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真名:強敵來襲:北斗會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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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晚起,北斗會館選擇對我們全面開戰。

「喂!你地有冇睇到!?」 衝進交誼廳的是呀蘇,「佢地聽日要黎接管工房棟同成個獵戶座天文台!?」

我,晨月,阿七,芷瑜那晚正在交誼廳內聊著天,當然有看到了電視上的廣播。





我道:「終於黎...」

「係咪痴撚線架...」連阿七也是一臉沉重,「唔通真係要去英國...?」

「喂,睇TG Channel!」

電話中的獵戶座頻道跳出通知:「全體獵戶座天文台職員到勘天廳集合,停止手上一切工作。」

同一時間獵戶座的App 也跳出「魔力觀測服務暫停」的通知。





「阿仁,我地...」晨月望著我,臉上滿是不安。

「過去勘天廳睇下點樣先!」

「我送你地過去!」Carla 一揮手,幾個幻人出現,把我們全部抱起然後高高躍到空中!在空中,可以看到職員們全部從四方八面往勘天廳走去,夜裡的天文台燈火通明,在空中看猶如繁星。

只是沒想到返工會返到被捲進魔法社會內戰之中。

幻人抱住我們在陽台上降落,一落地,晨月,Carla, 呀蘇三個魔法師都不約而同地拿出手機查看。





「咩事?係北斗會館?」我看到載入畫面。

「.....係。」晨月說,「岩岩有通知,話北斗議會落左行政命令,所有魔法師要係聽朝六點前去北斗會館報到,否則紀律處分。」

也就是說禁止這些魔法師為我們助陣。

的確所有魔法師都是北斗會館注冊,所以我,芷瑜,阿七三個獵戶座的人便沒收到通知。

「阿仁,我唔會去架!你信我呀...」晨月焦急地向我說。

「傻女,我梗係知。」

北斗會館集結所有魔法師,而獵戶座召集所有職員,大家也是劍拔弩張,號召所有人馬準備戰鬥,看來明天會是漫長的一天。

但魔法師與職員,戰力差距也太大了吧。





我們這邊都是以觀測員和研究員為主,博士那種會基本魔法的連一半也不是有沒有,溫台長的幻人亂舞可能已經是最大戰力,也許工房棟內的武器法寶還更能指望。

走到勘天廳內,所有座位已經坐滿,走廊上也密密麻麻地站著人,我們回到自己的座位,卻沒有見到文師兄。

「個邊囉。」阿七一眼就找到文師兄。

文師兄正在勘天廳中間的地圖儀前面,正在與溫台長討論著不知甚麼,地圖儀上被鋪上了地墊,有台階放在圓盤旁邊。

「溫台長,文師兄,有冇野我地幫到手?」

「咁快到啊,我地要等齊人先。」溫台長說。

文師兄收起手機:「我頭先俾溫台長睇返北斗會館既命令。」





「集結所有魔法師...大概個咩特別任務部隊,就係伐魔隊以外有意黎圍城既魔法師。」溫台長說。

圍城嗎。

「溫台長,我地...點算?」芷瑜擔憂地說。

「放心Wor, 芷瑜,我地...仲有做到既事。」溫台長反過來安慰她。

「.....嗯,台長講得岩,你地唔使太擔心。」文師兄的安撫別具說服力。

「真係?」 呀蘇問。

「一直以來,副台長都係只停留係副台長呢個職位,但係佢轉移俾我既係台長既職位,換句話說。」溫台長強顏苦笑,「我係可以動用完整獵戶座天文台既台長權限。」

但能擋下伐魔隊和其他魔法師的攻勢嗎,我有保留。





不,應該說我們在山頂的這個地理條件已經很糟糕了吧,北斗會館那群人可以輕而易舉地把我們包圍至投降為止吧。

…沒有勝算,我們獵戶座天文台完全沒有任何勝算。

這是從一開始已經注定會敗北的戰鬥,從戰力上,地理位置上,也沒有勝算。再說了,假如…即使戰力上我們能壓制北斗會館,例如說我們得到三十個星階階魔法師助陣,那又如何?

把北斗會館消滅掉嗎?當然不可能。

我們要的是某一種籌碼,正如一些小國能與大國周旋,正是因為手握某種籌碼,要不是某種大殺傷力武器,就是石油,稀土,核源料等重要資源,地鳴也好,生化兵器也好,核武也好……

…神器也好。

我們不是要消滅掉北斗會館,而是將之制衡。





但那已經是之後的事,現在先要撐過這一波圍城戰。

「差唔多人齊。」溫台長圍顧四周,「你地返埋位先,聽我安排。」

溫台長比我聰明,我想到的東西她也一定想到了吧。

我信任她,溫可柔…她就是我們的台長。

回到座位上,勘天廳的四方大門關上,可以看到眾人臉上都是忐忑不安。研究者們或多或少對各地歷史有所認識,歷史上圍城戰從來沒甚麼好下場,往往陪隨著巨大傷亡和人道災難,甚至連大學被圍困也造成觸目驚心的慘劇。

溫台長以台階登上地圖儀上,站在那兒的她突然間成熟了很多,身影巨大了很多。四方八面都是觀眾,她被上百對迷茫的眼晴凝視著,不難想像她的壓力和緊張,登上四面台對於專業歌手和演講者都相當為難,更何況是溫台長。

「大家,都應該聽到剛才北斗會館既開戰宣言。」

的確是開戰宣言。

「我係宣佈應對方法前…容我係度向大家道歉!好對唔住!獵戶座天文台係我手中要面臨咁既絕境,將大家置身係咁既危險之中,對唔住!」

溫台長九十度向我們所有人鞠躬,眾人先是沉默片刻,卻馬上報以如雷的掌聲!

