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都是他陪在我身邊,給我洗衣做飯,講笑話。好像他留在我身邊,我開朗很多了。
 
「你喜歡我甚麼?」我坐在沙發上問瑞警員,他正在切胡蘿蔔。
 
「我甚麼時候說過喜歡你了?」他嘴角一道奸笑。
 
「哼!」我噘起嘴,怨恨地看著他。這個男人就是這樣,上一秒可以讓你笑死,下一秒可以氣死你。
 
我靈機一動,跑上去從他背後攔住他結實的腰,緊緊貼著他。
 




「是嗎?那我會不開心的。」我裝作委屈巴巴的樣子。
 
他的身體僵了一僵,手中的刀停了下來。可能是我第一次這麼主動,嚇著他了。
 
隔著空氣我都感覺到他的臉紅了,貼在他背部我聽到他的心跳跳得飛快。我抱得更緊了。
 
正當他轉身要抱住我的時候,我轉身跑開了,跑去臥室緊鎖上了門。
 
誰讓他玩我,我也玩他一轉。
 




這時候,手機響了,一個匿名帳戶傳來了一張張照片,正是我和瑞警員下午出去海邊散步的照片。
 
我面色慘白,推開門小跑去廚房把照片給了瑞警員看。
 
瑞警員面色一變,「我們被跟蹤了。」
 
不一會兒,又傳來了一個信息:
 
「我真的很傷心,bae,你怎麼可以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呢?
 




你是不是給他看了你白色的bra? 我好傷心,好想念你⋯⋯
 
Bae 不要以為逃脫得到我,你可以封了我一個網站,我還可以開無數個。
 
小心點,我愛你。你要知道我最愛你,愛到我好想看你⋯⋯死。」
 
我被嚇得說不出話。
 
「他是神經病吧?!」瑞警官說,他撥打電話,「石sir,我們被疑犯跟蹤,收到了恐嚇信息。可否申請信息定位,即時定位發訊息人的位置。」
 
「IG帳戶是 YOUNGIRL0929。」他掛斷電話。
 
我拿過手機,質問那個變態「你為甚麼不肯放過我?要怎樣你才肯放過我?」
 
對方已讀不回,我瘋狂打電話過去,都是被切斷了線。




 
下午三點,專案組說調查到了電話定位,好在對方開了定位功能,可以實時追蹤到。
 
但疑犯非常狡猾,抓到的只是個11歲的孩子。他給了那孩子一千蚊,用孩子的手機照了相,還囑咐孩子要在三天後的12點發信息到我的手機。
 
據孩子的口供,給他一千蚊錢的是一個背著灰色書包,藍色外套的中年男人。這個人若果不是肌肉男易容的,就應該是他派其他人做的。
 
瑞sir建議去調查肌肉男之前的住所,化被動為主動。幾個警員和我一起去了對面樓金堂大廈調查,得知原來肌肉男的住所果然是臨時租下來的。約見房東後,得到了當時他們簽訂的契約,上面有著受租者的身份證號碼,我們鬆了一口氣,案件終於有了進展。
 
然而奇怪的是,房東口中的租客卻是一個濃眉紅唇的中年女人,我們查到了這個叫方豔美的女人,她表示自己在過去幾個月根本就沒有租過房間,自己和老公孩子同居,不需要在外出租並且負擔不起租金。然而,自己的身份證在幾個月前有遺失過一次,根據民事處登記,確實有方豔美報失身份證的紀錄。
 
我們也問了守門的保安,保安口中所述的人物,肌肉男的確存在,他們以為肌肉男就是金堂大廈的租戶,平時經常帶不同的女性上樓。
 
由於沒有鎖定的目標,給案情的發展增加了困難,只要在監控錄像中找到眾多女性的面孔,就可以實行捲舖式的搜索。警方要求調動金堂大廈的監控視頻,結果發現疑犯的細密極恐,金堂大廈過去半年的CCTV監控視頻已經被人用其他影片覆蓋,而且在硬碟上已經刪除。
 




保安人員表示在上個月的時候有個新入職的保安,是個老男人,中分頭,比普通人高大,啤酒肚。當時上崗只做了一天,之後就找不到人,打電話也打不通。極有可能就是這個新入職的可以男人對監控視頻動了手腳。
 
我們調查了這個老男人的資料,發現這個老男人也是類似方豔美的情況,身分證遺失,對自己應徵保安一事完全不知情。兩起事件都使用了同樣的作案手法,偷竊身分證,再易容成身分證主的模樣,進行犯案。
 
