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沒有人見過那個女孩,沒有人獲得過她的半分消息。董莉和寶生嘗試了各種方法,都沒有從任何途徑得知楊安的消息。就連她是生是死,都無法確認。
特首當日在直播所許諾的一切,政府第二天便發出新聞稿表示特首受人威脅,所做出的承諾全部作廢。一切就像從未發生過一般,社會繼續照樣運作著。特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特首,天天在政府總部最高的一層辦公室,看着地上的車和人如螻蟻一般,在自己的腳底爬來爬去。蟻民仍然是蟻民,在地上看着那高聳入雲的政府總部,看得見,卻觸摸不到。
媒體的錄影沒有完全從網絡消失,特首承諾政改、還政於民的錄影依舊在網上流傳著,但是除了成為反抗勢力的珍藏和歷史紀錄的文獻以外,並沒有改變任何事情。
寶生坐在政府總部前,手中高舉著標語「還政於民」。
新一屆特首選舉今晚點票。規矩與上次選舉完全相同,不論是提名還是投票,甚至論壇也沒有市民的參與。市民唯一的角色,就是在會場外舉起標語呼叫口號。
警察在外圍把示威者重重圍住,倒也沒作出驅趕,就是靜靜地守候,反正把人圍在中間,就算示威者發難也能夠輕易控制。
夜幕降臨,點票結果似乎也已經出爐。新聞報導說,現任首長壓倒性勝利,順利連任。
「走吧。都完了。」寶生聽見有人說。許多反抗分子站了起來,往出口方向離開。警察也沒攔住,只要走了以後沒回頭,他們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人漸漸變少,寶生是最後一個還坐著的人。
他往政府總部的天台看去,彷彿看到天台邊緣站著一個女孩的身影。




「你的犧牲,真的有意義嗎?」寶生以僅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向空氣詢問,理所當然地,得不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