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養成法: Chapter 2
關傑角度(五年前)
「感謝您對本公司的興趣,很遺憾我們這次沒有選擇你,但請繼續留意我們的網站。謝謝您的參與!」電子郵箱中的頭10封的郵件都是這樣的開頭。
「頂,我唔需要感謝呀,我剩係想要份工嗻。」我深深不忿地埋怨。
從彭老爺的大宅搬出來已經1個月,住在這個500尺都沒有的深水埗單位,與之前的半山大宅有著截然不同的感覺。彭老爺念在阿媽以前在彭宅工作超過30年都打點得頭頭是道,所以最近在她退休時買下這個單位給她養老。阿媽非常感激老爺,經常說老爺是個良心顧主,但在我看來,彭老爺要買的話應該在地區比較好比較新的單位,這裡人流雜,地方窄,怎麼適合人住?往阿媽還為他付出了那麼多。
「食飯啦!」阿媽從廚房大叫。
我們邊看電視新聞,邊吃著飯餸。
「人稱酒店大亨嘅彭暉先生向傳媒透露,有意在明年底喺韓國日本等亞洲地區發展事業。據說投資超過百億美金。。。」新聞報道員說。
「阿媽你睇下,彭老爺咁有錢都剩係買呢個舊單位俾你,往你仲幫佢打咗幾十年工仲成日話佢好。。。」
阿媽用手拍我的頭說,「唔准講彭老爺壞話,我喺嗰到做嘢老爺又俾房我哋住又俾我哋食,而家退休又買樓俾我哋,仲想點呀?佢真係我哋貴人嚟架!咁唔知足!」
「係係係」我膚衍了事,不是我們,他只是你的貴人而已。
「彭老爺後生好努力,成日做嘢做到三更半夜,咩事都親力親為,好似你咁咩?30歲人錢又冇女又冇。」
阿媽把我和彭老爺比較已經成為家常便飯,彭老爺做事做到三更半夜?我想彭老爺的工作對象一定是女人吧,老闆有甚麼要打理。說到底都是命生得好,幸運做到有錢人而已。如果我是有錢人,我一定不會那麼刻薄。
吃過飯後,阿媽便去洗碗,我就繼續坐在電腦前申請工作。 説時遲那時快,時間已經快到下午四點,又是下午茶的時候。我連居家衣服都沒有更換,穿上人字拖便到家附近的星發茶記。那裡的蛋撻都是新鮮出爐,轉眼間就會賣完。
不出所料,這裡已經有大約10個人排隊。站在我前面的大叔令我十分好奇,雖然不知道他身上的老西是什麼牌子,但我十分肯定這是價值不菲,對手錶有少少研究的我,一看就看得出他那隻勞力士藍黑圈。他身上帶有濃濃的古龍水味道,頭髮整理貼服,連鬚眉都有用心整理。
幾有品味,但來這些地方有甚麼企圖。
為何這個名牌友會在這個地區出現?對比他四周的人,他的外表跟這裡顯得格格不入。想不到星發的蛋撻真的如此吸引。
「要2個蛋撻加熱奶茶」終於有位坐了,我想都不用想就下了單。
十分恰巧地,我跟名牌友在同一個卡位中撘枱。
他叫了個蛋撻和熱奶茶走甜。可能我觀察他太過明顯,他和我的眼睛對望了1秒,他並向我露出微笑。雖然我是個直男,但我也被他的申士氣質吸引著,我快速地把我的視線轉移到拿著兩杯奶茶和蛋撻的侍應。
不知道這個是不是新來的侍應,她手上的奶茶拿得十分不穩定,正如我所想的,她一個不留神,茶杯便從她手中掉下。
一切都像慢動作一樣,眼看啡色的奶茶濺在名牌友的腰間,深知那些幼滑的奶茶即將要破壞那價值連城的西裝,我和那侍應也不猶自主地張開嘴巴和睜大雙眼。
不管侍應如何努力補救,撥了出去的茶是怎樣都沒法收回。名牌友可以説是被奶茶由頭到腳淋濕了。
「呢個侍應今鋪賣身都未必可以倍得起啦!」我心想。
面對這個局面,本以為名牌友會怒氣匆匆地用粗言穢語來咒罵該名侍應,誰不知他從口袋中掏出絲巾,輕輕抹下身上的奶茶,並微笑對不斷道歉的侍應説道:
「唔緊要,下次小心啲就得啦!」
大方已經不足以形容他,一般人都會破口大罵,如果是我的話,我想我會恨不得殺人。我對這個莫名其妙的人愈來愈好奇。
「喂先生,你真係唔介意?你件西裝睇落都唔少錢喎。」
「ok 啦,佢都係唔小心嗻,我喺車到有其他西裝替換」他對答如流,慢條斯理地喝著新的奶茶,絲毫看不出他剛剛才經歷如此狼狽的事情。
「你唔介意我多事嘅話,我想問下你一件事。」我終於敵不過我的好奇心,緊張地問。
「你係咪想知點解我會喺道食嘢?」名牌友好像有讀心術一樣看透我的心。
「errr係呀」我不好意思地回答。
「我細個喺到大㗎,周不時都會嚟呢到食嘢。」
「你睇落都似啲公司總裁,有大把靚嘢食啦,洗乜嚟呢啲低級地方?」
「高級地方未必好,低級地方未必差!」他像看透世事一樣。
「哈,你啲有錢人真係難明」我苦笑了一下。
「點為之有錢⋯你想變有錢?」名牌友問了個明知故問的問題。
「邊個唔想吖大佬?」
他是否已經有錢到不記得香港的貧富懸殊有多麼的嚴重。
名牌友從口袋中又掏出類似不銹鋼的卡片套,並抽出其中一張卡片遞給我。
「咁我可能可以教你。呢張我卡片,得閒call 下我囉!」
喝過奶茶,吃完蛋撻,名牌友便準備起身離去了。
「Edward Lau⋯」我小聲地自言自語。
「喂,阿傑,下次見個陣,話我知個英文名,易記啲!」説完他便走了。
「佢點知我叫阿傑㗎!?」這個人實在太奇怪了,但同時我又想更加了解他。
我盯住手中的卡片,雖然設計簡單,但字體清晰,且有凹凸感不加花巧的點綴,上面更噴有茉利花的香水。
我好好地把它存放在我的褲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