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真事改篇﹕師生戀﹕《最接近的陌生距離》: 第三章之四

我吃驚到唔識比反應！Miss察覺到我放鬆起嚟，於是佢慢慢退返後，然後半挨半坐左喺老師枱度，柔聲咁講：「頭先我睇返你既行為紀錄，每次訓導想約見你家長時，佢地都以返工為理由而嚟唔到。我諗佢地平時都好難關心到你。」

「屋企窮呀嘛，老豆老母要搵食，慣晒架啦。」

「其實你犯既事都唔算太嚴重。我相信你本身唔係一個壞學生，可惜冇人明白你既本質。阿匡，你一直以嚟用對抗老師嘅方式嚟發洩不滿，其實只會令老師更加誤解你。」Miss停一停，佢用一雙睇穿左我心事既眼神凝望住我。

咩話？

Miss好似講中咗我埋藏左好耐既心事。原本被學校傷到好剛硬既心，都好似因為Miss既聲音、說話、同理心而慢慢軟化起黎。





「琴晚點解差D同爸爸打交既?」

原本我想答佢「關你撚事」或者「一日都係你搞成我咁」。但我竟然咁講﹕「因為佢誤解我。」

或者，我不知不覺間真係比Miss感動到。我唔想連惟一願意關心我既人都趕走埋。於是我喺呢份感動之下，我好放心咁向Miss披露埋藏喺心底既事。

我屋企經濟條件好差，唔好話玩具，我連校服都係得一件咋。老豆為左我同家姐可以生活得好D，佢要一個人打兩份工。老豆係做保安，每晚七點先收工。然後佢就即刻返房訓幾個鐘，再喺凌晨時份起身到超市做執貨。老豆一做就做到朝早七點，然後就返日頭嘅工。因為咁樣，我由細到大都好似冇老豆咁，惟一令我可以見到老豆既時候，就係我半夜去痾夜尿時，見到老豆一個人好孤獨咁食緊飯。我同老豆之間好似有堵牆咁，每當凌晨見佢一個人食飯時，我都好想去關心吓佢。

「早啲瞓覺，聽日返學。」但當我上埋去時，老豆只掉低呢句好冷漠嘅說話，然後佢就出門去返第二份工。





父母為口奔馳，佢地為咗我同家姐犧牲咗好多嘢，唔只係青春同時間，甚至差少少犧牲埋佢地嘅夫妻關係。更加犧牲咗我同父母嘅關係，我唔憎佢地，但我已經唔再識得同佢地傾計。

「點解要咁唧﹗」講到我同父母嘅關係時，我個心就唔知點解有少少嬲，向Miss激動咁講﹕「點解佢地要為我同家姐犧牲咁多嘢啊!」

Miss冇回應我，只係好留心咁聽我呻。

「我同老豆老母就嚟唔識得點出溝通，一開口就嗌交。一開口佢就鬧我一啲都唔似家姐咁生性！我⋯⋯我⋯⋯」再講落去我會頂唔順流馬尿，所以我就停左落嚟等自己冷靜一下先。

「我明白啦。」Miss溫柔咁講。





「嗯？」

「你唔想父母再為你犧牲，所以你想返兼職照顧好自己。」Miss溫暖咁微笑：「你唔只需要佢地關心，更希望你地關係唔再受經濟問題所影響。」

我都未講，佢點解會知架？

「所以，你琴晚同父母爭執，就係因為佢地唔明白你呢份心意。」

Miss把可人既聲音，好似敲鐘咁敲醒咗我! 我內心漸漸熱起嚟，係一份莫名嘅感動。

「冇明白自己嘅感覺係好難受。連最親嘅人都唔明白、唔關心，再加上誤解就令你更難受!」

我望住Miss成個人呆晒。然後我雙眼突然好熱又濕……我唔知咩事，只係知呢個係一個久違既情緒反應，令我好自然咁垂低頭，唔想比Miss見到我呢個樣。

我記得琴晚同父母炒大鑊時，佢地鬧我返工係為咗追波鞋、手機。我個心係痛到裂開。但係呢一刻……我個心好暖，好似冇咁痛。





被人關心、被人明白……就係呢種感覺？

我眼前一切都化開，焦點都散渙起嚟。過咗一陣我先知，原來我喊緊。呢個時候正在垂低頭既我注視緊d地板，想好好冷靜落嚟。然後我聽到響咗幾下高踭鞋聲，一隻纖白又修長既手拎住張紙巾遞咗埋嚟。

我一抬頭，我好似被溫暖嘅陽光照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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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錫父母都算係合理嘅逃學理由嚟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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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我唔會記你大過！」





她的笑，帶住憐憫同體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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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s將個紙巾向我再遞前一Ｄ，想我好好擦乾D眼淚。

我仍然呆晒咁唔識反應，呢十幾年嚟冇一個老師會咁樣關心我。

但佢會。

Ｍiss Wong ，黃梓盈老師……佢真係好特別。

佢特別到令我嬲佢唔落，憎佢唔到。





甚至佢特別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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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呢種感覺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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