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真事改篇﹕師生戀﹕《最接近的陌生距離》: 第二十五章之九

喺我同Miss完全冷靜之後，醫院已經準備好晒啲文件。時間係晚上十點。由於太夜、太累嘅關係，我同Miss都決定第二日先去報案。

喺急症室大門前，Miss仲流緊眼淚，但情緒已經盡量變返正常。

「好夜添。」Miss對我笑，眼角滲緊淚水：「不如我送你返去呀。」

「其實屋企離醫院好近，可以行返去嘅。」

「嗯，我地行啦。」





我同Miss一齊行返去。當時條街已經冇咩人， 好靜，靜到得返我同佢嘅呼吸聲。從呼吸聲可以知，我同佢都欲言又止，我地實在有太多說話想講。

「Miss—！」「阿匡—！」

我同佢同一時間嗌對方。

「你先呀。」Miss。

「Miss, 對唔住。我太細路仔脾氣，冇諗過你都一樣咁痛苦。」





「傻啦。你仲細嘛，要慢慢學嘅。」Miss。

「你都有嘢想同我講？」

「嗯。」Miss點咗一下頭：「我冇好好講個分手原因你知，搞到你都好辛苦。Sorry!」

「嗯，我冇怪過你。」

「咁你想唔想知點解我一定要同你分手。」





「嗯，你講呀。」

Miss嘆咗一口長氣：「開學初期，我同Vick嘈緊。之前同你講過，我當時係咪同周Sir曖昧緊嘅？」

「嗯。」

「其實當時除咗同周Sir, 我仲有同一位中七學生曖昧。就係Matthew」Miss表現得好內疚：「我地只限喺言語互相flirting, 會一齊放學，但冇出去行街。亦都冇正式開始。」

「嗯。」

「但係後來周Sir知道咗。佢對佢好差，成日針對佢！唔止每日都捉佢犯校規。仲精神壓迫佢！恐嚇佢會搞到佢上唔到大學！」Miss內疚到想喊：「最後Matthew好驚返學。仲想自殺添！然後佢自己退學！」

「周Sir呢個賤人！」

「其實當初我只係想幫Matthew考好A Level. 後來因為佢嘅背景令我覺得佢好慘，慢慢就對佢憐憫變成好感。佢都對我有好感！」Miss忽然咬牙切齒，好嬲咁講：「但周Sir佢竟然咁殘忍手段去害呢個學生！」