Madam張雙手叉腰,嘆了口氣,「查了半天,基本做了無用功。」
 
「也不完全是,至少現在可以推斷疑犯有著高超的易容術。兩起事件都使用了同樣的作案手法,偷竊身分證,再易容成身分證主的模樣,進行犯案。」瑞警員托腮道。
 
「我曾在犯罪講座聽過一種新的犯罪方式,其中包括易容作案,疑犯只要有受害者的照片,用石膏在3D打印機打印出1:1的三維人像,雕刻形成陰摸,再用塑性泥進行修正,倒模吹塑面具後,上硅原膠加工拋光,就變成了人皮面具。當然,這種易容術只能做到真實程度的90%,由於疑犯所模仿的只是random的人,所以不易查出。不過,要製作人皮面具,起碼都要數十天的時間。」
 
我聽得寒毛直豎起,也就是說,我所見到肌肉男的樣貌和外型,都有可能是易容出來的。
 
「阿傑,Madam張,查一查最近有沒有相關的兇殺案,尤其是女性失蹤案。疑犯的作案手法嫻熟,恐怕是連環殺人案也極有可能。如果能夠對比類似案件,恐怕破案的機率會大些。」石sir說。
 
他又加了一句「歹徒的目標明確,阿瑞,你繼續守在周小姐身邊保證她的安全。我會加多人手在樓下巡視。」




 
回到家後,我癱倒在沙發上「阿瑞,為甚麼那個變態會不會殺了我。他怎麼那麼聰明?」
 
「怎麼,思德福爾摩綜合症,愛上個變態了?」他取笑道。
 
「你怎麼成天都嘻皮笑臉的⋯⋯」
 
「因為,我想你開心啊。」
 
「肉不肉麻?」
 
「喜不喜歡?」
 
「⋯⋯」
 




夜晚還是瑞sir做晚餐,他做的冬瓜湯很鮮美。
 
「今天你洗碗。」他拿起一杯清水朗口。
 
「你作為市民的公僕,怎麼使喚起你的主人了?」
 
他壞笑著說「哦?你想做我主人?」
 
「你想哪裡去了呃?」
 
「我沒想哪裡去啊!你想哪裡去了?」
 
我滿面通紅,拿起碗碟就走向廚房。放了水,細心的洗著碗。
 
他鬼裏鬼氣地出現在我身後,靠在水槽旁邊,不懷好意地打量著我。
 
「真是個賢妻良母。」他笑著說。「我問你個問題。」
 
「甚麼問題?」
 
「飯飽思甚麼?」
 
「思你老母。」
 
他大笑,「你小學沒畢業。」
 
「好過你小學畢業!」
 
「男人嘛,見到自己喜歡的女生控制不住,男兒本色。」
 
我裝作嘔吐的表情,心裡暗笑。
 
我把頭撇過一遍,問「你喜歡我甚麼?」
 
「又問?」他蹙了蹙眉。
 
「你有說過嗎?」
 
「第一天晚上不就告訴你了?」
 
「我要再聽一次,我不記得了。」
 
「好,今晚再說給你聽。」他壞笑。
 
「甚麼啊?!你詆毀我清白!」我一刷子向他擲去,他反應迅速,一下子就接在了手裏。
 
「不得了,不得了,這女的不能娶回家。」
 
「吃屎吧你!」
 
「還很粗俗⋯⋯」他搖了搖頭。
 
「啊!我打死你!」我跑過去打他,他滿屋子跑,像個猴子一樣東篡西跳。
 
這男人上輩子一定是和我有仇嗎?不過有他陪著我,我確實開心很多了。
 
夜晚時候,他躺在地板上,我睡在床上。
 
「認識你快一個星期了,好像從沒聽你說起過你家人。」我若有所思地問道。
 
空氣中一片靜默,他久久沒有回話,不似往日嘰嘰渣渣的樣子。
 
「那你呢?」他反問我。
 
「我母親在我六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她很愛我,但是我對她印象並不多。」
「至少她一直都陪著你,不是嗎?」
 
「是的,也只有我陪著她。」
 
「那你父親呢?」
 
「我父親忙工作。」
 
「你和你父親關係好嗎?」
 
「他很少在家裡,半年前去世了。」
 
「怎麼去世的?」
 
「心臟病發。那你呢?」
 
他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