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冇認真。」

「你冇認真!?」她瞪著自己右手:「我隻手比你整到甩骹啦!」

「吱吱喳喳…」我拿起一條皮帶綁住她的嘴巴便離去。

五時半,嘉靖已經回家歸來。

「風叔叔,」嘉靖一走進來便有話跟我說。



「做咩…」我問。

「係咁既……」她表情有點難為情:「我……星期六有一個班會活動,我想參加啊……可唔可以啊?」

本來我想拒絕,因為她現在身邊一個保護她的人也沒有……但一看著嘉靖我便有種罪惡感。

所以我只好答應她,因為感覺好像欠她一樣……

「可以,」我在風褸給了她十張一千元:「夠?」



「夠啦…」她從我手上拿了一張一千元:「我大個有能力返工會還返比你架。」

「唔洗…。」

「唔呀~!」陳匡喬又在房間中叫嚷。

「邊個嚟嫁…」嘉靖有點好奇。

「係唔係嘉靖呀!救我呀~」陳匡喬用著不清晰的聲音說著。



「匡喬姐姐?你做咩呀……」嘉靖走了進我房。

「你既風叔叔鎖住我呀……!」

我走了過去把皮帶逐一解開,解到她口中那一條是才發現她兩邊臉頰也流著口水……

「陳匡喬,一陣幫我換床……你啲口水整到我張床又濕又污糟。」我說。

「哎也……!係你咁樣綁住人哋嗰口嫁囉!你自己換啦!」她說。

「咁你雙手同嗰口既皮帶自己解。」

「唔……!」她又再發出不悅的聲音。

走了出去後,我在廚房找了一塊方包,在上面塗了少許牛油和果醬。



「嘉靖。」我拿起方包。

「做咩呀風叔叔?」她走過來。

「幫我入去餵佢。」

「餵匡喬姐姐食野?」

我點頭。

到得旁晚,劉嘉輝也回了來帶那個我今早問他要的圖像軟件給我。

「喂……靈風,點解你間房好似有啲聲咁既。」他問。



「唔洗理。」

當然我阻止不到他的好奇心,最終他還是走了進去我房間看發生了什麼事。

「哇!陳匡喬……你玩SM啊!?」劉嘉輝瞪大雙眼望著她。

「唔係囉…!」她答。

「又係到引人犯罪,」劉嘉輝無奈搖頭:「真係一隻妖孽──!」

「就算係都引唔到啦!」她大叫著,仿佛要給我聽到一樣。

「喂……靈風,真係唔放咗佢?佢好似餓咗成日喎。」劉嘉輝有點不忍心。

「風叔叔……放咗匡喬姐姐啦。」嘉靖勸說我。



「喂…喂…喂……點解你哋一個二個好似當哂張靈風先係一家之主嫁!?」陳匡喬說。

「餓多佢一陣唔死得。」說罷我走回出去客廳做飯。

「靈風嘉靖,你哋聽晚要食咩呀?」劉嘉輝一邊做飯一邊問。

「叔叔你哋話事啦。」嘉靖說。

他們兩人不約而同的望向我。

不知不覺……我也開始感覺到他們把一家之主的重任交給了我。

「聽晚…」我猶豫了一陣:「無所謂。」



吃完飯後嘉靖和劉嘉輝特地留了一點飯菜給陳匡喬,不過在我眼下他們也不敢把飯菜送入去我房間給陳匡喬。

所以我特意去了洗澡,果然一洗完澡出到來後所有原本餘下來的飯菜也已經清光。

晚上十時半左右我便回到房間去。

「好熱呀……」陳匡喬模糊地說:「靈風……至少開過冷氣比我啦。」

我看她的臉蛋已經熱得紅起來,頭髮也被汗水蘸濕了一點。

「以後唔好再突然搵我較量,」我解開她口中的皮帶:「知唔知?」

「知……」她點點頭。

「幫我洗床單,」我準備解開她雙手的皮帶:「知唔知?」

「知……」她繼續點頭。

「你自由。」我解開她手上的皮帶。

「拉我起身得唔得呀……?我訓咗成日條腰好鬼痛呀……」

我捉住她的手把她拖到地上。

「啊──!」她按住頭部叫苦:「我唔係叫你拖呀,我個頭啊……」

「隻手點?」我問。

「甩咗骹……」她按住自己右手:「一陣間我自己整番好去。」

「嚟拎。」

「吓…?」

「右手。」

她緩慢地伸出右手,我扼住她的右手骹位再大力地扭了一下。

「格渣───!」

「哇呀───!」她大叫得整座大廈也能聽到。

「好痛呀……」她瞇著雙眼望住自己右手。

「唔好搞佢,大概訓一覺就冇事。」說罷我把她推了出去並把門閉上。

「咁洗床單呢……?」她問。

「你隻手聽日好番先洗。」

就這樣我坐在房間的椅子上睡覺,睡了一整晚。

次日醒來,天空有冬季候鳥在飛翔,空氣間仿佛有一層冰雪一樣……天氣應該差不多轉冷。

醒來後我去用劉嘉輝昨晚給我的圖像軟件來製作一個仿真的人像,全部都是參照黎銘雄的輪廓來做,

因為我打算用這個圖像去做一條影片給嘉靖,就當是讓她暫時見見父親。

我在房中一連呆了數天製作,雖然大概的樣子也已經完成,但始終不夠真實……

「喂…」劉嘉輝輕輕拍門:「做緊咩?」

「緊要野。」我答。

他走進來後抬著下巴望著我製作的黎銘雄頭像。

「曝光最好較30%,另外要有小小凹凸層次。」劉嘉輝搶過滑鼠開始幫我製作。

如是者我們兩個最後研究製作得了飯也忘了煮。

「好肚餓呀…!」陳匡喬在客廳中大叫大嚷:「我食野!我要食野……!」

「你係咪廢架,飯都唔識煮!」劉嘉輝說。

「我右手有事呀。」她答。

「唔係好咗幾日啦咩,扮哂野!」

「去死啦你!」

陳匡喬突然衝進我房間一腳把嘉輝踢在床上。

「靈風,我可唔可以同嘉靖出去食飯呀?」陳匡喬露出自己兩對小門牙問。

「唔得。」我答。

「點解呀?」

「你保護唔到佢。」

「我一定保護到架,我好好打嫁。」她開始作勢出拳。

