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打開連登感情台,我哋就可以見識到人與人之間嘅關係可以係幾咁脆弱。

「啱啱俾人帽咗,你問我答。」
「條女發現咗我有sp話要分手,點挽回好?」
「成日同男朋友鬧交,好想搵過第二個算...」

每次睇親呢啲post,我都係一笑置之。事關我同我男朋友由高form到而家拍咗三年拖,連鬧交都好少有。即使大家升咗上唔同大學,但仍感情穩定。

所以我點都冇諗過連登感情台叫春post嘅情節會發生喺我身上。





幾個月前,我男朋友突然同我講佢啲friend叫佢一齊幫手搞ocamp。雖然不嬲都有人講ocamp組爸食組女嘅事跡,但佢提出嗰下我完全冇往呢方面諗,因為我信佢唔係一個咁嘅人。

事實證明,係我太天真。

當一個陌生嘅ig account dm send佢同我男朋友嘅親密相出嚟,叫我快啲同我男朋友分手嘅時候,我係拒絕相信嘅,仲好仔細咁望清楚相入面個男仔嘅每一個細節,想說服自己只係人有相似。

最後發現相入面嗰個真係我男朋友。

跟住我block晒我男朋友所有嘢。





佢後尾應該知道咩事,有用唔同方法搵過我,但我冇再理佢。

就係咁,我哋分咗手。

最衰我收到相嗰刻唔記得咗cap圖。如果唔係我就可以send晒俾我個ex成個圈子嘅人。

啱啱分手嗰刻,我都只係覺得好嘔心好嬲,所以我以為自己其實冇咁難過。直到幾日後經過曾經同佢去過嘅地方,我個鼻突然一酸,下一刻眼淚已經自己流落嚟。

原來我唔係唔難過,我只係唔想輸俾佢。





呢一日之後,我嘅情緒不斷喺憎恨同難過之間反覆跳躍,但我努力抑壓住。

一個月後,我喺自己學校門口見到個第三者。

我離遠一眼就望到佢,雖然我之前只係見過佢張相,但就算化咗灰我都認得佢,校門嗰個一定係佢嚟。

佢好似喺度等緊人。我喺冇幾遠嘅地方鬼鬼祟祟咁偷睇佢,想睇吓佢等緊邊個。

過咗冇幾耐,我見到佢露出笑容,跑向某個人,仲撟住對方隻手,好似好親密咁。

嗰個人面向我呢邊,我可以望到佢個樣。

望清楚嗰個人嘅樣之後,我不禁瞪大雙眼。

我識佢。





佢係馮嘉培,同我讀同一個major嘅同學。上年我有同佢一齊做過project,不過唔熟。

唔通佢哋……

遠處嘅兩個人一齊平排行,離開咗學校。

連續幾日,我都見到佢哋兩個一齊。

佢哋關係一定唔尋常。

後來有一晚,我收到陌生嘅ig dm。

「何寶澄,我哋傾吓好唔好。」
「我同佢玩吓㗎咋。」




「我真係愛你㗎。」
「我以後真係唔會再傷害你。原諒我好冇……」

一睇內容我就知係邊個,於是我直接block咗佢。

第二日,我又收到陌生dm。

又嚟?我心諗。

我認自己未放低,但我冇可能因為愛而原諒佢。

我㩒入去,又係一連串嘅message,但今次好似唔係我個仆街ex。

「我想提醒你 你同Michael已經分咗手架喇 你唔好再纏住佢」
「而家我先係佢女朋友」





而家係邊個纏住邊個……

睇嚟佢哋關係出咗啲問題。但我對佢哋之間發生嘅事冇興趣。

不過佢兩個又幾夾喎,一前一後咁send message俾我。

正當我打算照舊block嘅時候,對方又send多句嘢嚟。

「你同佢一齊咁耐 佢一早就厭咗 好心你照下自己咩樣啦阿姐 冇仔會要你架」

我知道我好唔爭氣,但呢句的確狠狠刺痛咗我。

分手嘅呢段時間,我嘅心情首先由嬲變成難過,最後變成咗自我厭棄。我無數次咁諗,係咪真係因為我唔夠吸引,所以佢先會咁輕易去搵其他人?





