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 (八) 三箱怪貨

滿棠進入貨倉, 工場射燈照得人雙眼發痛, 工人的喧嘩聲此起彼落, 也難怪, 本來分開數天運的貨, 要一晚內全部趕上車, 所有人不到天亮也休想下班.
把煙弄熄後, 滿棠便走進工場找主管的祥瑞叔. 祥瑞叔比卓文軒還年長, 快七十歲了, 是不折不扣的老臣子.

滿棠離遠大叫:『祥瑞叔, 弄得妥呵?』

祥瑞叔慢慢走近滿棠身邊道: 『三少爺, 不妥也得妥, 清晨前一定要全部上車, 要不留到何時? 老闆明天後便取消瀋陽的隊咯!』

『辛苦命呵, 我也來搬!』滿棠捲起衣袖, 與工人一起搬貨上車. 他從不介意做這些事情.
祥瑞叔只微笑看住滿棠.





幾個小時過去, 工場的貨像搬不完似的, 已是凌晨三時多了. 滿棠混在搬重件那邊, 這些重件, 每箱也要四個人合力才可搬起. 滿棠與另外三個工人一組, 四個人不停把貨箱從工埸門口搬上貨櫃.
理論上, 每箱貨的重量也是近乎一樣的. 忽地, 滿棠搬到一箱貨有點奇怪, 不是重了很多, 是感覺內裡很結實, 很難形容, 總之是有點不同. 但大家也沒有空閒理會, 貨如輪轉, 一箱貨放進櫃, 下一箱又來了.

一個櫃填滿, 車便開到關口, 等明天國軍護送才出發. 另一個櫃又來, 繼續重覆, 直到工埸的貨一件不留全部上車.
第二個櫃, 滿棠又搬到那奇怪地有結實感覺的箱, 放入貨櫃時, 又是在正中位置, 一個最難抽查的位置. 滿棠又不理.

直到第三個貨櫃, 同樣事情再發生, 滿棠在搬起那一刻便感覺到了, 便對其他三個工人說: 『這個先放一邊, 不要上櫃. 』
去到第四, 第五個貨櫃, 發生同樣事情, 滿棠也把那些箱子抽了出來. 不計已走了的兩箱, 一共抽出了三箱貨.

滿棠叫工人把那三箱貨搬上辦公室, 工場的辦公室, 黃昏後是不會有人的.





『祥瑞叔, 你跟我上來. 』

滿棠與祥瑞叔到了辦公室, 那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祥瑞叔便點起一根洋燭.

『祥瑞叔, 這三箱貨有點奇怪, 我想開來看看. 』

『三少爺, 很麻煩呀, 咱們還要天亮前清了工場的貨呢, 別搞咯!』

『開吧.』滿棠這個是命令了.





祥瑞縱不願, 也去把箱撬開. 要撬開一個大貨箱可不是易事, 祥瑞和滿棠花了近半小時才完成.

『三少爺...這事非同小可, 通知老闆吧!』祥瑞的面色如死灰般難看.

滿棠鎖緊眉頭, 看看手錶, 已是清晨四時半了, 郭軍長的護送隊伍隨時會到.
『祥瑞叔, 誰編箱號的, 叫他上來見我. 』

『是工頭李雲龍! 我立即叫他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