「唔得。」

她聽到我的答覆後走了出去,再跟嘉靖一起走了進來。

「風叔叔……!」嘉靖呆傻地說:「好肚餓啊!」

看著陳匡喬偷偷奸笑的表情不用說便知道是她拉嘉靖進來迫她跟我這樣說。

真沒她辦法……

「你兩個一齊出去食啦,但係……」我扼住陳匡喬嘴巴:「你要保護佢知唔知?」

「知。」她被我扼得噗起嘴來說。

她們兩個女生換過衣服後便一起出門吃飯去。

「哇,嚇死……仲以為隻妖孽連出街都會著短褲,好彩佢都識著返條長褲。」劉嘉輝嘆了一口氣。

「劉嘉輝,行啦。」我站起來掛上深藍色的圍巾在自己頸子上。

「做咩呀……?」他問。

「跟住佢哋,始終我唔放心佢。」

我叫劉嘉輝用手機問嘉靖她們去吃什麼,她們答去了一間叫「松記」的甜品鋪吃晚餐。

「嘿……佢哋竟然會食甜品當晚餐,真係無營養。」劉嘉輝無奈搖頭。

我和劉嘉輝走到去「松記」對出的一條馬路暗中保護著她們,兩人靠著鐵欄杆對話。

「好耐未見過嘉靖笑得咁開心。」劉嘉輝苦笑看著店內的兩人。

「總之多得隻妖孽幫手…唔係……係陳匡喬。」他說。

「係喎……點解你對待嘉靖喱個細路女既時候會變得咁細心?」他問。

「你今日咁多野講。」我說。

「冇,只係好少機會同你講到野姐。」

「來日方長。」

「或者我哋應該食少少野先,如果唔係我驚自己喺街頭餓死。」劉嘉輝指向一間小食店。

「你去買,我繼續睇住佢哋。」

陳匡喬一直跟嘉靖在店內說過不停,說話時又會做一些手勢……看來她們也很合得來。

在這涼風陣陣的寂寞街頭待了一陣,劉嘉輝終於回了來,但他只帶著一串魚蛋回來。

「我嗰份?」我問。

「Shit……?」劉嘉輝瞪大雙眼望著我:「你有話要咩?」

「咳……算。」

「喂喂喂!唔洗咁,我分一半比你!」

他極速吃了三顆魚蛋,餘下的三顆魚蛋給了我。

「真係多‧謝‧哂。」我接過竹籤來吃。

「好過無得食啦。」劉嘉輝笑著說。

這時陳匡喬和嘉靖她們也終於吃完聊完埋單去,我們繼續跟在她們兩人身後。

為了測試一下陳匡喬是否真的有能力保護嘉靖,所以我最後給了她一個小測驗。

「劉嘉輝,唔好跟嚟,商場門口等我。」說罷我便前去測試她。

我走到去一條回家必經的路段,在一個暗角中等待她們兩人,不過一陣子她們終於來了。

「匡喬姐姐,你以後夜晚嚟我嫁房咪唔洗訓廳咁慘囉。」嘉靖說。

「好呀……!咁匡喬姐姐靠你啦,我訓地板同梳化都訓到條腰酸哂啦!」陳匡喬說。

就在這時我走了出去用手從後掩住她的嘴巴,並低聲說:「唔好出聲。」接著把她慢慢脅持到一個暗角位。

「匡喬姐姐……?你喺邊啊?」嘉靖發現了她突然消失。

「你係邊個…?」陳匡喬認真地問。

「編號一零七八。」

「張靈風……?你搞咩呀!我送緊嘉靖返屋企嫁……就算你想同我……」她聲線突然變得害羞:「都返屋企先啦…」

「如果我有心嚟殺你,你岩岩已經死咗。」

「唔……」她說不出話來。

「叫咗你好好保護好,點解少少警覺性都冇?」

「對唔住……」

「你入咗嚟之後到底仲有冇鍛鍊自己做體能訓練?」

「……」

「答我。」

「冇…」

「由聽日開始保持番每日做體能訓練,如果唔係我會殺咗你……知唔知?」

「知……」

「出番去,保持警覺性送嘉靖番屋企。」說罷我放開了她。

身為特工竟然不做體能訓練而且一點警覺性也沒有,她真的是嫌命長。

我回到去商場門口找劉嘉輝:「可以番去。」

「咁快番屋企?野都未食喎……」

「你想食咩?」我看一看手錶:「已經十點。」

「唯有周圍睇吓啦。」他走進了商場。

商場中大多食店也已經關門,除了快餐實在沒什麼選擇。

「食唔食M記?」劉嘉輝問。

「我唔食冇營養既垃圾食物。」

「咁……」劉嘉輝指著商場二樓的一間情侶餐廳:「咁嗰間囉……?得番嗰間仲開緊……」

「我……同你?」我有點愕然。

「係……」

「我哋唔係情侶。」

「唔緊要啦,」劉嘉輝拖住我的手走上去商場二樓:「都係為咗食野渣嘛!」

「等陣……!」盡管我如何叫停他也阻止不了他想吃東西的心。

那間情侶餐廳裡頭盡是一男一女,裝修非常浪漫……特別是那些掛在牆上的白色牛年蠟燭。
我在餐廳門外停住了他,停了一下來想一想該說些什麼。

「等陣…」我咳嗽了一下:「You seriously?」

「Of course!」劉嘉輝插衣袋說:「我諗你都肚餓?」

的確,整晚在冷冰冰的街道站著……一整天好像只吃了三顆魚蛋。

「咁我必須講一樣野先……」我盡量保持自己正常及冷靜一點:「入到去,我要做男。」

「得啦我做少姐啦!」劉嘉輝拖住我的手進去:「入去食野啦!」

「唔好意思先生……我哋餐廳夜晚八點之後只係做情侶生意……」侍應尷尬地說:「除非你哋係……」

「呃……」劉嘉輝說:「佢係小姐,我係先生。」

「劉嘉輝……」為什麼又是我做小姐。

「呃咳……好既,先生少姐喱邊請。」侍應帶我們到一個位子坐下。

這時餐廳中不少情侶往我們這邊望去。

「真係唔食好過嚟食。」我坐了下來。

「無所謂啦~世界唔係男就係女。」他笑說。

「但重點係……點解每次都係我做小姐。」我望向他:「可唔可以搵一次係你?」

「下次睇吓邊個同侍應講得快啲囉……?」他淺笑。

「兩位你好……」一名經理拿著一枝蠟燭走來我們身旁:「洗唔洗要一枝牛奶蠟燭呢?咁樣或者會有情調少少同浪漫啲。」