我同佢一齊之前已經好friend,有少少似兄弟。係咪因為咁,佢覺得我冇女人味,所以先同呢個女仔一齊?

我顫抖住咁block咗呢個account,chat record被delete,但對方講嘅嘢已經深深刻喺我腦海。

究竟佢憑咩咁理所當然去介入其他人感情,仲咁不知廉恥對住我耀武揚威?

我唔甘心。

如果係佢男朋友俾人搶返轉頭,佢係咪仲可以咁開心?

呢一刻,我諗起一個人。

馮嘉培。

如果我當初有cap低佢哋兩個張相,而家就可以直接send俾馮嘉培唔使煩。

唔係,其實就算我有相都唔會咁做。咁樣太便宜第三者喇。

我要佢體會到同我一樣嘅感受。

而機會好快就來臨。

又有一份group project要做。

聽到呢個消息之後,我即刻喺上年開嘅一個group chat入面摷馮嘉培嘅電話出嚟,然後問佢一唔一組。

佢應承咗。

我同佢又另外搵咗兩個人,終於form好一個group,仲傾好咗group meeting嘅時間。不過大家都忙,所以我哋嘅第一次meeting係喺zoom進行。

「Hello聽唔聽到?」入咗zoom之後,我望一望個list。大家都入咗,但冇人出聲。於是我試探性咁打咗聲招呼。

「Hi聽到呀。」一把帶住熟悉感嘅聲音傳嚟,係馮嘉培。

我竟然有啲緊張,可能因為佢係我即將要「攻略」嘅目標。

其他人都打咗招呼。

但接住落嚟,認真討論嘅就只有我同馮嘉培。其他人一係就唔出聲,一係就淨係附和下我哋。

我有種唔太好嘅預感。

「咁下個星期二我哋就學校見啦。」最後我哋勉強約好咗下次meeting嘅時間。

到咗約定好嘅星期二,我嘅預感成真。

其中一個groupmate臨前一日先話嚟唔到,而另一個傾咗冇耐就話要早啲走。

剩返我同馮嘉培面面相覷。

「咁我哋…自己傾住先?」佢有少少遲疑。

「好啦。」我無奈苦笑,其實另外兩個人嚟唔嚟都應該冇乜分別,真係有用心俾意見嘅就只有我同馮嘉培。

過咗三個鐘,我哋已經幫成組人分好埋工。而因為我哋兩個都得閒,所以就留低一齊搵埋可以參考嘅sources。

我有啲驚呢個project最後會得返我哋兩個做嘢。

呢個時候已經六點,我哋決定走人。

執緊嘢嘅時候,我後知後覺咁發現而家係絕佳機會。

「一唔一齊食啲嘢先返屋企?」我鼓起勇氣問。

「好呀,落canteen?」估唔到佢又幾爽快。

落到canteen,我哋各自嗌咗個頹飯。我哋學校canteen選擇真係唔多,嚟嚟去去都係白汁豬扒飯同茄汁雞扒飯嗰類嘢。

「上年我哋好似都有一齊做過project喎。」食緊飯嘅時候,我決定扮下熟,拉近距離。

「係呀,你一搵我我就記得。」好彩佢都記得啫。

其實上年做project嘅時候我哋都有幾句偈傾,但嗰陣我有男朋友,所以會刻意避嫌。做完project之後我哋就冇再聯絡。

喺呢餐飯入面,我哋天南地北咁傾咗好多唔同嘢。一時講吓上年一齊做project時發生嘅嘢,一時又講吓今年上堂啲lecturer。

