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 1（未經修改版）: 第十九章 ﹣ 英雄的準備
第十九章 ﹣ 英雄的準備
每一個男孩子，小時後總會試過這樣的想法吧⋯ 做一個如蜘蛛俠、蝙蝠俠、蒙面超人般的英雄。現實中，最多只能夠學點功夫或在打遊戲機時盡量投入一點去滿足這個願望。從沒有人走出來真真正正去做如電影英雄一樣的事，只是因為現實中沒有超能力者，更沒有人想穿緊身衣來維護和平⋯ 根本沒有人會那麼傻。可是我相信其實每個人⋯ 如果有機會有能力，都很想一試。
我現在擁有的，不是超能力，只是人腦本來就有的功能，我比其他人幸運，學會了怎去使用。世上數十億人，只有我和馬丁兩個學會。我又怎可以白白浪費這個機會而只去學習數學。當然，我明白⋯ 這個無聊的想法只是為了滿足我個人的兒時夢想，但那怕只是一次也好，不去扮個超級英雄似乎太過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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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我詳細地計劃好自己要做的事。
第一、怎去找到罪犯，我在網絡上打探過，有幾個地方是黑幫長期力爭的地盤，每隔兩三天，小則互以髒話問候對方成員然後裝腔作勢，大則刀光劍影血淺街頭。
第二、就算我看到了又怎樣？兩邊都是黑幫，我應該對付哪邊？所以我決定以阻止流血事件和保護無辜平民為考慮。
第三、裝扮，這是我最重視的環節！因為扮作超級英雄！外表極為重要！我不如蝙蝠俠般有錢，只能買到普通的衣物，經過一點點資料搜集，我決定穿最簡單的黑色上衣，黑色手套，黑褲黑鞋，設計有多簡潔就多簡潔，有多普通就多普通，因為那樣反而更不容易被人認出。至於臉部，我本來打算戴一個戲劇用的白色面具，可是我很快就發現那種面具的眼睛部分有兩個孔，會阻礙左右兩邊的視線。所以最後我決定了使用一種新式的口罩。那種口罩在日本較為常見，很多人在花粉証流行時用上的那種，硬身設計，在口罩的中間有一條很幼的垂直骨架，戴起來好像個忍者一樣，較舒適亦比較酷，而且有多種顏色選擇，結果我選了個黑色的。
最後，是武器，其實我沒想過要傷害別人，所以武器方面盡量以制止對方為主。剛好我做產品設計時做過不少既無聊又沒市場的實驗品，經過少量的改裝即可大派用場。分別是兩隻手錶形的物體，上面是一個六厘米乘六厘米大，一點五公分厚的扁平正方形，配戴在左右兩手。用途方面在有機會用到時才一一說明吧。還有一個神經加速裝置，這個裝置說穿了，其實只是兩個分別有有三節的小圓筒，通常是用來放藥用的，而我在每一節內都放入一隻草蜢，上面鑽了一個小孔用來透氣，小圓筒的另外三節內都有個膠囊，膠囊內的是酒精，有一個鍵可以輕易地將膠囊弄穿，按下之後酒精就會流入隔 離的草蜢格子之內，昆蟲以皮膚呼吸，酒精會把昆蟲的皮膚溶掉，馬上就會死去。雖然這方法看起來很殘忍，卻是令我輕易地進入神經加速的最佳方法。除了衣服，所有東西加起來都極之輕便，方便隨時帶在身上。
從此，我就決定常穿黑衣上街，方便隨時變身成為超級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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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這個星期都要上夜班，我們沒機會見面，在星期六的晚上，我洋洋得意地出發，去到那條龍蛇混雜的街道，在一個角落等著，我看著每一個路人，心裡有一種既興奮，又緊張的心情，好像自己是個在默默保護這個城市的英雄一樣，但其實我只是站在那裡，什麼都沒做過⋯
有趣的是⋯ 我可以把每一個經過街道的人都記住，經過一個小時，我已經知道那些人是在這裡幹活的，那些人像是在巡邏的，那些人是遊客⋯ 我又留意到那些像巡邏的人在跟什麼人講話⋯ 很快，在腦海裡已經很輕易地把他們分成兩派人了。我心裡清楚得很，以我現在的腦子，竟然在這街上維持和平而不是去研究能幫助全世界的事情，實在非常可笑。
