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 (二十二) 北平淪陷

西安事變後, 全國抗日氣氛高漲.
<成運行>和其他位於東北的運輸公司一樣, 被國民政府要求為國軍運送物資.

之前卓家決定留下, 最堅持的其實只有卓老太一人.
但自蔣介石宣佈全國抗戰後, 連中了風的文軒也誓死留下, 表面上是因為他與國民政府的交情; 事實上, 滿棠清楚知道, 父親非常痛恨日本人殺死了長子滿仁, 他要<成運行>為抗戰出一分力, 希望國軍為滿仁報仇.

與五年前的看法一樣+, 滿棠依然認定中日之戰, 邊防的國軍是不堪一擊的. 他不想負擔重任, 卻也不願陷國家於不義, 所以在極力爭取下, <成運行>只是幫國軍運送簡單的物質, 絕不包括軍火.
因為滿棠隨時準備放下一切離開, 必要時, 連家人也會放下.
他依然故我, 凡事抽身事外是亂世生存之道.






半年後, 1937年7月7日, 盧溝橋事變, 日本全面揮軍北平和天津.


到了7月28日那天, 滿棠正在北平往上海市的關口那裡.
因為國民政府下令所有去上海的物資, 必須在下午前離開北平.
國民政府當時已知北平守不住了, 一定要在日軍進城前運走一切. 但當時來說, 只有政府知道, 其他人, 包括滿棠, 根本不知國軍已放棄北平, 否則滿棠怎會不走?

把幾天的貨一口氣儘速運走, 工場射燈照得人雙眼發痛, 工人的喧嘩聲此起彼落, 此情此境, 似曾相識......
就如那天發現杜月笙的青幫用<成運行>的車, 叫李雲龍把軍火運到瀋陽的境況一樣.




滿棠永遠忘不了那一天.

也許是心血來潮, 又也許是神推鬼撞, 滿棠目光離不開一大型貨箱.
一看貨箱編號, 他便知這貨箱又是放在貨櫃正中位置, 一個最難抽查的位置.
這次他沒有作聲, 只待工人把那個箱搬進貨櫃, 才借故叫工人暫停把貨再搬進此櫃.

滿棠獨自走進貨櫃, 靜靜地把那箱貨撬開.....怎可能!

見鬼的李雲龍!
見鬼的杜月笙!




這些見鬼的東西竟然纏住卓家不放!

滿棠驚魂未定, 不遠處傳來震耳欲聾的炮聲, 天空閃爍不停. 滿棠從那箱軍火中取了一把手槍便走出貨櫃.

一個工人走來道: 『大當家! 聽說北平淪陷了! 』

滿棠二話不說, 叫車隊立即開往上海, 還沒有搬上車的貨就由他了. 之後, 他立即趕回家.


那夜, 日本攻佔北平, 國民政府宣佈: 北平淪陷.










+1931年瀋陽九一八事變前, 滿棠曾到瀋陽辦理批文的事, 他親身感到中日軍隊的差別. 那天起, 滿棠開始自學簡單的日文, 還聘用了幾個懂日文的華人在<成運行>做文職. ( 詳見第六回<狼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