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2 - 白之翼: 第九章 － 天才和努力的完美配合

第九章 － 天才和努力的完美配合

我們研究著那塊小小的晶片，我說：「雖然我只是猜測，但這是個用來洗腦的工具這可能性很高，它大概會令人的感情消失，提高服從性，令腦袋只留下理性的驅殻，如機械人樣。我一直就在想，為什麼白翼這組織成立了那麼久了，但世人卻對你們一無所知，除了因為你們學會隱身的方法之外，就是因為所有白翼成員都極為自律。你想想看，不論是什麼人，得到這麼厲害的能力後，也難免會有想歪的時候。只要還有一點點的私心，那可以做成的破壞是無法想像的！」

「你是說白翼的其他成員都被這個東西洗了腦？」由里懷疑地說。

「照你所說，新學員都是在這些總部學習，他們都是睡在這些枕頭之上的，天知道它曾經將什麼東西灌進我們的腦子裡。所以，也許由於你未曾受這東西所影響過，因此他們不把你派上前線，就因為你還有感情！」說畢，我也對自己在這『洗腦晶片』上睡過一段日子而感到有點心寒。





由里拿過晶片研究一番，然後沉默地想著什麼。

我說：「由里！大概只有極少人知道這件事情，在你們之中已經有個神秘人偷偷提示過我！那張紙條就是那個人所留下的，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但這人很明顯是想我遠離這個東西和白翼，現在我們必需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而且如常地學習神經，與此同時你要替我研究這個東西的真正用途！」

「為什麼是我去研究？」由里問。

我緊握著由里的手：「說實話，你比我聰明得多，這是我知道的。而且你對白翼的科技和這裡的設備明顯地比我了解更深，除了你，我已經不知道可以找誰來幫忙了。」

由里馬上爽快地承諾必定在一星期之內解開那晶片之謎。我終於發現使由里變得合作的最佳方法，就是無止境地向她奉承。之後，我們又討論過到底是誰留下那張紙條，但最後還是沒有答案。





餘下來的一個星期，我反覆地練習隱身技巧，由里在我每天跑出去偷人家的燒烤食物給她時不停聽著一個類似「外語機」的平板電腦。她在這個星期內的暴躁指數達到了生人勿近的嚴重程度，所以我也不敢過問關於那晶片的調查進度。其中有一天她甚至叫我只穿著泳褲隱身去參加在附近郊區舉行的馬拉松比賽。

在我花掉半生的運動量去完成那十五公里的比賽回到總部之後，由里在餐廳裡等待著我。她的眼睛沒離開過那平板電腦說：「被人發現了多少次？」

我整個身子扒在桌子上說：「四次…… 我差點就猝死在終點那裡……」

「嗯……」她好像根本不想理我一樣。

我發現由里雙眼下已經形成了一個黑黑的眼袋，所以終於開口問道：「喂，到底你一直在看什麼呀？……」





由里望一望我，眼光又再次回到那電腦上面，我這刻身心俱疲，沒有理她就獨自回到房間洗澡然後睡覺。在第二天一早，由里就直接衝入我的房間。她的手上還拿著那電腦和一些小工具，還有那塊晶片。

「笨蛋一！快起來！」她翻開我的床鋪。

「幹嗎呀？我還好睏啊！」我抱怨。

「我解開了那個晶片之謎了……」她說，我馬上就清醒過來。「為了研究那塊晶片，我整個星期都在學習有關電子學的東西！」

「你一星期就學會了？」我問，她將手上那平板電腦掉到我的床上，我拿起來，載起耳機，畫面馬上自動播放起來，那內容比我的外語機更加恐怖，它正以大概每秒十五格的速度閃動著不同的圖片，耳機裡的女聲以迪士尼卡通裡那兩隻松鼠般的極高速在朗讀內容。

「為了加快進度，我整個星期都在學習，每天二十個小時，雖然只是學會了一些電子學的基礎，但幸好這晶片的結構不太複雜，我大概已經知道它怎樣運作了。」她興奮地說。

我十分佩服由里，難怪她有著「天才和努力的完美配合」這個稱號。「你到底用這超神速變態學習法讀過多少東西？」我以帶點欽敬的口吻問道。

她一邊小心翼翼地用工具試圖將晶片的外殼打開邊說：「比你上十輩子加起來都還要多！總部的電腦內有著各種各樣的專科教學，可以隨便下載，如果不是要研究這片晶片，我就可以早點讀完量子力學的理論了。」





