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香港政府背叛的特工──《背叛者》: 第六章──New World Order
第六章──New World Order
一間地下三千呎的研究所房間內。
房間有一個坐在椅子上滿頭銀髮的男人等候著一個人。
「又搵我嚟做咩?」一名綠袍男走進了一間房間
「過咗咁耐,點解佢仲未死。」穿著白袍滿頭銀髮的男人望向大型落地玻璃外的深海。
「未死……你話張靈風?」穿深綠長袍、身型孤瘦的男人問。
他是……殺手「八」!
「你知唔知……」銀髮男白袍男笑說:「點解我哋比喱種毒藥你去對付嗰位香港頭號特工?」
「點解?」
「因為我哋原本以為佢係一個既孤僻冷血,唔會對任何人處在一絲感情既特工。」銀髮男低頭沉思著:「喱種毒藥可以令人生不如死,就算受過幾耐既藥物訓練都冇用,最後都只會痛苦到令人發癲,續而令佢自殺。但係有一種方法可以令到喱種毒既痛苦程度大減。」
「咩方法……」殺手「八」問。
「感受到愛。」銀髮男說。
「嘿……估唔到佢竟然有愛,特工唔應該有感情,同我哋殺手一樣。」
「既然毒佢唔死,只可以叫你對付多佢一次,我諗成個特工界同殺手界得你可以同佢抗衡。」銀髮男說。
「得我?嘿……唔好講笑,仲有大把勁過我既人。」綠袍男點起一枝雪茄。
「係,不過佢哋全部知道對手係香港頭號特工之後都唔想接受有風險既任務,得你一個咁想挑戰佢。」
「竟然佢感受到愛所以無比毒藥迫到發癲……」殺手「八」露出陰深的笑容:「咁就比佢感受吓最愛既人死喺自己面前既感受。」
殺手「八」準備打開房門離開:「佢會消失喺世間上。」
「等你好消息。」銀髮男說。
「張靈風……有趣有趣。」殺手「八」離開房間道。
……
三個月後。
這三個月來一直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大家照常地生活。到了今天我檢查電郵時,那個人終於回覆我……
那個叫Felix的人。
收件人:一零七八
寄件者:Felix
內容:離開了嗎?我是誰不緊要,我收到消息祂們要開始行動,你要把祂們「New World Order」這個恐怖計劃公諸於世!你是這個世界的唯一希望。」
這個人終於再次傳來信息,還要我把什麼「New World Order」計劃公諸於世……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我回覆:「到底…你是誰。」
如果什麼也不知就隨便行動後果可能很嚴重,這個人到底什麼來頭……
不久,我手機傳來了來電。
「喂…?」我先出聲。
「Hey……一零七八。」這個人聲音很熟。
我記起了,他是……殺手「八」。
「殺手「八」?」我說。
「果然聰明……你知唔知你最心愛既人喱家喺我手上。」他陰笑著。
我馬上走出房間,喬恩、匡喬還有嘉靖她們三人好端端的在客廳中。
「風叔叔做咩呀?」嘉靖看著緊張的我。
「唔洗講大話,」我對著手機說:「佢哋全部都無事。」
「真係咩?」接著殺手「八」傳了一個信息給我,是一張相片。
劉嘉輝……
相片中的人是劉嘉輝,他被人綁了在一間類似廢棄工廠的地方。今天是星期六,只有劉嘉輝一個要出外上班……
我的事竟然連累到他……
「你想點?」我問。
「好簡單,今晚九點鐘嚟清水灣鄉村俱樂部遊艇會。」說罷他收了線。
我沉靜地把手機收回到風褸中,進入自己房間開始幫自己準備武裝。不知是不是匡喬注意到我的表情,所以她也跟著走進我房子中。
「靈風……係唔係出咗咩事?」她問。
「劉嘉輝比人捉咗。」我答。
「咁……咁點算…!」她有點吃驚。
