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 1（未經修改版）: 第二十章 ﹣ 英雄
第二十章 ﹣ 英雄
在清脆的玻璃聲和尖叫聲之下，我和麗麗都走到酒吧的門前觀看，那時，門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酒吧前的街道，有兩幫共十多個大漢在叫囂，其中一幫人的中間，有一個男人，他的白色衫已經被自己頭上的血染成紅色⋯ 很明顯，是兩幫人在酒後鬧事，但他們看起來都不像是個普通人，因為不約而同地，他們的胸口和手臂都紋著不同的圖案，是典型的黑幫紋身。
在旁的所有人包括我和麗麗都屏息靜氣，相信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只是⋯ 麗麗的好奇心似乎比一般人都強烈，她竟然穿過圍觀的人群走到最前，並準備用手提電話拍下整個過程。
天助我也，這是個難得的好機會，想不到那麼快就給我遇上！我退回酒吧之內，所有人都被那十多個大漢吸引著，根本沒有人留意我的舉動，我拿起背包，走進廁所，準備「變身」。電影中的英雄，變起身來又快又順利，現實呢？我的雙手在既緊張又興奮的情況下不斷震動，而且那個廁所出奇地狹窄，換起衣服來極之困難，我的鞋子和褲本來就是黑色，所以我只是把白色上衣換成一件薄薄的黑色衛衣，帶上手套和兩隻手錶，然後很快地驗查過三隻草蜢仍然安然無恙，將神經加速器掛在腰間，最後⋯ 戴上那個花粉症專用的黑色面具。那一刻，我實在覺得自己酷到不得之了。好想馬上衝出去展示我的英姿⋯ 可是⋯ 為了雙腿在神經加速時不再如上一次的那樣抽筋，所以我竟然又在廁所內花了半分鐘來拉筋⋯
然後，我衝出酒吧門外，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我的出現，而那兩幫大漢已經打在一團，其他圍觀的人自自然然地在他們打鬥的地方之外圍起了一個很大的圈。我跑到他們的面前大叫：「不要動！」
這三個字引起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除了那幫大漢之外，原來人在打鬥時果然不會理睬任何說話，其他圍觀的人看了我一眼，在幾聲恥笑聲之後，目光又放回那場精彩的戰鬥之上。好一堆不聽勸告的混蛋，今天被小米拒絕了，剛好讓我發洩一下吧！
我將手伸到腰間，神經馬上代入了第一隻草蜢，然後按下按鈕。
「嗚⋯ 呀⋯」我極力忍耐那種死亡的感覺，才不至於大叫出來。
神經加速開始了，我見到所有人的動作都已經慢了下來。我終於可以看清楚眼前的十幾個大漢⋯ 有的赤手空拳，有的拿著破的玻璃樽，有的更不知在那裡找來一支鐵棒⋯ 情景極為可怕，我還是第一次出現置身在戰場上的感覺。我看到離我不遠的地方有人跌在地上，上半身已經被血染紅，另一個人正以玻璃樽向他窮追猛打。我先以他們為目標，一直衝向那個拿玻璃樽的大漢。
神經加速令我舉步艱難，好像在水中跑步一樣，現實時間中的我卻是正以極高速移動著。我的手如箭一樣把玻璃樽打掉，他的手在空中揮出，沒碰到什麼。我沒有理會他的驚訝反應，直接又衝去下一群人之中，又把其中一人的玻璃樽打在地上，然後在旁邊推跌了一個準備使出踢腿的人，之後我又轉身走到後面，將兩個正在拳來腳往的人推在地上，最後跑到到那個拿著鐵棒的人後面，他將鐵棒舉起，我趁那刻將鐵棒從後面拔掉，然後跑開。
