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魔法師II:神威破滅.獵戶座的終末勘星者】: 第十三幕:完善天文台制度
***
公元3X年。
男人已經死去了,拿著長槍的他心知肚明,這個慘狀,血肉模糊至這樣,根本沒可能存活,絕對活不成了。
十字架上的那個男人,絕對活不成。
[猶太人的君王]
[拿撒勒人]
頭上的牌子除了這兩行外,最底還有寫有男人的名字。
明明是白晝,天上卻是昏暗無光,太陽被一個黑色的巨影吞噬。聽說剛剛聖殿中神聖的大幔子竟然還斷開了一半,附近山脈有怪聲轟鳴,男人一斷氣後地震就此起彼伏,連刑場附近聖徒的墳穴也被打開了…是因為地震嗎…還是,還是自己真的做了無可挽救的事?
明明自己幾乎全瞎的雙眼才一碰到他體內濺出的血水馬上就復明;明明在復明後看到了諸天諸地的異象,自己竟然還有一絲懷疑。
他是真的…
他真的是…他所稱的…
「…佢真係神之子啊…」
朗基努斯絕望地「咚」一聲跪在地上,心頭只有震撼,心頭只有悔恨,自己竟然親手殺掉了神之子!萬國萬民期待的那個救世主,彌賽亞竟然被自己親手用長槍刺穿了側腹!!
不安,恐懼瀰漫,白晝之下天地卻是一遍黑暗,朗基努斯被恐慌吞噬,世界上有甚麼罪孽比起弒神還要嚴重?沒有吧,當然沒有,自己要到地獄的盡頭了,因為自己殺了真正的神子。
「喂!返去啦!朗基努斯!」羅馬士兵們看到身為百夫長的朗基努斯跪在地上動也不動,於是呼喚著他。
朗基努斯站起來,卻沒有回到陣列之中。
「喂!你去邊啊,朗基努斯!」
朗基努斯執起被神子之血淋透了的長槍,不發一言地默默地往曠野中走去,步伐雖然有點不穩,卻沒有以往因為眼疾的狼狽。
他抬頭看著化成一片黑暗的天空,口中喃喃自語,好像在向甚麼存在懺悔,贖罪,求得到原諒一樣,然後和長槍一起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
連番惡戰,再加上發動熱寂對晨月的身體做成了巨大的負擔。當晚她在我的車上睡著差點摔下電單車,嚇到我心膽俱裂…小姐雖說你是不死之軀拜託也不要這樣嚇我這小小麻瓜。
但是她真的筋疲力盡,這樣子坐電單車太危險了,所以我叫了客貨車,把電單車掉到貨斗中再運回天文台。
「咪撲過黎!咪撲過黎!結果你都係撲過黎!」
Dr.伸出爪子勾在我褲管上任由我抱著晨月回房間。我把她扔到床上才抱起Dr:「你隻野睇下時機好唔好?」
「喵~~~!」牠掙扎逃出,跳到牠的糧兜長喵一聲。
知道了,是沒放糧吧…不對,明明有糧,只是中間的貓糧被吃空了一個圓,這就是空嗎?你對空的定義是這樣嗎?
…給晨月好好休息吧。
我把貓糧補成了一座小山,飲水機也換了新的水後坐到沙發上。
「望咩?」
Dr沒理我,一股腦兒在吃著貓糧。
房間中傳來聲音,莫非是睡來了?我和Dr跑過去打開門,果然晨月看樣子是從床上摔到了地板。
「晨月,你做咩呀?」我連忙扶起她。
「Dr.未餵糧…我又未沖涼…嗚…頭好暈…有冇水…」
這是虛脫的症狀!
心痛著的我說 :「你唔好監硬黎,上返床訓低啦好無?俾你飲。」
「咩黎…?」
「你當寶礦力。」
那是用雪櫃的檸檬,鹽,糖,混合溫水,是我剛剛倒貓糧時,忙裡偷閒中調出來的體力回復飲品,這是之前當速遞員前輩教我在夏天送件時要喝的,對於回復體力特別有效。
「上返床好唔好休息好唔好?Dr我餵左架啦。」
「但係成身汗…」
「我同你抹身啦好冇,一晚半晚忍一忍啦。」
「…嗯…咁…我訓一陣先…」
她被我推到床上,我把她的過膝長靴脫掉扔到衣櫃中。
「仆街!」
才一打開衣櫃門,鐮刀馬上摔過來了好險!!