一個小時又再過去⋯ 我的雙腳已經好累。所以找了個地方坐下，雙眼仍然留意著街上⋯
零晨五時⋯ 我已經在這條街上呆了五個小時了，竟然什麼都沒有發生，原來我們的城市是那麼和平⋯ 我不知道應該感到高興還是失望，只是覺得非常疲倦。我打著呵欠一直捱到天亮⋯ 結果，我無奈地回家⋯ 整晚除了記住幾千人的樣貌之外就什麼都沒有做過⋯ 可幸的，是我不用動手⋯ 應該說是根本沒動手的機會。可悲的⋯ 是我早上就約了小米，已經沒有時間睡覺。我回了家洗了澡，心灰意冷地出門，雖然我將要見小米，可是我一回想整晚所做的事，除了無聊和白癡之外，實在再不懂該怎去形容自己。
我在醫院門口半睡半醒地等待小米，直到小米站在我的面前把我叫醒為止。她以擔心的目光望著我：「一一，怎麼了？你沒事嗎？」
「？小米⋯ 早安⋯ 我⋯ 沒事，沒事！」
「你臉色發青呢！」她摸著我的臉，一股溫暖從她的手傳過來，我馬上精神過來。
「我真的沒事！你工作了一整晚也辛苦了⋯ 對了！我們去吃早餐好嗎？」
「嗯⋯ 其實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啦∼」她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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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並肩而行，沒牽著手，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主動去牽她的手，其實小米還沒答應過做我的女朋友呢，可是我們已經同床共睡了一晚，大概已經默認了吧。所以，我的手輕輕地觸碰她的手，她沒什麼反應，我就順勢把手抓著⋯ 她只是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我安心地走著⋯
不一會，她突然把我的手甩開。剎那間我感到失落至極，可是⋯ 接著，她竟然以整隻手臂去挽著我的手，頭部輕輕靠在我的肩膀，她的動作非常生硬⋯ 我終於相信她從來沒拍過拖的事實了！
直到在餐廳裡坐下來為止，我的內心一直都感動得有點想哭，這麼美麗，這麼好的女孩子，竟然選擇了我，我實在是個幸運到極點的混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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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餐，飽暖的感覺使我的睡意上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我看得出小米也好疲倦⋯ 只是因為正在約會，所以她才努力堅持著吧⋯
「一一，你很累嗎？」
「嗯⋯ 我⋯ 只是昨晚通宵工作而已⋯」
「哎喲！那麼你快點回去睡覺啊！其實你不用特地出來陪我吃早餐啊！」
「嗯⋯ 我送你回家好嗎？」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呀⋯」
「小米⋯」我把頭靠過去她身邊小聲說「順便⋯ 我好想看看你的家啊⋯」
如果我沒看錯，她的臉應該是馬上就紅了起來。
「你⋯ 想來我家看看？」
「嗯⋯ 不行嗎？」
「嗯⋯ 我家很小⋯ 很亂⋯」她很不好意思地說。
「不要緊。」我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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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那麼順利，小米在我的誠意所打動下無奈地答應了，在渡過了一晚辛勞之後的現在，我的心情竟然這麼興奮。我們途步走到了小米的住所，那是一橦舊式的公寓，離她工作的醫院不遠，那裡沒有電梯，我們由樓梯走到了三樓，小米停下步來，開了門⋯