一餐飯嘅時間過得好快。眨眼間我哋就食完。

其實同佢相處係幾舒服。佢唔可以話好熱情好多嘢講,但一開口總係令人不由自主咁想同佢分享睇法。

有人話,同某個人相處嘅時候,如果你無時無刻都覺得好舒服好自在,即係對方嘅情商同智商都高過你,喺度遷就緊你。

經過過上年嘅相處同呢兩次meeting,我覺得呢句說話真係有啲道理。

真係俾個第三者糟蹋晒。

我哋住嘅地方係相反方向,所以我哋就喺校門口分別。

「星期二見!」我冇忘記自己嘅目的,懶係活潑咁揮一揮手。

但其實我攰到仆街。

我同馮嘉培最後都係毫無意外咁俾人freeride咗。經過多次溝通失敗,我哋唯有死死地氣自己做晒佢,諗住之後再同lecturer report其他groupmate。

雖然兩個人做晒成group嘅project有啲辛苦,但亦因為咁,我哋慢慢發展咗一種革命般嘅情感。

都算係好事嚟嘅。

咁樣更加方便咗我嘅行動。

聽講要吸引一個男仔,第一樣嘢就係要有女人味,而所謂女人味其實就係香水。氣味呢樣嘢好神奇,平時你未必好留意,但佢帶來嘅嘅影響力一啲都唔可以睇小。

小說都有寫啦,女主角嘅髮香/體香往往都係令男主角心動嘅關鍵。啲男主角索一索就會開始心猿意馬。

利申,以上資訊都係我上網睇返嚟嘅。

雖然唔知係咪真係work,但我仍然走咗去買枝香水。去到舖頭先知道香水都分好多種類,果香味花香味木味茶味乜都有。

我最後揀咗枝果香味嘅,應該最安全。

今日一朝早我已經整裝待發,化好妝,亦噴好香水。

我平時同馮嘉培一齊做嘢嘅時候都係坐佢隔離,所以我相信佢應該聞到我嘅香水,但咁樣應該未夠心動。

我上網睇過,氣味應該要配搭埋突然嘅靠近,效果會有加成。

於是做做下project,我藉住問佢嘢嘅機會迅速痴埋佢度,接近手臂貼手臂,但未完全痴埋一齊,保持住似有若無嘅距離。

「我想問呢度呢……」我指住部notebook,努力放軟語氣。

「乞痴!」但我講都未講完,馮嘉培就突然掩口打咗個乞痴。

同我想像中唔同嘅?

「Sorry,今日天氣有啲凍,鼻敏感發作。」佢語帶歉意。

「……」我望住窗外高高掛起嘅冬日暖陽,默默咁同佢拉返開距離。

佢應該係唔聞得咁勁嘅香水,但佢冇講出嚟。

我知道佢驚我尷尬。

睇嚟香水唔可以用喺佢身上。我雖然有啲洩氣,但好快就重整旗鼓。

香水唔得啫,仲有其他方法嘅。

到咗lunchtime,我哋一齊去咗等巴士。

前排我見到有間餐廳好似幾好食,就問馮嘉培一唔一齊食。間餐廳唔係好近學校,要搭幾個站嘅巴士先去到。

好彩佢又唔介意,佢話佢對間嘢都有興趣。

上到巴士上層坐低,我感覺到一絲涼意。雖然而家係冬天,但呢排天氣都幾熱,所以巴士冷氣仍然開足。

我呼一口氣,無意間望咗馮嘉培一眼。佢今日著咗件長袖嘅黑色T-shirt,外面一件深藍色牛仔褸。

呢個時候,我又諗到喇。

曖昧必備動作——借外套!