「你做得好好架啦!!」

「錯既係北斗會館個班人!唔使道歉架!」

「溫台長!溫台長!」

以鞠躬姿態凝結的溫台長待了一會兒才站直身子:「多…多謝你地,跟住落黎我會宣佈應對方式。」

眾人沉默,屏息以待。

「…應對過程中會有戰鬥爆發,你地會有危險,講緊既唔止係被伐魔隊拘禁,而且係…生命危險,身中詛咒,被元素攻擊,被魔偶,幻人,式神襲擊既風險。」

第七期其實情況相當特殊,先是詩珮,然後還有宋校長,其他觀測員與研究者可不會面對這種危險。

「所以,我唔想強逼你地…你地既職責係觀測,研究,透過魔力雷達去保護其他人,你地唔係戰士,甚至連魔法師都唔係,你地既工作範圍唔包圍同天文台共存亡。」

溫台長鄭重地說,「只要你地想,任何人都可以立即收拾自己既物件由天文台撤離,無人需要跟住呢艘船一齊沉沒,我絕對尊重你地每一位多年黎既貢獻同今日既選擇。但由於獵戶座即將進入防禦模式,撤離時間只會去到聽朝六點鐘。」

她手一揮,圓盤上馬上出現一個倒數計時。

眾人先是面面相覤,也有人馬上轉身推門離去。我憂心忡忡地看著第七期的眾人,沒想到晨月卻是牽上我的手,沒有一個第七期的人打算逃跑。

是的這不是我們的工作範圍。

但是,這是我們的做人的責任範圍。

溫台長說到這個份上,即是說她準備和獵戶座天文台共存亡吧。

我沒這樣偉大,我只是個凡人。

但至少—我們要救她。

「我唔敢講剩低既人都係打算係天文台奮戰到底,可能你地聽完我講既野後會改變主意,無問題,直到六點前你地可以隨時離開,多謝你地。」

突然之間,溫台長神色一變,雙眼燃起了鬥志,瞳孔中有不屈在閃爍:「以下,就係我既計劃。」

******

第七期擁有絕佳的實戰默契和經驗,我們不但有大死神凌晨月,更加有文師兄,Carla,呀蘇等人,所以溫台長信任我們。

早上6:00

「開始封鎖獵戶座天文台青衣總部。」

「所有非必要區域能源已經被切斷,重新分配魔力同能源,開始放下最後防禦壁。」

「全獵戶座天文台注意,小心自己身處位置以免被防禦壁誤傷或隔絕。」

第七期全員都在溫台長所在的司令頻道中,所以可以聽到留下來的觀測員向她的報告。

「隆隆隆隆……」

「咚」「咚」「咚」「咚」

拱廊之間有黃紅色警告燈閃爍,一道又一道鐵壁在鍊成陣之間出現,鋼鐵把區域之間封起,然後牆身閃爍魔法陣條紋。

「開始部署自動式戰鬥魔偶。」

「電力重新分配完成,結界輸出強度311%。」

所有魔偶,不論是庫存的,後備的,還是服役中的全部出動。進入獵戶座天文台的方法只有正面車路與宿舍後門的第二橋,一排又一排魔偶閃爍著魔法的光芒,手執著各種武器,操著整齊的腳步前往這兩個要道。

「衛星軌道開始修正,座標上傳,距離完全觀測仲有十四分鐘零七秒。」

「第七結界張開,開始將魔力注入召喚陣,開始權能召喚:玄壇真君,福德正神。」

「石敢當式界石,發射!距離著陸,五,四,三,二,一!設置完成!」

「概念強化進度63%,預計可以按時完成,台長可以隨時小範圍內重現萬里長城。」

我與晨月正陪著溫台長在屋頂上,其他人正在忙著。

「估唔到第一次用呢個辦公室,可能就係最後一次。」溫台長望向我們登上來的螺旋樓梯輕嘆。

我馬上責備她:「你傻架?咩最後一次?我地唔會俾你有事。」

「……嗯。晨月,你地唔去北斗會館報到,之後點算?」

北斗會館要求魔法師們報到的期限也是早上六時,現在還留在這兒的魔法師已經全部違規。

「我係北斗會館既魔法師前,係阿仁既女朋友,更加係你地既朋友。」晨月說,「唔使擔心我,我早已經下載好之後100年既死期記錄,我會一邊唔俾佢地搵到我一邊盡我既責任。」

「……要你地咁樣為我犧牲,我真係好過意唔去。」

「之後你請我地食返餐飯得啦。」我說,「唔好講到你要去死咁,你諗都唔使諗,溫台長,無人可以係大死神面前擅自去死。」

Carla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阿仁,幻人已經係九個方位設置好符紙!依加需要台長既權限!」

同一時間。

「追蹤到山下面開始有七星陀錶既信號!!31,55…佢地黎啦!!」

「距離接觸仲有二十分鐘!!」

溫台長一個翻身被幻人捉住衣領,然後往上躍到獵戶座天文台的塔尖上,那兒已經是天文台的最高處!

「吾名為溫可柔!!在此宣讀真名,行使獵戶座天文台台長權能!!」

地面上九個方向,以溫台長的血寫上「臨兵鬬者皆陣列前行」的符紙正在閃爍星光,魔力被放出到風中,迎著風,迎著破曉,她頭上明明正漸變亮的天空有三粒排成直線的星宿閃爍,那正是…

「獵戶座…」晨月抬頭看天認出,本應褪去的獵戶座在我們頭頂重新出現。

觜宿一,參宿四,參宿五,參宿一二三,參宿六,參宿七,一顆顆的組成俄里翁的星辰在獵戶座頭頂閃耀,雲層被風捲去後露出背後的星空。

溫可柔台長正在施展台長的權能!

「汝若順應此理,便回應獵戶座之號召!!」

星空中有流星劃過。

拂曉已至。

來吧,北斗會館!

*****「呢把聲係…」

「哦?呢個鐘數竟然仲睇到獵戶座啊?」
*「反正呢度都玩完,總唔可以俾個女仔自己亂黎啊。」
*「獵戶座之前總係支援我地啊。」
*「輸硬既仗都去打?真係幼稚…哼!我鐘意呢班後生既!」

****

**



聽得到戰吼,聽得到炮火聲,重重終於防線被突破了,伺服器室那群人還沒好嗎!?