這裡每一桌的情侶桌子上也放著一枝蠟燭,為了表示自己的性傾向所以我拒絕了。

「唔需要,唔該。」我答。

「唔洗啦……唔該。」劉嘉輝不好意思地說。

「呃…侍應,我要個心形牛排。」劉嘉輝開始點餐。

「我要個法式蝦子。」我說。

「我幫你哋去落單。」侍應走了進廚房去。

這時一對男男的同性戀坐了在我們鄰旁的桌子,不用看不用解釋……他們兩人必定是同性戀。

其中一個穿大力水手服,頭掛上太陽眼鏡的向我們眨眼打了個招呼。

我跟劉嘉輝立即轉頭往向別處。

「好想嘔……」劉嘉輝緊握拳頭。

「咁你知道我哋嚟喱到食野係犯咗幾嚴重既錯誤?」我按住自己雙眼。

「佢好似同你Say hi?」

「同你。」

「同你……根本唔係望緊我!」他低聲說。

「認清事實,佢係同你Say hi……根據我既分析有50%佢係想識你。」我分析著。

「佢好似行緊過嚟?」劉嘉輝微微側頭看。

「你哋好啊……估唔到喺到都撞到一對,」那穿大力水手服的同性戀準備握捏著我和劉嘉輝的手臂:「我哋做個朋友啊?」

「我唔係Gay……。」我跟劉嘉輝不約而同地說。

晚餐來到後我們快速吃完後便趕快離開這間情侶餐廳回家去。


回去後我開始計劃如何跟李元凡見面,從他身上取得「V14」到底是何方神聖的組織。

思量過一整晚後,最好的方法還是以偽裝混進去。

我看一下手錶現在已經凌晨三時多,出去喝杯水便睡覺吧。

當我走到出去後給我聽到了一些微小的呼吸起伏聲,在漆黑的大廳中我看到一個身影正在做仰臥起坐……

「陳匡喬,」我走過去廚房倒水給自己:「咁夜出嚟做體能訓練?」

「我嘈醒你…?」她望向廚房那邊。

「無。」

「做到第幾下?」我問。

「六百七十八下。」

「唔好做過量,做多三百二十二下之後好去訓覺。」

「知道……。」

……

星期六,

今天是嘉靖班會活動的日子,雖然這是她私生活我不應插手……但只要關于到她人身安全我就有邊要跟去暗中保護她。

「風叔叔,今日下午四點我出去啦。」嘉靖捧了一杯茶進我房間。

「咳,匡喬姐姐呢…?」我問。

「佢仲喺我張床訓緊呀……佢由琴晚十一點訓到喱家十二點幾啦。」

看來她每晚也自己一個走出來做體能訓練……

我從雪櫃拿了兩塊火腿把它們香煎,然後再炒了一隻滑蛋把它們夾在兩塊方包之中,做了一個三文治。

「風叔叔……你整比匡喬姐姐食架?」嘉靖笑意盈盈地問。

「咳……你知佢唔識自己整野食,」我把三文治用保鮮紙包住:「唔好話係我整。」

「喔……」

我走進房間把三文治放在她床邊,看她樣子睡得她得很熟。

正當我想離開時給她拉住了手腕……

「張靈風……唔好走啦,我咩都聽哂你講啦……」她在發夢語。

我輕輕甩開她的手,但我內心竟然萌生出可憐她的感覺……

該死。

我拿起被子好好的幫她重新蓋一次才離去,人類果然還是擺脫不了有感情的事實。

下午四時正,嘉靖要出發去班會活動,我一直跟在她身後暗中保護她。

她先到了學校門外跟一群少年集合,奇怪的是那裡有十個男生只有嘉靖她一個是女生……

「咦……點解好似得我一個女仔既……」嘉靖傻笑說。

其中一個外貌俊俏的少年說:「唉……班女仔放哂我哋飛機,不過估唔到黎嘉琪你會嚟,你鐘意可以走架……因為我哋成班仔你可能會悶親。」

「哦……唔緊要啦。」嘉靖輕笑。

嘉靖跟那十少年一起行路時完全不配,真的猶如十隻惡魔在身後保護著一個天使。

他們一行人等搭上了巴士,我悄悄的跟上了巴士坐了在一個不顯眼的位置。

巴士駛到一半時那群傢伙其中一個強壯的胖子拿出了一枝結他出來彈奏Bon Jovi 的《It's My Life》。

「咦…肥駿,你識彈結他嫁?」嘉靖問。

原來那個懂得彈結他強壯的小胖子外號叫肥駿……已記錄。

為了確保嘉靖身邊不會出現什麼壞人欺負她,她的朋友是什麼底細也需要知道一點。

「係啊,」那個外貌俊俏的少年插嘴笑說:「不過佢彈緊結他唔會同人講野。」

「子松,咁你有冇方法令到佢講野?」嘉靖笑問。

「有,剪哂佢啲結他線。」他笑說。

外貌俊俏、倜儻不羈的那位叫子松……已記錄。

雖然他們有十多個人,但真正能跟嘉靖有話題說得來的就只有那位叫子松的小傢伙。

大概二十分鐘後,巴士駛到了西貢他們便下了車,我一直跟著他們去到了一間叫「燒烤大王」的室內燒烤場。

又是這間燒烤場……

幸好我今天換了跟當天不一樣的衣著及戴了帽子,那些職員才沒認得我。

進去後我自己一個人坐在火爐旁一邊燒牛排一邊監察著他們的情況。

這時燒烤場內播著一首英文情歌,Goo Goo Dolls的《Iris》……

看著那個叫子松的傢伙跟嘉靖坐得很近,兩個有說有笑……不知道還以為他們兩個來約會。

不過看著她們兩個,讓我想起了中學的那段時光。

那年中學舉辦了秋季燒烤活動,原本離開時我是跟劉嘉輝在兩一位一起並肩而坐,突然陳喬恩捉住劉嘉輝的膀頭一下把他扯到落地上,再佔了他的位置跟我坐在一起。

「陳喬恩,你搞咩?」那時的我問。

「同你坐囉,」她輕輕用膀頭碰撞我肩膀一下:「唔比咩?」

「可以,但係請你既身體唔好接觸到我。」

「嫁……嫁車咁搖!」她又用膀頭撞了我一下:「我唔小心撞到你渣嘛。」

那時我也沒好氣再跟她說話,就任由她撞了一轉車程。

現在回想起……也廷有趣?

