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春華街,酒館前,一束響雷落在三人身前,或,該說是,一人、一妖、一靈。三者臉色未有一絲波動,彷彿只待了結一樁糾纏半生的恩怨情仇。 

或許,自打烏京那場劫禍以來,他們耳裡那些拼殺、慘叫聲便沒有停歇的一天,像冤魂一般纏繞着、不絕於耳。 

「這些年來,難道,你就不好奇......那天發生了甚麼?」

「……」陳靈岑一臉陰郁,未應半句。 蕭尹平淡笑一聲,繼續道,「怕是不願相信罷......這般欺瞞自己,大可不必。北莽那群雜種,確是我引來的......她,也是我害死的。」 





「......」雖說早有預料,可當這深藏四十餘年的心結揭開時,陳靈岑仍是難抑殺意,連自己也覺奇怪——到底,是否該執着下去...... 

「嗔」念纏身的陳靈岑,手一抬爪子便穿透了蕭尹平的胸腔,看着是那麼地輕描淡寫。而目睹一切的錦衣少年不但未有制止,甚至連一絲訝異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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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前,皇宮別苑,
一處鮮有人煙的水畔涼亭。
 

「不受寵歸不受寵,這......終歸是皇子,這樣,不好罷?」 





「呵,你怕啦?連皇上女人的床都敢爬的逆賊,區區一個野種,也叫你打退堂不成?」 

「噓、噓、噓!噤聲,有人呢!」 一侍衛打扮的男子與當朝殊鳳皇后亭中併坐,甚見幾分......親暱?男子那略嫌慌亂的神情讓皇后玩心再起,只見她勾起男人下巴,絲語道,「不就一洗腳婢誕下的野種,要不礙於皇面,陛下才懶得理他死活,現下不過要你找個由頭,領他出征北莽,再讓他......死得其所一點,又有何難?」 

男子眼珠半轉,想了想,本國確是素有皇室御駕親征的傳統,加之自己的身份地位,促成此事應是不難,可...... 

「難是不難,可,如此大費周章,非要弄死......那位,到底是?」 

「呵,難道就不能是,單純看他不順眼?」殊鳳一雙魅眼忽爾掠過一絲狠辣,縱是久歷沙場的男子也不禁一悚,暗想:該不會,真是這樣罷......? 





男子見殊鳳已有幾絲不耐,倒也不想徹底惹其不快,權衡之下便想着先應付再說,可剛要開口,卻見一人、大搖大擺地闖進此幽亭簾間。 

披頭、散發、一身灰袍帶着幾分酒氣,在閹奴、宮女的攔阻下,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開口便是一句,「狗男女,與我捉個、正着,可還能狡狡狡狡......辯?哈~~~嚏!」言畢便一頭裁在男子與殊鳳所坐石桌之上,並順勢把其上的酒杯推倒,濺得皇后一身濕。 「哪來的賤民?!快與本后將其押出去,斬了!」驚怒交加的殊鳳皇后豈可容得下這般羞辱,撥了撥身上的酒水,便要喝令侍從行事,卻被身旁男子截下。

——「娘娘勿急,此人得罪不得,他乃聖上欶封的新任國師......紫觀山,虎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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