「我準備去救人。」
「我同你一齊去!」
「唔得,你要保護嘉靖。」
「有喬恩咪得囉!」匡喬死也要跟我去。
「你唔好迫我打斷哂你啲手腳,」我扼住她嘴巴:「今次唔係講笑。」
可能他看到我眼內那一絲認真的殺氣,沒有再說什麼,但還是很擔心地站在一旁看住我。
「風叔叔!」嘉靖突然走進房:「不如我哋出街食呀?」
「嘉靖……」我低頭看住她:「今日唔得。」
「點解呀…?」
「我有任務要做。」
「做完喱個任務既話係唔係可以快啲見到爸爸同媽咪!?」她問。
「係。」
「好野!風叔叔你等陣呀,」嘉靖走進了自己房間,拿出了一深藍色手繩:「喱個係我自己整既手繩,你幫我交比爸爸同媽咪呀!」
「好。」我收下她的手繩。
接著我叫了喬恩和匡喬進我房,跟她們說劉嘉輝被捉走的事,我叫她們兩人只需在屋中極力保護嘉靖就行,但她們死也要跟我去。
「你唔好咁啦!你會好危險嫁!」喬恩拉住我左手。
「唔好走呀……!」匡喬拉住我右手。
我轉身望向她們,同時搭著她們的頭頂:「如果過咗好耐我都未返既話,就唔洗再嚟救劉嘉輝同我……因為到時我哋可能已經死咗。」
「唔濟!死都要去!」匡喬一下子抱住了我把我壓在床上。
我反手捉住她手腕,把她反壓在床:「匡喬,唔好迫我扯斷你隻腳。」
「就算斷手斷腳都要跟你去!對手係殺手「八」啊!出名專殺特工既殺手呀!」匡喬眼紅紅地大喊:「我唔想望住你死呀白痴!!」
嘉靖看著這個場面也嚇得呆了。
「喬恩,帶嘉靖出去客廳先……」她比較理性,應該會比匡喬聽話。
喬恩帶了嘉靖出去,現在房間餘下我跟匡喬。
「你扭啦!就算你扭斷我隻手同腳我都會跟住你!!」匡喬大喊。
早知不跟她說我要對付的人是殺手「八」,原本我還想拿他這個名便能嚇到她不敢跟我來……
料不知她竟然更想的要跟住我去。
「匡喬,你跟住去可能會死。」我說。
「咪死囉?有咩大不了啊!?」
「我唔想你都出事……明唔明?」說罷我又用皮帶綁住匡喬在床上。
這次她比上幾次更用力的反抗,我要打暈她才能把她綁好在床上。
我走了出客廳後便到喬恩走過來,
「靈風……今次行動好困難…?」喬恩望向我房間:「點解匡喬佢咁激動?」
「佢每次都咁激動。」我答。
「點都好,萬事要小心。」
「我會,」我望向嘉靖一眼:「如果我有咩事返唔到嚟你哋即刻搬,到時匡喬會識做假證明文件。」
雖然還有很多事情要交代,但是已經沒時間。我要去救走劉嘉輝……
我唯一的朋友。
在前去途中,我突然想起了劉嘉輝第一天跟我在中學認識的情景……
「HI!」中三開學日第一天他坐到我身邊。
我沒有理會他,像我這種孤僻的人,永遠都只會自己一個坐。
「聽講你就係全校成績最勁嗰一個……」他打量著我:「我真係好想認識吓你到底係咩人。」
「你唔會對我有興趣。」我答。
「做個朋友喱?」
我依舊沒有答他。
就這樣,由中三這一天開始,到了中七畢業他都從未有一次不坐在我身邊。
還記得有一次中四的學校晚會,他惹了一個不應該惹的人。
「喂!」那時一個高大的學生指著劉嘉輝大喊:「係唔係你條友食咗我塊杏仁小餅乾!?」
「食物就係學校放喺檯比大家食既!唔係你一個霸哂!」他拿起杏仁小餅乾大叫:「所以我有權食!!」接著他一口把杏仁小餅乾吞下。
這種學校搞的晚會我回來都只是站在一旁聽音樂劇,沒有跟這間學生的人聯誼的意思。
就在那時我聽到了一個消息,就是劉嘉輝他正在我們自己的班房給一個高大的學生毆打,我見音樂劇反正還未開始,就去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一回事。
上到去班房後發他正在給人毆打,而班房外一大群學生在圍觀。
「我有權……!」劉嘉輝再次站起來大叫:「食杏仁小餅乾!」