「晨月!!」

「阿仁,黎!」

我從台長辦公室的露台躍到空中,可以看到車路那邊有人正在湧上,已經穿上大死神衣裝的晨月飛身到空中捉住我,然後展開死神鐮作滑翔翼向下俯衝!

「向左避!」

透過所羅門之眼佔了先機的我在空中下令,晨月馬上調整姿勢往左翻身閃避,幾個火球向一秒前我們的位置轟擊!

「竟敢對阿仁出手…!!」

生氣了生氣了!晨月生氣了!!

「係火力網!」伐魔隊的人看穿了迴避距離,以咒彈把我們的迴避範圍全部覆蓋了!

「吾名為凌晨月!熱寂!!」

真的好討厭這種感覺!但是這次被投進虛空後不夠一秒就再次活了過來,本應擊中我們的咒術全部被殺掉,晨月已把我放到地上:「阿仁,有冇事?」

「無!等陣…個隻野係咩黎?!」

伐魔隊的人之中出現了一個穿得相當和風的人:「個個就係死神啊,可以剋制一切活物既魔法師…其他人繼續壓制獵戶座!我黎對付死神!!」

那是想召喚甚麼怪物?!

「天下佈武,借第六天魔王之名—降神!!」

兩根木頭在空中出現,接著橫樑出現搭建成一座鳥居!鳥居之中打開了類似門的東西,法陣閃爍,這這這這…這是式神!

「晨月,無生命既靈體類你對付到?!」據我所知這是她弱點!

「嗚,唔得都要得!!」

不行,對付這種東西她會很大負擔!

但正如陰陽師所說,正門的其他人正在被壓制著,文師兄也在二橋那邊守著,這邊…只能由晨月硬拚了!

一個半透明的巨大人形從鳥居飛出,拿著一把長槍,然後夾雜著陣陣腥風捲來!殺氣與風壓帶著凌厲劍氣,式神身上竟然傳出龍吼!

「嘿啊!!」

「砰!!」

晨月的鐮刀被擋下,式神正從上而下對她壓制著!!看樣子她完全是落於下風在苦苦支撐!!

「晨月!!」

突然間,身後又閃動流星的光芒,正如剛剛溫台長在屋企召出獵戶星座時一樣。

她是…「華書奏,此擊由汝裁決。」「張映城,此劍為汝而戰。」

突然身後出現巨大銀芒,恍如要把一切斬斷的劍氣爆發!

「晨月!避開呀!」

手執兩把刀的女刀客向前掠去,手上的刀夾雜寒光直接向式神身上轟擊!晨月一個翻身避開,式神的身影變得模糊不清,與式神連結著的陰陽師悲鳴一聲倒地,鼻孔流出鮮血!

一擊就解決了動用了借信長之名召喚的式神,這簡直是星環階的威力了吧!我定眼一看,站在散去的塵沙中,迎著軍勢的果然是那位星環階魂俱使Jean!

「你地想一口氣上我,定我一口氣上你地?」

請不要用這樣易令人誤會的說法。

但是Jean舉刀指向伐魔隊,左手的劍是由細小的鎖鏈組成,右手則是正嗡嗡作響的刀式魂俱,無論是斬開實體還是斬開靈魂也如陰陽合壁,但為甚麼她會來?怎麼來的!?

「Jean…!你咁樣係背叛北斗會館!你係咪想去五行山?!」伐魔隊的人恐嚇,順便拖走剛剛倒下的陰陽師。

「背叛北斗會館既人,係你地!!你地咁樣打壓獵戶座,仲稱得上伐魔?你地先係魔!」

「通知總台,魂俱使張映城,剝奪星環階資格,取消北斗會館注冊!你依加係流浪既非法魔法師喇!交出你既七星陀銀!」

她放開魂俱,身邊馬上多了個白衣男人,然後從腰間掏出有星環閃爍的七星陀錶:「你指呢個?」

然後Jean把陀錶拋到空中。

「俾撚返你地!!」

右手重重一揮!在男人消失的同時她手上又執回了刀,刀刃切入星環,然後整個陀錶被全疊打式飛向伐魔隊,濺開的碎片把幾個人的臉劃破!

「北斗會館已經變成咁,係我地恥與為伍!!!」

我地?

「得你一個敢係度大放厥詞啊!」伐魔隊的人震驚地掩著自己臉上被七星陀錶劃破的傷口。

Jean卻冷笑一下:「得我一個?點解你會咁認為?」

魂俱使舉刀向天。

「獵戶座既傳送門,可以傳送既唔止瑪那魔力!」

我與晨月才馬上恍然大悟抬頭向天,還在拂曉中閃爍獵戶座這時卻落起了流星雨,但是那些流星雨卻沒有消散在空中,而是直接向我們這邊飛來!一道又一道的光芒從星夜飛落而來,一個又一個的魔法師出現在身邊,不少人著地後第一件事都是拿出陀錶,或是扔向伐魔隊,或是直接捏碎!

「台長權限確認,魔力傳送門式雷達停機程序結束,傳送門模式改為對人傳送。」

「台長權限 ”星海燈塔.獵戶座流星雨” 成功發動。」

「傳送門通過人數突破300,香港全境傳送門超頻運作,魔力爐運轉正常。」

那時,溫台長向天空說了那句吧。

「汝若順應此理,便回應獵戶座之號召」

在我們與北斗會館之間,他們選擇了即將消逝的獵戶座。

寧願抱著信仰而墜落,也不要腐朽地站著。

「你地就係阿然提過第七期既范普仁同凌晨月?」

「係…我係阿仁,佢係晨月。」

晨月正用死神鐮支撐身體站起來:「嗚…頭先…唔該你,Jean…」

「份內事,對付呢D妖魔鬼怪留返俾魂俱使就可以。」

身邊的魔法師愈來愈多,剛剛Jean和我們還站在最前交戰的位置,不知不覺間已經變成陣勢中的中心。

「但係。」Jean說,「我諗回應獵戶座召集既人已經差唔多,而呢一波北斗會館既攻勢只係先頭部隊,好遺憾,我地會輸。」

沒法扭轉…這已經是極限了。

我搖搖頭:「溫台長知道,我地無諗過會贏。」

「有呢個覺悟就好,我地會係自己唔犧牲既範圍內幫你地掙取時間,你地有咩打算去做既,盡情去做,救得到幾多既就盡全力去救!」

Jean是個比起記錄和報告書中更加帥氣,卻沒有那樣神經質的人。

「係!我代台長多謝你地!」

身後傳來Jean的叫陣。

「北斗會館,你唔好誤會!我地即使注冊係七星名下!我地始終都係為左自己既信仰而戰!我地曾經景仰既係自由,尊重所有人既北斗會館同埋維多利亞城,而唔係依加你地咁既怪物!!你地既敵人唔係獵戶座天文台,而係每個即使輸左都唔會臣服既魔法師!!」

