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2 - 白之翼: 第十章 － 那年那月
第十章 － 那年那月
耳內的女聲共重複了那代號三次，我和由里將晶片放好之後馬上就離開房間到餐廳裡集合，途中我不停提醒她要把事情保密。以由里的火爆性格，我不知道她身為一個天才，竟然因為「沒有被洗腦」而被打入冷宮後會有什麼反應。
餐廳內集合了十多人，包括小畢和他四名同學，還有幾個導師和學員。想不到這巨大的總部之內就只有這丁點人。我很快就發現了奇先生和比爾，他們就站在人群的中間。由里在見到其他人時不禁偷偷說了聲：「哼！沒有感情的機械人！」，我馬上用手肘撞她一下好叫她閉咀，心裡一直害怕這次集合會不會關聯到我發現那洗腦晶片一事。
「都到齊了。」比爾對奇先生說。
奇先生清一清喉嚨說：「抱歉大清早吵醒各位，有點事情要向大家宣布，這個總部將要關閉一段時間進行裝修，大家需要在這星期內離開…… 即將完成訓練的學員直接外出與前輩們進行一對一的實習課程直至畢業，而新學員則另有安排……」
我偷偷地問由里：「我算是新學員嗎？」
「廢話！」她連半眼也沒望過我。
果然，所謂的新學員就只有我一人，小畢等人都是將近畢業的學員。他們對於突然搬家完全不感到有任何異議，在發現那晶片的事情後我特別留意到這一點。比爾接著補充其他安排的細節，我和由里則去了找奇先生傾談。
「我也是剛剛收到這個通知，他們要在這裡改善一些設備。」奇先生第一句就對我們說。
「什麼設備？」我和由里同時問道。
「這裡的溫度調節系統……」他說。我不知道奇先生隱瞞了什麼，但他的臉上掛著了「抱歉不能告訴你真相」的表情，我們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
三天之後，所有人都離開了總部，只剩下我和由里，由於我還是個新人，必須留在這裡直至基本訓練完成為止，由里為此抱怨了好久好久。又過了幾天，兩位孖生的德國藉美艷紅髮工程主管帶著一批無業遊民來到，姐姐叫－嘉露，妹妹叫－嘉林。他們用神經控制著那批遊民當工人使用，兩姐妹將一天分為兩更輪流控制著他們，即使在工人睡覺時也不敢放鬆。由里無視性別將兩位工程主管暗地裡稱為「紅髮孖寶兄弟」，她解釋因為她們是裝修工人（孖寶兄弟明明是水管工……），而我知道她醜化兩人真正的原因是她們的腿和身高都比由里長了二十公分有多。
我和由里一直偷偷觀察她們和其他工人，但正如奇先生所說，她們只是在改善恆溫系統，連半點奇怪的舉動都沒有，我開始覺得自己太過多疑，這也許真的只是一個單純的內部維修。妹妹通常負責日更，所以我碰到她的機會比姐姐多。她的腿很長，長得也很高，我僅僅以半吋的高度捍衛了自己的尊嚴。嘉林和姐姐最大的分別在於她的臉上常常都帶著笑容，有一天，我終於在由里面前成功隱身完一整天後在餐廳裡遇到了她，然後儘管由里極不願意，但我們三個還是一起吃著晚餐。
「我和姐姐都是主力於白翼總部的建設和改良，屬於少數帶有白翼能量的後勤成員。」嘉林優雅地喝了一口果汁後說。
「後勤機械人！」由里自說自話。
我差點將咀裡的果汁都噴出來，馬上嘗試轉移話題，順便套一下她的口風：「好厲害的工作…… 對了，到底這裡的溫度調節系統有什麼問題？」
「沒有問題，我們只是在更新恆溫系統。」她笑著說。
「哼！多此一舉！」由里插咀。
嘉林無奈地搖搖頭說：「我也這樣認為，但上頭硬是說要更新，我們唯有照做好了。還只剩下幾個區的總部就全部完成了。」
「什麼？所有的總部都需要更新？」我問。
「是的，這可是花了我們好多時間啊！由五年前開始我們就一直在世界各地做這個工程了……」
