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do fish have to do with anything? 中文翻譯: Pets 上
Eve·Hubbard對寵物充滿熱情。她的一生充滿了沙鼠、倉鼠、老鼠、烏龜、狗、蠑螈,最近還有貓。
最開始有Chase。他是Eve出生前父母養的狗。一隻斑點狗,他的原名是Clark,但Eve非常喜歡他追逐其他動物、松鼠、鳥類、貓和其他狗的方式,所以她把他的名字改成了Chase。
Chase高齡去世時,Eve非常難過。她堅持要他們把他埋在他們的後院。這個院子被一堵高高的磚牆圍起來,裡面種滿了樹木、灌木和鮮花。那是一個陰暗潮濕的地方,那裡的苔蘚長得很茂盛,一夜之間長出奇形怪狀的蘑菇,又很快枯萎死亡。
中庭是一個小而渾濁的水池,在夏天,肥大的金魚在裡面游來游去。當他們在漆黑的水面上飛馳時,Eve想起了夏日的高溫閃電。
正是在這個院子裡,Chase被安放在一塊大石頭上做標記。
Eve的父母決定反對另一隻狗。但儘管她的弟弟Jeff對動物不感興趣,但Eve卻被允許養許多其他寵物。似乎沒有一個能存活很長時間。他們死後,Eve也把他們埋在後院。不一會兒,就出現了相當多的石頭,甚至還有一堆鵝卵石,用來裝死的金魚。
最近,Eve領養了兩隻小貓。當她得到它們時,她發誓這些寵物會活下來。一個是白色的,藍色的眼睛和粉紅色的鼻子。她給她起名叫Angel。那個黑色的—一個黃色眼睛和黑色鼻子的男性—他叫Shadow。
Eve對Angel和Shadow給予瞭如此多的關心和喜愛,以至於她非常確定比起其他寵物她更愛這兩隻貓。她同樣確信他們同樣愛她。沒有什麼是她不能為他們做的。她餵了他們。為它們洗澡和修飾。和他們談話。撫摸他們。他們不僅茁壯成長,而且逐漸成熟。
但是Angel也有一些問題。
早些時候,兩隻貓已經知道他們的食物是在五點鐘提供的。整點前二十分鐘,她總能看到兩人坐在碗邊,尾巴抽動,不耐煩地等待Eve餵他們吃。如果Eve遲到了,Angel就會大聲責罵她。有一次,Eve遲到了二十分鐘,當他們的碗被裝滿時,Angel咬住了Eve的手。儘管Eve道歉了。
貓還有另一種飲食習慣,Eve將其歸因於一種「女士優先」的禮貌。也就是說,Shadow總是等Angel開始吃東西。
有一次—只是作為一個實驗—Eve為了讓Shadow先吃東西而把Angel拉回來。一個憤怒的Angel抓撓Eve,把Shadow撞到一邊。
「我保證我不會再那樣做了。」Eve一邊說,一邊舔著她手上的血。
然後是Eve為貓買了一隻貓薄荷老鼠。這是她用自己的錢買的聖誕禮物。Angel沒有分享它,而是把這個毛絨玩具帶到了一個角落。當Shadow試圖抓住它時,Angel發出嘶嘶聲。Eve—想讓他們分享—把玩具從她身邊拿走,給了Shadow。
那天晚上,當Eve走下台階的時候,Angel夾在她的兩腿之間。如果Eve沒有設法抓住欄杆,她就會摔倒。就好像Angel想讓Eve傷害自己一樣。
一次又一次,Angel在花園水池裡釣到了一條金魚。並不是說她吃了任何一個。取而代之的是,她把它們留在了池邊,好像是在警告另一條金魚她的能力。還有兩次—當Eve責罵她欺負Shadow時—她把一條死金魚抱進屋子,放在Eve的枕頭上。
Eve出於對貓的熱愛,原諒了這些過激行為。
夏末的一天,Angel病了。她停止進食,瘦得像鐵軌,鼻子乾澀,眼睛流淚,不停地喵喵叫,好像要Eve做點什麼似的。儘管Eve準備了特殊的食物,儘管她每時每刻都在照顧Angel,但這隻貓的腿還是顫抖著。她的皮毛,曾經在刷過和梳理過的茂盛中變得厚實和天鵝絨,現在變得邋遢和蓬頭垢面。
