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 司徒商望☁☁☁☁☁☁☁
呼,呼,呼……累死我了。要說為甚麼的話,我在這兩條不斷重複的走廊時而跑動,時而快步走,已經活動了足足大約兩小時,中途還連半分鐘也沒有休息過。而且,為了不讓手上的貓血乾掉,我還要不時吐口水上去,以保持其濕度。不過,就算我作出了此般努力,我仍是連芭絲特的尾巴也看不到。
我不禁開始懷疑芭絲特是否真的沒有瞬間轉移的能力,畢竟我以前也沒有聽說過牠可以製造出走不完的走廊,但事實是我現正被困於這樣的走廊之中,所以芭絲特或許不但真的能夠憑空消失,還可能有更多聞所未聞的能力。如果此推測沒錯,我豈不是沒可能對抗得了牠?
不對,不要胡思亂想,先冷靜下來吧。我兩小時前不就跟牠正面對抗了嗎?如果牠真的能夠瞬間轉移,剛才根本就不需要冒險利用黑暗使出掩眼法,再藉此飛奔逃走。同樣道理,牠一定也沒有變色或隱形等藏身的能力。所以,牠肯定跟我一樣仍然身處於這條無窮無盡的走廊裏。
那麼……為甚麼我會找不到牠呢?此走廊只是一條直路,只要在有血跡的走廊盡頭轉角便會馬上抵達沒有血跡的走廊開端,反之亦然。所以,就算牠躲在了另一條走廊,我也一定會發現得到。可是,我卻花了足足兩小時也找不到牠。
對了!我剛才打算檢查附近的房門有否鎖上時,牠馬上便出手阻止了我,門鎖有甚麼特別之處嗎?阿督給我們分配了房間,所以我知道這裏的門不管是上鎖還是解鎖都需要用到鎖匙,而芭絲特身上則沒有半條鎖匙。換言之,難道牠會如此行動是因為不想我發現房門根本就沒有鎖上,好讓牠離開了我的視線範圍後能安全地躲於其中嗎?
可惡!一想到牠現正藏身於其中一間房間,對沒頭沒腦地追了兩小時的我竊竊私笑,我就憤怒得馬上衝向離我最近的房門,打算奪門而入。然而,我開門不成,還反而全力撞到緊緊鎖上了的門上,撞得我的肩膀幾乎脫臼。
「啊!」我痛苦地慘叫的同時開始反思自己的推理有甚麼漏洞。顯然,門鎖上了。但牠剛才阻止了我檢查房門,這也是不爭的事實。如果牠根本就沒有打算躲在房間之中,那又是為了甚麼而作出此行動呢?
等等!假如沒有鎖上的房門只有一道,不就說得通了嗎?因為我剛好打算檢查牠的藏身之處,所以牠才不得不冒着碰到貓毛制服的風險對我發動攻擊,再用計逃走,以分散我的注意力。也就是說,牠現正躲於我們對峙時所在的那一條走廊,也就是有血跡的走廊裏的六十六號房之中!
我馬上飛奔向下一個轉角處,以最短的距離回到原本的走廊。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這次我沒有衝動地撞門,而是謹慎地扭動門把,並成功地把門打開了。




為免芭絲特趁我開門時逃走,我小心翼翼地拉開房門,只打開一道剛好足夠我鑽進房間內的細縫,並迅速地進入其中,再馬上關門。
嗒!我按下房門旁邊的開關,房間內的電燈隨即啟動,照亮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然而,我卻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因為我根本就找不到芭絲特!
房間內的設計非常簡陋,只有牆上的一道窗、以及被放置於房間各處的一張雙層牀、一張椅子和一張桌子。窗戶沒有安裝窗簾,所以窗台的情況清楚可見;牀下沒有空間,牀上除了兩張牀褥外就甚麼也沒有放,就連牀單、枕頭、被等牀具也沒有,而且它設計簡單,沒有抽屜或其他儲存空間,就純粹只是一張牀而已;椅子沒有使用椅套,所以一眼便能看到其上下都空無一物;桌子跟牀一樣沒有儲存空間,也沒有桌布阻擋視線,再加上桌腳頗高,桌下有否藏了Thinker可以說是一目瞭然。也就是說,這裏根本無處可躲。所以,我一眼便知道芭絲特並不在六十六號房間內。
難道沒有鎖上的房間不只一間?還是說芭絲特複製走廊時連門鎖的狀態也複製了,所以牠實際上正躲於另一條走廊的六十六號房間?無論如何,我再逗留在此房間也無濟於事,還是抓緊時間回到走廊,逐一檢查房門是否鎖上了吧。
然而,當我轉過身來打算開門時,我再一次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目瞪口呆,因為從門上的窗戶看出去除了黑暗,還是黑暗。走廊漆黑一片,甚麼也看不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免意外強化芭絲特,此問題的答案不宜多想,還是身體力行,靠直接體驗來親自找出答案比較實際。