隨著時間越來越夜,「燒烤大王」裡就越來越多人,那次死人的事件完全沒影響到這間店子的運作。

「自己一個燒野食咁Dry…」突然我身後傳出一把令人心寒的聲音。

我轉頭一看,依然是人來人去的燒烤場小路,沒有什麼特別的人……

到了晚上十一時多他們終於離開,經過前去巴士站旁邊是海旁的那條漆黑的小路時總會感到一種鋒利的殺氣,

今天到底搞什麼……

「嘎啦……」

突然旁邊的草叢發出了一些不尋常的聲音,

我一直走尾隨保護前面的那堆少年及嘉靖搭小巴離開,看到他們的小巴安全離開後這才停下來。

這個傢伙潛行技巧還不錯,不過始終逃不過我雙耳。

「出嚟。」我停下腳步站在西貢巴士站說。

皎潔的月光底下,一個身材孤瘦穿著深綠色風褸的男人從一旁的小路走了出來。

鋒利的冷風不斷吹襲在我臉龐,漆黑寂靜的西貢街道只站著我們兩人……

「好銳利既殺氣。」我淺笑後變回一臉正經:「報上編號。」

「編號?我冇喱樣野。」那男人說道。

他不是特工……?

「不過我諗你應該聽過殺手「八」……」他雙手插袋笑說。

殺手「八」,咳……這個名頭可不少,曾經特工界有那麼一段時間……大約是一年前不斷有特工死去,而且死去的現場必定會有人留下一個「8」的數字。

「你就係嗰位專殺特工既雜種?」我問。

他嘴角微微往上揚,默默微笑了一下……隨即衝上來跟我對打!

他先起飛一腳,踢中我後隨即急速把腳收回。

我反身用肘部一下往他頭部撃去,可惜他蹲下了身子手掌再以伏虎式伸向我喉嚨,

我右手立即捉住,就這樣我們一隻手攻一隻手守……各不相讓。

「果然同資料講既一樣…終於有個似樣既對手。」他冷笑著。

在他不為意時我右腿橫踢他的側膀,但他一個翻身便避開再度跟我拉遠距離。

他這麼一翻滾帽子便脫下,我這才看得清他是一個光頭……不過這樣反而更增他的殺氣。

他突然從風褸中拿出三把小飛刀出來逐一擲向我,我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先接著了一把,右手再接住了兩把……

等等……這風聲……!

「噠──!」一把飛刀插入了我右手手掌心。

他利用了天夜這個優秀,飛擲了一把全黑的小飛刀在我掌心…

「把飛刀有毒藥。」他笑說。

我拔下插在我掌心的全黑小飛刀。

接著再用我一早接住的普通飛刀微微偏右的飛擲往他,另一方面是誘導他一直往左邊躲避……最後在他預定會避的位置飛擲那把插在我掌心的全黑小飛刀。

「噠───!」那把全黑小飛刀插進了他的膀頭。

「你都中招。」我說。

「唔緊要,我有解藥。」他拔下膀頭上的全黑小飛刀放回入風褸中:「繼續同你鬥我真係隨時會死……再見。」

說罷他往後奔跑去,我馬上跟在他身後,但是他身法太快……

他爬上了一部汽水機上,再借此來跳上西貢一些店舖的屋頂去。

我也跟著他爬了上去屋企,一直在屋頂跟隨著他,到了盡頭的時候他竟然跳上了鄰近的一顆樹上再繼續跳到另一顆樹,

以他的身手來看應該長期累月做過不同的鍛鍊和任務,這個人……是一個超級殺手。

到了一間士多店的屋頂後他停了下來,就在我跳往去那士多店時右掌傳出了麻痺的感覺,再者整個麻痺的感覺傳遍了整身……!!!

「砰──!」

我整個人身子麻痺得摔了在地上,右掌掌心和整身也猶如被千萬隻螞蟻咬食一樣……

「……」我咬緊牙關忍受著這份痛楚。

「已經毒發。」他站在屋企上冷笑一聲:「你慢慢受折磨,佢會不定時發作……總一日唔洗我郁手你自己都會了斷自己。」說罷他便離去。

我這種麻痺的感覺整整維持了一個小時多後終於暫停……

我滿身是汗上氣不接下氣的坐在一張椅子上休息,有好幾刻我差點想找利器砍斷自己手掌……

幸好自己在特工部時接受過藥物訓練,如果不是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我的右手掌手就如一個蟻窩一樣,只要一毒發就猶如有無數隻螞蟻從那裡爬出來啃咬我整身。

那個殺手「八」不用說肯定是那個V14的組織派來殺我的人,必須要更快查出他們底細。

我回到去家中後先幫自己傷口消毒再包上崩帶,但療較好像不大……

「靈風……」陳匡喬又夜晚晚走了出來,又做體能訓練嗎。

「你搞咩呀……」她蹲下身子來捉住我的右手手掌來看:「點解受傷既……」

「唔關你事。」我縮開右手。

「你唔好咁啦,我幫你睇吓啦。」

「你幫唔到……」我望向她明亮的雙眼:「如果我有咩事,你一定要保護嘉靖……知唔知?」

「知……!」她點頭。

「咁就足夠…。」我雙眼閉閉合合開始感到眼前一遍暈暗。

「你發燒呀……」她用手摸著我的額頭。

接著她把我扶了去床上休息,我就在床上休息了連續兩、三天以上,她便忙了兩、三天以上。

「你好啲未啊…?」今天陳匡喬她如常拿了一碗魚片粥給我。

我在床上辛苦地坐起來,她輕輕的同嘴往匙上吹了一吹再把粥放進入口給我吃。

「又係你自己煮?」我問。

我感覺到連自己的聲線也沙啞了不少。

「係呀…好唔好食?」

「下次買條新鮮少少既魚。」

「你喱家係病人!唔好咁多要求,你要聽護士姐姐既話知唔知?」她望著我說。

我現在竟然給這麼一個蠢女人在照顧,真是……

「喂,問你知唔知呀?」她靠近我臉部。

「知…」我免為其難地說。

她放下魚片粥在一旁後出去拿了一條濕毛巾進來。

「好啦,要清潔吓身體啦。」她拿開我的被子。

「喂……」我馬上按住被子:「唔洗……」

「你自己一個都沖唔到涼啦,聽護士姐姐話啦?」

「聽你個死人頭。」我往她頭部輕輕打了一下。

原本不是什麼一回事,但數秒後我和她隨即呆了一呆……

我剛才做了些什麼說了些什麼……

「繼續食粥啦。」她微微笑了笑後繼續餵我。

因為劉嘉輝要返工、嘉靖要返學,所以這幾天我真的完全放下了強者的身份讓陳匡喬照顧……

第一次當弱者給人照顧的感覺原來是這樣。

這幾天手掌又毒發麻痺了一、兩次使我整個人快痛苦得發瘋時她便會抱住我不讓我亂動,另外也會叫我痛苦就大叫出來,當然死忍著沒有叫出來,身為特工難道連小小痛楚也忍受不了嗎……?