所有魔法師擺出戰鬥姿勢,然後—

「吾名為——!!!」

在場幾百名魔法師全員同時宣讀真名,宣告這次是為自己而戰,因自己的意志而戰,接著向前衝擊!我與晨月相反方向地往天文台大樓的工房棟跑去,所有魔法師臉上盡是悲憤,既是痛心曾經的北斗會館變成這樣,又是因為自己的無力而憤怒!

「砰!!」

「轟!」

「吼!!」

身後咒語對撼,元素爆炸,魔偶迎擊幻人,魂具與式神角力,地上出現巨大的法陣,然後天空降下流星將之破壞。魔盾擋下攻擊,風切把那人的一手切斷,活過來的樹木把伐魔隊員拋到空中,奇美拉吐出火焰,雷霆之中有五官向下俯衝,地上馬上伸出山丘把其破開!

「阿仁,我地依加點?!」晨月問。

「只要文師兄佢地守住二橋我地就有機會,去工房棟!」

正門的輸贏,在我們把所有資料數據備份好之後就不重要,那時放出信號著援軍們撤退就好。

只要那時候二橋還安全,我們就能逃出天文台!

「工房棟!阿七你地搞成點呀?!」我用無線電向那邊喊話。

「就得!就得!唔係有援軍咩!」

「擋一世咩!」

「就得啦就得啦!98%啦!!」芷瑜也是焦急如焚。

跑進室內,登上樓梯,直奔工房棟大門!

「到此為止!」兩個伐魔隊的人負傷從旁殺出!

「幫佢地開路!幻想泰坦!」

一隻如走廊般巨大的手臂生出,比客貨車還大的拳頭把二人轟飛!

「Carla!你地唔係係二橋個邊咩?!」

「個邊文師兄守緊!我係黎捉漏網之…」Carla收起幻想泰坦,太早了!

她身後有伐魔隊!

「同我盡情咬!」旁邊躍出的呀蘇手一揮,一隻由雪凝固而成的巨熊轟然殺出把那個伐魔隊員按在地上盡情噬咬!

呀蘇說:「我都係,黎搵漏網之魚。」

「咁二橋咪得返文師兄同其他天文台本身既魔法師?!」我大驚,即使第二橋那邊只是一條在明渠上的石橋,其重要性可能比正門還大!

「佢話唔使擔心交俾佢,最緊要係保住工房棟同第二橋同之間安全,等陣可以運走硬碟同神器。」呀蘇說。

得罪也得說,那些魔法師算是吊車尾的那一群,連與溫台長的幻人亂舞單挑能不能贏成問題,與文師兄一個人在守著沒甚麼分別。

但既然他這樣說,現在沒時間懷疑和變陣了!

「去工房棟,準備接收神器的硬碟!將來有冇辦法重建獵戶座就睇我地第七期啊!」

我上班最怕被人委以重任,我是喜歡無所事事,不求升職但求輕鬆那種人。

直到現在。

即使是凡人,也有不得身負重任的時候。

「Carla!你同我等陣一前一後護送佢地,你負責開路,我負責殿後,晨月,你地貼身保護阿仁,阿七,芷瑜三個!」

工房棟就在眼前,要在文師兄一夫當關時間內盡快逃出去!

****
同一時間,獵戶座天文台,第二橋。

男人和那時一樣全身浴血,但是就是沒有一個魔法師能接近第二橋。

「你…點可能!!你係咩人!點可能!」被女巫之槌刺穿的伐魔隊無力地握住穿過身體的處刑木樁,只能眼白白地望住那男人,自己的魔力和先天元氣都被木樁吸去。

「如果你地聽過我既真名,你地就唔會傻到黎攻呢邊,死魔法師。」

男人殺紅了眼。

工房棟的伺服器室內,阿七,芷瑜,溫台長正在飛快地操作著電腦,系統正在把所有研究數據,文獻,論文等儲存到硬碟中,那些好像多士爐的硬碟外接盒正夾著一片片硬碟,寫入燈正在閃啊閃。

