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sir在我家已經住了將近三個星期,自從上次肌肉男的偷拍恐嚇事件後,就沒有再現身。警方的調查核對相關案件時發現,近半年的失蹤案中,有三宗女性失蹤案都是獨居年輕女性。
 
石sir把三張失蹤女性的相片投影在屏幕上,其中有一位女性,熱情的紅色波浪捲,正是我在偷窺肌肉男時與其親熱的女性。因為她的頭髮非常鮮豔,我印象深刻。
 
「這個女的,我有見過,她有去過肌肉男的住所,和其發生過關係。」
 
「也就是說,這些女性的失蹤案,恐怕和這個肌肉男有關係。這個肌肉男的目標,主要是獨居的年輕女性,這也是為甚麼周小姐會被窺視的原因。」瑞sir補充。
 
「嗯⋯⋯」石sir陷入沉思中。「現在加派人手搜尋肌肉男。繼續調查金堂大廈,尋找有可能遺漏的重要線索。」他落下命令。
 




「yes sir!」警員們齊刷刷的敬禮。
 
過了兩個月,搜索都沒有任何進展,因為肌肉男以多種身份易容,也找不到相關的指紋配對。就保安室的指紋配對,就用了不少的時間,結果找出來的嫌疑人都無法證實和案件有直接關係,其中有另一可能性是真正的指紋已經被肌肉男有意銷毀掉。而肌肉男之前居住的房間,裡面的佈置也早已經清理掉,新的住戶已經居住了兩三個月,原本有的DNA也被破壞得差不多。肌肉男謹慎細密,金堂大廈幾乎沒甚麼相關聯的人,地毯式的詢問也沒有太大進程。從各條線,都是工程量巨大,回報率極低。
 
「唉⋯⋯周小姐,案子已經過了三個月了,對於疑犯的行蹤還是沒有任何進展。」石sir坐在長長的辦公桌前,正對著我們,他的面前擺了一杯不鏽鋼保溫杯。
 
石sir不急不慢地拿起保溫瓶小酌了一口水,可能是熱茶。
 
「周小姐,我們的分隊決定暫停這件案子,申請調派給疑難案專案組。」
 




「甚麼?!」我瞪大眼睛,脫口而出。
 
「瑞警員在您身邊保護您已經多時,我們警察並不是貼身保鑣,還有更加重要的命案需要跟進。所以我們決議把瑞警員調回來,當然,如果周小姐需要私人保鑣,我們可以提供聯絡方式,這樣也可以確保到周小姐的安全。」
 
「石sir! 你意思是這案子不跟進了?但是真正的兇手還沒有抓到啊!」瑞警員急聲道。
 
石sir一道犀利的眼神封住了瑞警員的嘴,「抓得到的話我們這幾個月還毫無進展?政府養著班手足不是來做無用功的。get out!」
 
瑞警員握緊了拳頭,看了我一眼,無奈地轉身重重地把門甩閉。
 




我的眼裡含著淚水,胸口似被石頭壓住,感覺到十足的絕望。
 
「周小姐,你還有甚麼要說的嗎?」
 
我默不做聲,因為我知道說甚麼都沒用了。
 
他把桌子上的卡片推過來,我忍住眼淚,吸了一口氣,默默地把卡片接過。
 
空氣安靜地可怕,我發狂地尖叫了一聲。
 
「落地獄吧你!死狗賊!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我把卡片扔在他臉上,他緊繃的臉難以控制地暴怒。
 
我拉開門就往外衝。我要離開這鬼地方,我怎麼會期待這群狗真的會擔心到我的安危,只要我一天不死,他們就不會認真,只要我死了,他們也沒有查的必要了!
 
我跑去了附近的公園抱頭大哭,不知如何是好,可能那個變態還在暗中觀察我,但是我不理了,我也不在乎了。




 
 
「你沒事吧?」
 
瑞警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又給我遞了一張紙巾。
 
我拿起紙巾埋頭大哭,他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髮。
 
「傻豬,還有我保護你嘛。」
 
我抬起頭望著他真誠的臉,他的睫毛很長,眼裏充滿了憐愛。我哭得更大聲了。
 
「好了好了,周圍的孩子都在看你。」他坐在我身邊,把我攬在他的懷裡。
 
我躲在他的懷抱中,把他的衣服都哭濕了,聞到他身上的香味,我慢慢止住了哭泣。




 
「搬來和我住,讓我好好照顧你,好嗎?」他柔聲道。
 
「啊?」我仰起頭望向他。
 
「做我女朋友。」他看著我的眼睛。
 
「為甚麼對我這麼好?」我忍不住又哭了出來。
 
「傻瓜傻瓜,我說過了,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就會保護她,對她好。」
 
我破涕為笑,緊緊地把他擁在懷裡。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就算警局不肯再作調查,我也會把那個變態找出來。這段時間,你就住在我家吧。」
 