我其實唔係好凍,但呢一刻為咗達到曖昧嘅目的,我抬起一啲都唔凍嘅雙手放到嘴邊,然後作狀咁對住佢哋哈咗口氣,再搓咗幾下。

馮嘉培本身㩒緊電話,但眼尾睄到我嘅動作,所以抬頭擰咗過嚟。

「你凍呀?」佢問。

你問就啱喇,最驚你唔問。

「係呀,你可唔可以借件……」我盡量扮到好無辜。

但我講都未講完,佢就無啦啦抬起手。

我嘅聲音俾佢嘅動作打斷。

只見佢隻手舉起,觸碰到我哋頭頂嘅冷氣位。然後佢輕輕一扭粒制,啱啱仲源源不絕咁吹向我哋嘅冷風戛然而止。

馮嘉培滿意咁收手。

「而家好啲未呀?」佢轉頭問我,眸中有關切之意。

我唔係要呢啲……

「好…好好多喇……」但我實在冇辦法厚住面皮再扮凍。

「如果你一陣熱就同我講啦,我到時幫你開返。」聽到我嘅回答,佢笑咗笑,然後繼續㩒電話。

雖然我後來keep住好積極咁勾引馮嘉培,但佢嘅表現仍然不慍不火。冇曖昧嘅回應,亦都冇疏遠我,就好似根本唔知我刻意想同佢變親密一樣。

我唔知佢究竟feel唔feel到我嘅企圖。如果feel到,而佢又想接受嘅話,唔係應該表現得熱烈啲咩?如果佢唔想接受,咁應該要疏遠我吖,始終佢有女朋友。

唔通佢真係feel唔到?

究竟係佢情感方面太木獨定係佢手段太高明呢?佢咁嘅表現反而令我更加在意佢嘅反應。

今次呢份project完咗之後,我哋冇好似上年咁斷聯絡,反而維持住咁熟絡。有時一齊上堂嘅話仲會一齊坐,上完堂就一齊食lunch。

呢一日食食吓嘢,佢突然問咗我一個問題。

「點解呢段時間唔見你男朋友嘅?以前都有見過佢嚟接你放學㗎。」

我有啲不知所措。乜原來佢見過我ex㗎?!

唔怪之得佢對我呢段時間嘅勾引手段冇乜反應啦。因為佢以為我仲同個ex一齊緊……

「前排分咗手喇。」我即刻澄清,驚佢誤會我係嗰啲鍾意俾綠帽人戴嘅女仔。

「哦…」馮嘉培露出一個「原來係咁」嘅表情。

我feel到又有一個機會要來臨!

「係佢出軌……」我適時咁低頭,擺出一副想喊又喊唔出嘅表情,意圖營造一個楚楚可憐嘅形象。

果然,佢即刻手足無措咁摷紙巾。「Sorry呀…我只係隨口一問,我唔知……」佢睇落好後悔自己問咗啲咁嘅問題。

然後佢語氣變得更加輕柔:「你唔好喊啦。」

呵,男人!