「邊個都唔可以食我既杏仁小餅乾!」那高大的學生大叫。
為了一塊白痴餅乾弄得打起來……
我走了進去班房,慢慢走向那碟放著杏仁餅乾的盤子。
那高大學生隨即怒視我一眼:「你想點!?」這個人真是嗜餅成性。
他跑了過來想一拳打向我,我微微蹲下伸出右腳把他絆倒在地上。然後再把整碟杏仁餅乾倒在他身上。
「咁鐘意食,食飽去,唔好喺我哋班房搞事。」
「你特登嚟救我?」劉嘉輝抬頭笑著,嘴角滲著血液。
「咁岩經過,想嚟返書包走。」我背起了自己的書包。
「你明知我有危險……都特登嚟救我……」劉嘉輝笑說。
「快啲走,」我準備離開班房:「一陣訓導嚟就唔好。」
「好。」他也背起書包跟在我身後。
可能他是唯一一個為了學校聖誕夜晚會的杏仁小餅乾而跟人大打出手的男人,也是唯一一個願意做我朋友的人。
所以劉嘉輝,你要撐住……
你是我在這個冷酷世界的……
唯一朋友。
晚上九時。
清水灣鄉村俱樂部遊艇會。
這晚下著一場夜雨,烏雲蓋過了原本黑夜的星空,仿佛知道這裡馬上要來一場戰鬥一樣。
我分別藏了兩把小刀在兩邊手袖之中,只要有什麼風吹草動我便會立即飛出。現在給雨水的聲音弄致聲音模糊,而且這裡地方又大,我想殺手「八」應該是打算暗算我。
但現在要先救出劉嘉輝,那怕只要他輕輕叫一聲我就知道能分別到他的所在,快點叫救命吧。
走了不久,我看到遠處一橦全白的一座別墅,如無意外那裡便是清水灣鄉村俱樂部遊艇會。室內毫無一絲燈火,加上下雨的晚上更顯詭異。
我由大門慢步走進去鄉村俱樂部遊艇會,裡面空無一人,寂靜無聲。我沿著樓梯走上了二樓,上去後便是一條又長又暗的走廊。
我小心翼翼地行走,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下微弱的咳嗽聲。
「咳…」
我加快腳步前往聲音來源的房間,走廊中的第三間房。我打開門發現前方是凍得臉孔蒼白,已經沒有什麼意識的劉嘉輝!
他被人綁著在房間內,而且冷氣散放著令人又凍又寒的冷氣,殺手「八」明顯想凍死他。
但現在殺手「八」還未出現,這是他一個埋伏嗎?
不管了,先救了劉嘉輝要緊。
我走進去取出小刀把他身上的繩割斷,正打算扶起他離開這房間時,一個孤瘦的身影站在門外。
是殺手「八」……
「再見。」他輕描淡寫的用腳把房間的那道鐵門關上:「頭號特工不外如是……為咗救走自己心愛既人竟然唔偵測好地形就果斷走入去我設下既陷阱。」
「原本只係諗住睇吓你係唔係真比感情左右咗既特工,點知真係……」他冷笑一聲:「比感情影響理智既人,冇資格做一個特工或者殺手。」
「廢話少講。」我抱住並注視著臉色虛弱蒼白的劉嘉輝。
「張靈風,你就慢慢喺到同你既愛人凍死,我要你知道做殺手或者特工都應該冰封自己既心,如果唔係……下場就好似咁。」
「我曾經同你一樣,我認為感情會影響自己理智同判斷力。」我脫下自己的風褸披在劉嘉輝身上:「但係我同時發現,愛……係一種神奇既力量。」
「嘿…嘿哈哈哈哈!!!」殺手「八」在瘋狂的大笑:「張靈風!你係唔係比感情搞到癲咗,仲等我咁期待你喱位對手!」
「我諗你都曾經愛過一個人?」我走到鐵門前看一看鎖孔的構造。
「無……完全無!」他說得堅定:「因為最強既殺手係唔需要……感情!」
普通鐵門既鎖孔,用細少既硬物放入去扭轉應該可以開到鎖……
「無錯…身為一個特工或者殺手的確係唔需要,」我拿出小刀開始在牆壁上磨擦,令刀片變得尖細:「但係作為一個人,係需要感情。」
「我無感情都過得好好!」殺手「八」說。
「但係並唔係真正既好,你有冇感受過溫暖既感覺?」我繼續專心磨刀:「冇既話……你只係單純一部用嚟殺戮既機器。」