這個舉動確實十分奇怪，難道白翼發現了那洗腦晶片無效而改用毒氣？為了得到更多的資訊，我們一直談了很久，但嘉林的說話沒有半點可疑之處，由里中途就因為我讚美嘉林的臉部輪廓很好看而提早離開，只剩下我們兩個。在我顯得對這個恆溫系統十分感興趣時，嘉林提議帶我去巡視她們的工程，我們走著走著，她一邊解說，不知不覺間就走到我的房前。
「這是我的房間。」我說。
嘉林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面孔說：「這裡？哎呀，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前一剎那，我還在興奮地猜想她這句話的意思，但當打開門之後，所有的期待感就馬上就消失了。
「真的很對不起！本來我只想進來看看確認一下，沒想到那條通風口竟然真的破了！」她似乎對於我的房間早就因為裝修工程而滿佈塵埃感到十分內疚。
「不要緊，我的肺部好像已經漸漸習慣變成一台吸塵機了。更何況這裡唯一沒事的房間都已經被由里所霸佔了……」
「不不不！這絕對是我的疏忽！我和姐姐的房間也沒事，你來我們那裡吧！」她誠懇地說道。
身為一個沒有被洗腦的正常男人，我當然假裝婉拒地接受了她的這個邀請。她和嘉露睡在同一個房間，間隔和其他房間一樣，只是共有兩張床。
「你就睡我的床吧，我睡姐姐的就可以，她要到明早才會回來。」嘉林說完就去了洗澡，就在同一個房間之內的浴室，那半透明的玻璃後面…… 我望著眼前的光景，心想如果可以在這洗澡的時間上加一個期限，我想加一萬年。但還好我的腦袋還有半分清醒，所以我在眼睛沒有離開過浴室玻璃的情況下偷偷地將她枕頭內的晶片拿走。
嘉林洗澡後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窄身連身睡裙，這明顯地是亞洲人的尺碼，使她露出一雙完美無瑕的美腿和標準S形的曲線，我在想她竟然可以這樣安心地在我的面前洗澡，到底是因為她的西方人性格還是因為那塊洗腦晶片？暗地裡覺得如果是後者的話那干擾扁桃體和背側前額葉的訊號並沒有想像中的不好。
她將頭髮吹乾，我則躺在床上休息。我們一直在說著些瑣碎事，在談論到有關「原人們為什麼禁止與人類誕下小孩」的話題時，她突然停下動作望過來，我回望著她，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她走過來拿起我的外語機問：「你學了德語沒有？」
「吓……只是剛剛開始。」
她微笑著以德語說了一句話，但我只聽得明白其中某幾個字－「你想不想？」
「什麼？」我勉強地以德語回答。
她將頭慢慢地靠過來，在我的唇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後整個身子壓在我的身上，我對於突如其來的艷遇感到既興奮又緊張，同時覺得自己似乎驗證了人在經過洗腦之後還是會有性慾。她熱情如火，性感燎人，我的男性本能使雙手不受控制地在她身上亂摸，盡情地享受著她的熱吻和柔軟的身體，她坐了起來將上衣脫掉，露出肯定會被由里詛咒的完美胸部。然後隨便將衣服掉到床頭，弄跌了床頭櫃上的一堆文件，然後再次壓在我的身上。
那堆文件的其中一張就掉在我的旁邊，我望了一眼，那是一張總部通風口的工程草圖，沒有什麼特別，但在草圖的右上角寫了一個日期「Before 2004 Dec」。
我望著這個日期，就因為這個日期，我的身體慢慢地停止了一切動作，我記得這個日期代表著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是什麼都再想不出來，那怎麼可能？我明明是過目不忘的才對，怎可能有東西會記不起來？除非…… 那不是我的記憶，而是小米。
「怎麼了？」嘉林問。
「沒有…… 這個是……」我指著紙上的那個日期。
「那是施工限期啦，放心，這裡的工程不需要做到二零零四年，兩三個月就可以完成啦。」她打趣說，又向我的臉上吻了一下。
