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喺迪士尼識咗個女仔: 25
手術室外，我、強哥強嫂、阿龍等緊曉盈。話就話前度，但曉盈屋企人又全部喺外國，一場同學無理由唔幫。
正因為係前度，所以心情先更加忐忑。
同曉盈一齊五年，我同佢都無乜點大病過，反而係佢爸爸喺三年前心臟病過一場。
好記得收到Uncle入廠個電話嗰陣，我同曉盈仲喺迪士尼排緊Space Mountain。
「喂…吓？我即刻黎」曉盈聽到電話之後臉色好差
「咩事啊？」
「爸爸…爸爸佢入左醫院啊」
除左同嘉澄見到曉盈嗰次，我未試過跑得咁快離開樂園。原來，兩次都同黃曉盈有關。
「係咪黃曉盈嘅家屬？」
「我係佢男朋友，點情況啊佢？」
「黃曉盈佢車禍入面骨折情況都幾嚴重，不過好彩無大量出血，我地幫佢做左手術止血。不過，要有心理準備康復都要一段時間，另外麻醉藥未過，可能要多一晚先醒。」
去到曉盈嘅病房，喺強哥強嫂面前，我都終於頂唔順。
「唔關你事㗎曦哥…」強哥攬住我講
「我知道，但係…」
「係囉，意外都無人想㗎」強嫂話
呢一刻，我就好似一個徬徨無助嘅小朋友咁。
「曉盈阿爸阿媽一時三刻都返唔到香港，咁唯有我地照顧佢啦」強嫂睇完message之後話
「不如等我黎啦…」
「你得唔得啊曦哥？你都知你…」
「得㗎喇，一單還一單，畢竟五年相處，我最熟悉佢生活習慣」
阿龍之後趕到，同強嫂喺病房傾緊後續安排。我真係頂唔順病房嘅負能量，走左出去走廊透氣。
「頂得順？」強哥問我
「得…應該」
「唔得要講喎…」
「唔係未放低，但係唔知點解我好傷心」
強哥拍拍我膊頭，然後同強嫂走先，得返我同阿龍。
「點會估到，想當年拗柴繼續打籃球都無事，今次…」阿龍話
「無事嘅，有我地陪佢」
「咁嘉澄呢？你有無諗過同佢坦承？」
「我…」
「你一定要同佢講，呢單嘢佢都應該要知道」
病房只准一個人留低過夜，自然就係我啦。唔知係咪旅行完仲係好攰，嘉澄完全無搵過我，定佢已經發現左呢？
其實我依家咁樣做算唔算出軌？五年感情就算分開咁大件事都好難唔幫喎…
諗吓諗吓，我伏喺病床邊訓著左。起身嗰陣，我feel到有人同我講嘢。
「你真係好傻啊雷諾曦…好傻好傻。分左手都仲要咁關心我，我好努力咁放低你，你就不顧一切闖進我生活。你係咪想我做第三者搶返你先安樂？」
「因為…妳喺我心目中地位都仲係咁高」我苦笑
「你醒左？」
「見妳咁多感言要講咪扮多陣」
「你真係…到呢一刻仲可以講笑」
「見係妳咋。點啊有無好啲？」
「咪都係咁囉，死唔去」
曉盈拍拍自己，一齊五年都無見過佢臉色咁蒼白。
見到佢咁樣，我真係好心痛。
醫生入黎交代左病情之後，交代我要好好睇住曉盈。佢唔知嘅係，我根本唔係曉盈嘅男朋友。
「醫生話你要一個月先復元㗎，所以你唔好周圍去喇」
「你唔使顧你女朋友咩？」
「…」每次問到呢個問題，我總會有一絲猶豫，究竟我係未放低定出於咁多年感情呢？
「哎呀你快啲搵返人啦，你喺醫院又幫唔到手。就算我真係要追返你都唔係依家囉，更何況你有女朋友喎」
「咁…好啦，妳有咩事記得同我講」
我拖住疲乏嘅身軀離開醫院。望住電話嘅訊息，始終無推送到嘉澄嘅任何嘢，我下定決心，今日要搵佢講清楚。
我約左嘉澄喺沙田新城市等。
「哇～～～！有無嚇親先？」
「哇！真係有少少喎。點啊，想搞咩先？」
「唔係你約我出黎㗎咩？」
「啊…係喎」
「都唔知你係咪漏左個腦喺日本，神神化化咁」
「係喇係喇，咁你想做乜先？」
「聽日要返工，不如食個飯就算啦」
我同嘉澄去左食酸菜魚。
「哇呢個好熱，呼呼呼～」望住嘉澄笨拙咁吹凍啲嘢食，我開始唔敢同佢講曉盈單嘢。
嘉澄係應該繼續天真，佢知道左都唔知會唔會亂諗嘢，亦都無濟於事，更加無義務知道，畢竟嗰個係我前度。
或者其實我都唔應該插手…
「喂！做乜成日發吽豆㗎？」
「放左咁多日假一諗起返工咪sad晒囉」
「你唔努力工作點養我喎？我地要共同努力㗎嘛」嘉澄捉住我隻手真誠咁講
我好怕面對呢啲眼神。
最後，即使有一段返沙頭角冗長嘅車程，我都係開唔到口。
我喺屋企樓下七仔買左罐啤酒，越飲越苦，飲到已經分唔到係淚水定啤酒黎。
曾經講過唔想做將刀刃捅入兩個女仔心扉嘅賤人，曾經講笑話人生得一次而做渣男嘅我，今日呢一刻終於變成賤人。
第二日，我終於要返工了。所有嘢同之前一樣，但係失去熱誠嘅我已經唔想再過行屍走肉嘅生活。做完要做嘅嘢，終於磨到夠鐘收工。
