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路: 相識交往如果很順利前行是情人
相識交往如果很順利前行是情人
「我哋嘅第一世，以我記憶，應該係春秋戰國時代，即係上次同你前世回溯時你見到嘅畫面。」阿超呷一口茶。
「你係咪因為我講過所以先咁講咋？」阿瞳有點懷疑。
「你咁諗都無可厚非，但嗰次係帶你返你最記憶深刻嘅一世，而第一次就好多時都最深刻。但anyway，你信唔信都好，嗰次就係我哋嘅第一次。」阿超雙眼堅定的看着阿瞳，令阿瞳不知所措，刻意迴避眼神。
而此時正好侍應端上食物，為阿瞳解窘。
「我哋食嘢先，串燒趁熱食好味啲。」阿瞳拿了一串五花肉遞給阿超，然後再拿了一串小蕃薯往嘴內塞。
阿超知道阿瞳的用意，所以故意轉移話題︰「你知唔知兩個人相遇嘅概率係幾多？」
「吓？」阿瞳一時反應不來，想了想道︰「唔知噃，一百世？」
阿超聽到後微微一笑，笑着說︰「中國講法就百世，但科學啲咁講係0.007。咁你又估吓兩個人相遇又相愛嘅概率係幾多？」
這令阿瞳抓破頭皮，完全沒有頭緒，只能說一個明知是錯的答案︰「千世。」
「哈哈，我都估到你會咁答。」阿超像預先知道未來般，然後給出答案︰「係0.000049。」
「你呢啲數準唔準㗎？」阿瞳不相信。
「我都係上網揾，但睇過佢條式係OK。」阿超也坦白說。
「我想聽埋第一世落去。」阿瞳突然又言歸正傳.。
「突然又有mood？咁我繼續喇。」阿超繼續訴說他倆之間的故事︰「你同我嘅相遇其實係大約十一、二歲，喺嗰時嚟講，過多幾年就係要成親嘅年紀，你係秦國人，我係魏國人，大家都係農民，雖然嗰時階級劃分士農工商，農係level two，但其實最辛苦最窮就係呢班人。」
「咁我哋唔同國，敵對關係，點解會識到？」阿瞳不解。
「咪就係緣份囉。」阿超笑說︰「嗰次我去秦魏邊界，諗住去刺探秦國軍情，雖然我係農民，但都想建功立業，晉升做士級，令屋企人過啲好嘅生活，而咁啱嗰日喺邊界就見到你。本身無特別在意，畢竟我有要務在身，點知突然聽到你叫救命，雖然由衣着同口音就知你係秦國人，不過作為想做大將軍嘅我，又點可以見死不救？於是我追住音源跑過去，就見到有幾個山賊圍住你，我隨手喺地就執咗枝樹枝就衝去救你，結果……」
「結果你一個打幾個，英雄救美，係咪呢？」阿瞳十分興奮，突然插話，打斷阿超的敘述。
此時阿超尷尬的笑了，雖然他很想答「是」，始終阿瞳記不起那些事，但眼前這個人阿超不想欺騙，因此還是選擇如實相告︰「啱啱相反，我畀佢哋三兩吓手勢就收拾咗，不過我不斷sit up，鎖血同佢哋打，最後佢哋終於因為攰同無癮而走咗，我咁就救咗你喇。」
「唓，仲話想喺戰場建功立業，咁渣嘅！」阿瞳全力嘲諷，阿超只能默默承受。
「咁之後呢？」阿瞳追問。
「之後？」阿超拿起一串和牛粒，大口吃下，然後邊咀嚼邊說︰「之後我哋就friend咗，成日喺邊界見面，慢慢形成習慣，嗰時我feel到你應該對我有好感，不過礙於我哋嘅身份，同埋我覺得未有事業，所以無開口。不過我哋嘅見面始終都畀人發現咗。」
「畀咩人發現？之後點？」阿瞳驚訝地問。
「就係畀你夢入面見到嘅其他幾個人發現，不過放心，佢哋係喺各國不斷遊走嘅郎中，經常去唔同國家行醫遊歷，所以無話告發我哋，反而仲同我哋friend咗，成日分享啲見聞，我哋都聽到津津有味。」阿超閉上眼回味着。
「咁都好彩，之後我哋點發展？係咪good ending？」阿瞳着急的問。
「最後？最後……」阿超雙眼通紅，所以停了下來調整一下自己情緒，然後才慢慢道出最後的結局︰「最後我哋都係無一齊到。」
「點解嘅？」阿瞳着急的問。
「因為我想有功名，因為我想身邊嘅人生活好啲，因為我想停止戰爭，所以我去咗參軍，仲同你講叫你等我打贏返嚟同你成親，點知我戰死沙場，一去不返。」阿超垂下頭，失落的說。
「即係你上次幫我催眠見到嗰個畫面？」阿瞳想起那次催眠的事。
「嗯……嗰場仲要係我哋兩個國家嘅戰事，國力嘅轉捩點，第五次河西之戰，最終秦國贏咗，而我就係其中一個戰死沙場嘅小士兵。」阿超回憶起依然感到被刺的傷口隱隱作痛。
「呢世咁就完咗？」阿瞳也傷感起來。
阿超搖搖頭，繼續說下去︰「故事到呢part先係重點。我死咗落咗陰曹地府，無錯，陰曹地府係真實存在嘅。見到閻羅王，牛頭馬面㩒低我，閻羅王側邊嘅黑白判官就宣讀我一生做咗啲咩善事惡事，最後閻羅王就判刑。」
「咁你最後點？」阿瞳連忙問，連剛放進口內的三文魚刺身也吐出來。