我萬萬想不到她說起學習新知識時的感覺如一隻餓狼看到五星級酒店自助餐時一樣興奮，這大概是我見過最不可思議的行徑之一了。

她好不容易終於將那晶片的外殻打開，「早知道不把這該死的殻裝回去…… 好了！首先，你要知道人腦的特點，人腦主要由神經元所構成，每個神經元以傳遞電子訊號的方式，將訊息傳給遠處的神經元。而在傳遞訊號的過程中，名為『神經遞質』的多種化學物質便會釋放出來，能引起人類情感變化的多巴胺就是其中的一種。就好像服用嗎啡人會感到『幸福』，就是因為腦內的多巴胺起了作用。而多巴胺就是從腦子內的扁桃體所製造的……」

我肯定她也曾經因為興趣而讀了大量關於醫學的素材。

「如果扁桃體受損，就會出現情感障礙。例如無法判斷他人的表情，你知道嗎？某些扁桃體受損的人不能理解發怒者臉上的表情，由此可見，如果扁桃體受損。人類就失去了對自己喜歡或不喜歡事物的判斷力。那麼說，只要控制著扁桃體，就可以令一個人失去情感！」

我聽得一頭霧水而且還是非常疲倦。但為了由里努力研究的成果，臉上還是盡可能表現出「你真是比愛恩斯坦還要聰明啊～」的虛偽表情。

「你看這個！」她指著晶片內的一個小小的金屬部分。「它會不停發出訊號去影響扁桃體的神經元，阻礙它發出信號，以正常來說，只要大腦不再接近這晶片，扁桃體就會回復運作，但問題是白翼的能量！擁有了白翼的腦子敏感度極高（例如可以用死亡的感覺來達至神經加速），它會優先處理身體必須的運作，同時續漸減少無用的功能，這就是生物進化的首要步驟，而白翼就令這個進化的過程以超乎想像的速度進行，它會使身體習慣失去扁桃體的信號。所以，擁有白翼能量的腦子，只要持續被這晶片影響一段時間，扁桃體就會近乎完全失去功能，情感就會消失！」

我真心覺得由里十分厲害。





「藉著感情消失而使人變得理智，這個我十分理解，然而，這晶片還有一個功能……」她以楚楚可憐的大眼睛望著，好像我已經是其中一名受害者似的。「它同時會影響著大腦的背側前額葉！」

「背側前額葉…… 是什麼？」由里對於我不知道什麼是背側前額葉顯得十分鄙視，我開始覺得不先學會所有醫學名詞前跟由里談話似乎是一種罪過。

「大腦的背側前額葉所控制的，就是人類的自我意識！曾經有非正式的研究指出，會做出自殺式襲擊的人，背側前額葉都長得比正常人小。這晶片會以影響扁桃體的同一種方式同時影響著它！」

我的背好像突然被冷風吹過一樣說：「那麼說…… 這晶片不但令人分別不出喜惡，也同時令人變成一個等待被下命令的機械人？」我記得小米在對我說出白翼之事的那一晚，她說過覺得從前的自己如空氣一樣，一直暗地裡在幫助其他的人，自己卻如不存在世上一樣的空虛感覺。

「對！想想看，無論做什麼事情你都不會覺得討厭，無論什麼命令你都覺得很理所當然…… 只要我對你說從天台跳下去就可以救無數人的性命，也許你就會毫不猶豫地衝出去。就因為你沒有了自我，也分不到喜惡！」由里激動地說。

這實在太過可怕，如果不是及時發現了這個秘密，我最終也會變成這樣的一個人。我終於理解為何白翼可以存在至今，也明白由里不能夠踏上前線的原因了。原來看似正義的白翼，背後使用的手段卻是那麼黑暗。還好白翼所做的是救人於命的工作，要不然它很可能就會變成一個恐怖組織。

突然，我的耳中傳來一聲刺耳的警號，然後一把女聲機械式地以英語讀出「141213」六個數字。這是我首次聽到耳背皮下的那個晶片由內耳裡直接發出的聲音。我望一望由里，她也聽到了同樣的聲音。

「總部的集合代號！」由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