我都知你哋就係好呢味㗎喇。我一邊有少少得戚咁諗,一邊又要控制自己表情,務求扮演好「慘被背叛嘅無助失戀少女」角色。

呸,乜嘢扮演,我真係俾人背叛咗㗎。

不過講起又奇怪,呢段時間我竟然好少諗起我個ex同個第三者。俾佢咁提一提我先諗起,原來我嘅生命曾經有呢兩個人物存在。

諗到呢度,被背叛嘅回憶又浮返上嚟。憤怒同難過嘅情緒湧上心頭,一時間我眼眶竟然真係有啲濕意。

我唔應該為咗呢對狗男女而喊㗎。

指甲好用力咁拮住大脾,我想以痛楚提醒自己從負面情緒抽離。

正當我仲掙扎緊嘅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一片白。

馮嘉培遞咗張紙巾過嚟。

我抬頭,眼前只得一片模糊。

呢個時候我先知道原來我嘅眼淚已經喺唔知邊一刻流咗出嚟。

唉,唔應該係咁㗎。我雖然想扮可憐,但都想掌握好分寸。咁樣當住人面喊出嚟,我覺得係羞恥多過可憐。

「Sorry呀,我本身係想堅強啲面對,唔係想喊……」我係特登對佢講呢句說話,但呢啲的確係我嘅真心話。

一方面我想扮得脆弱又堅強,睇下會唔會勾起佢嘅同情,繼而拉近距離;另一方面我係真係覺得喺佢面前喊好柒,想藉此挽回啲面子。

呢個時候,一直唔出聲嘅馮嘉培突然開口。

「何寶澄,你根本唔需要堅強㗎。」

我呆咗咁望住佢。

「應該講sorry嗰個唔係你呀,錯嘅係佢哋兩個,受傷害嗰個係你,你明明完全有資格大喊一場。」佢振振有詞,眼中彷彿有著同我同仇敵愾嘅憤慨。

我俾佢嘅眼神嚇咗一跳。

回想起咁耐以嚟,佢好似係第一個提醒我,叫我唔好咁堅強嘅人。

我低頭唔敢望佢。

如果俾佢知道咗出軌嘅係我男朋友同佢女朋友,而我就係有份隱瞞嘅幫兇,佢會有咩反應……

佢咁敏銳,到時會唔會估到我接近佢嘅目的?

馮嘉培好擔心咁望住我。

呢一刻,我心入面第一次對佢萌生咗一種名為愧疚嘅情感。

我發現,自從嗰次同馮嘉培講咗我被出軌嘅經歷後,佢明顯對我積極咗。之前明明係我主動多,但而家就算唔係一齊上堂,佢都會主動約我一齊食lunch。

平時啲行為都比以前曖昧咗少少。

呢日喺間大房上堂,冷氣開得有啲勁。

我着咗外套,但都覺得凍。

呢一堂一坐就要坐兩個鐘。越坐得耐,我隻手就凍到越僵硬,寫字都開始有啲艱難。

我對住隻手狂呵氣。今次唔係扮,係真係凍。

呢個時候,坐我隔離嘅馮嘉培遞咗包嘢俾我。我下意識捉住,隨即一陣溫熱被我掌心包裹住。

係暖包嚟。

我有啲驚訝,抬頭望佢,但佢已經低頭若無其事咁寫緊notes。

佢表情咁平淡,唔知點解搞到我更加唔好意思添。我唯有努力驅趕走內心嘅奇怪諗法,專心寫notes。

另一隻手一直緊緊捉住個暖包。

過咗一陣之後,lecturer放break,我抄埋淨低嗰幾隻字就放低咗筆。

我呼一口氣抬頭,原來馮嘉培一早就寫完notes,唔知由幾時開始就一直托住頭望緊我。

我俾佢望到個心一跳。

「做…做咩呀?」

咪口吃!我同自己講。又係你話要勾引人嘅,而家喺度怕咩醜?!

馮嘉培冇出聲,但就突然伸手掂咗掂我隻手。

「唔凍喇喎。」佢講咗句,然後又迅速抽返走自己隻手。

??

「我去廁所。」我都未反應得切,佢就輕飄飄咁掉低呢句說話起身走咗。

唔通聽到我被背叛嘅故事後,佢真係動咗惻隱之心?

但係佢自己都有女朋友㗎喎,如果佢真係同情我,唔係更應該遠離我?

我承認我好心動。始終我溝咗佢咁耐,難得終於有回應。

但同時,好矛盾地,我又好希望佢其實唔係回應緊我。

我唔希望佢係一個會背叛女朋友嘅人。

呢個念頭一升起,我都覺得自己痴咗線。我搞咁多嘢唔係就係想佢鍾意我咋咩?我一開始嘅目的就係由第三者手上搶佢過嚟,等個女仔體會一下我嘅心情。

呢段時間嘅畫面浮現喺腦海。我哋一齊趕project嘅畫面、一齊食頹飯嘅畫面、一齊上堂嘅畫面……喺我唔察覺嘅情況下,馮嘉培填滿咗我本應因為失戀而染上陰霾嘅生活。

乜原來失戀後嘅時間都可以過得咁快㗎?乜原來失戀嘅日子只係咁㗎咋?