小米的房間的確很小，大概只有三百多呎吧，可是卻很整潔，以白色的家具為主，有一個小小的浴室和開放式的廚房。
「不好意思⋯ 地方很小⋯ 又很亂⋯」
她沒有把話說完之前，我已經擁抱著她了。「小米⋯」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突然很想這樣做而已。
「你累了。」她溫柔地說。
「我不累⋯」我很沒有說服力地說。
「你想睡一會嗎？」
我想不到她會這樣說，一時之間也來不及反應。
「睡嗎？好⋯ 好呀！對！你也很累了⋯」我很尷尬地回應。
小米想了一想：「嗯，說真的⋯ 我也真的好累，哈哈，那麼我先去洗個澡，你就先睡一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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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在洗澡時，浴室內的水聲使我的興奮度節節上升。我躺在床上等待，他媽的為什麼我要躺著等她洗澡呢？因為我一躺下，不到一分鐘內已經昏睡過去。
當我的眼睛再次張開時，已經是傍晚了。小米睡在我旁邊，似乎跟我同時間醒來。精神好多了，可是我的身體仍然很疲倦，小米的床很硬，硬得如地板一樣，這種超級健康的床使我睡得身子有點痛⋯ 我們慢慢起來，小米穿著一件粉紅色的睡裙，極之可愛，我忍不住又擁抱了她。
本來我想將親熱的時間廷續下去，可是我是個有輕微潔癖的人，在剛睡醒又未刷牙之前，基本上連話都不想說。所以我問小米拿了支新的牙刷去擦牙⋯ 我明白那有多笨⋯ 因為在擦完牙時，小米已經以極速將睡裙換成牛仔褲和背心。我明白，如果我現在強行脫她的衣服，大概也可以成事，可是對於清純到連拖手也不懂的小米來說，應該是個近乎強姦的行為。為了她的感受，我決定再加忍耐。結果⋯ 我只是輕吻了她的臉⋯ 又白白錯過了一次大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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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外出逛街，這次我決定去等待⋯ 到底她會不會主動去牽我的手，結果⋯ 走了一整晚，我們只是一直並肩而行，我看得出她有心事⋯ 卻不知道那是什麼，對於她的忽冷忽熱，我感覺非常奇怪。她陪伴我買了幾套衣服⋯ 自己卻什麼都沒有買過。我們拿著兩袋衣服，進入了一間餐廳，時間已經不早，我們都餓極了，所以點了好多的食物，又大吃了一頓。
飯後，在餐廳內，我終於忍不住那種好奇心了。我把小米的手抓著：「小米⋯」
她以又大又亮的雙眼望著我：「嗯？」
「其實⋯ 你到底喜歡我嗎？」這個問題，是很多餘，不喜歡我怎會肯跟我一起睡呢？但像我這種缺乏安全感的男人就是喜歡在這種時刻問這種問題去令自己安心⋯
她視線離開我的眼睛，看著桌上的杯子說：「我⋯ 我喜歡⋯」
太好了，這當然是我預想的答案。有了這支強心針，我追問下去：「那⋯ 我⋯現在可以算是你的男朋友嗎？」
她從沒回答過這個問題，今晚，這一刻，我好想知道答案！
「我不知道⋯」她突然把手縮回去。
我好震驚，這個答案到底是什麼一回事？到底為了什麼？到底是什麼原因？
「為什麼？」我激動地問道。
「一一，我喜歡你，可是我⋯ 我從沒想過要有男朋友⋯」
這是什麼答案？我完全摸不著頭腦！什麼是「喜歡，但沒想過要有男朋友」？在我還未發問之前，她已經先開口：「一一⋯ 我⋯ 不想拍拖⋯」
「？⋯⋯」我震驚得連「為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我們對坐著，什麼都沒有說，沉默了好一陣子，我知道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答案，所以只是一直在想原因，卻又想不出來，也想不出解決方法，原來腦袋有多聰明也無法解決有關愛情的問題。「不想拍拖」似乎是一個無法解釋的心態。我無奈到極點，終於想到一件事情⋯ 我不知道那有沒有關係，可是這刻我除了那個之外已經再沒有什麼可以說了。
