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真事改篇﹕師生戀﹕《最接近的陌生距離》: 第六十六章之二

唉⋯⋯枉我好期待今日。Miss 知我鍾意食牛，佢book咗間幾貴嘅餐廳。唉⋯⋯算啦，其實諗諗下成個假期都唔同屋企人過又好衰仔嘅。
 
返到屋企，好自然被老豆老母話咗一大輪。我幾想同佢地講呢幾日放假我有溫書架！然後老豆塞咗啲錢畀我，講低要買啲咩，我就準備走⋯⋯唉⋯⋯屌，我以為落樓下買餸咁簡單。原來老豆想我順手出旺角買下啲生活瑣碎嘢！
 
反正都出旺角⋯⋯不如順手睇下買咩聖誕禮物畀Miss啦！於是我返入房就打個豬仔錢罌主意，拎晒由細儲到而家嘅錢出嚟，再加埋之前做七仔儲落嗰啲，我估點都可以買到份似樣嘅禮物畀Miss掛。
 
點知，當我搵緊個豬仔錢罌時，卻見到有一個紙袋放咗喺電腦枱上面，剎那間心情沈重起嚟，因為放喺紙袋入面嘅嘢就蟲蟲送畀我啲頸巾。我好自然咁拎返出嚟睇，內心感覺慚慚複雜起嚟。
 
到底係咩事令我仲牽掛緊蟲蟲？係因為我欠佢一個道歉，定係⋯⋯佢有咗男朋友？
 




唉⋯⋯痴線。蟲蟲有男朋友其實關我咩事呢？點解我心情會因為咁而受影響呢？
 
收拾好心情，我就出發去旺角。我手快買晒老豆要嘅嘢後，就四圍咁行，搵Miss份聖誕禮物。我身上銀彈唔多，頂盡兩千蚊。其實我想送兩樣禮物畀佢，第一份就係史迪仔，Miss 勁鍾意，咁走唔甩啦。
 
第二份，就係戒指。其實嗰晚話Miss隻手指少咁啲閃令令嘅嘢唔係講笑。我好記得初初佢嚟教書時，Miss戴住一隻望落好閃好貴嘅戒指。我估係 Vick送畀佢啦，所以佢地散咗之後Miss就唔戴。之後我都會見到Miss得閒都會戴下戒指、耳環、頸鏈嘅，但近來已經唔見有。所以我就決定送下啲閃令令嘅嘢畀佢。女仔點都會鍾意戒指頸鏈呢啲嘅。
 
不過⋯⋯
 
「嘩⋯⋯屌你老味呀！有鑽石嗰啲真係好貴咁喎！」我喺間珠寶店外面睇廚窗嘅展品，屌⋯⋯隻隻都五位數呀。
 




「先生，想要啲咩？介紹返？」鋪頭嘅店員姐姐行埋嚟笑住同我講。
 
「呃⋯⋯我想買份聖誕禮物畀女朋友呀。」
 
「咁啱晒啦，不如入嚟睇下，我慢慢同你介紹下。」
 
之後我隨店員姐姐走入鋪頭，頂⋯⋯我睇嘅嘢都光猛晒！而且我好似有幻覺咁，我見到周圍都係有「$」符號呀！
 
埋到位，店員姐姐就公式咁笑住同我講：「先生想要邊一款嘅戒指呢。」
 




「呃⋯⋯我女朋友皮膚好白嘅。咁⋯⋯佢係教——」屌，差啲講咗「教書」出嚟添！店員姐姐皺咗下眉頭，我即刻改口話：「佢教小朋友畫畫嘅，青少年中心啲part time導師呢。哈哈⋯⋯我覺得佢最靚嘅時候就係教小朋友嘅時候！隻手有啲閃閃下嘅嘢會好睇啲。」
 
「哈哈⋯⋯你都幾了解女朋友喎。你咁後生，應該唔係求婚架啦。」
 
「係⋯⋯係呀。」
 
「咁睇下呢啲系列啱唔啱呀！」店員姐姐喺枱底拎咗兩盤戒指盤出嚟。然後佢如數家珍，逐個介紹，話咩呢個色澤係點呀、分工有幾靚呀⋯⋯唉，我睇到價錢都聽唔入耳啦！最平嗰個要三千蚊起標添呀。
 