「曦哥～手信呢？」
「啊…聽日帶，今日唔記得左」
「係先好啊」
目送一大班同事走左，我踏上去醫院嘅路途。本來每晚應該都係同嘉澄食飯嘅，只係恰巧呢段時間係幼稚園interview期，所以佢都要OT。
久而久之，聚少離多。
「點啊，有無好啲啊？」
「ok啦，我都可以自己行，你唔好成日嚟啦，女朋友會唔開心㗎」
「哎呀妳顧掂妳自己先啦」
「我認真㗎。就算你唔接受我都唔好做渣男啦」
「邊度渣啊…」
曉盈突然正襟危坐，然後一臉認真咁同我分析。
「你諗吓，撇低你女朋友然後同另一個女仔，即係我獨處喎。我地就算係清白佢都會唔舒服啦，更況且…我係你Ex喎」
我並無將曉盈嘅說話擺喺心，只係我同嘉澄去完個旅行後真係越行越遠。
「不如下星期我地去睇戲吖～」我同嘉澄講
「下星期唔得啊，我要帶班小朋友去表演，遲啲吖…」嘉澄一路篤iPad一路講
「咁不如去…」「不如等我做埋呢啲先講吖」
好似所有愛都漏左喺日本咁… 明明情侶之間應該做嘅嘢我地都有做，就係無心動嘅感覺。
呢幾個禮拜我都係來回公司同醫院，而曉盈嘅康復進度亦都突飛猛進，醫生話過多幾日就可以出院。
「我都話㗎啦，邊度咁容易死啊？」
「好心妳就唔好亂講嘢啦，感恩好唔好？」
「哦～總之我依家同以前一模一樣喇！」
「唔係」
「點解唔係？」
「妳以前邊度會咁大情大性吖，乜都喊一餐嘅妳」
「可能係因為今次…真係睇化晒了」
我同曉盈喺醫院嘅花園度散步。
「妳知唔知啊…到最後還是我都係無同嘉澄講」
「我知啊，你如果坦白一定會同我講」
「原來要坦白都唔係咁容易」我苦笑
「係㗎，做人嘅選擇就係咁難，因為一定有人受傷，有人後悔。」
無人想做選擇，因為會後悔我地先會選擇。
「不過，我始終相信，你嘅選擇唔會令自己後悔。」
幾日後，曉盈順利出院了，我嘅使命都差唔多完成喇。
「真係唔使接我啦，我係腳唔靈活唔係用唔到」
「一陣妳又仆多次街啊，妳都知妳幾論盡」
「唉得喇得喇怕咗你，坐的士喇唔使行啦」
「香港仔中心」「香港仔中心」
「估唔到你仲記得…」
「上次醉酒好似係我送妳返屋企㗎喎」
「仲好講！阿媽第二日chur我問我同你咩事囉」
「咁我地真係分手吖嘛…」
車到香港仔，我同曉盈上樓放低啲嘢。
「你好快啲走喇，一陣招來誤會」
「我就唔信嘉澄住沙頭角會無啦啦去香港仔囉」
「你咪咁老定啊…不過點都好，多謝你。」
我擰轉頭，想講啲感言又講唔出。
「即係我想問，多數呢啲場合都係講兄弟黎㗎嘛、朋友黎㗎嘛，咁我應該講…前度黎㗎嘛～？」
「屌你…你可以走㗎喇，門口呢邊。」
行落街，曉盈呢邊一天都光晒，好似步伐都無咁沉重。我諗係時候俾返多啲時間嘉澄，畢竟佢先係我嘅未來。
只係我打死都估唔到，嘉澄會出現喺香港仔。
「BB…妳點解會喺度嘅？」
「我乜都見到晒。」
嘉澄一枝箭咁跑咗去海旁。
「其實咁大件事點解你唔可以同我講？」
「我怕…」「你怕我誤會吖嘛，都係嘅，同個Ex出出入入係招人懷疑㗎啦」
「唔係…」
「其實你有無諗過我啊？我係你女朋友啊，就算你真係要幫，點解唔可以用其他方法？叫強哥強嫂，再唔係俾錢請鐘點都得㗎」
「呢幾個禮拜，我唔係真係忙啊，我只係等緊你理我咋。我一直都知道，我一直都等緊你坦承。我就算聽到呢個消息心裡面有條刺都仲信任你啊！」
我未見過嘉澄，甚至曉盈咁嬲。
「我…係，我係仆街，我就係想同黃曉盈復合啊，唔得咩？我就係睇唔慣妳成日理我成日癡住我。嗰個係我五年嘅感情啊，人地喺香港無親無故，我一時三刻點放低佢啊？」
「係啊，咁你咪唔好放低囉！你放低我得㗎喇，唔係，你心目中根本從來都無我。分手啦。」
唔知點解，我無挽留，或者係因為我根本無資格。我如願以償，做到我想做嘅渣男，哈。
上天唔知係咪我唔夠慘，無啦啦落埋狗屎。
「點啊老天爺，見到我唔夠慘再加多鑊？我同你講我完全未驚過，完全無唔開心。真係完全無唔開心…真係無…嗚嗚嗚嗚嗚」
我已經分唔到依附喺嘴唇嘅係眼淚定雨水。
喊到唔知幾時，我feel到有人喺我後面，係曉盈。
「嗚嗚嗚連嘉澄都唔要我喇，我唔想做渣男啊」
「唉，最衰都係我，借俾你攬吓喇」
等我平復心情之後，我發現曉盈一直都凝視住我。
「做乜啊？」我問
「我未見過你喊。」
「係咩？五年我都無喊？」
「你整喊我就有份喇…」
「依家打和啦，一齊做喊包」我破涕為笑
一切都好快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