「恐怕是貓瘟。」獸醫在他的檢查室裡用不銹鋼桌面說。 「我很抱歉說你的朋友不會康復。親愛的,我認為我們應該讓她擺脫痛苦。」他的目光從Eve轉向她的父親。 「一次注射就可以了。我保證她不會感到一絲痛苦。事實上,你的另一隻貓可能會感染同樣的疾病。有時甚至人類也會感染。你的貓叫什麼名字?」
「Angel。」
「我很抱歉。」他說,聽起來很真誠。
淚水從Eve的眼眶中滑落。對於她自己能看到的東西,沒有任何爭論。
儘管獸醫和她的父親建議不要這樣做,但在進行致命注射時,Eve堅持要把Angel抱在懷裡。 「你不知道我們是多麼相愛。」Eve輕聲解釋道。
Angel在Eve的懷裡迅速而無痛地死去,幾乎沒有任何聲音,除了一聲長長的、輕柔的嘶嘶聲和最後一個充滿恐懼的眼神,Eve把它理解為,「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獸醫援引當地法律說,Angel不能被埋在Eve的後院。
彷彿這一切還不夠令人心碎,當Eve回到家時,她不得不向Shadow解釋發生了什麼事。
「不會再為Angel舉辦派對。」她告訴Shadow。 「不會再打扮她,把她推上嬰兒車,或者假裝她是家裡的王后,我們是她忠實的僕人。噢,Shadow,她走了。永遠。」
Eve的母親溫和地提出,也許Shadow不會明白Angel發生了什麼事。Eve憤憤不平地回答說,她已經足夠大,可以了解自己和貓的想法了。 「Shadow會明白的。」她堅持說。 「沒有人像我一樣愛她的寵物。」她說,淚水滾燙。
二十四小時後,Eve開始懷疑她母親關於Shadow的理解能力是否正確。他變得急躁,舉止古怪。他花了幾個小時尋找死去的Angel。Shadow不僅不停地在白貓特別出沒的地方巡視,他還不斷地回到她最喜歡的睡覺地點,客廳黑暗角落裡舊翼椅上的橙色座位。雖然Shadow自己更喜歡沙發抱枕,但在Angel死後,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她的位置附近睡覺。
Shadow甚至不得不被鼓勵去吃東西。彷彿無法接受Angel不會回來的想法,生怕他先吃了她會不高興。
Angel死後兩週,半夜,Eve被一聲巨響驚醒。她躺在她家二樓的床上,蓋著羽絨被,身體舒適而溫暖,她的臉對著清新的空氣敞開著。她想知道是什麼東西把她吵醒了?是貓的叫聲嗎?
在她昏昏欲睡的狀態下,她過了一會兒才想起Angel已經死了。通常,貓們躺在她的床腳下,而Angel則經常用Shadow當枕頭。
Eve用腳趾摸索著。她的床上沒有貓。她坐起來,看著地板。
Shadow也不在那裡。Eve心煩意亂,從被子底下伸出雙腳,走到她房間的門口。
「Shadow!」她輕聲喚道。
沒有人回應,她又叫了一聲,聲音更大了。
Eve走到她房間的窗戶前,看著後院。夜空被一輪四分之三的大月亮照亮。只有幾朵雲—就像一團團黑暗—飄過。因為月光的緣故,幾乎看不到星星。但是有Shadow,坐在金魚池的邊緣,凝視著。
「Shadow!」Eve叫喚。
黑貓看著Eve,但像是被召喚了一樣,迅速將視線轉移到了吸引他注意力的東西上。
Eve 悄悄下樓。在台階的底部,她停下來傾聽。她的父母—她很確定—睡著了。所以,大概是她的弟弟Jeff。
Eve走出後門,本來應該關上的卻是開著的。雖然水泥天井對她的赤腳來說很冷,但她還是繼續前行。
Eve花了一點時間才將她的眼睛調整到後院的陰暗中,但當她四處尋找時,她發現Shadow正像從上面看到的那樣凝視著他。他黑色背上的毛都豎了起來。他的尾巴被甩了出去。Eve一眼就看出他很害怕。 「Shadow!」Eve低聲說。 「它是什麼?」