「先生，係咪冇款啱？」
 
「係⋯⋯係呀。」
 
「或者⋯⋯」店員姐姐好努力幫我諗方法：「我地有個聖誕節迪士尼系列喎！你女朋友鍾唔鍾意迪士尼架？」
 
「係？啱啦！佢好鍾意史迪仔架！」我瞪大眼，興奮叫道。




 
「我拎畀你睇下！」店員姐姐一來一回，喺第二度拎盤戒子返嚟。
 
「呢隻呢⋯⋯」店員姐姐又介紹一大輪，其實唔使佢講，我都想即刻畀錢買啦。又史迪仔，又戒指，一舉兩得！不過⋯⋯
 
「嗯⋯⋯先生，你其實大概預幾錢呢？」店員姐姐保持專業微笑，佢介紹口水都乾，最後點出問題所在——我冇錢。
 
「Sorry, 我預2000蚊樓下。」本來我想2000蚊內買史迪仔公仔加戒指，但如果我話預一千樓下的話，我覺得好失禮。
 
「Sorry⋯⋯」自卑感令我不自覺地同店員姐姐say sorry。
 
「唔係唔係。」店員姐姐耍晒手，尷尬咁講：「平貴冇所謂架！2000蚊樓下嘅選擇都好多架！我拎埋畀你睇呀！」
 
「嗯。唔該晒。」我笑一笑，低下頭嚟⋯⋯點講都好，我真係覺得好瘀呀。感覺周邊啲人好似望緊我，笑緊我添！
 




冇耐之後，店員姐姐拎咗首飾埋嚟，話：「先生⋯⋯呃⋯⋯其實我應該叫你做同學先啱，係咪？」
 
「係⋯⋯係呀⋯⋯我讀緊書架咋。」我尷尬咁講。
 
「唔洗唔好意思啦。傾盡所有去買份禮物畀女朋友，我覺得都幾warm幾sweet呀。」
 
店員姐姐冇笑我窮，佢嘅說話開解咗我少少。我放膽咁講：「其實⋯⋯我⋯⋯女朋友個ex想追返佢。佢個ex好有錢架，我驚份禮物唔夠體面就⋯⋯」
 
「你驚會冇咗女朋友？」
 
「嗯。」
 
「哎吔⋯⋯你畀啲信心啦！嗱！點樣維持個感情，我未必幫到你。但令女仔開心，我或者可以幫到手嘅。」
 
「真係？」




 
「嗯！戒指頸鏈呢啲，平有平玩，貴有貴玩。我覺得女仔最緊要係氣質，首飾嘅作用就係令到佢本身有嘅氣質更加突顯出嚟。」
 
「嗯。」
 
「所以呢，如果你女朋友唔係好名牌，或者佢身邊冇人識名牌，咁我覺得唔需要買貴嘢啦！最緊要係個效果啫！」
 
「嗯⋯⋯你講得冇錯。」
 
「所以⋯⋯試下呢隻啦！」店員姐姐交咗隻戒指畀我，續道：「呢隻戒指係純銀色，佢冇石喺上面架。但佢妙就妙在中間有粒好細嘅玻璃。個玻璃經過特別嘅切割同加工。你睇下夠唔夠閃？似唔似鑽石？」
 
我望住個戒指閃閃生光 的確同鑽石戒指一樣。
 
「你女朋友兼職教小朋友架嘛，我覺得唔需要咁貴會好啲。同埋做到你想要嘅效果添。」
 




我望一望價錢——「$1000」！合理喎！我對店員姐姐笑說：「就呢隻呀！呢隻啱呀！」
 
「好呀！聖誕期間有優惠呀！盛惠你$900呀！」
 
$900 ？！ 太好啦，簡直超出預期，本來我預$1500咋！店員姐姐幫我包好份禮物後，我好真心咁多謝佢。
 
「歡迎下次光臨！」店員姐姐講完客套說話，就對我握一握拳，細聲講咗句：「加油！」
 
我個心好暖，冇諗過呢個社會有啲人可以係咁好。我踏出店下，舉起袋禮物，細細聲講：「快啲到聽日啦！聽日食飯時送畀佢！」好期待Miss收到會點！
 
好！下一步，搵史迪仔公仔先！
 
不過⋯⋯
 
「不如我地去食啲又香又脆嘅嘢囉？」
 
咦？呢把聲⋯⋯？！
 
我應聲一望！四圍都係人群，嗰把熟悉嘅聲音就消失喺人海之中！但我個心同個腦好似有雷達咁，好想scan到講呢個說話嘅人而家身在位置。
 
我張望遠處，眼見人群摩肩接踵，高低起落得恰似海浪。但茫茫人海中，有一個背影卻令我份外觸目——一個扎住馬尾辮嘅女仔。
 
「係⋯⋯蟲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