我沒理會她的熱吻問道：「施工限期？如果兩三個月就可以完成那為什麼施工限期寫得那麼長？」我知道自己的說話完美地破壞了整個氣氛。
她輕輕地嘆一口氣，然後躺到我的旁邊說：「這個限期是指所有總部的溫度調節系統改善工程。」
我十分肯定小米的記憶之中曾經出現過這個日期，而且關係於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不然就不會被保留到我的記憶裡去。這刻小米的記憶又再出現於我的腦海之中，令我突然對於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感到十分羞愧。我只是靜靜地等待心中的慾火降溫，嘉林很體貼地沒有說上什麼，只是輕輕環抱著我，然後一起慢慢地睡著。
＊＊＊
第二天我很早便起了床，嘉林和我同時醒來梳洗，望著她赤裸起床的肉體使我感到一陣婉惜。但小米的白翼能量在我腦中簡直像個擁有高尚道德的天使一樣，不斷將心內那個充滿邪念的魔鬼趕走。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梳洗，然後去到餐廳等待由里。由里出現後第一句話便說：「昨晚我偷偷去檢查過那些恆溫系統，沒有任何異樣！」
這個發現在我昨晚與嘉林去巡視時已經知道了，但我當然沒有說出來。「那可能真的沒有什麼可疑，也許我們想得太多了。對了，今天我又要練習隱形嗎？」
由里望一望手上的電腦，然後說：「以正常程序來說，就算你有多厲害也好，也必須訓練一千個小時才算合格。」
「一千個小時！！！？」我大叫。
「我也不想，這簡直是浪費我的時間。既然你已經學會了，我們就直接開始下個課程吧，反正沒有人會知道，可是你還是要自己多加練習啊！」由里說。
「當然！當然！但真的可能那麼隨便嗎？」我鬆一口氣。
「當然不是了！我當時就足足訓練了一千個小時！要不是我沒有被洗腦，你訓練三千個小時也說不定！好了，廢話少說，你的外語訓練進度如何？」
「那個…… 再過幾天就應該可以完成了。」
「嗯…… 」由里拿過我的電腦，在上面按了幾下，又說：「學完外語之後就開始學習這個。」她在我的電腦上下載了一個新課程，那包括了一些急救和醫療的知識。
「你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包括醫學、天文、地理、化學、文化、各種機械的操作等等…… 但這些都可以透過電腦來學習，你從現在開始，將所有課餘時間都花在這電腦上就對了，為了加快進度，你最好戒掉睡覺。」
我覺得這個苦差比「穿泳褲跑馬拉松」還辛苦幾百倍。「既然我要學的知識都在這電腦裡，那麼我們現在幹嗎？」
「還有很多東西是課本教不出來的。」
「例如呢？」
由里奸笑，她伸出了右手，好像想跟我握手一樣，於是我也將手伸出來，她突然轉為抓著我的手臂，另一隻手則抓著我的上衣，她的腿一屈，手一拉，腰一轉，電光火石之間，我的身子已經飛到半空，眼見頭部快要撞上地面時，由里突然減速，但除了頭部以外的身體還是狠狠地撞落地上，痛得要死……
「例如基本的自衛術。」由里說。我躺在地往上看，她好像變成了一個孔武有力的巨人一樣。
「要是我使出神經加速，看你那些自衛術還有什麼用！」我像條蟲般在地上爬起來，試圖說點什麼來挽回一點面子。
「什麼是神經加速？」她問。
「哼！我才不會將親自發明的秘密武器告訴你！」
她做出一個鬼臉。「本小姐不稀罕，好了，其實你將要開始學的不是自衛術，而是更重要的東西。」
「什麼？」我還正在苦惱那裡找隻昆蟲來使出神經加速。
「現在你要學習如何控制人類！」她說。
「吓？這個我早就學會了呀。」我失望地說。
「信我，這個跟你以前所做的絕不一樣。」由里又露出一臉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