乜原來,我咁快就已經從失戀嘅痛苦中復原喇?

上一次喊,更多係因為被背叛而生出嘅失望同自我懷疑。但我個ex同個第三者對我嚟講就只係好耐好耐以前出現過嘅路人。

我而家忘記咗當初要報復嘅決心,甚至有啲後悔自己嘅行為。

因為我真係鍾意咗馮嘉培。

我終於明白到咩叫自討苦吃。

呢個時候,馮嘉培返咗嚟。

「做咩咁嘅樣呀?」佢好敏銳咁察覺到我嘅情緒。

「冇嘢呀。」我將所有嘅悶悶不樂吞落肚。

佢亦冇再問落去。

「我聽日唔同你食lunch喇,我同我表妹食。」落堂之後,馮嘉培一邊執嘢一邊開口。

「乜你同你表妹咁friend㗎咩?」我隨口一問。其實我覺得佢係約咗女朋友。

表妹呢個藉口實在太爛,仲衰過話約咗朋友。

「係呀,我哋由細玩到大㗎,佢時不時都會過嚟搵我。」佢一邊講,一邊show佢同一大班親戚嘅合照俾我睇。

講到似層層咁,唔通佢一陣真係約咗表妹?

「嗱,呢個咪係佢囉。」佢指住其中一個女仔。

我定睛一望,卻見到熟悉嘅面容。

呢個咪第三者????

「呢個…呢個係你表妹?」我嚇到爭啲走音。

「係呀,」佢唔為意我嘅反常,「遲啲都可以介紹你識。」

我冇回應,因為我心入面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我回想返之前喺校門見到佢哋兩個嘅畫面。

即係我一直以嚟都溝緊第三者嘅表哥?!

食lunch嘅時候,我一直諗住呢件事。其實都冇乜嘢,只係佢哋嘅關係對我嚟講太具衝擊力喇,我點都估唔到佢哋係表兄妹而唔係男女朋友。

食完lunch,我匆匆同馮嘉培告別。

老實講,喺震驚過後,我反而有種好彩嘅感覺。

好彩佢唔係人哋男朋友……

困擾我多日嘅問題喺呢一刻迎刃而解。

唯一嘅問題係,佢同佢表妹咁close,會唔會最後都發現我嘅目的呢?如果佢表妹知道我喺佢身邊,應該唔會講啲咩好說話,分分鐘屈返我轉頭都仲得。

我覺得,都係我自己搵機會同佢坦白比較好。

我想親口認真咁同佢解釋,如果佢原諒我,咁我就順勢同佢表白!