但這令我想起了之前我在學校遇到的那個校工老伯所說的話,

「有時候本身問題唔在於影印機當中,係在於你既使用方法。」

盲目跟著特工的規條真的能讓我執行任務時成功率上升?封閉自己的感情真的能使自己變成一個無情的殺戮機器不影響理智……?

這些事我也開始越來越看不清……

或許我把心鎖打開會否更好……?

我不知道。

……

經過陳匡喬一星期的照顧後,我的燒便真的完全退去。

這一晚可以出來大廳吃飯不用怕傳染給他們,不知是不是慶祝我病好……這一餐劉嘉輝好像煮得很落本錢。

鮮肚飽魚、金雞蝦子、清蒸生蠔、鹽燒牛油焗帶子、五雜炒菜、法式青蔥蒸魚。

「終於有得食啦。」陳匡喬一坐下馬上開動。

「靈風,病好啦?」劉嘉輝問。

「病好。」我答。

「嘉靖,你父親有信比你。」我把一封信給她。

其實這是在我病的幾天用黎銘雄身份寫給她的信,劉嘉輝和陳匡喬看到後也不禁低頭一笑。

「食飯!」劉嘉輝高舉啤酒。

嘉靖看過信件後也開心地吃飯,陳匡喬在雪櫃拿出一枝啤酒準備喝下肚時我制止了她。

「做咩呀?」她問。

「特工唔應該飲酒,要隨時保持清醒……知唔知?」我說。

「喱枝酒交比劉嘉輝飲。」我把啤酒放在劉嘉輝桌前。

「吓……」劉嘉輝嚇得差點把口中的酒都噴出來:「我再飲既話飲得三枝啦喎!」

吃完飯後陳匡喬教嘉靖做完功課和溫習後便出來大廳做體能訓練,因為我一個星多也躺在床上養病所以也沒什麼睡意,就自己一個呆坐在沙發上。

陳匡喬如常走到沙發前做掌上壓,但姿勢好像有點問題。

「再壓低小小。」我說。

「仲低小小?」她抬頭望向我:「已經好低啦喎。」

「未夠,你咁點算掌上壓。」我走過去輕輕踩住她腰部把她踩低。

「好辛苦呀……!」她用力撐起自己。

「加油。」

「就因為你喱一句,我今晚做五百下掌上壓!」她自信地說。

「五百下點夠…」我蹲下來輕撫她的頭:「做夠一千下。」

「係…!」她望著我的手,咬著唇露出了開心的樣子。

這一晚我坐在沙發上靜靜看著陳匡喬做掌上壓,她做完掌上壓便做倒立伏地挺身時弄得露出了自己的腹部……不過她身材也很不錯。

凌晨兩時半左右,她終於完成了一天之內應該完成的體能訓練。

「靈風……好肚餓呀。」她拿起毛巾幫自己抹汗。

「廚房有餅乾。」我說。

「你煮野比我食啦?」她坐到我身邊靠貼著我手臂。

「太麻煩。」我打個呵欠。

「咁我叫M記囉,你食唔食啊?」

「快餐冇營養……」我往她頭部輕輕打了一下:「岩岩做完體能訓練食咁肥膩既野?」

「咁叻唔比我食……你煮健康既野比我食囉。」她得逞地說:「如果唔係我叫M記嫁啦,我順便叫醒嘉靖一齊食。」

「唔好搞佢,佢訓緊覺……聽日仲要番學。」

「咁你煮野比我食囉?」

看著眼前這個輕佻的女人,我恨不得馬上趕她出門。

「教你煮野食,下次自己整。」我走進廚房。

「好野……!」她興奮地跟我走進廚房。

進入廚房後我從雪櫃拿了一隻蛋,另外在廚櫃找了一罐午餐肉和一包出前一丁。

「我教你,你自己落手。」我把材料放在廚桌上。

「哦……」她臉上好像有點不滿。

「開水加熱、打蛋、放油再放蛋同午餐肉落去。」我盡量簡易地說出來。

「妖……我唔識啊,好累啦。」陳匡喬雙手垂下十分頹廢。

「……」我縮起衣袖:「就破例煮一次比你食。」

她剛才做完體能訓練或許……或許真的很累。

「好野,咁我出去梳化訓住等你啦。」她不用一秒整個人立即充滿生氣。

煮完午蛋麵後我放了在廳外的桌子上,以她已經死呼呼的睡在沙發上,

我走過去沙發前打算叫醒她吃麵,但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凝視住睡覺時一臉天真無邪的她,我就仿佛給這個陳匡喬迷住一樣。最後在沙發旁蹲了下來望住她,不知為何有一種想吻她的衝動……