他們手上的武器在電光火石之間都被拿走或打在地上，過程順利得難以置信，原來在慢動作時把武器拿走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幾秒之間，現場突然變得鴉雀無聲，所有圍觀的人，他們的目光都已經集中在我的身上。我喘著氣。將手上的鐵棒掉到地上，然後大叫！「你們停手！」第一節的神經加速已經完結，從經驗所得，當身體不再以高速移動，心情不再極度緊張之後，神經加速就會很快完結。而在進行下一次的加速前會有一個大約半分鐘的「真空期」，即使在這半分鐘內再次使用，身體亦不會有任何反應，我猜那是因為身體還對那種死亡的感覺呈現麻木的狀態，所以只要等待半分鐘之後再發動的話，身體就可以再次順利地加速起來。
那班大漢呆呆地望著我，其他圍觀的人紛紛發出驚訝之聲。不到半秒，其中一方的一個手臂有著龍形紋身的男人，不分由說向我衝過來。幹嗎啊？我根本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啊！可是向這種憤怒到極點的大漢說道理簡直是多餘，那大漢的手臂有我大腿那麼粗，比起力量我是遙不可及，格鬥起上來的話大概可以打到我跪地求饒。只可惜，他今天遇上的，是我。沒有了速度，我還有其他。
我舉起單手，掌心向外，以至身體伸展到最接近他的位置，他跑到我前面，準備揮拳往我的臉上打過來。我集中精神，以熟練的技巧使用神經⋯ 半秒之間，當他的拳頭還在空中時，我已經控制住他的神經了，他的拳頭在身體失去了控制的情況之下變得軟弱無力，還沒碰到我的臉之前就已經垂了下來。他這刻可以做的，只是站著發呆。
其他人又再次打鬥起來，但有幾個人似乎看到我這邊的情況，紛紛走過來幫忙，我控制著那個被我操控神經的男人轉身，雙手橫伸衝向那幾個人，他們被撞倒在地上，我的神經馬上就脫離了。幾個男人在地上說了幾聲髒話之後又再次爬起來，除了那個「龍形紋身男」之外。我很清楚，任何人經歷過幾秒鐘身不由己的時間之後，第一件會做的事是害怕，然後就是檢查自己的身體⋯ 根本不會再有其他動作。
本來我應該已經可以使用下一次的神經加速，但我沒有計算過時間，為了安全起見，我決定再拖延一下。面對幾個人同時衝向自己，而我的神經又不可能同時控制著他們⋯ 可以怎辦？
幸好我已經擁有了一個聰明於常人的腦袋，一早便預計過過百種不同的情況，面對這種情況之下，我所用的，是智慧和科技，我舉起左手，手背向外，放在自己的額頭前面，右手在那個由我的設計品所改成的「方形盒子手錶」上用力拉下一個環，好像拉手榴彈的訊管一樣⋯
「嘶∼∼∼∼∼∼∼∼∼」一道微細但尖銳的高音，那是閃光燈的充電聲，沒錯，那枚手錶只不過是我改裝過的小型閃光燈，以四組超強LED閃燈和一塊簡單的電路板所組成，它可連續以每秒十次的高速發出約五秒的極強閃光，以兩顆三A電池所驅動，只能夠使用一次。
人在攻擊時，眼睛會偏向望著對方的頭部，我將閃燈放在自己的額前就是這個原因，他們的眼睛那一刻正全神貫注地望著那個位置。一道極強的閃光突然襲來，誰也意料不到，每個人都被嚇得止步，眼睛在每秒十次的極強閃燈之下會有效地做成短暫視盲，為我爭取了好幾秒鐘。
我馬上又啟動右手戴著的那個裝置，那個不再是閃光燈，而是一個小形噴霧裝置，好像是一般在超市買到的殺蟲噴霧一樣，本來那個設計是用來把蚊怕水帶在身上以方便在郊外使用，可是因為太過無聊而沒有生產過。我在它的噴嘴上加了一個扣子，將扣子拔掉就會自然地不停噴射。而裡面放的，是市面上買到最辣的辣椒油⋯
「嘶∼∼∼∼∼∼∼∼∼」辣椒油已經開始噴出來，我再次啟動腰間的神經加速，咬緊牙關忍耐著恐懼，高速地將手在那幾個大漢的面前一揮，然後只聽見他們的慘叫聲。對，霧化下的辣椒油毛孔不入，想像一下用辣椒油噴在眼睛和吸進肺內的感覺。眼睛再張不開，淚水不停流下，而且呼吸困難，完全失去攻擊能力。在這個情況之下，我只是輕輕一推，每個人都應聲跌在地上，他們只是忙於用雙手擦眼睛和咳嗽。我則繼續走到下一群人前面，相繼將辣椒油噴在他們的頭上，我的高速完全凌駕於他們之上，他們連閃避的時間也沒有，辣椒油就已經噴在臉上⋯ 不一回，所有人都已經不再反抗，只是像小孩子哭泣時一樣在擦眼睛。只有一個人除外⋯⋯