「外面點樣?」正操作著電腦的溫台長問,可見人手之稀少。

「七國咁亂!唔知守到幾耐,動作要快!」我說,「神器係邊?邊個負責運走!?」

傳送門只能傳進來但不能傳出去也實在太不方便了,但是那群魔法師是知道的,在明知道這是單向的傳送卻還是來幫助我們,實在不能要她們撐太久。

「一係你,一係阿七,一係芷瑜…唔得,芷瑜同阿七都識清醒夢,我唔知道算唔算魔法師,只可以係你,阿仁。」溫台長指向我。

「神器反而魔法師唔掂得?」

「其實麻瓜都唔太好…有時間再同你解釋!」

神器的錦盒比我還要高,裝在好像魚杆盒一樣的長盒上,上面刺繡著梵諦岡的聖座徽號,現在外頭被加上了背帶,可以斜咩背在身上。

「99%,就得啦!」芷瑜已經把手按在多士爐上,準備拔出硬碟。

「Carla,呀蘇係出面守緊,等陣會幫我地開路同殿後,晨月會貼身保護我地三個,溫台長你都跟我地走,行係正中間,文師兄依加同其他魔法師係第二橋個邊死守緊。」

「我想…」溫台長欲言又止。

「你唔準留低,溫台長,我地唔會俾你做傻事。」職位低她不知幾多級的我僭越向她喝令。

「真係嚴格啊,阿仁。」她苦笑。

報告書中,說溫台長那時差點被強暴也為了籃球校隊最後奪標的機會而想啞忍下去,只是幻人暴走才阻止了悲劇,她這種壞性格似乎完全沒有成長過,找天要好好教她。

「好!100%…完成!!搞掂!抆得!」

寫入燈熄滅,準備燈號重新亮起,阿七與芷瑜連忙拔出硬碟,塞到保護袋子中,再給我們四人每人一隻!接著溫台長打開工房棟的管理程式,登入其台長級權限帳號,然後——

「警告:工房棟即將進入緊急凍結封印程序,距離完全凍結仲有10分鐘,全員馬上撤離;警告:工房棟即將進入緊急凍結封印程序…」

這是工房棟為了有研究項目失控害及外界而完全封印的緊急程序,倒數後整座工房棟都會重重封起,沒有人可以再次解封,內外完全隔絕,直至會長與台長同時施法才可以解封。

「如果佢地衝入黎…」晨月說。

「就會困住一世,呢度連你都破壞唔到,晨月。」

「反倒想試下,不過下次先。」晨月現在也會稍稍說點俏皮話了。

我接過硬碟收好:「大家最後檢查!硬碟!齊!神器!係我背脊!全員到齊!」

深呼吸。

「出發!」

逃出天文台作戰,開始!

正如剛剛阿Jean所說,現在攻擊獵戶座的只是先頭部隊,她們為我們只能掙取時間到主力部隊到達前,所以我們要把握時間在那之前逃出去!

「第二橋!GO!GO!GO!GO!!」

「警告:工房棟即將進入緊急凍結封印程序,距離完全凍結仲有7分鐘。」

伺服器室位於副台長辦公室的更深處,但是這程序有足夠時間予最深處的人逃出去,只要加緊腳步就可以了!

空間魔法不斷把走廊延長,奇門遁甲之中溫台長帶著我們越過扭曲的空間,果然步數正確後再轉彎,眼前馬上看到出口的大門!

「警告:工房棟即將進入緊急凍結封印程序,距離完全凍結仲有3分鐘。」

但是大閘那邊,出現了幾個伐魔隊員!

「晨月!!」我喝令!

動作更快的,是脫下眼鏡,臉上暴怒著的溫台長。

「我咪講過唔準你地接近工房棟!!!ᛗ!」

ᛗ,盧恩符文,指「人」。

突然間空中出現沸騰的黑煙,黑煙凝聚成一個又一個全身漆黑有光芒流竄的女性!那形象正是溫台長!

「吾名為溫可柔,幻人啊!亂舞喇!!」

「屌晒你地老母!!!」

「同我死撚開啊!!!」

「你老母同我死撚開唔準撚過黎工房棟呀屌你老母垃圾北斗會館!!」

幻人包圍著我們怒吼著捲向門口,黑煙爆發,幻人們一手撕開伐魔隊員的手腳,殘肢噴出鮮血,其中幾個直接被撞至血肉模糊,還有被幻人以膝蓋撞到尾龍骨上,整個人好像牙籤一樣腰間以怪異的角度錯開。

「嗄…嗄…返黎。」

憤怒的幻人們散去,溫台長重新帶上眼鏡冷靜地問:「大家,無事啦嘛?」

總算明白為甚麼前輩們說不要惹溫台長生氣。

「佢地係由邊一邊過黎?」我問在門口守備著的Carla和呀蘇,二人剛剛正在稍遠處收拾掉一堆人。

「正門,佢地係由正門個邊跑過黎!」呀蘇說。

所以失守的不是第二橋嗎?與我想像中不同。

「警告:工房棟即將進入緊急凍結封印程序,距離完全凍結仲有3,2,1,開始凍結!」

工房棟中的防禦壁降下,正門的大閘落下,法陣閃爍,然後開始化成白色的石頭,這不是普通的石化,而是時空凍結,直接凍結工房凍的時空後當中的時間不會再流動,空間不會再移動,即使用核武轟炸,因為時空被鎖住也完全不會改變,不受其他空間中發生的事干涉,那樣即使工房棟中有甚麼危險的東西失控也確保不會危害到外面。

「工房棟緊急凍結封印完成。」

溫台長拿出手機,附近的血肉模糊似乎不放在眼內,輸入三重密碼,再核對指紋,最後輸入收到的驗證碼。

「台長權限確認。」

溫台長看著我們微笑:「你地之後…可唔可以叫我做可柔?」

「…可以,但點解突然…」

「因為然後再無獵戶座天文台,咁當然亦都無台長。」

她按下去。

突然間拱廊上的警告燈亮起,警鈴大作:「嚴重警告:獵戶座天文台開始進入自我毀滅程序,距離自我毀滅仲有30分鐘,所有聽到呢個廣播既人,請保持冷靜,跟隨演習路線,立即疏散到安全地方;嚴重警告:獵戶座天文台開始進入自我毀滅程序…」

我們早知道她會這樣做,所以其他人早就疏散了,剛剛的情報告知都是透過遠程連線的,我們就是最後離開的人。

只是沒有想過,她會按得這樣毫不猶豫,完全看不出她內心的動搖。

可柔說過是獵戶座接納了她,她一直視這兒是自己的家吧。

沒想到,要由她親自按下自爆掣,她心中一定萬分痛苦,只是不表現出來。

「多謝你,呢段時間咁努力……可柔!」芷瑜抱住可柔說。

「你永遠係我地既台長。」Carla也抱過去。

「嗯,好在你係度。」晨月也是。

「好啦,依加要逃出去,阿仁唔俾我隨便去死係咪?」

我敢說她本身一定是想以自己為誘餌引伐魔隊進來和他們同歸於盡。

但失去了可柔,即使把北斗會館消滅掉也沒有意思。

「咁梗係,你仲差我地餐飯,想走數呀?行啦!」我笑著輕拍可柔肩膊兩下,這段日子辛苦她了。

沿著拱廊逃命,獵戶座自爆的警告聲響之不絕,但三十分鐘我們遊刃有餘,真正要擔心的,是第二橋那邊。

我們逃出了獵戶座後又遇到了Jean.