張靈風……你在想什麼,

你是一個特工。

你沒有空閒工夫談這些瑣碎的事,情感只會影響你的理智……

「有時候本身問題唔在於影印機當中,係在於你既使用方法。」

那老伯校工的說話又突然在我腦海中浮現,陳匡喬……你到底對我使了什麼巫術。

可能……可能我真的需要承認……我的確給這個家庭感染了。

人類的確抵抗不到感情,人類的確有體溫、有心臟……也不全然是冷血。

就一次吧。

我不管了。

就一次吧……。

要錯,就狠狠地錯一次吧。

我慢慢貼近陳匡喬的嘴唇,深深地吻住她。

在我吻她數秒後,她才察覺得到……然後緩慢地打開雙眼。

那皎潔的雙眼凝固著的望住我,仿佛不禁相信在她眼前發生的事一樣。

她醒來後我才慢慢離開她的嘴唇,回去自己房間中坐在床上背靠著牆壁沉思去。

我一直以來守住的特工規條在今晚完全破碎,

直至我吻陳匡喬的那一刻,一切仿佛也已經被顛覆一樣……

我到底做錯還是做對了……

不管了,先睡吧。

……

次日醒來後,我走了出去客廳打算倒一杯水喝,無意中給我看陳匡喬她躺坐在沙發上看書。

平時見到我早上出來會說聲早晨的她,今天竟然沒有說話。

我倒了一杯水給自己後也盡快回到房間中,因為心臟跳得很快。這到底是什麼感覺……

我果然不應該碰上愛情這家東西,就這麼一個吻自己令我如此煩亂……

到底感情是什麼一回事。

我在書桌拿出了一張紙,開始把自己的感受寫下去紙上……

竟然想不到、說不出就寫於紙吧……

就當是抒情什麼也好,總之這一刻我很凌亂。

直到中午十二時,我大概寫了幾張紙……

我把它們都收在床底下,把一切也收於床底之中。

不過總有一天要面對她,所以我趁現在劉嘉輝上班、嘉靖上學走了出大廳。

我一出來她馬上在沙發上轉頭望住我,那雙眼跟昨晚一樣……

「張靈風……」她先出聲:「你琴晚做咩錫我…」

「我都唔知。」我走進廚房倒一杯咖啡給自己。

「你鐘意我?」她問。

「可能。」我說。

「咁點解唔錫耐啲?」

「我都唔知…。」

感情實在比任何東西都可怕,如果我不懂抽離……真的可能會沉迷在她的嘴唇中。

「咁喱家即刻嚟多次啊?」她站起來一臉地認真的說。
.
「唔洗…我驚自己抽離唔到。」我答。

「你唔好再逃避感情啦,你都係人!」她指著我說:「你唔係一部冷冰冰既殺戮機器,你接受自己啦……人類係有愛架!」

「我知你愛我架。」她凝視住我。

「但係我唔知自己對你係咩感覺,誤會咗就唔好。」我拿起咖啡走到大廳。

……

「冰──!」咖啡杯摔破在地上。

突然我右掌心又再次猶如有千萬般隻螞蟻走出來,然後走到我周身不同的位置啃咬。

又開始毒發……

「……」我捉緊右掌低聲痛吟了幾下。

「張靈風……!」陳匡喬跑了過來我身邊。

「你有冇事啊……?」她捉住我雙肩。

我已經沒有任何力氣跟她說話,整身麻痺痛癢得說不出話來……

「你流哂汗啊…搞咩呀……」她緊張地看著我。

「斬咗我隻手……」我含辛茹苦地說。

「吓……唔好講笑啦!」她搖推我身子。

「斬咗我隻右手去…!」

現在我整身奇癢難比,特別是那隻右掌……

如果我能親自動刀,我會立即去廚房拿起一把豬肉刀在手腕位置一下把自己右掌斬下來……

但現在我連撐起自己身子的力氣也沒有……

陳匡喬捉住我雙肩,完全想不到該做些什麼,我想她頭腦現在跟我一樣凌亂吧……?

