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信了我的大話 我就能聽見你的真話: 32. 蛻變
在從曉嵐事件中慢慢復完後，我開始多回和其他人的接觸，而在一次hall的樓活動中，我首次踏入了酒吧和夜場，而這亦可以說是我人生的其中一個轉捩點。
成為大學生後大家或多或少都覺得自己正式步入成年，所以夜場是其中一個必去的成人禮，彷佛去過酒巴Disco飲酒見識過一番，自己便真的成為了一個大人一樣。
而那次，亦確實是我第一次踏入酒吧。
望著琳琅滿目的Menu，那時的我根本完全看不懂，於是便胡亂跟人點了一杯紅酒。當時我覺得看得懂Menu的師兄們很型很耀眼，所以之後我為此亦下了不少苦工，然後才明白原來他們所懂的都只是皮毛，不過已足夠讓新生們展露出仰慕的目光。
起初大家都是一邊喝酒一邊閒談著，說說大家的大學生活，較年長的師兄又會分享一下自己的經驗和心得，直至過了兩round氣氛因酒精而開始變得熾熱，話題亦變得越來越深入。
「在座有邊個係第一次落bar?」帶頭人year 2的樓友1號突然問道。
為了面子當然沒人舉手。
「即係個個都係老手喇喎~咁… 不如我地玩個遊戲?」樓友1號見沒人回應便再笑笑口說道。
「好呀，咩遊戲呀?」大家一齊起哄。
「我留意到果邊有個靚女一個人坐左係度一段時間，已經請左三個男人食檸檬，不如我地睇下有無人可以今晚抄到佢牌?」帶頭人續說道。
換著平時，對於我們這些新鮮人可能沒甚麼人會敢行動。不過當酒精上腦，人的膽色自然比平時大數倍，而當有一個人願意行動，陸續會有第二，三個人跟隨。可惜他們最終全部都失敗而回，就連發起人樓友1號最後出擊都空手而回。
「個女仔好難攪喎， 咁鬼cool完全唔知佢諗咩…」樓友1號不忿氣地說。
大家都深表同感打算放棄這個遊戲，不過一個樓友又突然說
「喂Kenny，好似爭你未去咋喎，快D去埋食檸檬啦，你唔可以自己獨善其身架!」
「係喎，雖然睇你平時咁cool都唔方會了解女人，不過憑你外型可能都有機會嘅~」樓友1號聽到後緊接著說。
所謂”睇人食屎最開心”，特別是自己才剛剛食完… 所以這兩個樓友我深信他們只是單純不滿還剩下我一個沒有出糗因而逼我出擊。
本身我其實真的不大有興趣參與其中，不過聽到樓友1號的說話，讓我想起曉嵐曾經亦說過類似說的話。
「天樂，你點可以咁應女朋友架! 你真係好唔了解女人呀… 咁唔得架，男人唔可以咁， 唔係無女仔同你一齊會開心架!」
(如果我可以更加了解女人，你會唔會就會返黎? 我真係唔明白點解果晚之後你要粒聲唔出咁突然就消失左… )
這時我突然想，若果我能對女人更加瞭如指掌，會不會便能明白曉嵐離開的原因然後可以把她找回來? 於是，我接受了這挑戰，而憑的便是我最近發現自己的超能力。
「小姐，你唔好旭，有隻小昆蟲係你膊頭。」
大部份女性都害怕昆蟲類，她亦不例外，立刻眉頭一皺，而我則在她進一步反應前輕輕一掃她的膊頭，裝作把昆蟲掃走了。
「唔該…」
「你有心事?」說完我立刻閉一閉了上眼睛。
「嗯… 不過我唔想同人講，你都應該知我拒絕晒你 d friend啦… 所以…」她做了一個”請”我離開的手勢。
「好… 不過我想同你講，你繼續係衣度蒲頭扮比人追，佢都唔會緊張你返轉頭…」作為初哥的我在第一包便被拒絕後，立刻開始怯起來，不過我已知道了她的心事，所以打開了眼試著說道。
「…點解咁講?」明顯地在她聽到我的說話後，並不再像之前那樣冷淡和冷靜。
「一方面你想話佢聽你已經忘記佢，所以落黎酒吧識男仔，但另一方面其實你根本未ready，甚至完全唔想自己咁，所以你拒絕所有接近你嘅男人，你只係想通過咁去試下佢仲緊唔緊張你。 如果我無估錯，你IG應該有post自己衣家係酒吧?