黑貓甩了甩尾巴,卻沒有改變目光。Eve不解地坐在地上,把頭靠在Shadow的頭上—以便更好地跟隨他的目光—再次尋找。
在樹上—沿著樹枝伸出—是一隻白貓。
「Angel!」Eve哭了。
白貓嘶嘶一聲消失了。
Eve顫抖著,把Shadow抱在懷裡,把臉貼在他厚實的、散發著甜美氣息的脖子上。黑貓顫抖著。
Eve把Shadow抱回了自己的房間,輕輕地把他放在她床腳他習慣的睡覺位置上。貓彎下腰,繞了一圈—好像是想放鬆一下—揉了揉被子,然後撲通一聲倒了下去。但他睡的不是Eve的腳,而是她的手。
「動物會變成鬼嗎?」第二天早上,Eve在早餐桌上問道。
她父親放下報紙。 「什麼?」
「動物死了,會不會變成鬼?」
「什麼動物?」Jeff在一口玉米棒和牛奶之間問道。Jeff七歲。
Eve輕蔑地看了她弟弟一眼。「動物會變成鬼嗎?」她又問。
她的母親正在看報紙的另一部分,她說:「你必須先相信有鬼。」
「你猜怎麼著。」Jeff打斷道。
「什麼?」
「動物不可能是鬼。」
Eve看了看房間的另一頭。Shadow坐在櫃檯上,黃色的眼睛盯著她。Eve毫不懷疑他正在注意他們的談話。
「Shadow相信鬼魂。」Eve告訴她的兄弟和其他可能在聽的人。 「就這樣吧。」她說完就去上學了。
在學校裡,Eve去圖書館要一本關於鬼魂的書。
「鬼故事?」圖書管理員問道。
「不完全是。」Eve解釋道。 「我需要找出一些關於他們的事實。它們是什麼。他們想要什麼。你看我有一個。一隻動物。」
圖書管理員有點奇怪地看著Eve。但她所說的只是,「讓我告訴你我們有什麼。」她為Eve找到了一本名為《鬼魂的真相》的書。
「酷。」Eve說,一邊翻著書頁。她學到的是,如果你相信它們,鬼魂會回來困擾生者,因為在鬼魂的一生中,有些東西不完整、未完成或未說出口。也許他們無法忍受與那些還活著的人分開。或者他們想要一些他們無法在他們所在的地方得到的東西。
從貓還是小貓的時候起,Eve就一直試圖訓練它們躺在她的胸前,這樣它們就可以在睡覺前一天說出來。貓,她很清楚,不會說話。但她願意將他們的表情轉化為言語。Angel一直拒絕,但Shadow願意。
所以那天晚上他坐在她的胸前,黑色的鼻子離Eve的鼻子只有幾英寸,用他那雙黃色的大眼睛盯著她,像空轉的馬達一樣發出呼嚕聲。
「你認為Angel為什麼回來了?」Eve問道。Shadow打了個哈欠轉身離開。
「Shadow。」Eve說,「我認為她在困擾著你。」
「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Eve繼續說道。 「如果你再出去見Angel的鬼魂,告訴我,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告訴她不要管你。好的?「
Shadow眨了眨眼。
Eve醒來時已經是凌晨兩點了。Shadow不在。門是開著的。
Eve急忙走下台階,走進院子。月亮足夠亮,她可以在水池邊看到Shadow,凝視著一棵樹。Angel在樹上。
「那是什麼,Angel?」她輕輕地叫道。 「怎麼了?為什麼不能安息?你想要什麼?」
黑暗的樹葉間,Angel的身體似乎在發光。她的尾巴憤怒地搖晃著。她的眼神充滿敵意。
Eve覺得有什麼東西頂在她的腿上。嚇了一跳,她往下看。是Shadow,在她身後畏縮。
「我想讓你知道。」Eve有些憤慨地告訴Angel,「你在嚇唬Shadow。」
白貓消失了。
第二天Shadow變得遲鈍。那天晚上他沒有吃晚飯。
「Shadow。」Eve在睡前談話時說,「Angel可能非常堅持。還記得貓薄荷老鼠的那段時間嗎?