突然……

我身上的麻痺痛癢感減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能把人心臟溶化的感覺……

這到底是什麼,這薰衣草的味道又是什麼……

我用力撐開雙眼張開眼皮,在我眼前的……是吻著我的陳匡喬。

……

我什麼也做不了,只眼睜睜的看住她……

思想一片空白一樣……

什麼也想不到……

雖然身體還有麻痺痛癢的感覺,但我身體變得飄飄然一樣,如羽毛般輕弱柔軟。

經過一小時的長吻後,我的痛楚漸漸消失去……總算捱過了。

「我……已經無事。」我聲線有點虛弱。

陳匡喬這才打開雙眼,把嘴唇遠離我。

「你睇……喱啲就係愛情既魔力。」她望住。

由古至今,人類至今仍捉摸不透的、既可讓人上天堂又可讓人下地獄的莫非是個『情』字。

感情曾經是一種讓我刻意不去接觸的東西,因為我曾經實在傷得太深……

我知道這種東西雖然擁有無窮的魔力,但同時卻存在著無限的破壞力。如果愛得太深抽離不到將會很麻煩。

「喂……你呆咗做咩?」陳匡喬搖晃我的肩膀。

「冇……」我站起身來弄一弄衣袖:「我番入房先。」

「吓……?咁你岩岩痛成咁,洗唔洗話食咩藥呀?」她問。

「唔洗。」

「咁洗唔洗我入嚟陪你訓呀?我驚你一陣又病發!」

「唔洗…」我把房門關上鎖好。

晚上八時。

「風叔叔,食得飯啦。」嘉靖拍我房門。

我走了出去後竟然會不自覺先望陳匡喬在做什麼,張靈風……你真的無藥可醫了。

「滋~!!!」劉嘉輝在廚房獨力烹飪晚餐。

「喂,陳匡喬大小姐,你咁鐘意張梳化我不如將佢送咗比你啦好嘛?」劉嘉輝有點無奈。

「好喎,以後喱個梳化歸我所有。」

嘉靖由出來的那一刻一直按著手機沒有停過還不時笑了出來,所以我忍不住走到她身後偷偷瞧她在做什麼,原來是在跟別人Whatapps。

嘉靖好像察覺到我在偷看她,所以慢慢地轉過頭來望向我,

「風叔叔……你做咩呀…」她掩著手機的對話內容。

「冇野……」我立即找個位子坐下。

劉嘉輝輕淡笑了一聲:「嘉靖佢同男仔Whatapps得咁開心,我哋估唔到嫁啦!」

「冇呀……女同學嚟架。」嘉靖立即說道。

「咦…咦……咦?」陳匡喬揶揄她:「嘉靖好緊張喎。」

「得閒咪帶佢返嚟食飯囉!」劉嘉輝一邊炒菜一邊大笑。

「普通朋友嚟渣…。」嘉靖說。

「夠啦,唔好再捉弄佢。」我說。

雖然我口裡是這麼說,但為了嘉靖的安全我有必要知道跟她聊得開心的朋友是誰……

不要以為這個世界的所有少年、小孩都沒有危險,再過往我還是身在香港政府特工部時我查看過全港的特工資料,發現全港最小的一個特工只有七歲……

換算我當年查看那些特工資料的年份,當年那只有七歲的小特工現在應該已經跟嘉靖一樣有十三、四歲大。

雖然我不知道香港政府為什麼會容許年齡這麼小的小孩當特工,但那時從資料來看他在七歲時執行任務的成功率已經超過80%以上。

所以在這瘋狂的世界中,或許一個看似滿身病痛的老婆婆是一位職業殺手,一個看似軟弱的小孩或許是一個無情的特工。

而像嘉靖這種天真無邪的小女孩最易吸引到邪惡的壞人。

我們吃晚飯時通常會有一個習慣,便是打開電視一邊看一邊吃。雖然我都只是會專心吃飯,但他們三個只要其中一個開了一個話題,另外兩個便會吱吱喳喳地熱烈討論起來。

顯然今天也不例外。

「喂……睇雜誌Q&B大減價啊,劉嘉輝你聽日放工幫我買衫啦。」陳匡喬說。

「我日日番工番到身水身汗,你每日訓喺張梳化到睇書睇雜誌,仲要我放工去買衫!想累死我咩!」劉嘉輝開始抱怨。

「妖,我日日都幫你洗衫同拖地嫁喎!」陳匡喬說得抱起腰來:「如果我唔係比人通緝緊我自己都識去買啦!」

「唉,好啦好啦……買咩呀?」劉嘉輝假笑。

「呃……幫我買一套西裝比我。」

「女仔人家著咩西裝啊!著啲溫文少少既啦,雖然我知你好打過我。」

「關你鬼事咩!我著短褲你又叫我做妖孽!我著西裝又話我唔夠溫文!去死啦你!」陳匡喬在桌下狠狠地踢了劉嘉輝一腳。

「砰──」桌子輕微動了一動。

「哇……!Shit……!」劉嘉輝痛得七情上面,按住自己兩雙腳:「好啦,我買啦……!喬大小姐最靚最完美……」

這種場面基本上每晚吃飯都會看得到,我和嘉靖也早已經習慣,最後嘉靖往往都會充當和解的角色。雖然每次嘉靖也會暗地裡叫我幫口,但跟他們兩個說話真是哂氣。

就在他們兩人還在爭吵期間,電視播著一則令我專注的新聞。

「特別新聞報導,晚上時份青山精神病院一位護士意圖利用針筒刺殺住喺特別病房既前任行政長官李元凡,但被警方及時撃斃。」

接著新聞轉到另一個畫面,是一堆記者在訪問著一個穿著西裝的女生……而電視那畫面下方寫著高級督察陳喬恩七字。

「對於今次暗殺事件,我哋警方將行兇者及時撃斃係基於安全理由,而經過今次事件我哋警方會加強保安保護喺精神病院特別病房既李元凡,之後既野我會交比吳立義督察講解。」陳喬恩說完後便離去。

另一個男生走進了鏡頭,下方畫面寫著吳立義高級督察七字。

「暫時行兇者動機不明,但我哋唔排除同早前禮賓府屠殺案有關……暫時我哋只可以透露咁多,多謝各位。」吳立義說完後也跟陳喬恩一起離去。

如果推測沒有錯的話……應該是那個地下組織收買了那裡的人想滅李元凡的口。

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迫著連李元凡也需要滅口……

看來我要被他們跟快行動,從李元凡口中得知這個地下組織的秘密……再消滅這地下組織。

因為那次殺手「八」的出現,我相信自己不把這組織消滅掉,我總有一天會給他們派來的人殺害。

在嘉靖洗澡期間,我進了她的房間偷偷打開查看她手機對話的記錄。

「哇……乜你咁冇品嫁!」陳匡喬突然走了進來。

「唔關你事。」我說。

「你偷睇人手機喎!」

「為咗嘉靖生命安全又何足掛齒。」

「唔……」她想了一想:「咁又係既…咁我又睇咪一份啦!」

「咦……嘉靖有四個男仔既Whatapps喎。」陳匡喬比我看得還快:「有個叫阿雞既男仔好似同嘉靖成日講野啊。」

我按進了那個叫阿雞的男生對話記錄,發現她不時跟嘉靖說話……有可疑。

好……明天就調查一下這男生。

「不過好心你唔好咁多心啦,人哋兩個細路仔傾吓計你就講到好似有生命危險咁。」陳匡喬輕輕碰一下我的手臂:「你搞到自己成個全職保母咁。」

「去幫我間房吸塵。」我拖住她進自己房間:「吸完自己走。」

「嘻哈……」陳匡喬突然偷笑起來。

「笑咩?」我坐在床上準備休息。

「我知你想叫我做咩喎……」她突然蹲了下來,雙手捉住我褲頭:「吸塵啊嘛……」

「你諗錯野。」我抽起她的頭髮令她站回起身:「算……你走。」

「幫你吸啦!唔好叫我走呀。」她九秒九在客廳拿了一部吸塵機進來。

「吸完幫我鎖門之後走。」我蓋上被子睡覺。

「知啦。」她答。

早上八時,又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

一醒來房間果然少了很多塵埃。

當我一下床時發現陳匡喬在我房間地板睡著,

「喂……你搞咩?」我望著睡在地上的她。

「唔……?」她悠悠地轉醒:「咁光既……朝早啦…我琴晚應該太累訓著咗。」

「我要換衫出去。」我打開衣櫃。

她看到我衣櫃後吃了一驚。

「你傻嫁……」她瞪大雙眼望住我的衣服。

「做咩?」我拿出一件風褸出來。

「你衣櫃入面件件都係風褸…仲要件件同一樣款式既?」

「唔可以?」

「可以……」她呆呆出神地走了出去。

這次我戴了Cup帽換好衣服後步行到嘉靖所讀的中學, 到達後我走去學校圍牆的後方爬進了入去。

雖然今天進來的目的是查核這間學校有沒有可疑的學生,但我也當是順便來回憶一下當年在這間中學讀書時的情境。

在嘉靖返學的第一天我已經教了她基本的甩身技巧和要盡量避過所有閉路電視來走,但看來還未夠……看來有必要教她武術來防身。

「後生仔,咁岩啊。」一個熟識的聲音在我前方傳出。

我轉頭回前面一看,坐在眼前的是那穿著深藍校工服的白鬚老伯。

「你幾時喺到……」我凝視住他。

「喺到好耐,你專注緊第二樣野唔發現我姐。」老伯笑說。

「係咩?」連一分貝的腳步聲也沒有,這老伯在騙誰。

「一分貝既腳步聲你會聽得到咩?」老伯無奈地笑著。

這老伯懂得讀心術?

「讀咩心?你想講啲咩都印哂喺個樣到,哈哈……係喎,你今次入嚟學校有冇登記到?」

「無…」

「叮噹~!!!」學校第一個小息的鐘響起。

老伯逕自走去工作,而我也我專心注視準備下來吃早餐的學生。

要分別那人是不是一個特工首先可以從他體格觀察,再者便是他的步姿及腳步聲及一雙眼神。

一開始第一個小息也沒什麼特別,沒有什麼值得可疑的學生,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飯堂頓時熱鬧起來,變得水洩不通。