當然，仲有另一個比較矛盾嘅原因係你想傷害自己，彷彿傷害自己就可以令你心入面嘅痛少一點… 因為對自己越大嘅傷害，你覺得就係越愛佢嘅証明，只係你個心仲掙扎緊，唔敢做到果一步啫…」
「…我係咪好傻?」被我一語道破，她不可置信地望著我，苦笑了一下然後問道。
「唔傻… 縱使行為可能幼稚，但咁都只係因為你深愛佢所以傷心，而無人可以因為對方真心愛一個人受傷而取笑佢…」我說出我的肺腑之言。
而她的自我防衞機制亦因我的說話而終被擊破，眼淚開始緩緩流下。
「點解佢可以咁狠心…話唔要我就唔要我…」
「喊啦，喊出黎會舒服D…」
曉嵐消失後，我其實也是隔了兩星期才終於哭了出來，所以我明白有時情緒是需要被引導才可以渲泄出來。
「… 點解你會咁了解我諗咩嘅?」哭了一會後，她開始冷靜下來然後問道。
「因為我識讀心術囉~」我微微一笑說道。
「讀心術? 咁你估下我衣刻諗緊咩?」彷佛聽了一個笑話，雖然臉上仍有淚痕，但她突然面露著微笑地問我。
「你… 諗緊好唔好邀請我同你一齊走?」我合上眼然後帶點面紅說道。
「你知唔知了解女人心嘅男人真係好有魅力? 咁你同唔同我走?」她初初有點驚訝，但很快雙手便突然搭上我的外套，然後用力一拉把我拉近了她然後問道。
其實她本身飲了幾杯後已經有點醉意，只是一開始的防衞機制讓她還能清醒地拒絕其他人。但我的說話催毀了這道防線直接攻入她心房，很快她的理智便被抹走然後所有壓抑已久的情緒都被引發出來，膽子亦越來越大。
正如剛剛所說，想傷害自己亦是失戀後一種常見的行為，而一夜情更是部份女性常有的選擇，因為她們覺得這除了傷害自己，亦是對前度最直接的一種報復行為… 當然作為一個男人，我知道這其實只是她們一廂情願的想法。
「咁會唔會唔係幾好?」但不像現在，那時的我還是一個粗線條完全不了解女人的贛男，所以對此有些始料不及，潛意式害怕想拒絕。
「你咁清楚我諗咩，我相信你都係同路人。咁點解唔你幫我忘記佢，我又幫你忘記佢?」她充滿挑逗性地說。
這提議確實讓我立刻心動，而事實上她亦確實是一位很漂亮的女性，不然亦不會吸引到樓友1號提議玩這遊戲。血氣方剛的我加上酒精作用，我還沒有say no，便被她拉著離開了，而離開的時候我還記得我那班樓友驚訝得目定口呆的樣子，不得不說那一刻我確實有點飄飄然的感覺。
至於那晚的感覺我只能用amazing來形容… 至少在和她瘋狂造愛的時間，她確實能讓我暫時忘記了曉嵐。
為了更了解女人，同時亦讓我能暫時放下曉嵐，自此，差不多每晚我都會流連夜場。而透過我一次又一次使用能力，對女人這生物亦真的越摸越透，到到後期基本上我甚至不用再使用這能力，都已經能猜想得到對方到底在想甚麼。
然後，當我再回想以往和曉嵐的點點滴滴以及她每一句的說話，我才知道她說得有多對，之前的我到底有多魯鈍，多不了解女人。就算我經常陪伴在曉嵐身邊，但其實自己又有多了解她的真實感受和想法?
原來當年每次她拍拖後都要和我保持距離，除了因為另一半不喜歡，更重要是她十分介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她不想聽到別人的閒言閒語，說她水性楊花，一腳踏兩船。
原來父親離婚和另一個女人另組家庭，然後越來越少看她，和一個又一個的男朋友分手等，全都讓她變得越來越無安全感，她害怕被人嫌棄，以至她變得越來越保護自己，原來越不願意相信其他人。
原來她一直從沒想過和自己一起，是因為她知道我不懂女人，更本不會是一個好情人。
原來...
不過可惜就算現在了解了她的種種，我都仍然想不通為甚麼那晚後她要選擇突然消失…
那時的生活是既精彩但又帶著淡淡的傷感和寂寞，前者是小Kenny的感受，後者則是Kenny之心的感受。在每一次抽搐射精後，其實我心入面都總有種莫明的失落，大概是因為對方始終不是自己掛念的那個人… 而在每一次歡愉後，我和她的距離好像都會變得更遠，因為我知道她並不會喜歡這樣的我。
而正當我開始有點感到無趣和厭倦時，一個有趣的傢伙卻成為了我的新室友。從我第一眼看見他，我就能從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一種傷感，我知他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他的名字叫李乘風。
說回Ron，正因看見他太像以前的自己，所以我才會那樣生氣。若我能早點蛻變成現在的樣子，我相信我和曉嵐絕對會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結局，只恨我醒覺得太遲…
在那晚和他詳談完後，我沒有主動再問他的情況。該說的都說了，接下來便完全是他自己的個人造化。到底是改變自己去挽救這段感情，還是保持原狀，讓Icy自己選擇去留? 這問題的答案要他自己去選擇。
當然我亦沒有把Icy已經出軌的事告訴他，一來他沒有叫我調查而只是問我意見，二來若Ron真的願意改變，我覺得他們值得多一次機會，把過去的事都抹掉。
這故事的後續要到一年多後的一次大同聚會我才知道。
「我近排有新女朋友喇~」Ron看見我後主動同我講。
「所以最後都係同Icy分左手?」
「嗯… 果晚同你傾完後，我諗左成晚，其實我都有跟足你比我嘅提示去做，我同佢講我愛佢，想佢繼續做女朋友，仲應承左佢年尾會轉工，佢聽到後好開心，之後我地仲去左久違了嘅爆房。
初初我地都好似無晒事咁好開心，不過幾個月後，慢慢我地又好似返返去之前咁… 然後有晚佢再同我講分手，而果次佢無再比機會我… 之後我單身左幾個月就係app識到衣家衣個喇。」他緩緩訴說著後續的故事。
「哦，咁都好呀，最緊要有女陪著~」對這結局我其實並不意外，因為人的性格和習慣，從來都不是這樣容易就能改變。
之後就我所知，Ron最後並沒有結婚而只是不斷經歷分手，另一個，再分手。我相信他最後其實亦都明白是自己性格問題讓另一半根本難以忍受，所以到最後他都接受了這模式，放棄了結婚的念頭。
性格決定命運。懂女人是一件事，但自己願不願意和能不能改變又是另一件事。
當然，也許最決定性的因素，其實是我們這一生到底有沒有足夠的運氣去讓我們碰上一個能讓我們願意為她改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