那個人帶著眼鏡，雙眼的視覺似乎沒有太受影響，但他還是不停咳嗽，辣椒油已經用完，連想再噴一次的機會也沒有了。他看見我，卻又不敢走過來，於是很不甘心地拾了一個被我打掉的玻璃瓶，使勁地向我拋過來，那個玻璃瓶在我眼裡飛得慢如一個氣球，我很輕易就避開了，回頭卻看見它正飛向一個人，是麗麗⋯ 對，是熱衷於走在最前線看人打架的麗麗！玻璃瓶已經在我身體飛過，我馬上以最快的速度轉身，向它跑過去，可惜已經快來不及了，剎那間，我看到剛才被我掉在地上的鐵棒，這刻正好在我前面，我一個彎腰，抓住地上鐵棒的末端，順著動作的勢頭轉身，瞄準著那個玻璃樽，一擊！
「趴啦趴啦∼」玻璃樽並沒有掉在麗麗的頭上，而是在她面前被我擊在地上變成粉碎。現場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我覺得自己的動作實在是非常酷，可惜沒有人看到口罩之下那份自信的微笑。
神經加速完結，我再次喘著氣地呼吸，麗麗仍然呆滯地看著眼前救他的那個神秘英雄，我又再次沾沾自喜。對她說「小姐，退後一點⋯」
突然間⋯
「全部不要動！」一把聲音在我後面傳來
原來已經有警察趕來了，部分大漢已經被警察按在地上，有一位警員見到我的裝扮十分可疑，指令我站著⋯ 他向我跑過來，一手把我抓著，準備將我按在地上，可是他沒有這樣做，應該說他做不到，因為我已經控制著他了。他只能呆呆地站著看我喘氣，十多名警員已經包圍了現場，要逃出去我就必須再多等一會，才能再次使用神經加速。
我低聲地向那位被我控制的警員說：「我不是壞人，我只是阻止他們打架而已⋯嗄嗄⋯」
然後，我再次按下腰間的按鈕，最後一隻草蜢犧牲了。「呀∼∼∼∼∼∼」我放聲地大叫以發洩出那種恐懼感，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然後我就在所有人的面前以極速穿過警員和人群，他們連下令叫我停下來的說話都還未說出前，我已經消失在街角了。
我一直跑著，在心跳快得我快要支持不住時才停下來，跳上一輛計程車，直接叫司機駛回家去。途中我發了個短訊給麗麗，說我剛才找不到她所以先離開了，她沒有回覆，可能還在發呆吧，我沒再理她，心滿意足地回到家裡。我洗了個澡，在梳化上坐著，跟小K玩耍，回想剛才的每個細節，又刺激又精彩，極之滿意自己的表現，突然間，門鈴響了。
我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害怕，難道警察知道那個人是我？怎麼可能？我在防盜眼裡一看，是麗麗！我鬆了一口氣，但她那麼夜走來幹嗎？
我把門打開，才發現自己的粗心大意⋯ 她手上正拿著小米和我一起去買的衣服⋯ 我竟然遺留在酒吧裡面⋯
「麗麗⋯ 啊！我真是粗心大意！謝謝你拿回來給我⋯」
她突然擁抱著我大叫：「好厲害啊一一！你是怎樣做到的？到底是怎樣做到的？你好像個超人啊！」
我被她推入屋內，大門自動關上。
「什麼？你說什麼？」我裝不懂
「剛才呀！你打得好厲害哦！好有型呀！」
嚴格上來說，我並沒有打過任何人⋯「你說什麼？我不懂⋯⋯」
麗麗又裝出一副扮生氣的樣子：「你當我是白痴嗎？那個明明就是你！你的髮型呀，你的聲音呀！你的鞋子呀！身形呀！一看便知是你呀！」
我很無奈麗麗竟然留意到那麼多⋯ 說起來那的確是很容易辨認出來，是我的大意⋯⋯
