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 (二十三) 巨人倒下

一路上, 炮火連天的響, 黑色的天空被染得通紅.
滿棠在車內一直思考可以怎樣做.

『不知所謂的政府..... 東北一帶的運輸公司都幫國軍運送物資, 徹退時竟偷偷摸摸! 任由我們自生自滅! 』滿棠心裡非常憤怒. 最壞的打算也有了.

『開快一點! 』他在催促司機, 心急如焚.
北平淪陷了, 他估計日本軍首先要去的地方, 是包括卓家在內的運輸公司老闆們的家.
因為東北是日本踏入中國的第一步, 要繼續進入, 必須先解決運送物資的問題.







他一到家門, 便如箭般衝進大客廳, 大叫: 『北平淪陷了, 快收拾東西離開! 』

聽見滿棠咆哮, 卓老太, 卓夫人扶著卓文軒, 次女欣如和她丈夫景賢, 孻子滿懷一干人等, 才睡眼惺忪的走出來.

滿棠沒好氣再大叫: 『醒來呵! 北平淪陷了, 快收拾東西離開! 』

卓老太卻說: 『我不走! 這是咱的老家! 我才不要往別處客死異鄉! 那些東洋鬼子, 我恨不得殺光他們, 還要我避他! 』

還是綺詠最清楚事態嚴重, 轉眼已收拾好輕便的行李, 等待滿棠進一步吩咐.




可惜, 除了她, 其他人仍然猶豫......

滿棠正要開口說話, 忽然『砰! 』的一聲, 大門被破開.

日軍行動竟然快速至此! 難怪國軍不堪一擊...
一個日本將軍帶領一隊皇軍步進大客廳...

這時, 人人尊敬的卓文軒, 中了風的卓老闆, 忽然一改平和的常性, 發狂嚎叫: 『日本鬼子! 把滿仁還給我! 』
原來老人家一直放不下長子被殺的事.





文軒失控地把拐杖擲向那日本將軍.
差不多同一時間, 大客廳內響起一下槍聲, 子彈就在滿棠手邊擦過...

滿棠回頭, 在他身後半個身位也不夠的父親已腦袋中槍, 即時身亡.
運輸界一代巨人, 要倒下竟是一瞬間的事.
卓家上下目瞪口呆, 沒有人相信眼前的事實, 無人懂得反應, 包括哭.

良久, 卓老太開始嚎叫, 正要向日本軍發難. 滿棠才回過神來, 一身擋住卓老太, 阻止她發難, 綺詠也立即趁機把卓老太拉實.

滿棠立即舉起雙手, 閃在卓家一干人等前, 大聲用他那自學, 極不流暢的日文道:『(日語) 將軍先生, 我是<成運行> 的當家, 願意為皇軍效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