「死都臨頭仲咁多野講,出去食枝雪茄先,食完再返嚟收屍……嘿。」他腳步聲漸漸遠離,看來已經離開出面那條又黑又暗的走廊。
磨完小刀後,我走了過去探一探劉嘉輝的體溫。大約是3.8-7.6 °F左右,比正常體溫低2-4 °C,看來已經患上低溫症。
「劉嘉輝,頂住……」我扶起他走到鐵門前。
我把小刀放進鎖孔,開始慢慢扭動。特工曾經有一門課程是教人解鎖,要在限時之內解好電子鎖、普通鐵門鎖還有保險鎖。
雖然現在沒有先進裝備可以精準的解鎖,但靠感覺也一樣可以把鎖解開。
我望了劉嘉輝一眼,再把視線轉回鎖孔:「神奇既力量……」我開始扭轉鎖孔。
「靈風…」劉嘉輝虛弱地叫了我名字。
「做咩…?」我繼續專心解鎖。
「你估…我哋走唔走到…」
「走到。」
「點解……?」
「因為…」我頓了一頓,繼續說:「喺愛既力量下,人類可以發揮最大潛力。」
我們還要回去……
要回去那個家……
回去後大家再一起吃一次晚飯,再繼續那吵鬧的場景……再繼續把我當作你們的一家之主。
一瞬之間,我眼內突然出現了從前我們所有人一起在客廳吃飯的情景。
回去後,我們要再這樣一次。
「我唔會忘記你……我既朋友。」劉嘉輝笑說:「你明知我有危險……都特登嚟救我……」
這一刻,我們就回到中學時代那天一樣。他再次對我說了這一句。
我沒有回答他,繼續注心解鎖。
‧‧‧
‧‧
‧
「噠──」鐵門傳出開鎖的聲音。
「成功。」我把鐵門打開,扶起劉嘉輝步出房間。
「邊個!?」殺手「八」的聲音從樓下大廳中傳出。
隨即可聽得到他跑過來的腳步聲,我拿出自己手上最後一把小刀,準備應付殺手「八」。
我躲藏在走廊的轉角位,殺手「八」一上來後我立即向他卸械,使他手槍脫手,再把刀子刺向他的腹部!
他一隻手捉住我準備用刀子刺向他腹部的手,另一隻手捉住我的臉想把我推開。我還餘下的一隻手則不斷打他肋骨的部位,讓他沒氣出力。
「呀啊啊啊啊──!」殺手「八」出盡全力跟我抵抗。
「完結啦……!」我手上加勁。
他突然把掉在地下的手槍踢下到樓梯,然後用頭頂撞我一下,再用雙手捉住我雙肩把他自己還有我一起拉跌到樓梯下!
同時我因為他雙手捉住我雙肩,所以我把小刀插進了入他腹部!
「砰噠砰噠砰噠噠───!」
我們兩人一起滾落到樓梯下,同時我的小刀也脫手去。跌下去後殺手「八」第一時間用手踭頂我胸膛一下,再搶去他剛才踢到樓梯下的手槍。
「你玩完啦!張靈風!!!」他在大叫,接著打算向我連開數槍。
幸好我立即捉住他手腕,把他對準了我的槍口移開到天花板!
「砰──!砰──!砰──!」
三下槍聲貫徹了整個雨夜,但戰鬥還未結束……!
一下閃電的劃破,讓我看清殺手「八」手上的手槍是柯爾特巨蟒型左輪手槍,只有六發子彈,剛才已經開了三發,還餘三發。
接著殺手「八」壓住了我,快速地用手槍指住我的頭部,我立即用手撥開!
「砰──!」
還餘下兩發子彈……
我用後尾踢把他踢走,殺手「八」給我飛踢走後,隨即想爬起身繼續向我開槍,我馬上跑到開方式廚房那裡躲避。
「你走唔甩。」他說。
這時俱樂部外餘下雨聲,還有警車聲。
「你都走唔甩。」我說。
他冷笑一聲,腳步慢慢迫近。這裡是廚房,應該有石油罐可用……
我馬上打開煮食爐下的櫃子,果然放著一罐罐的石油罐。我舉起其中一罐,站起身來把它拋向殺手「八」!
他看住頭油罐呆住了,下意識之下向石油罐……開槍!
「砰──────!」巨大的爆炸聲傳出。
整間屋子煙火四起,被濃煙所包圍……
我站起身來時,身上有不少地方也被剛才的爆炸灼傷,而且耳朵還聽不清外面的雨聲……
我一拐一拐的走上樓梯扶起劉嘉輝往南面走去,警車聲漸漸迫近,而且殺手「八」在爆炸之後也不知去了那裡。
一切完結了嗎?