聽日佢約咗佢表妹,咁我後日先講啦。

但到咗當日,我都係講唔出口。

尤其係見到馮嘉培呢一日一反常態咁沉默之後。

佢係咪知道咗啲嘢?我心急如焚,想即刻坦白但又唔敢。

最後我哋各懷心事咁分別。但返到屋企,我已經後悔自己咁鵪鶉。

再咁拖落去真係唔掂。

我一衝動,就直接打咗俾馮嘉培。

直到佢聽電話嘅時候,我其實都未諗好要點講。

「Er…Er…你夜晚可唔可以出嚟呀?有啲嘢想講。」我緊張得滯,講咗呢句。

何寶澄你喺度講咩?!無啦啦約人出嚟,佢會唔會覺得好奇怪……

「好呀。」但佢竟然應承咗。「我過嚟你嗰邊吖。」

我迷迷糊糊咁就收咗線,而家唯有等待今晚來臨。

餘下嘅時間我都喺忐忑中度過。

夜幕低垂,我同馮嘉培並排行到海旁。

昏黃嘅街燈稀疏咁排列,偶爾有一兩盞壞壞哋嘅,吃力咁透支僅餘嘅一絲光芒。路上偶爾有跑步嘅人經過,「踏踏」嘅腳步聲由遠至近,隨即又遂漸淡出。

世界彷彿只剩低我哋兩個人。

好長嘅一段時間入面,我都只係低頭沉默咁行。馮嘉培冇催促我開口,只係不急不緩咁跟喺我隔離。

身旁一側樹影班駁,另一側係大海。

我哋停下腳步,轉而挨住向海嘅欄杆企。大海遠處嘅盡頭隱約有一點點嘅光,閃下閃下咁。

眼前平靜嘅海面間或隨著微風輕拂而悄悄波動著。

「我…..」呢一刻,我哋幾乎係同時開口。

「你講先啦。」我毫不猶豫咁讓咗個機會俾佢。有咗呢個插曲,我好唔容易鼓起嘅勇氣又被海風吹散。

感受到我嘅怯懦,佢順勢開口。

「我知道我表妹就係你同你個ex之間嘅第三者。」佢好直接就講咗出嚟,印證我嘅猜測。

果然,佢真係已經知道咗。咁佢會唔會估到我咁積極接近佢嘅目的?

我低頭不語,強行嚥下內心嘅苦澀。

「前日你見到我表妹張相之後,表情就好奇怪,所以我琴日就問我表妹係咪識你,然後就知道咗你哋嘅關係。」佢語氣好平靜,我冇辦法從中窺探佢呢一刻嘅情緒。

佢繼續講落去。

「你係咪因為咁樣,所以唔想再同我來往?」

我驚愕咁抬頭望佢。

「吓?」我脫口而出。

點解佢嘅關注點同我諗嘅唔同?

「唔係咁㗎……」我一急,連忙澄清。

唔知係咪我錯覺,我講完呢句嗰刻就feel到佢眼睛一亮,表情亦明顯放鬆落嚟。

「既然係咁,可唔可以話俾我聽你煩惱緊啲咩?」佢語氣柔和。

可能係佢神情太溫柔,令我產生咗一種「無論我做咗啲咩佢都唔會介意」嘅幻覺,我掙扎咗幾秒後就將成件事完完整整咁講出嚟。

向馮嘉培坦白之後,我有種講唔出嘅輕鬆感,而佢沉默咗好耐。

我緊張咁偷偷打量佢。最衰我哋呢個位置太暗,佢嘅輪廓若隱若現,我一時之間都分辨唔到佢嘅表情究竟有冇憤怒或者失望。

「所以你一開始接近我係以為我係佢男朋友?想利用我?」過咗一陣,佢望住面前漆黑一片嘅海開口問。

我點頭。我冇辦法否認,我一開始的確想利用佢。

「咁而家呢?」佢突然擰轉頭望向我。

我終於望清楚佢嘅表情。我見到佢臉上有種期待嘅神情,雙眼緊緊注視住我。

我忽然面紅耳赤,講唔出任何說話。

雖然一早諗好要表白,但到咗最後關頭我竟然唔敢開口。

「你而家對我係咩感覺?」一向溫和嘅馮嘉培,呢一刻居然步步緊逼。

視線仍然唔放過我。

「我……」係時候講出口㗎喇,係時候話俾佢聽,雖然一開始動機不純,但而家我對佢嘅感情係真嘅。

「我…我鍾意你……」我躲避佢嘅視線,聲音細如蚊蚋。

但我知道佢聽到。

因為下一秒我就落入佢嘅懷抱。

「咁就夠㗎喇。」佢攬實我,輕輕咁摸咗摸我嘅頭。

佢身上清爽嘅氣味撲鼻而來,我幾乎要沉淪喺其中。

我緊緊捉住佢件衫,好驚呢個只係幻覺。

佢一邊摸我頭,一邊輕聲咁同我講佢對我嘅感覺,同我講佢有幾驚我會因為佢表妹而唔再同佢來往。

「之後冇必要我都唔會同佢聯絡喇。」馮嘉培嘅聲音悶悶不樂,我知道佢係心痛我。

最後我哋攬咗好耐好耐。

耐到足以令我相信,無論之後發生咩事,佢都會咁樣攬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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