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父皇,讓兒臣出征北莽!」 一時間,大殿鴉雀無聲。各人眼觀鼻、鼻觀心,更有甚者,直接打起了呵欠,此人便是當朝天子——蕭惠帝。 

「要朕一大清早來,就是來聽你放屁?」 

「咳咳......」御前居左的老者乾咳兩聲,似提醒陛下此言不妥,可體態臃腫的蕭惠帝只是斜眼看了下這昔日帝師,便語氣一冷,續道:「怎的,老東西,有意見?」 丞相胡伯溫輕嘆一聲,索性閉起了雙目,靜緘不言。

有別於胡伯溫的「沒眼看」,那位與胡相並列的陳氏家主——陳靖國卻無懼龍顏,續道:
 「臣同請,揮師北伐!」久歷沙場的陳靖國不怒自威,連專橫日久的蕭惠帝也不得不嚥了嚥口水,強撐着怒容,道:「怎的,反了?!忘了朕都說過,別去招惹那群莽種?!」

 「大虞這百餘年來,困在長江的日子,太久了!難道陛下也忘了,北面的那片土地,曾幾何時,也是我虞國的故土?那群世代為奴的北民,曾經,也是我國的棟樑?是不是安生的日子久了,就脊梁都挺不起來了?只配繼續當頭懼縮在江南的......狗?!」一番話下來,滿朝文武心有戚戚,卻無一人膽敢附和,除卻那眼神堅定的太子外,就只有一聲稚嫩的呼喊聲遙遙相應。 





——「說得好!」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好,令眾人心中一愣,如此大逆不道的一番話,竟有人敢當面叫好?看去,還像是一位......小皇子?

 此時的蕭尹平這剛一發聲,便知闖禍,先是呲着牙看了看左右,再看了看龍椅上的那位父皇,面對那冷若冰霜的顏色,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你,過來。」蕭惠帝勾了勾手指,指向蕭尹平,一時間,數十雙眼齊刷刷地看向了這位默默無聞的皇子, 

「信不信,我殺了你?」冷冰冰的一番話,讓蕭尹平很自然地打了個冷顫,可不知怎的,素來懦弱的自己卻犯起了倔,不願在這眾目睽睽下認慫,可也不敢再多說一句硬氣的話,於是便直愣愣地站在了原地,冷汗透背。 

「陛下,如此為難小皇子,確可不必。臣今日在此,只要陛下的一句準話,若戰,明個兒十萬陳家軍便傾巢而出,誓為虞國辟出一條收復故土的血路。若畏,臣也不好說什麼,可既十萬兵戈無用武之地,那陳家軍也不吃那皇家俸祿,將悉數御甲歸田,今後不再提『北伐』二字!陛下,意下如何?」 





「好啊!你,這是逼宮?!」蕭惠帝再也壓不住心中的怒火,站起身來,一把搶過身邊侍衛的佩劍,劍光一閃,便要直直刺向陳靖國。

「陛下不可!」
「陛下息怒!」 

——「好哥哥,哪個不長眼的,惹你這般生氣啊?」 

「啪!」堂堂皇宮議事殿門,突被人一腳踢開,一披頭散髮的道人從外走入,只見他赤着雙腳、搖着一柄蒲葉扇,步姿好不風騷,而後面跟着的那位「禁軍統領」卻如履薄冰,兩人間的悲喜好似毫不相通。 

「嘿嘿,刀劍不長眼,好哥哥不若先把刀刃收起來。都是自家人,有事好說嘛。」道人自顧自地走到殿前,一臉泰然自若,似是對殿上這般情景,見怪不怪。 此時,那一直閉目不言的胡伯溫卻睜起雙眼,警惕地打量起這位來路不明的道人。 





而蕭惠帝見來人是趙老道,臉色竟不知怎的霽了下來,隨手便將長劍往後一丟,然後不顧禮儀地跺了下腳,叱道,「這群狗奴才,怕是不當朕為主了。小趙,替朕通通都給宰了,宰完要什麼朕都予你!」 

——「哈哈哈。」 被稱作小趙的趙老道皮笑肉不笑地瞟了眼陳靖國以及......蕭尹平,便拱手朝蕭惠帝道:「那敢情好啊,可料理這等小事之前,臣有一事,想先稟明陛下。」 

「有啥事比朕消氣重要?!......慢着,該不會是?!」蕭惠帝一念至此,突然間難掩喜色。 「哈哈,無錯!正是登仙、不老藥一事!」趙老道一揮蒲扇,一股煙霧剎時彌漫殿中,在蕭惠帝身前映照出了一幕幕的幻景。 

千軍萬馬,一箭穿心。
身穿陳家將袍的小將,
左持刀,右把弓,
如入無人境地,
一揮刀便將敵帥首級砍下。 

而另一身穿皇袍的小個子,
緊隨其後,策馬而至,




翻開敵營中的一個寶盒,
一顆金黃色的丹藥,
凌空而起,熠熠生輝。 

——「快!朕,命爾等三日後揮師北伐,不容擔擱!」喜上眉梢的蕭惠帝連聲召令,整軍北伐,而發起此事的太子見狀,雖不太知曉原由,卻也大喜過望,正要領旨謝恩,卻見蕭惠帝指向仍是呆立原地的蕭尹平。 

「你,給我隨軍同去。」 

嗯.......?! 蕭尹平心中,剎時如草原上萬馬奔騰,
草......泥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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