我不知道……
我只想可以一起離開,再過以前的生活……
但事實永遠跟幻想相反,永遠很……殘酷。
「嘿哈哈哈!」殺手「八」正在我們後面追上來:「你唔好以為你哋走得甩啊!!!我哋一齊同歸於盡啦!!!」
我回頭一看,殺手「八」臉上已經嚴重灼傷,而且身上的深綠雨袍也給火燒焦了幾塊。
看來他剛才爆炸後立即去了俱樂部露台的游泳池滅除自己身上的火焰。他現在就如一個瘋子一樣要追殺我們。
我帶著劉嘉輝走到了山上的盡頭,再走一步便是沿崖……一跌下去就會墜入波濤洶湧的南海,必死無疑……
「無路可走……」劉嘉輝看著大海苦笑。
「竟然係咁,一齊面對。」我扶住他一起轉身面向殺手「八」。
殺手「八」很快也已經追到來,他舉起手槍指著我們兩人,
「歡迎……!」他瘋狂地笑著說:「始終都係我贏…始終都係……」
兩個男人共同站在南海山上之巔,互相緊握著對方的手……因為他們不知道下一世還有沒有機會遇見對方。
至少現在這一刻,他們是感覺得到對方的存在。
這樣……
就足夠了。
殺手「八」低頭無奈冷笑了數聲:「的確係一段可歌可泣既愛情故事。」
殺手「八」望了一望自己彈匣:「我手槍得番一粒子彈,你哋當中可以一個人唔洗死……張靈風,如果你敢亂嚟我一槍殺死你愛人。」
「劉嘉輝……」我苦笑起來:「睇嚟我哋唔可以一齊死。」
「喂…你想點啊,」劉嘉輝制止住我:「要死一齊死啊!」
「你仲要照顧好嘉靖。」我說。
「你照顧仲好啦!我做咩都唔掂,我哋冇咗你唔得嫁!」
「我喱一世人無咩朋友……」我望向他一眼:「就得你一個。」
「靈風……!你唔係一直同我講咩野數據嫁咩!!點解唔拎出嚟講!」
「係你令我明白到愛係無數據……愛係無答案,」我鬆開原本捉住他的手。
「就成全你!」殺手「八」扣下板機。
「砰──!」一下槍聲。
我把劉嘉輝推開,腹部隨即猶如給一個鎚子狠狠地打了一下……
我的腳不由自主向後,最後整個人踏空從高空墜入南海……
「靈風……!」劉嘉輝撕心裂肺般望著沿岸大叫。
「Goodbye my friend」我閉上雙眼。
‧‧‧
‧‧
‧
「砰────!」水花四淺的聲音。
張靈風連同他已經給溶化的心墜入了南海,到最後……他明白了。
愛情是沒有答案,沒有冷冰冰的數據也沒有利益關係……
愛就是愛,愛的答案……就是愛。
風吹無情夜,雨水下不停,殺手「八」把最強的一位特工解決掉,但他卻沒有一絲喜悅之心……
「重案組高級督察吳立義!請放低手上武器!」這時殺手「八」身後出現了多名警察。
「我寧願死,都唔會比你哋捉番去。」已經消耗了大量體力的殺手「八」知道再沒有氣力逃離警察,所以他跑了去沿崖……跳下去!
「砰────!」數秒後也傳出了水花的聲音。
「阿強,」吳立義指著劉嘉輝:「睇吓佢身上有冇傷,幫手叫救護車,另外叫蛙人隊到場支援。」
「張靈風……!」劉嘉輝依然對著大海叫喊。
「張靈風……?」吳立義心下暗奇:「點解…嗰名咁似曾相識。」
這一晚,清水灣鄉村俱樂部遊艇會一戰終於完結,大雨也把俱樂部的火災都滅去。
……
新都城一期三座二十樓B室。
這個雨夜,有三個女生侍在家中。其中一個是坐在客廳等待張靈風和劉嘉輝回來的陳喬恩,她正在一邊安慰嘉靖在沙發上睡覺,一邊在看電視。
「歡迎收睇夜間新聞,今夜十一時三十六分清水灣鄉村俱樂部遊艇會發生槍擊戰,兩名疑犯雙雙墜入南海,另外警方發現一名生還者名字叫劉嘉輝,佢患上低溫症,現正送院醫治。」
「轟隆───!」一下強烈的閃電把陳喬恩從呆滯中驚醒。
「靈風……」喬恩看到新聞後不禁掩住了嘴巴。
陳匡喬在房間似乎聽得到電視新聞所說的事情後,更發了瘋的用身子強行扯斷了幾條皮帶!