「嗯⋯」

「我同你係情侶關係！比周Sir知道咗，你可以想像到佢會點傷害你嘛？」

應該⋯⋯慘多十倍。

「Matthew咁樣比佢搞走咗，我好內疚啊！」Miss:「我就係唔想佢咁樣對你！你唔同啊！我真係鍾意你架！如果周Sir要迫死你⋯⋯我⋯⋯我⋯⋯我怕⋯⋯」

Miss開始飲泣。我拍一拍佢肩，佢張手示意我唔洗擔心，佢話：「所以你明點解我一定要同你分手啦？」

「你想保護我。」

「係啊！」





講講下，我地行到去一個分叉路上。我停低落黎，我地互相對望住。

「我屋企走埋呢段路就到，我可以自己返去架啦。Miss你可以喺度截車走就得。」

「嗯。」

我同Miss環視四周，原來一架的士都冇。我就同佢講：「Miss, 我想睇住你上車。因為⋯⋯今晚之後，我同你就正式分手！雖然⋯⋯雖然⋯⋯我好唔捨得你⋯⋯嗚⋯⋯！」

我又開始喊，Miss都熱淚盈眶。

「雖然我好唔捨得你。但我知道，呢個係無何奈何嘅決定！分手，唔係因為你討厭我！而係因為你愛我！」

Miss上前幫我抹咗一下眼淚，但多到佢抹唔晒。

「所以Miss⋯⋯我會尊重呢個決定！因為我都愛你！」





「嗯⋯⋯」

「所以⋯⋯Miss, 我希望你都明白。今晚之後⋯⋯你就當唔認識我,唔好再做我個老師！我想調班，我想離開你⋯⋯因為⋯⋯」

我吸咗一口氣⋯⋯

「因為，愛你但愛唔到你先係我最大嘅折磨呀！！」1

「我⋯⋯嗯！」Miss她用力點頭。

我見遠處有架的士黎緊，我伸手去截。的士埋到去路邊，開咗度門，Miss行到門前卻又唔捨得上車，喊住咁凝望住我。

此時，我用上最後一口氣同佢講：「阿盈，或者我唔識點去愛你，但我願意首先去愛你，我咩都唔會理。我亦都知你有你嘅苦衷，大人嘅愛真係複雜好多。Miss,我⋯⋯我有一個最後嘅請求。」





Miss紅住個鼻向我點頭。

我指住返歸嘅最後一段路，抽泣咁話：「如果你想比多次機會我同你嘅，你就同我行埋呢段路啦！」

我低頭飲泣，再同佢講：「如果⋯⋯你決定我地就咁完嘅，你就上車走啦。」

「Bye，盈盈，我愛你。」

頭也不回，我一個人行上歸家路。

每行一步都好重，呢一刻我終於感受到咩叫分手，係真係好沉重、好冰冷、好痛。我個心被人挖咗出嚟，冰冷嘅寒風不斷從心洞吹入嚟。而靈魂亦都從心洞慢慢嘅流走。

如果我地互相憎恨而分開，可能冇咁痛。喺最愛對方時嘅分手，呢一刻，我敢肯定係一定最痛！

我唔感希望Miss會挽留呢段關係。因為我怕失望⋯⋯

直至的士喺我旁邊經過——

我絕望咁瞪大眼，然後：「唔⋯⋯唔⋯⋯嗚嗚——！」喺條冰冷無人嘅大街上放聲大喊！我知道Miss已經做咗決定！佢選擇結束呢段又短又燦爛嘅師生戀⋯⋯原來我最終都係忍受唔到呢個結果！

我一個人喺條路到一邊行一邊喊得好大聲⋯⋯好大聲⋯⋯好大⋯⋯

.
.
「低B仔！」1
.
.

「！！！」

我腦袋放白。

一個輕快嘅腳步聲喺我後面傳緊上黎。我即時回頭，Miss已經趕到我面前。佢望住我就似喊帶笑咁上前，好緊好緊好緊咁擁抱住我！

「⋯⋯我⋯⋯我唔捨得你呀！！」Miss邊喊邊講：「我要同你一樣!就算唔識去愛你！我都願意首先去愛你！！低B仔！！」

「阿盈！！」

我好珍惜咁抱實Miss, 激動咁同佢喺街上擁吻！

「我地唔好再分開喇！好唔好？阿盈！」

「嗯⋯！以後都唔會！」

我緊緊咁抱實Miss，好怕Miss會再一次離開我。「阿盈，無論以後再面對任何問題都好⋯⋯」我喺佢耳邊講：「⋯⋯唔好唔要我呀！」

「傻啦！」Miss邊喊識笑，雙手輕撫我面，柔聲咁講：「係無論我地面對任何問題！無論呢個世界點樣傷害我地⋯⋯我⋯⋯我⋯⋯我都唔會放棄你！永遠都唔會！」

「我都係！」

Miss眼腫鼻紅，連日嚟悲傷表情漸漸喺微笑中消散，換嚟係一種幸福感。

我地四目交投，嘴巴抖動，有好多情話、思念嘅說話想講出口。但我地不約而同咁覺得，單單係「我愛你」已經再形容唔到，表達唔到我地對彼此嘅愛。

最後Miss輕閉雙眼，眼角流出剔透嘅淚珠。喺我唇上面，溫柔又珍惜咁錫咗一啖、一啖、再一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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