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真事改篇﹕師生戀﹕《最接近的陌生距離》: 第三十二章之四

「你好！我係陳四妹個孫，我叫安仔，請問我嫲嫲情況點呀？」安仔好有禮貌咁講。

蟲蟲好唔友善咁講：「得你一個人？有冇搞錯架！」

安仔即時被蟲蟲嚇窒咗，一時間支吾以對。

「蟲蟲！唔好咁呀！」我從旁邊勸告蟲蟲，然後同安仔講：「婆婆佢冇事，送院時佢係清醒嘅。你嚟到就太好啦！」我一邊打圓場，一邊嘗試拉開蟲蟲。

但蟲蟲撥開咗我，上前就鬧：「你地成家人離晒譜架！留低一個有長期病嘅老人家喺屋企！！就算出咗事都唔嚟睇佢！你阿爸阿媽好過份，呢個時候仲掛住搵食！」





「夠啦蟲蟲！」我拉住蟲蟲，佢個氣勢好似想摑安仔幾巴添。

「你媽媽仲鬧我唔好咁多管閒事呀！」蟲蟲最後都忍唔住喊咗出嚟，話：「如果唔係我地探佢，婆婆佢死咗啦！」

「唔⋯⋯唔該晒。」安仔都唔知要講咩好，只係好尷尬 又難為情咁講。

「我唔係要你講唔該呀！」蟲蟲鬧鬧下，好似當咗自己憎恨嘅親人嚟鬧：「你知唔知老人家孤獨死係最慘架！你地點解要咁對婆婆！點解呀！！」

「蟲蟲。」我嘗試擋住佢嘅視線，厲聲咁講：「人地家事我地唔清楚就唔好亂咁鬧啦！」





我以為蟲蟲會鬧返我，點知佢好似搵到個依靠咁突然攬住我，再喺我胸前嚎啕大哭：「哇⋯⋯！婆婆走嘅時候冇人理架！媽媽，舅父，姨媽⋯⋯包括我！全部都唔喺度！佢最痛苦時冇人幫佢陪佢！！嗚⋯⋯嗚⋯⋯婆婆死咗幾日先有人話我知佢已經走咗！佢最後一面都見唔到呀！嗚⋯⋯佢一句說話都冇同我講就走咗⋯⋯嗚⋯⋯喺佢地班衰人要趕婆婆入老人院時，我唔識⋯⋯唔識反抗！係我⋯⋯我⋯⋯一手⋯⋯將婆婆⋯⋯嗚嗚⋯⋯！」

蟲蟲喺我懷中抽泣，抱得我好緊。我聽到佢埋藏咗好耐嘅心聲之後我都心酸起嚟，但我講唔到啲咩，只可以輕輕咁撫佢髮頂安慰佢。同時，我剎那間明白點解今日佢咁落力做好義工嘅本份、真心對待陳婆婆，表現出over晒嘅同理心。因為佢對親人嘅思念壓抑得太耐，佢更想釋懷對自己婆婆嘅悔疚——無法陪佢行埋最後一程嘅悔疚。

我望返去安仔度，安仔初初都被蟲蟲嚇親。然後安仔見到蟲蟲喊之後好似明白咗啲事，佢冇介意蟲蟲對佢破大罵，反而好平和咁行埋嚟，輕聲咁講：「對唔住⋯⋯要你擔心。多謝你地對我嫲嫲好似親人咁。」

蟲蟲聽到後自我懷中慢慢望返安仔一眼，細線聲講咗句：「嗯。」

安仔微笑就話：「其實我每個星期六日都會陪我嫲嫲。但今日呢件事之後，我決定返少啲hall, 下個sem就搬返去同嫲嫲住。」





就咁聽，安仔似乎唔係有心要拋棄陳婆婆喎！蟲蟲聽到之後覺得自己鬧錯咗人，就連忙咁講：「Sorry呀！」

安仔好紳士咁笑，一啲都唔介意，話：「我say sorry就真！ 我係佢個親孫都唔及你地。多謝你鬧醒咗我，同埋提醒咗我！」

蟲蟲仍然抽泣緊，鼻子紅紅，一雙淚眼望住安仔，微笑點一下頭，就邊喊邊講：「你一定要同我講返婆婆佢最後有冇事呀。」

安仔笑住點頭：「嗯！一定會！呢件事完咗之後我再搵兩位報答啦！唔講住啦！我去見我嫲嫲先！」

安仔邊走邊回頭咁講，我同蟲蟲就目送佢離開。

蟲蟲之後抬頭望返我，魂魄好似返咗嚟咁，猛然醒起佢而家係仲攬實我，然後面紅紅咁放開我，背住我講：「Sorry,頭先我⋯⋯太激動添！」

蟲蟲雙肩仲震緊，佢仍然抽泣中，我想上上前安慰佢時，佢下意識地向前行咗幾步，就話：「⋯⋯我⋯⋯我頭先係咪太失禮？亂咁嬲人⋯⋯哎哋！好魚呀！」

「唔魚。好正常唧。」我話：「講出嚟係咪舒服晒呀！」





蟲蟲似乎被我講中咗，佢抬一抬頭，即使背住我都好，我都想像到佢個表情係好驚訝。

「嗯！」佢點一下頭，就慢慢將個身轉返對住我，低住頭，細聲講：「幫我保密，我唔想比其他人知道我嘅事。」

「一定啦！」我擺個拳頭出嚟：「brother呢架嘛！」

我對蟲蟲微笑點頭，示意佢對我碰一碰拳。

蟲蟲猶豫咗一秒，就碰拳咁講：「嗯！Brother!」

「Brother!」

蟲蟲對住我笑返晒，又係嗰個最真心最可愛嘅笑容。見佢定晒，我就放心，幾驚又要處理一大輪⋯⋯咦？咪住先！而家幾點啦？





四！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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