「好耐無見,Jean!」可柔竟然有點高興,那是看到信任之人的眼神。

「叙舊遲下先,可柔,正門個邊頭先有過一輪猛攻,走左一堆伐魔隊入去獵戶座,你地無事就好,但係依加佢地明顯撤後左少少,維持住防線但無進攻。」

「無理由,佢地目標就係要接管工房棟…莫非已經估到我地備份完資料就走?」我反問。

「唔出奇,明知輸都打既仗一定有其戰略意義,佢地都會諗到,我地拖延時間當然係為左你地有時間走,應該話佢地估唔到先怪,夏明慧八婆係施子雄條仆街教出黎,係愚忠但都蠢唔晒。」

「所以佢地唔攻已經無意義既正門,而係集中火力截住我地走佬既路線!仆街啦今次,咁第二橋個邊咪出撚晒事!!」阿七竟然是第一個想通。

「呢邊我地會繼續守住,至少守到獵戶座自爆為止,廢事你地俾佢地前後包抄。」

可柔說:「Jean,獵戶座自爆後所有防禦結界都會解除,你地可以由山路,樹林之間撤退架!」

「知道啦!你啊…」Jean突然輕摸可柔的頭,「…大個女喇。」

「我,我仲好後生架咋!」第一次見到可柔這紅著臉的樣子,剛剛用幻人活撕伐魔隊的人是誰?

「哈哈!咁我地就撐多一陣咁大把啦!」口上說得輕鬆,但Jean眼中卻滿是凝重。

前有進攻的伐魔隊,後有準備自爆的獵戶座,我們那邊失守的話就到正面這邊被夾擊了。

我指著第二橋那邊:「我地快D過去,如果佢地集中火力攻橋繞後既話,文師兄…得文師兄唔知撐唔撐到!」

所有人都是一臉驚怕,除了可柔,恍如知道發生過甚麼事,和將會發生甚麼事一樣。

穿過天文台外頭的戰場,泳池,草坪,食堂,籃球場等地,可以看到已經烏燈黑火的宿舍,第二橋就在附近!平日我與晨月早上晨跑從宿舍過去也只是五分鐘,馬上就到了!

「啊呀呀呀!!!」

「嗚呀呀!!」

第二橋方向傳來慘叫聲,拐過轉角的我們馬上看到—

一個又一個伐魔隊隊員被中世紀式的處刑木樁貫穿刺到空中,或是釘到樹上,或是釘到牆上,火焰在木樁內噴出,恍如回到獵巫時代對行巫者施刑的畫面!

是女巫之鎚(Malleus Maleficarum)!

第二橋橫跨雨水明渠,現在橋的對面是密密麻麻的伐魔隊隊員,但是他們全部都不敢上前強攻,原因就是在我們這邊,文師兄正全身浴血同時發動著「物種起源」和「女巫之鎚」,任何有魔法之人接近第二橋,馬上就會被解除所有魔法加護然後被處以火刑!

「文師兄!!你…你成身血啊?!」阿七嚇傻了,文師兄四肢上的肌肉全部滲出鮮血,說是副作用也太嚴重了!

「你地黎左喇。阿七,你地成功左?」

阿七點點頭。

「我就知道,我地第七期一定可以成功。」

伏伏兩聲,兩個試圖從橋下突破的魔法師被刺穿慘叫,火舌吐出,聞到可怕的燒肉味。

「文師兄你…一個人守到依加?」可柔說。

「你明明知道我做到,溫台長。」

「……」果然!

對面的伐魔隊之中可以看到夏隊長也趕來,正氣急敗壞地說:「對面頭先得一個人!!你地點解咁都解決唔到?!」

「佢…佢比起星環階仲恐怖啊!!」

「襯佢地唔敢輕舉妄動,我幫你地開路,你地就帶住獵戶座既資料…唔係…帶住獵戶座既靈魂走啦,總有一日獵戶座會再次掛係夜空中。」文師兄說。

「你呢?!一齊走啊?!」

「我受既傷已經太重,跟唔到你地走咁遠,但係可以係度攔住佢地。」文師兄說。

不。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文師兄!我要用神器黎開路!你咪犧牲自己!!」我把手探向背上的神器!

「范普仁!!你知道神器係咩黎咩!你知道有咩功能咩!你知道點用,有咩限制,有咩後果咩!」

「…我…我唔知…」我無奈地低頭握緊雙拳,為自己的無力而生氣。

「同我照顧好第七期其他人,將呢度交俾我。」

阿七拉住文師兄,所以他身上也沾了不少文師兄的血:「點可以!唔可以架!文師兄!文師兄!一定有其他計架!阿仁你唔係最多諗頭既咩!快D諗方法啦!」

我望向橋的對面,伐魔隊的人至少三,四百人,我們這邊的人只有我,晨月,芷瑜,阿七,Carla,呀蘇,可柔,和文師兄。

不…我們沒人能拖住這樣多人。

「唔使咁既表情…你地啊,可能唔知,我其實超擅長呢種場面,原因…」文師兄冷笑一聲走前。

即將宣讀真名,好使自己的魔法因為自己的存在而達到最大火力嗎?

…文師兄臉上只有決意。

「之前馬場,詩珮,宋校長…我都無宣讀真名,因為我好厭惡用自己真名既過去,連自己最愛都保唔住,我無資格再用呢個名。」

隨著文師兄步步進逼,伐魔隊竟然怕得往後散開,似乎也感覺到某種災難即將顯現。

「但係,我睇到阿仁明明身為麻瓜都咁努力,所有人都唔敢負責任時溫台長挺身而出,仲有阿月,阿七你地…我先至明白到,就算我幾厭惡過去既自己,為你地值得用上全力最後一次,即使全力發動物種起源會將我既合成身體瓦解……所以我個時先係勘天廳同溫台長講,如果真係走投無路既話就交俾我。」

全力?!甚麼合成身體?!