決定好了接下來的行動方針後,我便馬上伸手開門,打算回到走廊。可惜,行動的結果卻是失敗。我能夠順利扭動門把,再加上芭絲特沒有鎖匙,所以可以肯定門並沒有被偷偷鎖上;雖然印象中我是推門進來的,所以現在應該拉門離開,但為了確保我沒有記錯,我將門向後拉、向前推、左右拖動、甚至連向上提起和向下按也嘗試了。然而,房門仍是紋絲不動,完全沒有要打開的跡象。
明明進來的時候那麼容易,為甚麼想出去的時候卻這麼困難呢?進入此處前後唯一的分別就是走廊的燈關了,此變化跟門變得打不開有關係嗎?雖然不清楚此思路是否正確,但現在我也只有這一條線索了,唯有先依循這方向調查吧。
我走近房門上的窗戶,仔細地凝視走廊的黑暗。可是,我甚麼也看不見。走廊的黑暗仿似把一切都吞噬了一樣,就連房間的燈光也照射不出去。與其說是走廊變暗了,不如說是走廊被黑色的東西包圍了更加貼切。
等等!被黑暗包圍?這件事剛才不是發生過了嗎?在我跟芭絲特事隔十三年重遇時,牠不是釋放了奇異的黑暗,把整條走廊都包圍了起來嗎?當時礙於我有貓毛制服的防護,以及貓血水槍此還擊手段,牠只能選擇逃走。但現在我們之間有一門之隔,導致我們碰不着對方,所以牠不用再擔心會受傷,可以肆無忌憚地盡情使用黑暗把我困住。
我受夠了!在這十三年間,雖然你重新包裝了自己、變強了、甚至還獲得了肉體,然而你的本質仍是一如既往,只懂得騙人。不過,你可不要以為我們人類跟Thinker一樣一成不變,只懂一直受騙!Thinker十分長壽,只要一直存在於人類的思想之中,就可以活上數百年,甚至數千年,所以你不明白對人類來說,十三年佔了超過大多數人生的一成,是一段非常長的時間吧。在約一成的人生之中,我們可是會產生很大的變化。芭絲特!你不要小看人了!我已經不再是十三年前那個軟弱無力的小男孩!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人類的力量吧!




我拿起椅子重重地砸向房門的窗戶,㕷啦!窗戶應聲而破,玻璃碎往外飛散,彈到芭絲特釋放出的黑暗之上。不幸地,牠並沒有因此而受傷,不過不要緊,反正這不是我的目的,比起用物理攻擊令牠暫時受傷,我更希望能用貓血給牠致命一擊。
我把椅子抽回來,再隨手將它丟到一邊。少量的玻璃碎隨着椅子一起掉進了房間內,但我沒有在意會否因此受傷,而是抓緊時間將沾有貓血的手握成拳頭,瞄準門對面的芭絲特,運用腳和腰的力量扭動全身,再穿過破掉的窗戶重重揮拳!
攻擊過後,我首先感覺到的是擊中芭絲特的手感以及因而發生在拳頭上的反作用力,然後是聽到「喵!」的一聲慘叫,最後是看到因芭絲特收回黑暗而不再被遮蔽的走廊燈光。這一切的感覺都在訴說着一件事,那就是我不再被困於六十六號房了!
我擊中了牠嗎?還是說牠只是想再騙我一次?如果是後者的話可行不通哦,芭絲特!畢竟我已經不再受困,所以我只要馬上開門回到走廊,便能夠檢查尚未逃遠的你是否受傷了。
「Thirteen!」我拉開門的瞬間,Daydreamer竟剛好現身。原來如此,這就是芭絲特的策略。因為身為貓形Thinker的牠與跟貓合作的Daydreamer有某種關係,所以知道我的十三小時快要結束了,於是牠先是現身引我用光貓血,然後為了浪費我的時間以及把我跟同伴和資源分開,牠把我困在無限的走廊,為了以防萬一牠還設下了額外的陷阱—六十六號房。最後,當Daydreamer終於都現身時,沒有貓血的我便會形同初生嬰兒般無力反抗,並被Daydreamer殺掉。
然而,牠的如意算盤並沒法打響。我再次揮出沾有貓血的拳頭,一拳便擊退了愛數數字的白色怪人。然後,我馬上望向走廊盡頭,並看到了剛好逃到轉角處的芭絲特,以及牠那因為受傷而流血和掉毛的屁股。看來事隔十三年後,我終於都成功反抗牠了!
芭絲特!你那夾着尾巴逃走的景象真是大快人心啊!我相信現在你的心中一定充滿了疑惑吧。為甚麼我三番四次被騙了也不會死心?為甚麼我能夠傷害到你?為甚麼你會像人類一樣感到不知所措?就讓我來告訴你問題的答案吧!
你會失敗是因為你是一個不思進取的廢物!你一直以來都視人類為容易受騙的蠢材,所以根本就沒想過我會如此拚命反抗。想救的小孩被當作活祭品也好、被逼在準備不足的情況之下向邪教進攻也好、被一大群邪教徒追殺也好,你明明就見過毛sir這種即使面臨一次又一次令人絕望的事態仍然不放棄的人,但你卻沒有將他放在眼內,所以當再次面對同一類人時,你大意了!
現在雖然你再一次逃到了我的視線範圍之外,但這也只是暫時的,因為你的策略所留下的謎團只剩下一個。只要我找出你為何要額外複製一條幾乎一樣的走廊,而非只製造一條無限的走廊時,你就會變得無所遁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