「你今晚沒吃東西。」Eve繼續說。 「Angel的病就是這樣開始的。我想你會生病,死去,然後去找她。我相信她想要你在她所在的地方,這樣她就可以有人睡覺了。你認為是這樣嗎?我怎麼幫你留下來?」她含淚問道。 「我會做任何事情。」
Shadow,他的前爪相當拘謹地夾在胸前,圓圓的黃色眼睛均勻地注視著Eve。他舔了舔自己的一隻爪子,將濕漉漉的爪子擦過臉,彷彿在擦眼淚。然後他起身慢慢走到Eve的腳下。他沒有像往常一樣輪流安頓下來,而是從床上跳下,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
「別聽她的!」Eve在他身後呼喚。 「別!」
她走到窗邊。月亮快要滿了。就在她注視的時候,她看到Shadow走進花園,在金魚池邊站了起來。他凝視著樹。Eve看了一眼標記Chase墓地的石頭—以及所有其他動物的標記—決定不下去。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Shadow的健康狀況越來越差。貓瘟的跡像是明確無誤的。然而,這一次,Eve沒等多久,就讓她媽媽帶貓去看獸醫。
他把Shadow放在不銹鋼檢查台上,摸了摸耳朵,看著他的嘴,量了體溫。
「這就是我所害怕的。」獸醫在完成檢查後悲傷地說。 「他一定是從你的另一隻貓那裡得病的。」
「但是貓。」獸醫警告說,「在疾病方面,它有點像人。生或死—這與他們想要什麼有很大關係。這傢伙一直在為他的伙伴傷心嗎?」
「他被她纏住了。」Eve鄭重地說。
獸醫與Eve的母親交換了眼色。他對Eve說,「有時人類也會這樣。希望你下次早點發現。」他安慰道,遞給Eve一包粉紅色的藥丸,以及如何將它們喂給Shadow的說明。 「如果他變得更糟,打電話給我。」
那天晚上,Eve再次嘗試與Shadow交談。他黃色的眼睛呆滯。他的鼻子很乾。 「請告訴我,我能做些什麼來幫助你抵抗Angel。」她對他說。 「她死了不是我們的錯。她想帶你去是不對的。」
當Shadow沒有反應時,Eve幾乎生氣了。 「Shadow。」她說,「誰在 ASPCA (美國愛護動物協會)上挑了你?誰總是餵你刷你?和你一起過生日派對和聖誕節嗎?誰每晚都和你說話?誰聽你的,讓你睡在她的床上?請不要忘記任何一個。求你了。」
Shadow閉上了眼睛。
「哦,Shadow!」Eve沮喪地哭了起來。 「這不公平!」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儘管Eve按照獸醫教她的方式給了他藥片,Shadow還是病得更重了。她撬開黑貓的嘴,將一顆藥丸深深地塞進它粉紅色的喉嚨裡,然後輕輕摀住它的嘴,讓它不得不吞下去。
直到後來,她才在翼椅後面發現了一堆粉紅色的藥丸—吐了出來。Eve擔心她無能為力。Angel堅持要求Shadow加入她。他快死了。
即便如此,Eve還是一直試圖說服Shadow留下來。她向他講述了在他們的房子裡生活的樂趣,還有她和家人。 「我們都愛你。」她說。Shadow只是聽著。
「我會給你一個新朋友。」Eve懇求道。 「這個週末我會去ASPCA找人。我甚至會找一個白色的。一隻白色的小貓會非常有趣。噢,Shadow。」她把現在瘦弱的生物抱在心口,「別去找Angel。留在我身邊。」
儘管他的病情加重了,但Shadow每天晚上都會出去抬頭看樹。Eve淚流滿面,從她的房間裡看著他。Angel怎麼可能這麼厲害?
「我擔心他的表現和Angel一樣糟糕。」Eve的父親週六早上說。
「他不想活了。」Eve告訴他。
「你的意思是,他想念Angel?」
「爸爸。」Eve有些苦澀地說,「Angel堅持要和他一起。Shadow總是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我建議。」她父親說,「我們應該帶他去看獸醫。」
那天晚上,當Shadow拖著自己到花園裡時,Eve加入了他。黑貓坐在池邊,不時抬頭。經常,在他的虛弱中,他點了點頭。
白貓在樹上。
「Angel。」Eve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死了不是我們的錯。僅僅因為你死了並不意味著其他人都必須死。Shadow有權利掌握他的生命。」
白貓張開嘴,發出嘶嘶聲。
「那我呢?」Eve哭了。 「你不在乎我的感受嗎?」
Angel再次嘶嘶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