哋不因佢嘅功勞而畀佢榮升團長一職。」
我應該怎樣做好呢?身為警務人員的我,為警隊服務該採取主動才對,有被提升成團長此職級的機會,其實是深入敵陣的好契機,爭取會社高層人員和人子的信任,方可進至較有利位置,收集可靠情報進行有效間諜活動,抱持將整個教會被一網打盡的願望為己任。
可是自江sir出事以後,我只覺一層黑煙籠罩住頭腦,心緒感覺萬般不寧,思想混亂幾近迷糊狀態。我發覺自己開始有點害怕,……害怕繼續調查下去,事件會導致多少人員或身邊重要的人無辜受害?雖然我亦已置生死於度外,可是我所珍重和顧及的家人和警隊戰友會有什麼後果?……想到這裏,我覺得這是我走上這條臥底之路中最脆弱的一環,我很怯懦接受這次人子給我的提攜而帶來的可能禍害。
奈何地,再想深一點,為了把我弟弟的自殺案件查個水落石出,我得要鋌而走險,似乎這次接受職銜的升級是在所難免了!
楊祭司:「嗱……Kenny,你聽住……身為未來團長嘅你,要好好記熟晒我會最神聖嘅教義,同埋各團員嘅身世來歷……」
祭司轉身從後面的木桌上拿起一個公文袋交在我手裏,然後說:「呢度有疊資料,係團員名單及各人嘅詳盡身份記錄,麻煩你好好熟讀一下佢……記住……睇真啲,每頁同我睇。」楊祭司說完話後雙眼望一望人子,然後微微點了一下頭,我不以為意,當中是否有詐?
人子:「莫健希……你就好好做呢個團長喇,……你打開啲資料…睇下有冇問題?……嘿……」
當我慢慢打開公文袋時,裏面果然有兩份文件藏着,用文件匣有條理地分類起來。好奇之下,我取了它們出來,想着看看內裏寫的是什麼內容,似乎可作搜證之用,但在還未從袋裏抽出文件前,我卻發現當中的一頁紙內藏着一些似是現金的東西,袋內的文件其實很單薄,最豐厚的是飽滿一袋的一千元紙幣,成堆成堆的,看見了這麼多錢,我雙眼張開,眼珠凸出,然後心裏問自己,為何他們給我錢?
楊祭司:「阿希……唔係,應該叫你莫sir……搭我哋條船會有好多好處……」
袋裏頭有二十萬。
楊祭司繼續對我說:「我哋負責掌舵撐船,你做搭客,放心喺我哋條船度揾食喎,……你要做嘅就只需要幫我哋收取情報,當本會嘅一條誘針,潛入警隊裏面,幫我哋睇水,等我哋稍為足以防範警方嘅下一步行動,更多更多嘅好處陸續來到你手中呀……」
人子:「莫sir……呢度就當係我同你初遇嘅見面禮,一點心意好嘛?……嘿……」
楊祭司:「莫健希,莫sir,我諗你識得點揀㗎喇?……」
我啞口無言,驚訝他們已識破自己警員的身份,但知道江sir是警方臥底的接頭人,相信他們有心追查亦會查到我頭上來,我經常和江sir的見面,他們亦會掌握多少線索,我呆站在那裏,想不出說話來應對。
我:「既然你哋知我身份,仲畀咁多錢我?……咁係賄賂公務人員……」
人子:「教會內知道你身份嘅人唔多,就只有我同楊祭司,你不妨放心收咗筆錢佢……我哋……好需要你嘅加入。」
楊祭司:「你係聰明人嚟㗎?……更何況,我哋掌握到你最唔捨得傷害嘅嘢……知嘛……如果阿瑤有咩不測,我睇你都唔好過……」
人子:「呢樣嘢最為關鍵……嘿嘿……。」
楊祭司:「莫sir……莫sir……你心愛嘅女人喺我哋掌控之下,如果你有咩依郁,我哋亦隨時可以叫執行師下格殺令,你都唔想曾善瑤有危險㗎?」
我:「我唔會畀佢落入你哋奸計裏面!……我一定會將佢救出嚟!」
人子:「想得真美……」
楊祭司:「乜你以為憑你可以改變人子對社員嘅影響力咩?……人子喺每個教徒嘅心目中所佔地位,入心入肺,你估你可以點阻止?眾人對佢嘅愛戴,你唔駛咁幼稚想話救出曾善瑤,佢都唔願意你去救……」
人子:「所有教徒都會順從我天道人子嘅意願,要佢生就生、要佢死就死……無人對下達嘅使命抗拒!……你要好好了解呢點至好……嘿嘿……。莫sir,路係由人闖出嚟嘅,但路有易行有難行,你明我意思嘛?……你最好諗清楚點樣走落去,邊條路適合闖,邊條掘頭路,顯而易見。」
其實當楊祭司和人子知道我的警員身份後應該也一併將我解決才是,可是我又想,可能因想借用我對警方進行反間計,所以沒有加害於我,他們想收買我成為為他們進入警隊內當臥底的線人,將計就計,用我的警隊臥底身份反串成為助他們工作的反間者。
楊祭司:「你幫我哋做嘢,阿瑤就係你㗎喇……你好好想清楚。」
我其實心裏很明白,根本從未有過半點猶豫,我是絶不會與他們同流合污的,我心裏有股激烈的情緒蠢蠢欲動,我打從一開始已決意一定要為江sir報這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