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思極恐] 不連續人生: 6章 – 再一次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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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章 – 再一次自我介紹
「嘻！」
我︰「…」
「嘻嘻！！」
我︰「…」
呼…其實佢做緊咩？
「喂，靚仔！院友嚟計，我發現你都幾靚仔吖！」
我︰「係咩？」
俾呢度啲人讚，我唔覺得開心。
「你唔想識我咩？」
屌，我本來就識你，咩想唔想識？
我︰「…」
但係…我唔夠膽講︰我一早識你。我知佢係邊個，佢係早兩日我見過嘅阿惠，如果佢梳下頭、打扮下，佢個樣應該幾令人難忘。只係，佢未必「記得」我係邊個，我唔肯定。
阿惠︰「呢度啲男人好鐘意同我講嘢架！佢哋好鐘意叫我妹妹然後搭我膊頭。點解你唔會好似佢哋咁嘅？」
因為我唔係阿慈嗰啲人，我唔係入嚟抽水架。
阿惠︰「喂！點解你唔講嘢吖？」
喺青青醫院嘅娛樂室，無聊嘅電視背景音之下，我望咗一眼阿惠身旁、阿惠求先同我介紹過嘅朋友，係「又」介紹過嘅朋友，同樣嘅開場白︰「同你介紹吖，我朋友，周詩靈。」然後佢好似尊石像咁一直坐喺阿惠旁邊，雙手放喺大脾上面，正襟危坐，直望青青醫院病房康樂區牆上嘅陽光；表情冇三分呆滯，嘴角一直露出一個小微笑。
阿惠︰「喂！你叫咩名啫！」
我︰「周海問。」
阿惠︰「周海問！好開心識到你呀！你識到我開唔開心呀？」
我︰「開心，好撚開心。」
「不如再開心啲，佢係我朋友，周詩靈，同新朋友周海問傾吓偈啦！」阿惠又講多鑊。
周詩靈︰「嗨，幾好嘛，周海問？」
我應該點答？
阿惠︰「周詩靈靚唔靚女呀？」
我︰「嗯。」
除咗頭髮太長同著格格不入嘅白素衣，冇咩可以挑剔。
阿惠︰「咁我呢？」
我︰「都好靚。」
除咗白痴之外，冇咩可以挑剔。
「我好開心呀！」阿惠向我身上一靠。
屌！我仲開心呀！我就快頂唔住喇！一個少女咁樣痴埋嚟！佢咩料呀？有咩居心呀？
「咦？惠惠？你做咩走咗過嚟呀？咪話咗就快做檢查囉！」一個護士嬸嬸喺走廊轉角出現。
「等咗好耐都唔見人！」阿惠嘟嘴。
護士︰「快啲番嚟喇！醫生開完會而家等緊喇！」
「好！」阿惠抱住我隻手企起身，胸前嘅肉貼住我貼到實一實。「拜拜周海問！」
我︰「拜拜。」
然後永別，我諗我哋未必會再見架喇，睇嚟我都要諗定下次見面時候點樣又做自我介紹。
「享唔享受…求先嘅時間？」髮間照出視線嘅周詩靈直死死咁望住前方，面露莫名笑容。
我︰「『享受』係咩意思？」
周詩靈︰「任何角度而言。」
阿惠年輕嘅肉體，應該仲係讀緊中學嘅年歲，一挨埋身……嘩…真係係男人都覺得正！
「你覺得好正？」周詩靈望向電視櫃旁邊嘅一塊玻璃，喺裡面，我隱約見到周詩靈嘅眼神。
原來佢一直用不可思議嘅角度望住我…
「唔會有男人唔鐘意囉。」百無聊賴，我雙手放喺後尾枕。「阿慈都幾鐘意。」
條咸蟲每次都挨埋去阿惠，同佢痴到實一實，佢啲乜春「失控症」面對阿惠「發作」得特別勁。正人渣！不過我冇主動挨埋去，係阿惠主動過嚟架！唔關我事呀！
「其實呢，我真係想問。周海問你會唔會厭倦呢個世界？」周詩靈仍然望住前方，好似望向遠方，又好似望緊玻璃裡面嘅我。「你會唔會覺得呢個世界一成不變到想毀滅佢，定係陌生到你唔知點適應佢？如果阿惠每日痴住你一次，會唔會成為…適應恐怖嘅一種麻藥？」
我︰「咩意思？你一直咁講，唔通又同啲乜春醫生一樣，又想話我精神紊亂？」
周詩靈︰「唔洗驚，我仲記得同你喺中庭嘅見面。我仲記得。」
吓……？？？佢記得幾日之前嘅事？自從我俾人扑爆咗個頭，每一日即使同一批人出現喺眼前，佢哋嘅記憶就好似日日都唔同︰同樣嘅面孔，但係好似被重灌咗嘅電腦，日日都唔同。當我已經習慣唔提起「琴日」、「過去」，周詩靈竟然…同我一樣記得我眼前發生過嘅事……？
周詩靈︰「你好驚訝？」
我︰「嗰日係點架？」
周詩靈︰「風和日麗，你同成日同你玩埋一齊嘅阿慈喺中庭傾咗好耐，阿惠拉我過去，話你靚仔。就係咁，我哋嘅碰面。」
我︰「你一直留意住我？」
一個著得咁奇怪嘅人，冇理由佢嚟咗咁耐我都唔知架喎？冇可能！
「唔重要。」周詩靈合上眼。「你記得嘅嘢，其他人唔記得；咁你又點確定我記得嘅嘢？」
屌…你個死八婆…即係講你知我而我唔知你，我在明佢在暗。知道自己處於劣勢就覺得好火滾。
周詩靈︰「我知你諗緊乜。」
你又知？
周詩靈︰「你一定懷疑我係變態、痴線，所以先無端端同你講啲咁嘅嘢。」
冇，點會懷疑你，我直頭覺得你係喇。邊有人喺精神病院著到咁架？白素服，條褲仲要咁撚短，你估灣仔動漫展咩。
周詩靈︰「我覺得我哋有共同話題，不如我哋做個朋友吖？」
我︰「呢度係精神病院，唔係speed dating喎。」
我靚仔你都唔洗date我掛？
「我覺得我哋好適合做朋友呀。」講咗咁耐嘢，周詩靈終於望過嚟，而唔係好似望前面又好似望住倒影嘅我。「周海問，你唔賞面…？」
我︰「…」
條八婆嗲人把聲…唔錯。不過我唔明點解條友唔去剪頭髮。
「咦？周海問？同女仔傾偈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