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思極恐] 不連續人生: 2章 - 青青醫院

2章 - 青青醫院

「有冇諗過，人死咗之後去邊，再打開眼見到咩世界？」

我︰「你想點？」

「你唔相信人死咗之後會睇到嘢？我帶你睇一次？」

我︰「你想殺咗我？」





「唔…作為入門，殺你對你冇咁大衝擊…咁不如…我死一次俾你睇？」

我︰「哈？」

「我即刻死，你就會明！」

我︰「喂唔好呀！！！！！！！」

少女跳咗出窗，一陣自由落體嘅風聲劃過大氣，我伸個頭落去望，只見到一灘血水，同埋上面瞓咗一個…幾秒之前同我講「我即刻死」、一個想俾我知道人死咗之後會睇到咩嘅女仔。





有邊個估到，原來所謂「世界」，係咁冇道理、超越認知？

又有邊個估到，佢見到嘅會係咩世界？

我見到嘅，又會係咩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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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屯門，四月。





「唉…今日點過好…」攤係病床上面，我又煩惱點打發今日嘅時間。

冇錯，我喺病床上面，因為我「受咗傷」，而家係醫院觀察緊，但係呢間唔係一般嘅醫院…

「周海問，一個鐘之後精神科醫生巡房，唔好走開。」一位護士妹妹走過我張床同我講。「聽唔聽到，周海問？」

「阿妹，人仔細細咁大聲，點會聽唔到？」」我笑淫淫。

「…」香港地高尚嘅護士妹妹當然冇理到我，聽到我應佢就眼尾都冇再望我咁走咗。

係，呢度係精神病院，座落喺屯門嘅青青醫院，而我係其中一個院友——周海問。幾個月之前，我夜晚番屋企，俾個扑頭賊扑濕咗個頭，暈咗喺條街度直到第二日朝早先送到入院，醫生話我入院有啲遲，頭出血太多，個腦有血塊定唔知乜嘢壓住個腦，短時間內可能有腦功能問題。如是者我瞓咗好耐醫院，壓住個腦舊嘢消失咗，但係我發現個世界隱約有啲唔同咗，好似好熟悉，但係又唔屬於自己，連自己都唔知點解係咁、發生咩事。咁我屋企人好擔心我，不斷要求醫生同我做檢查，奇怪嘅地方係做咗好多冇印象嘅檢查，結果係查唔出啲乜。

仔細嚟講，我覺得…腦裡面嘅記憶同成個世界…唔配合，係唔配合到一個地步︰我對「應該發生過」嘅事冇記憶，但係對另一啲「冇發生過嘅事」又有記憶。醫生檢查完，將我評定為一種叫「精神紊亂症」嘅唔知咩病，要我入嚟青青醫院繼續住院觀察，可能想幫我醫番好，但係一直只係食藥、瞓覺、同院友玩，似渡假多過瞓醫院。

住得精神病院，我諗都可以被理解成「痴線」、「癲佬」、個腦有問題，但係我唔係咁認為，因為自覺自己依然有一般人嘅思維、智力，只係…唔知點解我同其他人嘅記憶…多少有啲唔配合。究竟係個世界嘅問題，定係我嘅問題？





「同你講一樣嘢吖。呢個世界，真係有怪獸架！」趁有啲時間，我去咗中庭散步，有條友流住口水走過嚟同我講。

「係咩，怪獸咩樣架？」我問。「幾層樓高、有尾嗰啲？」

院友︰「唔係吖！啲怪獸冇樣睇架！」

我︰「吓？咁你又知佢係怪獸？」

「唔好咁盲塞先得架，思維要靈活啲！」條友滴咗幾滴口水落地板。「其實所有人都可以係怪獸！你可以係！我可以係！所有人都可以係！」

我︰「如果唔係普通印象嘅怪獸，咁咩係『怪獸』？」

「佢會破壞一切，消滅地球！不過佢哋係人型。」條友哄埋嚟我面前細細聲講。「唔係咁易發現架。」





我︰「有怪獸，咁有冇超人架？」

院友︰「有！」

我︰「點分呢？」

院友︰「怪獸追住嗰啲就係超人！」

我︰「你講到你見過咁喎，我都想見吓，人呢？」

院友︰「你望吓我！」

我︰「你係怪獸？」

我打量兩下佢普通嘅病人衣著︰藍色間條睡衣、拖鞋、成頭亂髮。





院友︰「我係超人吖！」

院友喺中庭企起身，張開雙臂，好似幻想自己成為飛機咁跑走咗。

我︰「痴撚線，世界邊有怪獸超人架？」

有嘅話我都想睇吓吖，叫隻怪獸出嚟我望望？唔係喎，條痴線佬話怪獸係人型，咁萬一隻怪獸係靚女咁點？我咪愛上怪物？嘩，不得之了！

護士︰「喂！周海問！醫生搵你吖！」

屌，醫生咁快到？又話一個鐘嘅？而家半個鐘都冇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