她走了出客廳:「靈風點呀……」
喬恩站了起來:「即刻執哂喱到所有野,我哋要即刻去醫院救走劉嘉輝之後離開。」
「點解……?」匡喬雙眼已經紅得流眼淚。
「因為靈風交託過我……一出咩事就一定要搬家,因為唔排除佢哋會派人追殺我哋。」喬恩盡量保持自己的理智:「匡喬…你識做假文件架嘛?我哋搵到個地方安頓之後即刻整一個。」
「嗚呀……!唔要呀…!」陳匡喬身體像軟了一樣倒在沙發上。
這時嘉靖也被她弄得醒了起來:「匡喬姐姐…?咩事呀?」
「匡喬!唔好喊啦!無時間喊啦!」喬恩捉起匡喬。
匡喬點點頭,然後也幫手把東西執好。執好所有東西後她們兩個帶著嘉靖離開這間屋子。
她們三人前去將軍澳醫院後,喬恩便準備前救走劉嘉輝,而匡喬則留在醫院外保護著嘉靖,等待喬恩把劉嘉輝救出來。
陳喬恩進去醫院後馬上尋找劉嘉輝是那一間病房,最後他在四樓一間有兩名警察守住的房間看到劉嘉輝。
其中一名正在幫他落口供,而另一名則守在門外。
陳喬恩偷偷拿了兩枝鎮靜劑,準備用來對付那兩名警察。這時她才感受得到張靈風每次任務是多麼險惡和需要勇氣。
她一步一步靠近那名守在門外的警察……
「呀……!」她把鎮靜劑插入那名警員的手臂。
隨即再跑進去快速地用第二枝鎮靜劑插正在幫劉嘉輝落口供的警員。
「啊……!」那名警員按住手臂倒地。
「喬恩……!」劉嘉輝猶如見到十年沒見的朋友一樣緊張。
「靈風佢點……?」喬恩捉緊劉嘉輝的手。
「佢…死咗。」劉嘉輝說。
「我哋要走啦。」喬恩馬上捉起劉嘉輝帶他離開醫院,她一邊跑臉上的淚也一直在流。
「阿喬……!?」正在走廊的吳立義督察遇上了正準備逃跑的他們。
「佢係證人,你想點…?仲有點解嗰晚你會走咗去……!」吳立義督察此刻看到她一直暗戀的女生,有數之不盡的問題要問。
「阿義……如果你念在大家都曾經係一場同事,你就即刻放我走。」陳喬恩說。
「到底發生咩事?或者我可以幫到你。」吳立義說。
「你幫唔到……」說罷陳喬恩拉住劉嘉輝從吳立義身邊經過。
吳立義沒有加以阻止,陳喬恩也知道他這個在警界相識多年的好兄弟不會阻止她離開。
陳喬恩帶著劉嘉輝跟匡喬會合後離開將軍澳醫院。
「我哋要去邊?」匡喬抱住嘉靖問。
「去我爸爸媽媽屋企。」喬恩扶著嘉輝走。
「吓……?要同你阿爸阿媽一齊住?」匡喬愣住了。
「唔係,佢哋長期住起加拿大,嗰間屋一直都係空。」喬恩答。
「咁喺邊?」
「將軍澳村。」
四人到達將軍澳村後,那裡還有好幾戶燈火通明。那裡全部是三層高的丁屋,無一座私人或公屋。
喬恩帶他們去了將軍澳村中間的其中一橦丁屋,
「無鎖匙tim……」喬恩摸著自己口袋。
話未說畢隨即傳出一下破裂的聲音。
「冰──!」
「打爆玻璃窗直接入去咪得囉。」匡喬說罷便爬進去。
「喂…你玩野呀,亂咁打爆我爸爸媽媽間屋既玻璃窗!」喬恩有點不爽。
劉嘉輝拍拍她膀頭,叫她盡量忍耐一下,始終現在大家也坐著同一條船。
喬恩點點頭,匡喬這時從門內把門開了。四人都走了進去後,喬恩把門關掉並鎖上。
屋子裡第一層的擺設像一間日式村屋,地板也是用光滑的直條木板。
「好啦…」陳喬恩坐在沙發上:「暫時休息吓啦。」
劉嘉輝和陳匡喬經歷過剛才在街上的風吹雨打後,也不禁坐了下來休息一下。
「風叔叔呢……」嘉靖一句打破了這間屋子的寂靜:「點解唔見風叔叔既?」
兩喬跟劉嘉輝對望了一眼,劉嘉輝點點頭。