「小米，那天⋯ 你將電話留在我袋子的時候，有個來電，我剛好看到來電者的名字⋯ 是馬丁⋯ 他⋯ 是不是在大學任教的數學教授？」
她的臉劃過一絲的驚訝，可是很快就消失了：「你認識他？」
「是的⋯ 我認識他⋯ 為什麼你又會認識他呢？到底⋯ 那⋯ 跟你不想拍拖的事有關嗎？」
小米充滿疑惑地說：「那當然沒有關係哦！馬丁教授只是在教我數學而已⋯ 一一⋯ 關於拍拖的事，只是我個人的問題⋯ 對不起⋯」
我沒有追問下去，她的這種拒絕方式很不陌生「是我個人的問題⋯」似乎經常出現在面臨分手的情侶口中。我已經無話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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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直坐了很久，直至餐廳關門才離開。她不要我送她回家，我們走到要分手的地點，我問：「你還會見我嗎？」
小米回望我說：「當然會哦！」
我再次把她擁抱著，這次⋯ 她慢慢抬起頭來，第一次，她竟然在我的臉上輕輕地吻下去，然後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
我看著她的身影在車站的街角裡消失，由相識直到現在的這段時間，每一次見她時都好像一場美夢，而那個美夢中的女神⋯ 在今天⋯ 竟然在毫無先兆的情況下⋯ 消失了。她離去之後，腦中想發問的問題才湧出來，但都離不開三個字—「為什麼？」
我撥了電話給馬丁，覺得小米和他的相識似乎不只是個巧合，可是他沒有接聽，我轉為打給麗麗。
「喂∼∼∼？」麗麗懶洋洋的聲線在電話中傳來。
「麗麗！馬丁在哪裡？」
「我怎知道啊？今天是星期日啊！」
「哦⋯ 是的⋯ 那麼你在哪裡？」
原來麗麗正在離我不遠的地方喝酒⋯ 我馬上就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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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吧之內，我在一個角落裡找到麗麗：「麗麗！怎麼每次見到你也是在喝酒？」
「哼！我喜歡喝酒不行嗎？」
「你一個人？」
「不⋯ 愛美知道你要來，剛剛走了∼」
「？為什麼？」
麗麗把頭靠過來，差點貼著我的臉說：「她說不想阻礙我們的約會∼ 日本人真是體貼，呵！呵！」
我沒好氣地說：「其實我想問你一件事，你知不知道馬丁有個學生叫米安？」
「？你趕來就只是想問我這個嗎？」她裝作生氣地說。
「麗麗，求求你替我想想，到底有沒有一個學生叫做米安，那好重要的！」
「唉∼」她把身子向後靠，又喝了一大口酒，「米⋯⋯ 安⋯⋯ 我當然知道了！那個大美人嘛！她每次來找馬丁時都把所有男生的目光吸引著！哼∼ 但她好像不是大學生啊⋯⋯」
「哦⋯ 她也在學習數學？」
「當然了，要不然來找馬丁幹嗎？跟他學瑜珈嗎？嘩哈哈哈哈哈！」
這個笑話很好笑，可惜我笑不出來，只是繼續問道：「她跟馬丁學習了多久？」
麗麗停止了那自我陶醉的怪笑：「？⋯ 我想⋯ 跟你第一次來找馬丁的時間差不多吧⋯ 不過她比你先來的。」
「嗯嗯⋯ 那麼⋯」
我還未發問完下一道問題之前，麗麗已經插嘴：「喂！你來這裡只是想一直向我問話嗎？哼，總之就叫愛美不要走了！」
「噢⋯ 對不起⋯ 其實我⋯ 」
突然，酒吧外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所有人都和酒吧的門口看過去⋯..
然後⋯ 開始有人在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