「物種起源並無副作用,而係因為我身上既魔偶部分被效果侵蝕……我本身無戰鬥力,但身為製造出康天賜二世既魔偶師,身為製造出安倍明里既魔偶師,如果唔將魔偶部分接係自己身上,又點樣當年點一個人力敵成個伏見稻荷大社?」

文師兄…他是!

迎著千軍萬馬,那個男人即使厭惡自己的過去,也最後一次宣讀出真名。


























那夜,櫻花爛漫。

突破千本鳥居織出的結界,手刃奪走至愛的陰陽師,安倍哲也在位於最高處的上之神社終於再次抱住自己的最愛。

「明理。」

與活人無異的她嘴角流出鮮血,看到哲也出現卻面露驚訝。

「你做了甚麼…?」

「我來救你了。」

但眼前的哲也卻不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臉上和善,帶著眼鏡的文弱少年。他四肢已經不再是人類,而是換上了魔偶的四肢與其融合,正在閃爍鍊金術的法陣光芒。

「你殺了多少人?」

「無所謂。」

以往的他可是連蟲子也不敢殺—明理心中震驚。

浴血的他抱起明理,注入魔力使她完成重新啟動,即使她的情況已經糟糕至…世界上根本沒有魔偶師可以將她修復吧。

但是我可以——連方法也還未想到的哲也卻抱著這份決心。

「慢慢,先把魔力集中於腳下和腰部……」

「哲也!!」

明理飛身推開哲也,所以陰陽師的一刀重擊在明理已瀕臨崩解的身體上。

「兩隻怪物…死啦!」

「係你去死!!」掙扎站起來的哲也舉手施法!

「嗖—砰!!」

腥紅的木樁如飛彈一樣刺出,一支,兩支,三支,那陰陽師被「女巫之鎚」重擊飛出十多步,狠狠釘在鳥居的木柱上!

「畜生!畜生!通通同我去死!死魔法師!!」

第四支,第五支木樁飛出,那陰陽師早已血肉模糊,不似人形。

「哲也…」

躺在地上的明理奄奄一息呼喊著哲比。

「明理!明理!…別離開我…!」

「哲也。」

被摟在哲也懷中的明理溫柔地微笑,用手輕輕抹去哲也眼簾上的血,好使自己能看到他的瞳仁。「不要為了我…變成這模樣…」

那夜,櫻花爛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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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部分建議配合BGM閱讀: https://youtu.be/n8mqfIluLZY

「對唔住啊,明理。」

文師兄向前踏步,每走一步魔力都向上暴漲,四肢閃爍雷霆,身上的外套被巨大的魔力震碎拋飛。

「咁多年我都守住承諾,直到依加。」

天上,地上,連眼前空氣都恍要沸騰,二號橋上的鐵架發出震動蜂鳴,地面上的小石子也往外跳動挪移。

「但係依加,我要再次阻止你既悲劇發生!!所以…原諒我,明理!」

透過所羅門之眼,我可以看到文師兄的決意和即將發動的魔法,這是我們唯一突破伐魔隊主力部隊逃出去的機會!

「阿七,你冷靜!!!」阿七竟然還想拉住他!

「但係…文師兄佢…會死架!!」

「你想佢白白犧牲,定係犧牲得有價值?!」

阿七握緊了雙拳。

「你地聽我講,機會…只得一瞬間。」

文師兄一夫當關,在橋上展現萬夫莫開的氣勢,那些伐魔隊員聽到眼前是曾經單人匹馬把伏見稻荷大社—相等於日本的北斗會館—完全擊潰的安倍哲也,嚇得不敢造次,任誰人也不敢做出一個出手的人!

「成班垃圾…來也!!誅仙四劍!!」夏隊長自然不在其中,畢竟她也有守住伐魔隊的執念。

「呼呼呼呼」四聲,四把劍飛到空中,誅仙,戮仙,陷仙,絕仙四劍從上而下對準文師兄,劍身共鳴!

「神代晚代已然叩響,此乃人智所治之世!On the origin of species(物種起源)!」

「噹噹噹噹」四聲,四把劍無力地摔到地上,文師兄甚至沒有拿出書本…不,我看到了,他左手上皮膚上刺青著的正是物種起源的內文!

那麼右手上的那些文字…

「在此降下聖裁,在此舉行審判!以吾妻安倍明理之名誓之,以巫術妖術仙術害人者必遭天誅!M̷̜̥̗͖̫͙̘̭̤̠͙͔̎͒͗̔a҉̜̲̜͚̗̦̲̙̖̿̿̑̃͛̃ͅl̴̩͖̮̳̯̪̫͖̏̐̄̓̿ͅl҉̫̗̫̫͎͇̱̐͋̂͌̓́̏̐͒ẻ̷͖͎͙͉͎̲͍̜͈͗̽̈̂͛̚ũ̵̘̞̟͎͓̿͗͌̈́̾̃̽̏̉̽̽s̵̩̮̘̙͆̽̑̏̚ M̸͉͙̦͚͓̰͚̬̰̙͉̲̍͂́̇́̾̑̽̄̏a̴̟̝̮͙̱̲̘̋̃͛̿͊̿̀̚l҉̳̱̲̩̜̖̞̪̩̭̊̾͛̀̿̓̈́͊ȇ̸̝̗̞̳̿́͆̏͐͌̊͋̋f҉͕͙̣̯̯̓́̏̈́́̇̃̌̀̒͌̅i̵̥̪̳͎̗̖̫̽̈̆̑̅͗̐͂͆̾c̶͕͕͕͖͙̀̉̓̄̂̊͆͋̏̐̓͌a̵̱͚͍̤͈͔̠̣̝̅̀̄̽̓͂̚r̶͎̳͇̘͙̬̙̦͆͐̎͊̃͊̊̊͑̑u҉͙͓͎͎̱̭̮͂͗̒̋͛͒̄͑͛̀m̴̱̝͚̳̫͐̾̿͗̀́̈́͛̐̈!(女巫之鎚)!!」

被赤焰包裹焚燒著的木樁這次不是從地形之中出現把目標刺穿,而是直接在文師兄頭頂浮現,浮遊炮似的木樁隨著文師兄右手一揮,「呼呼」兩聲轟然飛出!夏隊長翻身想捲起三味真火,但是發現自己連半點火舌也召喚不出!

