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生一把啡色長髮,工作時都會挷大麻花辮,再弄起一個髻,就像女花滑選手的髮型一樣,八二分界的瀏海不俗氣,加上她冷冰冰的表情,漸漸被封為月見的雪女。
「優也,你覺不覺得最近男客人變多了?」宏斗摸著下巴說。
「嗯..你這麼一說,好像真是如此。好像是小雪來了以後,男客人就漸漸增加了。小雪也是個妙齡少女,按蓮以往的經驗,小雪也加多注意才是。」
宏斗非常認同優也,雪隻身來到日本,雖說她很穩重可靠,但始終是女孩子,又一個人住,要是將雪代入蓮以前的經歷,恐怕事情沒有想像中那麼輕鬆。為此,宏斗特別準備了幾款防狼器放在休息室,雖然不希望用上,但為了人身安全,便要求雪隨身攜帶警報器。
今天剛好有社區會議,作為店長的宏斗需要出席。麻友也被帶到外婆那邊,優也正好可以提早下班陪麻美外出約會。
「小雪,要不我留下幫忙吧?」優也說。
「不用了,小林先生跟麻美有約會吧?」
「可是宏斗和蓮都不在,留你一個女孩子不太安全吧。」
「小林先生平日忙於工作,現在又有了小麻友,現在好不容易可以二人世界。況且現在還沒有天黑,大白天的不會有事的。」
「好吧。要是有甚麼事就聯絡我吧。」




雪一人收拾著東西、打掃地方,最後在廚房洗淨各器皿後,便可更衣離開。可是發現休息室的門開著,她的儲物櫃被打開了,裏面的衣服和手袋被翻得亂七八糟。她察覺到不尋常後馬上躲進休息室,鎖起門鎖。她嘗試冷靜下來,翻查自己的物品,錢包、信用卡和身份證等貴重物品都沒有掉失,正奇怪這小偷的企圖,發現她的襪子不見了。雪記得她是鎖好前門和後門才開始收拾工作,便猜想犯人能夠輕易開鎖,而且她從上層至下層收拾時都沒有撞見過他,從開鎖、進入休息室、翻看儲物櫃,如此細心的她竟沒有察覺,想必定是個超級慣犯。
接下來便聽到有腳步聲從上層傳來,又有下樓的梯級聲,安靜了一會,又有腳步聲愈來愈近,直至迫近休息室門前。雪已牢牢地按住門把和門鎖,全身用力倒住門口,憋著氣悄悄聆聽外頭的動靜。忽然,感覺到外頭門把扭了一下,很快又鬆開了。「小雪?」犯人的聲音從外頭傳入耳邊,溫柔得使人毛骨悚然,非常噁心。
犯人再次扭開門把,門鎖續漸被他扭開,他力氣很大,加上雪緊張得手心出汗,手滑得很,無法抓實門鎖。雖然手機就在一旁,但她不能鬆手,只能拼命按住門鎖,快要被破門而入之際,突然「咔」的一聲,犯人再次鬆手了。
外面安靜了好一會兒,忽然就有人拍門:「雪小姐!是我,蓮。」
雪猶豫了許久要不要開門,一邊害怕犯人有同黨,利用蓮的名字引誘她開門,畢竟蓮很有名氣。思想了一會,雪決定試探一下:「黑澤先生為何被叫『一郎』?」
外頭靜默了一會,「因為我是一月一號十一點十一分出生、又常拿第一名的孩子。」
雪緩緩地開門,她本來皮膚就很白,受驚的臉青得好像死屍,看見倒在外頭的犯人,臉更青了,還有點想吐。
「你沒事吧?沒有被怎麼樣吧?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來。」
「我沒事。那人…」
「被我電暈了,手腳也比我挷起來,不會有事了。」




外頭傳來警車聲,蓮開門給警察,犯人被帶走,在警察給雪落口供時,蓮也聯絡了宏斗和優也交代一下事件。事情完畢後,天也黑了。
雪坐在榻榻米上,還在思考剛才身處險境的情況,哪怕在香港遇上性騷擾,她也未曾感到如此懼怕,有一刻她真覺得自己要死了。
「來,喝吧,暖一下身子。」蓮將剛砌好的玫瑰花蜜茶遞給雪,看她沒反應,「喝吧。這茶能安神定驚。」
雪接過茶,喝了幾口,原本不斷顫抖的身體慢慢安定下來,冷汗也漸退,這才能正常呼吸。冷靜了好會兒,便回復過來。
「黑澤先生怎麼來了?」
「優也先生說留你一個不放心,交代我完成工作後來看看你的狀況。」安靜了許久,蓮鼓起勇氣問:「你還好嗎?」
雪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嗯。」
叮叮叮叮。
「小雪!」宏斗和優也與麻美衝門而入,麻美衝上前抱緊了雪,全身摸了一遍,焦急地問:「你沒事吧?有沒有被怎麼樣了?是不是嚇壞了?你的臉都青了!」轉頭就開罵,「我說你們有沒有搞錯?把女孩子一個人丟在這裏,幸好沒出大事,要是小雪有甚麼事,你們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麻美,我沒事。」




「甚麼沒事!知道你遇上這種事,我..」說著說著麻美就哭了。
「對不起,小雪,要是我堅持同你收拾,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我明明應該要加多注意的,卻還是疏忽了。作為店長,竟然無法保障員工的安全,是我的無能。非常對不起!」
「請抬頭,月見先生、小林先生。是我堅持讓小林先生赴約,月見先生也有工作在身,這件事與各位並無關,更枉論是各位的錯。而且,若非小林先生讓黑澤先生前來,恐怕事情真的會一發不可收拾。」
「真的嗎?優也?」
「呃..是的。是這樣的?」優也的疑問句叫雪不得不尋味。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雖然麻美非常堅持雪去她家住宿幾日,畢竟東窗事發,人心惶惶,各有不安,實在不放心雪一個人。但雪需要私人空間整理思緒,且犯人已被繩之於法,想必已無大礙,種種勸說下,麻美才同意在她護送下回家。此事一過,雖然過程恐怖,但雪不得不佩服自己身上流著香港人的血,對於各人各事都善於適應的體質。然而,她卻至今仍未放下「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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