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do fish have to do with anything? 中文翻譯: Pets 下

  第二天早上，Eve和她的媽媽帶Shadow去看了獸醫。這是沒有用的。Shadow以Angel的方式死去—在Eve的懷裡。
  在回家的路上，Eve很沉默。她能想到的只有Angel背叛了她。她很受傷，很生氣。
  Eve的媽媽伸手摸了摸她。 「當你準備好時，你可以再養一隻貓。」

Eve什麼也沒說。但她一直在問自己，為什麼Angel對她這麼不好？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她是否以某種方式冒犯了貓？不，恰恰相反。她堅持她曾經愛過他們。她給了他們這麼多。

  第二天，悲傷的Eve收起了貓的碗，清理並存放了貓砂盆，把剩下的貓糧罐子擱置起來，把貓的項圈放在她放在衣櫃後面的一盒紀念品裡。她的睡眠沒有中斷。

  然後，在Shadow死後的兩個晚上，Eve醒了。她打開閱讀燈，看著自己的腳。死貓Angel和Shadow都盯著她，眼睛一眨不眨。





  Eve大吃一驚，她猛地倒吸了一口氣。她幾乎不知道該做什麼，只好回頭瞪眼。突然間，她明白了為什麼貓會在那裡。 「噢，Shadow，噢，Angel。」她喊道。 「你們回來找我了，不是嗎？你們要我陪著你。」

  貓們死死盯著她。

  「可是你為什麼要我？」Eve問道。 「是不是因為你太愛我了？」
  Eve從床上坐起來—雙臂抱在膝蓋上—凝視著貓，等待回應。他們連聲音都沒有。
  過了一會兒，Angel站起身來，弓著背，躡手躡腳地往前走。走近Eve，她俯身咬住自己的手。

「噢！」Eve哭了，一把奪回她的手。她舔了掉血液。
  Angel舔了舔嘴唇，凝視著Eve。




  Eve突然想起，Angel所做的正是她認為自己的食物遲到的時候所做的。然後，一切匆忙，Eve明白了。

  「這就是我對你的全部嗎？」她驚恐地倒吸一口冷氣。 「就一個照顧你的人？你的僕人。你的寵物？」
  貓們消失了。

  第二天，Eve沒有告訴他們貓的來訪。他們以前不相信她。她知道他們現在不會相信她的。此外，她確信自己很堅強。她將能夠抵制貓的要求。

  四天后，兩隻貓回來了。他們在她睡夢中呼喚她—柔和、哀傷的喵喵聲。當她醒來時，她知道他們在院子裡。

那是一個溫暖潮濕的夜晚，是夏天最後的熱氣。當Eve踏上露台時，她幾乎被空氣中瀰漫的香味所窒息，腐爛植物的濃稠凝結的氣味。樹上柔軟的葉子被棕色鑲邊。濃重的露水粘在植物和灌木上，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腐爛的蘑菇發出微弱的光芒，似乎在跳動。一輪殘月在雲層後面進進出出。池子裡漂浮著一條死去的金魚。它白色的肚皮翻了起來，與天空中的月亮形成了鏡像。





  兩隻貓並排坐在樹下。Angel似乎吸引著她。Shadow的烏木皮毛閃閃發光。他們的尾巴不耐煩地擺動著。
  在貓面前是他們的食物碗。碗是空的。Eve頓時明白了。貓在等她餵牠們。

  Eve跺了跺腳。 「不。」她說。 「我不會再照顧你了。我不會。而你也沒有什麼可以讓我做的！」
  貓們惱怒地喵了一聲，但又消失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Eve遭受了各種訪問。貓在黑暗的房間裡發出嘶嘶聲，在她走下走廊時向她掃來掃去。她的手背上出現了一道流血的划痕。她走下台階時被什麼東西絆倒了。一條死金魚躺在她的枕頭上。它臭得很厲害。

  「我不打算加入你們的。」Eve在接下來看到貓時告訴它們。
  Angel朝她吐口水。
  Shadow有禮貌地把目光移開。
  第二天晚餐時，Eve說，「我有一個重要的公告。」
  她的媽媽、爸爸和哥哥看著她。





  「貓。」Eve說，「已經像幽靈一樣回來了。他們正試圖讓我加入他們。」
  「哦，是的，為什麼？」她弟弟問。
  「這樣我就可以照顧他們了。」
  「可是他們已經死了！」她弟弟抗議。
  「我剛剛告訴過你，是他們的鬼魂！」

  Eve的父母交換了困惑的眼神。
  「嗯。」她媽媽說，「我知道他們對你很依戀。」
  「還有你對他們也是。」她父親補充道。
  「你以為我在開玩笑，是嗎？」Eve說。她離開桌子很抱歉她和他們說話了。

