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正式開始!」蔣大師把染了我們的血的紙拿起,並放上蠟燭旁燃點起來。
 
蔣大師的口中念念有詞,可是我一點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說些什麼,他把已經燃燒著滲有我們血液的紙放在一個器皿上,接著,他又把枱上的黃色符拿起,圍著蠟燭在打圈,其間他又把米不停的向四方八面灑來灑去,想不到一連串的動作結合起來,蔣大師是表現得那麼的協調。
 
蔣大師不停的細聲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話,突然之間,枱上蠟燭的火不停的在變大和變小。
 
我知道,它們已經來了。
 
我不禁嚥了一下口水,我還感覺到我的膊頭已經不自覺緊張得縮了起來。
 




只見蔣大師的雙手在舉起並不由自主的在快速擺動,他這一下動作,差點把我們嚇瘋!
 
突然之間,蔣大師整個人的情緒像穩定了下來,頭部垂下,全身放鬆而雙手則慢慢的放了在枱上。
 
蔣大師一連串的舉動已經把我們嚇得神不守舍,我感覺到全身僵硬不停的在流冷汗。
 
「已經結束了嗎?整個問米儀式是否已經失敗?」我內心不停的在問著。
 
本來已經頭部垂下的蔣大師突然之間頭部昂然有力的提起,只見他的眼珠已經反白,「呀….」我意識到李泳兒可能因為被嚇倒而尖叫,於是我趕緊的用手按著她的口部,並示意她不要發聲。
 




如果說午夜凶鈴裡面貞子的眼珠向下望感到恐怖的話,現在的蔣大師也絕對不遑多讓!不同的只是貞子眼珠向下,而蔣大師的眼珠向上。
 
「佢上左黎啦!」沈震龍說。
 
「它,已經上了蔣大師身?」我不其然問。
 
「冇錯,你地唔好出聲,我打眼色俾你,你先好講野。」沈震龍說。
 
「爸爸,媽媽,係咪你地搵我?」蔣大師變了一把小朋友的聲音說。
 




我和李泳兒互相對望了一眼之後,再把視線移去沈震龍處,可是他示意我們還是不要發聲。
 
「你係邊個?」沈震龍說。
 
「我係陳天佑同李泳兒個仔,係你地叫我上黎架……」
 
「你講!係咪你害你阿爸既,你好如實招來!如果唔係我地就打散你個魂魄,等你連鬼都做唔成!」沈震龍指著蔣大師說。
 
沈震龍用這樣的對度對那隻鬼會有反效果嗎?剛才他們不是勸它不要找我報仇,依我看,他們根本就是在恐嚇那隻鬼才對!
 
「我冇呀,爸爸,我冇害你呀,媽媽,你信唔信我呀!」蔣大師變了一把小孩撒嬌聲。
 
「但係爸爸話聽到個電話,係你打俾佢,仲話兩日之後你要爸爸落黎陪你,係咪有咁既事呀?」李泳兒忍不住問。
 
「我冇,我真係冇,嗚……嗚………」




 
「你仲唔認?係咪真係要我打散你!」沈震龍向前踏出了兩步,並向著蔣大師大聲說著。
 
我站起身並拉著沈震龍。
 
「佢而家係我個仔,我欠佢既實在太多!所以我唔希望你再用咁既語氣同佢講野!」我一臉認真的說。
 
沈震龍可能想不到我有如此舉動,錯愕了一下。
 
「阿仔,係我唔好,係我同你媽媽因為誤會而分手,係我令到你唔可以健健康康咁黎到呢個世界上面,係我唔好,你唔好怪你媽媽……」說著,我也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哭了起來。
 
我恨自己,因一個誤會而把自己的兒子殺掉,這十年內沒有盡父親的責任,只要一想起自己的兒子在這十年間,沒有人供奉,沒有人燒元寶蠟燭而獨自的一個人在陰間生活,獨自一個面對這十年間的孤獨感,我的內心感到很痛!
 
「唔係,係媽媽唔好,媽媽以前細個唔識諗,所以落左你,唔可以全部都怪晒爸爸架,知道嗎?你要搵就搵埋我啦,我地一齊落黎陪你呀…..」李泳兒說到這裡也開始泣不成聲。
 




原先兩位大師想幫我說服隻鬼不要攞我命,想不到現在的情況已經演變成我和李泳兒爭著去死,從而落陰間去照顧兒子。
 
沈震龍見到這個情況,亦感到無可奈何。
 
「嘻嘻!嘻嘻!」蔣大師的口中發出了數下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