「嘉靖……你今晚好好哋訓覺先。」劉嘉輝走到她身邊輕撫她的頭。
「風叔叔係唔係任務失敗……?」嘉靖問。
「嘉靖……去訓覺。」劉嘉輝說。
陳匡喬走了過去抱起嘉靖到丁屋的三樓,她把嘉靖放倒了在床上,並幫她蓋上被子:「你訓咗先……風叔叔,好快會返嚟。」
這時在一樓的劉嘉輝把身背靠倒在牆壁上,並坐了下來……流下了一滴眼男兒淚。
因為嘉靖的不在,他終於有機會抒發內心的悲傷。
「劉嘉輝……」陳喬恩走近了過去他身邊。
「我冇野…」他用手背抹一抹眼淚:「只係…只係有啲傷感。」
「你都去訓一覺,好快就無事。」陳喬恩安慰道。
「唔…」劉嘉輝點點頭。
陳喬恩把整間屋子的燈關去,然後自己也在漆黑中暗地流淚痛泣。
* * * *
一間超大型面積的實驗室內。
一個滿頭銀髮帶著日本狐妖面具的男人站在實驗室中間,凝視著面前一部超大型電視熒幕。
電視熒幕中的畫面是一個從高空監視著不同城市的畫面。
「計劃……」那銀髮面具男開始暗笑起來:「終於可以開始……New World Order!」
突然一把電腦AI人工智能的聲音從實驗室傳出:「所有實驗、計劃、遊戲正式開始。」
銀髮面具男突然大笑起來,而電視熒幕的畫面也變了做白底,中間寫著三隻黑色的字──「V14」。
「我哋就係新世界既……神!」銀髮面具男做了一個搖滾手勢,只不過姆指也有舉起來。
……
一個月後。
將軍澳華人永遠墳場。
一男兩女分別站在一個石碑之前,石碑上寫著「張靈風」三字,可惜的是石碑上一張照片也沒有。
微風清吹著三人,鄰近魔鬼山的粉紅色花瓣也一同吹了過來。
「靈風……好耐無見。」說話的人是劉嘉輝。
「喱一個月我哋要喊既已經喊夠……我哋唔會再為你喱個衰男人流多一滴眼淚。」陳匡喬恨切切地說。
「靈風。」陳喬恩蹲了下來摸著石碑:「我哋暫時都仲生活得到,匡喬已經整咗新既證明文件比我哋,而嘉輝都喺自己銀行戶口比人凍結嗰陣及時拎返自己既積蓄,仲夠我哋生活……你唔洗擔心,我已經做足你走之前交託比我既事。」
「你唔洗擔心嘉靖,我每日都送嘉靖返學,每日喺學校等到佢放學再接佢走,」匡喬不爭氣地苦笑了一聲:「我已經做咗佢二十四小時既保鑣,就好似我之前做李元凡既保鑣咁。」
「靈風……仲記唔記得當日喺崖邊你同我講咩?」劉嘉輝說:「你話愛係無數據,愛係無答案。」
劉嘉輝望向蘊藍的天空淡淡一笑:「我相信……你已經明白點樣做一個真正有血有肉既人。」
張靈風從沿崖上墜下南海的畫面到現在也在劉嘉輝腦中揮之不去,但他安慰的是……他一直認為的這個又孤僻又冷血的特工終於明白「愛」是什麼一回事。
愛情的答案是什麼?
愛情是沒有答案。
如果換個方式說,愛情的答案就是愛。
「好啦,靈風……我哋係時候走啦。」劉嘉輝整理一下衣袖。
「下次再見。」陳喬恩輕撫著石碑。
「靈風……」陳匡喬轉身,背對著石碑:「如果悶既話,就返嚟啦……我哋永遠會等你。」說罷他們三人便一起離去。
……
就在他們離開不到半分鐘,一個身材健朗的男人走到石碑前。
這個人凝視住石碑一陣子後便離去。他離開時雙手插著自己白色實驗袍的口袋,嘆了一口氣。
而他白色的實驗袍上掛著一塊鐵製的小名牌,上面寫著一個英文名字……
Feli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