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道人?」

 本欲發作的殊鳳皇后聽得此言,恢復幾分理智,腦中索起有關「紫觀山」的記憶,畢竟山上那位的名號,自那場「問劍」後.....可謂舉世皆知,哪怕宮中侍婢亦知此人,何況是暗通天下情報網的殊鳳皇后,可「虎道人」這一名諱倒未聽過,但陛下可不是一般江湖術士能誆騙的了的,莫非...... 

「不知閣下與紫觀山那位,是......?」殊鳳皇后強忍不耐,還算禮貌地出口探問。豈知那被喚作「虎道人」的趙老道猶像泥醉未醒般,攤伏在桌上,頭也不抬,只含糊喃道:「那位,是哪位啊?」 當世提起紫觀山,哪有不識「那位」的,殊鳳聞後更形不悅,鳳目掠過一絲厲色,示意身旁男子快快解決身前吝人。 

可這下男子便要犯難了,莫說此人乃陛下欶封的國師,開罪不得,單說此人的本領,男子可是親身見識過的,就自個兒那點功夫,怕是要...... 吞了吞口水,男子畢竟是當朝御林軍統領,哪怕這職銜是借家族之便得來的、水分不少,可畢竟也是官場上打滾數十來年的人物了,順溜拍馬的功夫鐵定不弱,見硬剛不成,便轉轉眼珠子、搓手奉承道,「國師大人,怎得有空來這後宮打轉?瞧,巧了不是?卑職也是恰好來這後后探望舅娘,歸途中恰好碰見皇后,便到庭中寒暄一番家長裡短。哎!剛好就提起了國師大人的事跡,不不不、該說仙跡才對!那陣前『三戲北莽妖道』,『千里開外招風雨』、『一言平定南楚藩亂』,言猶在耳、言猶在耳啊!豈料這眨眼功夫,便見得真人,您說這驚喜阿,真是始料不及不是?哈哈哈......」

得幾聲奉承話,趙老道這才懶慵慵地抬起頭,看似受落般,帶醉嘻笑幾聲,「哦,想不到還是個有見識的狗子?便是不知,那狗娘們,是信與不信?」 見過狂的,可狂到剛一見臉便對當朝禁軍統領,乃至暗中掌有幾分實權的皇后滿嘴噴糞地開罵,那可真是......殊鳳皇后聞言臉色鐵青,男子更是一時間像吃了糞般難受: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我了,畢竟老子也是當朝武官前三,京城禁軍統領,會點術法又如何,真敢弄死我不成? 





見那男子踏前似要有所動作,趙老道笑了笑,淡言道,「勸你勿要胡來。貧道來此,非是為了你們那點滿堂皆知的齷齪事,可也不介意,替這滿地污濁的宮庭、掃掃清!」男子倒也機警,聽得此話,嗅到此事或有轉機,或這人乃是有事相商,才乍現此地?既非敵,那便是友了,自當巴結一番,於是男子試探性問道,「那國師來此,莫是奉了皇上口喻?」

趙老道不改嘻笑,又復半瘋半癩道「賤是賤了點,倒也不笨。沒錯,隨我去殿前罷,至於你們剛才密謀那事,我就當沒聽過,愛幹啥幹啥,與貧道沒半毛錢關係,哈哈。」 

男子想了想,小心問道,「當真?」 豈料趙老道連應都懶得應答,直直背身離去,而那男子見此似也搞懂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向皇后搖頭示意後,也隨那道人往殿前方向走去,只剩殊鳳皇后立在原地,遺落一身怨氣無處發洩。 

「你,與我過來。傳令下去,一刻鐘內,哀家要知道適才那吝人的全部根腳,大至師承背景、小至來京後,去過哪裡、做過什麼,都要一清二楚,可得辦到?」

 ——「可以。」





殊鳳皇后說完,其身後即出現一黑衣人影,以一種冰冷的語氣應道,觀其裝束、神態,不難猜出這便是其掌下諜報組織——「鳳閣」中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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