  第二天，Eve病了。首先是疲勞、關節疼痛、喉嚨痛—然後是發燒。

Eve的父母都工作，所以必須請一個保姆來照顧生病的女孩。第三天，Eve的熱度越來越高，Eve的父親留在家裡。他上班時，她媽媽回來了。當他的學校放學時，Jeff和她坐在一起。然而，Eve的眼裡只有Angel和Shadow，他們不是坐在她的床腳下，就是睡在她的床腳。他們一直盯著她，喵喵叫，搖尾巴。 Eve知道他們只是在等她死，然後來照顧他們。





  「我不是你的寵物。」她激烈地對他們說。 「我會留在這裡。」
  「爸爸。」她懇求道，「讓他們走開。」
  她的父親拿著一個冷敷放在她的額頭上。 「這應該可以幫助你退燒，」他溫和地說。

  高燒第四天后，Eve被送往醫院。貓們跟著她來到了無菌的白色房間，這幾乎讓Angel的外套蒙羞。至於Shadow，他看起來就像一個骯髒的油漏在他們坐的床腳。

  有一次，當Eve從沉睡中醒來時，她發現兩隻貓都坐在她的胸前。他們並排，粉紅色和黑色的鼻子離她的臉幾英寸。
  「離我遠點！」她憤怒地叫道。說完她就暈了過去。

  那天晚上，她被送回家了。她的父母和她的兄弟在她身邊。他們看起來很悲傷，彼此竊竊私語。有時會流淚。
  床腳下，兩隻貓爪子抱在胸前，耐心地等待著。
  「請讓貓走開。」Eve虛弱地說。
  她的家人甚麼也沒看到，只能搖頭。

  那天晚上，Eve在凌晨兩點左右醒來。她發燒虛弱，從床上爬起來，走到窗邊。她靠在窗框上尋求支撐，向下凝視著院子。兩隻貓在那兒，在空碗邊等著。他們抬頭看著Eve，喵喵叫。





一股疲憊席捲了少女。 「他們需要我。」她告訴自己。 「他們一定很餓。是時候餵牠們了。只有我能做到。」

  她在院子里四處張望，直到她的目光落在Chase的墳墓上。在月光下，他的記號石閃閃發光。他在哪裡？為什麼他再也沒有回來纏著她？想必他一定安安靜靜地躺著。Eve羨慕那條狗。

  無奈的嘆了口氣，她拿起長袍，裹在自己身上，緩緩下樓，進入了院子。
  夜風雖然讓她顫抖，但她的額頭卻像是在燃燒。她的身體很熱，汗流浹背。貓們一看到她，就開始生氣地喵喵叫，像鞭子一樣甩著尾巴。

  然後她想到了。Eve跌跌撞撞地繞過貓，走進院子，來到她所有寵物都被埋葬的地方。
  貓們痛苦地抱怨著，竄到她的腳下，抓著她的腳踝，咬著她。

  在Chase的墳墓前，Eve跪倒在地。
  Shadow咬著她光禿禿的腳趾。Angel抓住了她的腳踝。
  Eve已經沒有注意到這些攻擊。「Chase。」她顫抖著低聲說，「請回來。我非常需要你。我要你把這些貓趕走。」
  說著，她雙手合十，熱情地重複著她的話。





  突然有一聲吠叫。Eve環顧四周。天很暗，她的視線模糊不清，但在她面前—毫無疑問—是Chase。Eve在她的譫妄中看到了相反的他：他曾經是白色的，現在他是黑色的，他的黑點現在是白色的。

  Chase沒有理會她，而是瘋狂地向貓們疾馳而去。在他身後跟著一群衣衫襤褸的蠑螈、烏龜、倉鼠、沙鼠和許多扑騰的金魚。都是鬼。

  貓們轉來轉去，嘶嘶作響，吐口水，但當Chase靠近時，它們很快就讓步了。他們跑到牆邊，蹦蹦跳跳地爬上去，消失在山頂上。Chase氣喘吁籲地站在牆腳，狂吠。其他鬼魂亦發出適當的聲音。

  貓走後，Chase小跑到Eve所在的地方，吠了一次，兩次，然後蒸發了。
  Eve勉強回到她的床上。

  但從第二天早上開始，她變得更好了。之後的每一天，她的病情都在好轉，直到醫生宣布她痊癒。甚至有人聽到他說，「我本以為她沒有一絲機會。」

  在接下來的幾年裡，在Chase死忌，Eve總是在他的墓碑上留下一塊大狗餅乾。在那個特別的晚上—她總是等著聽—總是有人吠叫。早上，餅乾不見了。

  至於寵物，Eve從不想要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