「嗯⋯ 不要說出來啊！」我無奈地承認了。
「嘩∼∼∼ 嘩∼∼∼ 一一！真的好酷！尤其是最後打掉玻璃樽的那一刻！簡直是酷死了！」
「嗯嗯⋯ 我也很滿意那一擊⋯ 哈哈！」
「你學過功夫嗎？那麼聰明功夫又那麼厲害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啊！」
「嗯⋯ 學過如來神掌⋯」我隨便說著。
「嘩！真的好厲害！喂喂∼ 我可以把你的照片放到網絡上面嗎？」
「什麼？你拍了照片？當然不可以啦！」
「鳴⋯ 人家好想在朋友前炫耀一下啊！」
「不— 可— 以！！」
「嗯⋯ 真是可惜⋯」她把頭靠在我的胸前，又繼續說「一一⋯ 謝謝你⋯⋯ 你⋯. 很有安全感⋯⋯」
她沉默了好幾秒，又繼續說：「我的家人都在外國生活，一直以來，我都好害怕一個人的生活⋯ 但自從你的出現之後，我突然就覺得⋯」
麗麗沒有把話說下去，她把頭再次抬起，以一個非常感性的表情看著我。
她還是擁抱著我，那一刻我才感到麗麗的身軀是多麼的柔軟，她的性感、她的香水味道和她的熱情，似乎續漸使我的心溶化。
內心的矛盾去到極點，是理性與感性的角力，眼前的麗麗，似乎是一個條件極好的女性，可是在不到一天之前，我的心還只是愛著小米⋯ 當然，小米已經不是我的女朋友了，那份失落，那份無奈，似乎全部可都以由麗麗身上所彌補。我知道那對她很不公平，所以才覺得矛盾，如果沒有小米的事，我大概已經馬上向麗麗的唇吻下去了。
可是⋯ 正如我之前所述，就算腦袋有多聰明，男人就是男人，有時總不能理智地選擇。我心知自己不該，但身體卻相反地行動，頭部慢慢向下移⋯
麗麗迎合著我，閉起雙眼，我們⋯ 吻了。
這一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上的反差太大，我覺得她特別熱情，特別溫暖，到底我多久沒嘗過這種熱吻了？我們情不自禁，性和愛的分界線在那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情況如在草叢中點火，一發不可收拾，我們慢慢地由客廳吻到睡房，互相脫下對方的衣服，想不到那比我「變身」時的動作來得更快更順利，我雙手不停在她的身上游走，她身體如魔鬼般的線條使我興奮得難以形容，我們躺在床上，兩個人都已經全裸，一切都如正常的情況發展，在我準備再進一步的時候⋯
突然⋯ 我看到她的雙眼滿是淚水，全身發抖，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
「麗麗⋯ 你沒事嗎？」
她以雙手遮著臉：「嗯⋯ 對不起⋯」
我以跪坐的姿勢坐在床上，把所有動作都停下來。十分無奈，又很擔心⋯
她突然彎起腰來，擁抱著我，什麼都沒說，我只感到她發抖的身體慢慢平靜下來。
「對不起⋯ 可⋯⋯ 可不可以不做那個？」
我呆了，幹嗎啊？到這刻才說不做？叫我怎去忍耐才好？慾望侵佔了我的整個思緒，我把她抱著，再次一起躺在床上，意圖盡點辦法去令她接受，但我發現她的身體又再次顫抖起上來。
那一刻，我真的好想用神經直接令她睡著，可是⋯ 在獸性之下的我似乎還有一點點良知，還知道這和強姦根本就是一樣⋯⋯ 我不想。
儘管我用什麼方法，她也間接地阻止著我的進一步行為，我失望至極，沒辦法不去放棄。
我躺在床上，面向天花板，無奈地問：「為什麼？」
她沒有回答，只是把頭靠著我的手臂。
過了一會，她突然起床，什麼都沒有說過，很快地穿回衣服，然後在我還未知道她想幹什麼之前，她就突然打開大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