「最後當然功不抵過啦，不過好彩唔係啲咩大過，所以唔駛落地獄，喺下面排隊幾年順便做吓啲簡單公益嘢咁就得。如果要落地獄，哪怕係第一層，都要135億人間年先投到胎，到時真係GG喇。」阿超解釋道︰「所以之後每一世我都好小心，盡量做善人善事積返啲陰德，等我可以快啲投胎去揾你。」
「乜咁耐㗎？我都小心啲先得。」阿瞳自言自語，然後又問︰「咁點解你會記得呢啲事，但我就一啲印象都無？」
「哈哈，呢樣嘢其實好易，你知唔知人投胎前會經過奈河橋？」阿超問。
阿瞳點點頭，阿超便繼續問︰「咁橋前有個婆婆，你估吓係邊個？」
「孟婆？」阿瞳不確定的答。
「Bingo，咁孟婆最出名係啲咩呢？」阿超又問。
「孟婆湯！」這次阿瞳信心十足的答。
「全中，咁孟婆湯有咩用？」阿超繼續問道。
「忘記哂啲嘢？」阿瞳再次不肯定的答。
「啱呀！咁只要唔飲孟婆湯，咁就唔會唔記得啲嘢，就係咁簡單。」阿超輕描淡寫帶過。
「乜唔係人人都要飲咩，點可以避開唔飲？」阿瞳不解。
「你估吓，下次開估。」阿超為下次見面留下了藉口。
「唓，咁樣㗎，吊人胃口。」阿瞳不滿，但阿超卻笑而不語，拿起一串鹽燒雞翼大口吃下去。
「不如講埋第二世。」阿瞳哀求說。
阿超看看手錶，時間是九時多點，還很早，於是點頭答應，但開始之前警告他說不要對這一世有太多幻想，因為這一世有點噁心，阿瞳伸出手做出「OK」手勢示意，阿超見狀便開始道出第二世的事。
「第二世呢其實就好短暫嘅，事關我始終係有打仗殺生，雖然話喺陰曹地府做啲公益嘢減吓刑，但始終都唔會有好嘅胎畀我投，我喺下面等到你都落嚟嘅時候，閻羅王就安排我去投胎，招呼都唔畀我同你打。」阿超苦笑着說。
阿瞳皺着眉罵︰「乜咁不近人情㗎！」阿超看着他的表情便由苦笑變成開懷大笑，因為他實在太投入了，認真得很有趣。
「咁呢啲係下面嘅規舉，當係懲罰囉。」阿超看得很開，這或許是因為已經歷無數次輪迴的緣故。
「咁你投胎變咗咩？」阿瞳緊張的問。
「孑孓，即係蚊。」阿超平靜的說。
「吓？咁咪好短命……」阿瞳嘆息。
「係㗎，好快就一世，不過都遇到你。」阿超笑說。
「我都變咗蚊？但我無發過咁嘅夢。」阿瞳努力回想。
「唔係啦，你係人我係蚊，我估計係我去左投胎之後好快就到你，所以喺我短短約30日嘅生命入面都遇到你。」阿超開心的說。
「點解你會認到？」阿瞳不解。
「因為無論你投胎變成咩，我都會一眼認出你。呢個係習慣，你無發覺只要你同一個人熟咗，無論淨係見到佢背影，抑或只聽腳步聲，你都會知係佢咩？」阿超解釋說。
阿瞳似懂非懂，但終究還是接受了阿超的解釋。阿超亦繼續說下去︰「嗰時我揾到你，就喺我短暫嘅生命入面盡量陪住你，不過始終我係一隻蚊……」
「係咪畀我拍死咗？」阿瞳打斷問。
「你係BB仔，邊有咁易，我係畀你阿媽打死。」阿超笑着說，恍惚已經置生死於度外。不過這也難怪，畢竟經歷了這麼多次死亡，而且留有記憶，人只會對未知恐懼，但阿超如此熟死亡，而且生命又只是換形式再重來，所以根不值得恐懼。
「咁呢世即係我無見過你嘅記憶？」阿瞳問。
「咁又唔係喎，你呢世見過我好多次，因為我不斷投胎。」阿超的答案令阿瞳出乎意料。
阿超看到阿瞳滿臉疑惑，不待他問便直接說下去︰「始終我喺戰場殺咗好多人，所以要以命填命。所以除咗做過蚊，仲做過烏蠅、曱甴、蜘蛛、蜜蜂、螞蟻、蝗蟲……好多好多唔同嘅昆蟲，但都係唔討喜，好易被人追殺嘅嗰種。而我都有各種花式死法，除咗畀你或者你屋企人打死之外，有試過畀馬車車死啦，有試過畀煙花爆死啦，有試過喺茅廁畀屎淹沒浸死啦，有試過畀其他昆蟲或者動物殺死啦……總之一直到你呢世完，我先停止畜生道嘅輪迴。」
「咁聽落你都好慘喎……」阿瞳動起了惻隱之心。
「不過值得嘅。」阿超定睛望着阿瞳，微笑說︰「因為我還清哂啲債，所以下世我哋係開心嘅。」
「真係？」阿瞳笑逐顏開。
「梗係，不過留返下次先講，而家夜喇。」阿超揚手示意結帳，阿瞳拿出銀包準備付錢。
「我請啦。」阿超豪邁的說，但到帳單送到，他便後悔了。
「二千五百幾蚊！乜咁貴，張單有無錯？」阿超仔細逐項檢查，的確無錯，他只好乖乖的硬着頭皮把這個月的零用錢都用在這一餐上。縱使他心內不斷希望阿瞳會幫手攤分飯錢，但最終都是沒有實現，證明吸引力法則是無用的。
晚飯完後，阿超本想送阿瞳回家，但想一想，一個男的送另一個男的回家，好像基味有點濃，所以還是作罷，相互道別後便各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