嘉靖大約坐在飯堂中間的位置,跟她吃飯的一檯男女生也有……唯獨一個體格細小,但眼眉精靈的男孩坐在嘉靖前方不斷牽住她對話。

另外飯堂六點鐘方向有一個飛機頭髮型的男生,他雖有健康的膚色但從他神色來看是一個害羞自卑的人……因為他從遠方呆滯地偷望著嘉靖。

就如古代的平民只能在街道的小巷瞻仰遠處王室大族的公主一樣,他現在……就是這個樣子。

雖然從他眼神來觀看這個學生沒有什麼殺氣,而且有時還有點呆滯,但可能只是偽裝,也有必要查一查。

我特地走了過去試一試他,就是特意走去用肩膀撞他。

如果他能一瞬間查覺得到並避開的話,那就要捉住他去更衣室問他一些問題。

我一步一步接近他,但他還未發現我一直望著遠處。最後我輕輕撞了他一下,他沒有鎖肩沒有避開……

「啊…」他輕輕地叫了一聲。

還叫了出來,普通人一個。

那麼接下來便是要調查坐在嘉靖前方,一直牽引他對話的那個男生。

不過這要等放學之後,因為現在走過去嘉靖便會發現我在這裡。

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快便打了放學的鐘聲。

所有學生放學後各有各生活,嘉靖也不例外,她和一群男女生大約五、六人一起放學前去商場去。

本來我都想一同前去,但竟然給我發現了那個中午被我撞的孩子拿著一本筆記躲在一旁偷偷跟蹤著嘉靖他們一群人,所以我繞了後路過去找那孩子。

「細路,」我拍住她一邊膀頭:「做咩一直監視跟蹤佢哋?」

他轉頭看到我後嚇了一跳,連手上拿著那本筆記也掉了在地上。

我馬上蹲下來撿起筆記,他緊張得馬上要搶回去。

「喂…比返我啊!」他想過來搶,但我高舉筆記他不夠高搶回。

「講,做咩跟蹤同監視佢哋……」我再問一次。

「唔…唔關係事!」

「唔關我事?」我慢慢翻開筆記,裡面寫著連我也不禁相信的東西。

「九月二十九日,今天來了一個很漂亮的插班生,從遠處看著的我也不禁看得痴了。」

「十月一日,我今天再次看她,原本成績不好和運動不好的我在這學校讀書根本沒什麼意義,但每天看見她……可以說是我在這地獄繼續捱下去的支柱。」

「十月三日,今天才從別人口中知道原來她叫黎嘉琪,我也很想很想去認識一下你。」

「十月五日,今天再次見到她,每一天中午我能從飯堂一旁偷看著她已經很滿足。」

「十月十日,每次見到有男生跟她說話我也會變得自卑起來,但這同時變成我發奮的動力……真的很想跟她做朋友。」

「睇夠啦…!」他跳起來把筆記本搶回。

當然我也沒有意思想再看這小子在筆記中呻吟發春,原來就只是個暗戀別人的小痴呆。

雖然每一頁我大多也是飛來看,但他對嘉靖的觀察真是無微不致。

「細路,你叫咩名?」我望向他。

「你想點啊……」他雙手抱住筆記。

我踏前一步,右手伸出一下子搶去在他懷中的筆記。

「你叫咩名?」我再問一次:「你應該唔想筆記入面既野流出去比人知道?」

「我…」他只注視我手上的筆記:「獨無雙……」

獨無雙……一個暗戀嘉靖的宅男,

好,已記錄。

「喂……你還得比我未…?」他問。

我把筆記本交回給他,走前拍了一拍他的頭:「要追人既話就放膽去追。」

記錄完這個宅男獨無雙的資料後我走進了彩明商場找嘉靖的蹤影,因為他們剛才一群人走了進來。

你可能很好奇我為什麼會用記錄這個字眼把事情記下,因為我用的記憶方法叫作──「記憶宮殿」。

去到彩明商場後我撥打電話給嘉靖問她在哪裡,原來她在一間叫「魚味」的日本食店跟同學吃飯。

我進去後看到她們一行人坐著大檯,我也就坐了一張暗角的小檯子觀察那個在中午時份不斷跟嘉靖說話的男生。

「嘉靖我請你啊…你鐘意食咩就點啦。」那小子說道。

「阿雞好野!Wo……!」一些男生在歡呼。

原來那個一直跟嘉靖說話的男生就是阿雞……已記錄。

「唔洗啦,唔好意思架嘛。」嘉靖說。

「呃…咁我請哂全檯既女仔啦。」他不好意思地笑著說。

我舉起手叫了侍應,要了一個燒青魚白米飯和柚子蜜。

待嘉靖吃完飯後她便獨自離開,我跟在她身後一直護送到她回家。

「你出咗去成日去邊呀……」匡喬腳軟軟的走了過來我身邊:「我等咗你好耐啦。」

在她準備撲上我身上的那一刻,我蹲下身子捉住她腰部把她抱起放在沙發上。

「拖完地未?」我問。

「未…!」

「去拖。」

「唔拖……!」

「真係唔拖?」

「唔濟……!我好累呀。」

我捉住她雙腿高舉合併在一起,然後再一下子分開她兩條腿……特工部酷刑──撕腿。

「呀……!」她尖叫起來:「好痛呀!」

「仲拖唔拖地?」我再問。

「唔拖!」她也很屈強。

我再次對她進行撕腿的酷刑,當然我不會真的用力到要她整隻腿也撕裂。

再過往我還是特工部的時候,在香港捉到一些間諜但他們死也不說出自己的目的和誰派來的時候……

我們特工部便會準備一些酷刑給他享受一下,而撕腿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在我看來陳匡喬反而很享受我為她撕腿,雖然她每次都會痛叫一聲,但之後總會流露出開心得掩蓋不住的笑容。

「你到底係咪心理變態?」我輕輕扼住她的嘴巴:「對你用酷刑都仲笑得出。」

「繼續啦……哈哈哈…」她對著我甜蜜地笑著:「我死都唔拖地架啦…」

「你唔拖咁我等劉嘉輝返嚟叫佢拖。」反正他本來就是一個任勞任怨的男僕。

「等陣……!」她捉住我的手:「你對我繼續用酷刑啊,你繼續我就幫你拖地啊!」

「你睇雜誌睇傻咗個腦?」

「嚟啦……」

「傻。」

深夜時份突然下起大雨來,還掛起了三號風球。

劉嘉輝還有嘉靖也已經入室休息,今晚應該是行動的最好日子……

因為拖下去的話李元凡終有一天會給人滅口,而我也得不到我想要的資料。

但出門是必經過大廳,我終歸給匡喬發現了。

「你去邊……?」她才剛醒來,頭髮十分鬆散。

「做任務。」

「仲未完結咩?」她問。

「未。」

「我同你一齊去。」她站了起來。

我按住她雙肩把她壓回坐在沙發上:「你乖乖哋喺到訓覺。」

「但係你病發咁點?」

「唔會有事。」

「唔…」她表情有點不放心。

「我會返嚟。」我打開門準備離開時她又拉住了我。

「唔要…!我要同你一齊去!」

……

「唔……!」匡喬被我用多條皮帶綁在床上。

「你唔准去。」我把最後一條皮帶綁在她雙腳上。

「唔…唔……唔啊……」她流露出哀求的聲線。

因為我在她口中綁了一條皮帶,所以她只能發出發出這種聲線……這樣她便不會吵醒劉嘉輝和嘉靖。

「快啲訓覺。」說罷我關上房門逕自前去青山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