在這一刻,我好像有些領悟了人生的意義。意義就在於,這世界上,還有個人在意你的感受,願意不顧一切的去保護你,而你也願意全心去相信這個人。就算全世界都是荒涼的,在他的懷裡你也會感受到這份關懷。
 
瑞sir把我的日常要用的行李都打包好,慢慢地一件一件地運到了他的家,防止太過招搖致使肌肉男得知我在搬家。
 
搬家的事靜悄悄的,靜到連周圍保安都不知我已經轉移到了瑞sir家。
 
他的房間兩房一廳,雖然不大,溫馨感十足。我喜歡他的沙發是黑白色的,地板卻是橙色,冷色調得來又不失溫暖。
 
他上班的時候我幫他煮飯,是的,我學會了煮飯,他誇我的廚藝很有天賦。他回來後,就陪我出去散步,一齊在沙發上看電影,我們都喜歡吃芝士味的爆谷。
一切都和我夢想中一樣,有一個愛我的男人,做家庭主婦。只是有一件事,我覺得很是奇怪,搬進來的第一天,他就和我說,家裡兩房一廳,他一個人住,所以一間房做臥室,另外一件是雜物房,裡面已經很久沒用,聽說還有老鼠,他就索性就把門上鎖了。
 
我到他家已經住了一個月了,從來沒見過他打開過這道門。
 
我們在沙發上看電視,斜眼看著雜物房,總感覺陰風陣陣。
 




「瑞,那間房你放了甚麼?」我小聲問。
 
「就是些十年也用不了的雜物,我爸爸的遺物,我十年都不捨得丟,裡面的佈置和他走之前一模一樣。」
 
「哦⋯⋯」
 
「怎麼?你不信我?」
 
「沒有……原來你和你父親關係這麼深厚。」我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
 
他溫柔地嘴唇覆蓋住了我的唇,溫柔地看著我的眼睛「答應我,不要開這道門好嗎?我不想想起關於他的一切,我花了好長時間才走出來。」
 
「嗯。」我熱情地回應著他的吻。
 
我們撕開我的衣服,我除去了他的衣物,見到他滿身的舊傷,一條條,一塊塊,似刀痕,似燒傷。
 
「瑞,為甚麼你身體上這麼多傷痕。」我眼裡充滿了震驚。
 
他的眼神落寞稍縱即逝,讓我以為是我的錯覺。他咬著我的耳珠喘氣,在我耳邊輕聲說:「有沒有男人味?做差人打打殺殺,這些都是我的功蹟。」
 
我親吻著他的傷疤,我們從沙發做到臥室,從臥室做到窗邊,房間裡充滿旖旎的氣氛。
 
日子繼續平靜的過,只是哪間房裡的一切,像個潘朵拉魔盒,在我腦中揮之不去。
 
有太多事我都覺得奇怪,瑞警員對我很好,好到我不覺得自己值得他這樣對我好,我並不覺得自己有甚麼特點,可以足以讓他陪在我身邊不離不棄。
 
「瑞,你愛我嗎?」我摸著他的頸。
 
「愛啊。」他毫不猶豫地回答。
 
「你愛我甚麼?」
 
「愛你的靈魂。」
 
「我甚麼靈魂?」
 
「我愛你給到我愛的能力。」
 
「甚麼意思?」
 
「也許你是我的救贖,所以不要離開我好嗎?」
 
「甚麼救贖?」
 
「孤獨的救贖。」
 
「你不是說我的靈魂是不明不白的,迷失的,籠罩著一層霧嗎?」
 
「哈哈,你還記得,我亂編的。」
 
「哼!」我鼓著腮幫子假裝生氣。
 
「好了,小傻瓜,不論怎樣,我們遇到了對方,就要牽著手一起走下去,把路找到,不再孤單。我不知道天堂是甚麼感受,但因為有你,我彷彿每天都置身天堂。」
 
我的心炸開了花,他說的剛好就是我想的,他也許是我的嘴,幫我說出我難以言會的話語。
 
我坐在他的大腿上,親了他無數遍,把他的嘴唇也親到紅腫了。
 
「有你真好。」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