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溝到女千祈唔好學我咁》: 11.6

「哼…哈哈…哈哈…」我望住個天冷笑。

「正…」

「啊，你話如果有前世，我會係咩角色？」我問。

「你唔好咁啦。」佢冇理到我嘅提問。

「我估一定係秦檜，一個大仆街，所以今世先會俾個天咁整蠱。」





「你唔係啊，你係一個好好嘅人，你千祈唔好…」

「真係夠啦，我已經頂唔順！」我伏咗喺阿月嘅胸前喊，強忍嘅淚水已經驟然失控，喊得好力竭聲嘶。

到底我做錯啲咩？點解不斷俾希望我，但結果用嚟換取更大嘅失望？

點解要俾返個阿媽我，然後話我知佢有癌症？然後先知佢唔係我哋想像中咁？仲要頭先推入手術室果一刻，可能已經係最後一面。

點解我唔望多佢兩眼？





「我好攰喇阿月…」

「你撐住喇好唔好？你唔可以冧㗎。」佢不斷安慰我，但完全冇辦法止制住我嘅眼淚。

「阿...阿南係唔係都係有苦衷先離開我啊？」因為阿媽，我竟然荒謬到有咁嘅諗法。

「你唔好咁啦，佢已經轉咗去其他人懷抱，你唔好再為佢咁頹廢啦！」佢一巴掌打埋嚟，然後一齊喊埋一份。

啱啱先話想令佢開心啲嘅我，想對佢公平啲嘅我，由再一次因為講咗錯嘅嘢，而傷害咗對我好嘅女仔。





「對…對唔住，但我真係好辛苦。」我向佢道歉，我好怕佢都會好似阿南咁走咗去。

「唔緊要，想喊就喊曬出嚟啦！唔好屈埋自己。」佢好體諒咁答。呢一日應該係我有生以來喊得最傷心嘅一日，我完全想像唔到仲有啲咩可以打沉我。我一直喊，阿月亦都係，可能我頭先講嘅說話真係好傷害倒佢。

當我哋都喊夠，返返去手術室嘅時候，手術都仍然進行緊。等咗幾耐，等嘅過程係點，其實我都唔係好記得，但我嘅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係阿媽一定要醒。

「啪！」無盡嘅等待之後，手術燈終於熄咗。

護士將載住阿媽嘅病床推出嚟，而老豆同其他副手就跟住喺後面。

望到老豆嘅臉容，我已經打定輸數。但心底已經無辦法再泛起任何波瀾，即使佢同我講阿媽已經搶救無效，我諗我都已經唔識再俾反應。

「仁…」果個男人走到老豆面前，個樣好緊張，冷靜落嚟之後，突然我都有啲佩服佢，可以同一個對自己已經冇曬感覺嘅人一齊十幾年，都依然咁愛佢，真係好難做到。「我…我盡咗力，但係要好睇佢意志…阿珊你一定要支持住。」老豆掩住嘴，喺到啜泣。我從來未聽過一句「盡力」，係咁無助、難受。

我走上前攬住佢，呢樣嘢應該係我作為佢個仔，唯一可以做倒嘅事。





阿爸清理好自己之後，再同我哋講返阿媽嘅情況。

佢話如果阿媽三十個鐘頭內冇醒，就唔會再醒。

至於腦內嘅腫瘤，已經無辦法全部清走，就算過倒呢一關，都仲會有復發嘅必然。

「仁，對唔住，瞞住咗你哋咁耐。」個男人同老豆講。

「阿誠唔好咁講，阿珊承蒙你咁多年照顧。」原來呢個男人叫阿誠。

「估唔到我哋嘅關係，要到五十幾歲先搞得清。」老豆再答。

「如果唔係發生呢啲事，我諗我哋一直都會係好好嘅朋友。」誠叔叔講。





「而家先開始都唔遲，我哋一齊守護阿珊。」老豆真係好偉大，呢個時候仲可以咁豁達。

喺誠叔叔走咗之後，老豆嘅辦公室入面就得返我哋同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