「啊呀呀!!」木樁把她刺穿,釘到盡頭!

她口中吐出鮮血:「咕嗚…你地…快D上!!」

伐魔隊員看著她被這樣重創也下達命令,竟然還真的往前衝!向前突擊的伐魔隊員意識到自己逃不掉,要不在這兒把文師兄打倒,要不就是被串成燒烤串釘在牆上,所以也發狂一樣向他攻擊!不過反正我們要過橋,這衝突是無可避免的!

「吾之同袍,吾之化身,吾等即為人!吾等宣告之:我思!我在!我為人!!Sternstunden der Menschheit!(人類群星閃耀時)」

文師兄向我們放出全體強化,我感到自己身體突然輕盈了起來!

「大家準備…衝啦!」我說。

「黎啦!死魔法師!天下烏鴉一樣黑啊!!第七期咁多位!我會掩護你地!!」

文師兄身後出現一支又一支剛剛的木樁,但是這次數量高達六七支,每一支都不再依賴地面或結構,而是浮在空中閃爍著雷霆!


 

「去啦,阿七。」

最後一剎那,文師兄與我們交錯的瞬間,把一本書塞到阿七懷中,書名正是「物種起源」—On the origin of species。

那是起源之書,並非物種的起源,而是安倍明理的起源。

為塑造與人類無疑的安倍明理,文師兄把這種生物學界的聖經讀至滾瓜爛熟,倒背如流,再按當中的理論加以研究和學習,窮畢生精力去解明,才有後來的安倍明理。

「文師兄…」阿七哭著接過。

「之後,靠晒你地。」

「砰隆!」



木樁飛出,一馬當先的伐魔隊員被空中飛落的木樁釘在地上,然後木樁轟然爆開,木碎才接近其他魔法師,竟然馬上暴漲成下一條木樁!焚燒著火焰,閃爍著雷光的木樁沿著第二橋擴散,一時之間眼前的第二橋好像化成鐵樹地獄一樣,每一條木樁都釘上一個掙扎的伐魔隊員,哀鴻遍野,慘叫聲此起彼落!

不愧是…安倍哲也!


 

「佢數量一定有上限,撐住啊…嗚啊咕……」

「芷瑜!唔好望啦!走呀!!」

衝過鐵樹地獄的我們沒空閒回頭再看文師兄,天空中有電閃雷鳴,更多火刑木樁被召喚然後如雨一樣落下!那些木樁已經不用依賴地形,而是在空中飛舞盤旋!

文師兄…安倍哲也對魔法師的恨意,與獵巫時代對行巫者的憎厭完美地契合,真名宣讀後威力猛烈如鬼神!

但是…他不能撐多久。

即使我們沒法回頭看他,我剛剛透過所羅門之眼已看到了文師兄的結局。

因為這樣一樁一個魔法師,原因是他正以全力運轉物種起源使他們沒法防禦或迴避,但是文師兄自己也是與魔偶融合的合成軀體,半人半魔偶,魔法的解除意味著文師兄的自滅。

他將會全身活生生地瓦解而犧牲。

有多痛?我沒法想像。

突圍衝過第二橋,我們感到身體漸漸變得沉重,身後伐魔隊體內的木樁也瓦解,說明文師兄的書靈術已經停止運作。

「呢度用到魔法啦!」可柔說。

不對,既然我們用得到的話,意味著伐魔隊的人也用到!!

「第七期,企係度!!」女巫之鎚和物種起源的範圍外,馬上有剩下的伐魔隊員向我們襲來!這人數還不少!

怎可以讓文師兄白白犧牲!?

可柔飛到空中,「吾名為溫可柔,Mannaz!幻人亂舞!!」

晨月召出鐮刀:「吾名為凌晨月,破滅之相.零!」

Carla舉手指向他們:「吾名為卓爾,同我上,幻想泰坦!!」

呀蘇一個側手翻把雙手按於地上:「吾名為蘇輝雅,暫借洪聖之名召赤焰降臨!」

那一剎那,可柔的幻人咆吼著往四方八面撕咬;幾層樓高的幻想泰坦以一對巨拳重擊地面砸死或擊飛伐魔隊員!

煙塵被刃芒揮去,晨月的刀痕伴著可柔的幻人高速劃破長空,大死神掠過一切所接觸到的人事物象全部潰敗消散,無視硬度,無視構成!打算格擋的伐魔隊員手上盾牌一瞬間就被晨月化成鐵屑,然後被可柔的幻人扔到空中!

旁邊正組成陣形的他們沒想到呀蘇翻起身後地面裂開竟然噴出火焰結成中式飛龍,火龍直接炸向伐魔隊把他們的陣形破壞!

「拖唔到太耐…大家捉實!可柔!」

「好!」

Carla與可柔同時施展幻人術,幻人把我們每個人抬到肩膊,然後藉亂往樹林中飛躍而去!但是幾個伐魔隊竟然想在空中截擊我們!!

「死ね!!!この野郎!!!」

「嗖——砰!!」

女巫之樁從空中飛來為我們把他們撞開!掙扎而來支援的文師兄躺在地面上,雙腳已經化成一堆肉末,雙手只剩下半截手掌的文師兄躺在地上,以極限的意志召喚出木樁為我們掩護!

他消失在視野前,最後是向我們微笑目送著。

我不知道文師兄身後那個身穿華美和服的少女是誰。

山上,一個巨大火球衝天而起,黑煙凝聚成柱飄散到晨曦之中,獵戶座天文台的歷史與安倍哲也的人生都在此劃上句號,正如星辰如何耀眼奪目,也在白晝來臨之時隱沒在眾人視野中

「砰轟!!」

回頭,天空上已經再無獵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