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溝到女千祈唔好學我咁》: 7.9

「壞人點算啊，以後冇人理我、冇…冇人照顧我喇！」

佢不斷喊不斷喊，身上嘅校服都俾佢嘅淚水淹到濕咗一大撻。

「你有我啊，我唔會丟低你一個。」我答佢。

「係…係咪㗎…」

「嗯。唔好喊啦。」





隔咗無耐，或者眼淚都俾佢流乾，佢先開始平伏返。

但可恨嘅儀式，好似係要逼到親屬崩潰咁，一時又要家屬招魂，一時又破地獄咁，阿南每次一到呢啲環節，又會變到泣不成聲。

喺所有儀式完曬之前，我都陪住阿南，冇離開過一步，希望俾佢感受到被重視嘅感覺，呢樣係我唯一可以做嘅事。

「正同學，真係麻煩曬你。」走之前，阿南媽媽同我講。

「伯母唔洗客氣，我都受阿南好多嘅照顧。」「你可唔可以幫我送佢返屋企？我仲要返夜班…」





「冇問題，我會睇住佢。」

由於都已經好夜，阿南忙咗一日都好攰，我哋就喺街截咗㗎的士上。

「將軍澳唔該。」我講。

「喂，我住油塘喎。」阿南講。

「你去我到啦，我唔想你一個人返到去亂諗嘢。」





「吓，怕唔怕…」

「唔怕啦，我老豆今晚會喺醫院做嘢。」

「咁咪仲怕…」佢仲識講笑，睇嚟心情真係好返少少。

「壞人。」

「嗯？」「人死咗之後係咪會喺天上面，守護佢重視嘅人？」喺搭車途中，佢一直望出窗外面嘅天空，眼神好空洞咁問。

「緊係會。」

「咁佢可唔可以守護埋媽咪，唔好令佢再咁辛苦？佢一個人要返兩份工，仲要照顧我，又要租樓。已經捱到五癆七傷。」

「你哋都係婆婆嘅屋企人，佢一定會守護你哋，所有唔好嘅嘢都已經過去。」





「係就好啦。」佢好冇神氣咁答。

「司機前面有落唔該。」指向停車個位之後，正當我諗住攞錢嘅時候先突然記得，我連最後個五百蚊都用埋嚟做帛金，身上已經冇曬錢。

「吓…仲話唔好嘅嘢已經過去嘅？」阿南問，然後佢就攞錢出嚟，好彩都夠錢。

「嘻嘻…最後一樣。」我苦笑。「要還㗎！」

我哋經過便利店，我幫阿南買一啲日用品，順便㩒埋錢，然後就返我屋企。上到去之後，我拎返上次佢著過嘅衫俾佢，佢拎住啲衫，苦思咗一陣，然後竟然講：「不如…一齊沖？」

「快啲沖啦你！沖完到我！」我好努力咁克制自己咁講。

「算你啦，你話好我就打死你。」呼，好彩仲有三分嘅理智救咗我一命。





我趁佢沖涼嘅時間，好快咁煮咗兩個即食麵，再求其淥咗兩條腸仔。我哋喺殯儀館果幾個鐘都完全冇食過嘢。

「嘩，超香啊！我喺廁所入面都聞到。」煮好麵嘅瞬間，佢都啱啱好沖完涼出嚟。

「熟手技工啦，老豆唔喺到我就煮公仔麵食。」

「咁咪好唔健康囉？」我哋面對面咁坐，佢一邊「享受」我個麵，一邊講。個畫面就好似一對新婚嘅小夫妻咁。「嗦嗦…嗦…是但啦，好又一餐唔好又一餐。」

「我得閒煮俾你食！」佢講。

「你？得唔得啊？」

「咩唔得啊，我婆婆教過我…」佢唔覺意又提起佢婆婆，表情即刻變返好失落。

「好啦，食完快啲休息，聽日仲有啲手尾。」我即刻轉移話題。





「嗯，咁你都早啲瞓，聽日仲要返學。」

「唔洗啊，我聽日會陪你去，阿星話我病咗幫我請埋假嚕，補返張醫生紙就得。」

「吓，邊到嚟醫生紙？」佢天真咁問。

「傻南，我老豆做乜㗎，攞張醫生紙有幾難？」

「又係喎。」

「你睇下，阿雄都話佢同嘉慧會暫代我哋嘅職務，其實仲有好多人關心你。」我遞上我哋四個男仔嘅Whatsapp Group內容俾佢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