我單手接住摔往外的鐮刀推回衣櫃內,再用腳把靴子勾進去再關上門,原來鐮刀就是從這邊傳送到她的手上呢,本來那套衣服也在吧。
「噓!」我向Dr做手勢道,這次牠似乎聽懂了走到一角的貓窩中用尾巴捲起自己伏下,吃飽就睡這傢伙真是爽。
我也想當貓,至少不會突然有人用銀河往自己擲過來。
抹身嗎…
我關上衣櫃門,看著在床上筋疲力盡的晨月。
不成不成不成,不能有歪念,更不能乘人之危!
…總之,我輕輕把晨月身上的衣服脫掉解開,從洗手間弄來了一盤溫水,從露台收來了毛巾。
那有甚麼汗味,才一脫掉晨月的襪子和內衣,室內馬上芳香四溢。閉上眼吐息著的她每下呼吸也叫我幾乎醉倒,嘴角留下剛剛運動運動飲品的白色痕跡這時也叫人難免有了邪念…
喂,惡靈退散!不是現在!
我把她的後頸,雙肩,手臂,背脊,大腿,小腿肚,腳後跟抹乾淨後…來到了命運一瞬間。
要翻到正面了。
要翻到正面了?!?!?為甚麼我超緊張!??!
「我係佢男朋友我係佢男朋友我係佢男朋友…」我這樣呢喃著,捉住晨月的雙手,然後翻面至正面往上。
好大!!
我指衣櫃內那把鐮刀。
隔著毛巾,我以雙手滑走左晨月的胴體上,我能感到她肌膚的柔軟,體溫沿雙手滲入我的心中,心頭傳來一陣悸動,既使我安心又使我動容。輕輕使力,可以感受到晨月的身體結實卻不失柔軟,她的雙乳更是…不不不,先別這樣瞪住看,我用毛巾再沾上暖水扭乾,然後閉上眼往下探去以免又看著那兩團…
「嗚嗯…」晨月扭動身子。
啊,碰到了。
我強行壓下心底的激動把剩下的部位胡擦一通,剛剛只是手誤不是我乘人之危哦!!大腿,小腿,腳趾頭,完結!!收工!!
「嘩啦!」我把毛巾摔到水盤中,然後把水盤搬回洗手間內。洗手間內準備好了抹身大毛巾,我拿著大毛巾走回晨月房間,大範圍地把毛巾蓋到晨月身上,輕輕為她抹乾身體。
晨月…真的很美。
她每吋肌膚也叫人垂涎三尺。
明明已經乾透了的地方,我卻泥足深陷一樣緩緩地用手一擦再擦。直到她全身肌膚都乾透後我甚至在自己身前展開毛巾,然後輕輕抱住晨月。
即使隔著毛巾我也能感到她的玲瓏浮凸,她的心跳,她的體香,她的溫柔。
我那兒與她雙腿間現在只隔著一層毛巾,我甚至能感到輕微的濕潤和抖動,扭動的深處就在毛巾的對面,就在我末端之後的分毫間…
…不行。
真的不可以。
我愛她,我很喜歡晨月,我真的很愛晨月,所以絕不能這樣在她為了保護我而拚死一戰後乘人之危。
而且…那種事一定要是大家情到濃時,你情我願,這樣子在她無力反抗時…不行!我飛快地發揮新年在超市門口幫師奶包金莎的技術,用被子把晨月團團包好然後飛快地逃出那睡房,跑到沙發後Dr也跑到我旁邊,我把握機會對牠舉起中指!
「喵嗚!」出爪了!
好痛!痛楚使我清醒過來,自小被我用手作逗貓棒的牠一見到我舉手指就會出爪抓我,這次竟然幫上忙了!
剛剛我想做甚麼?即使做不了魔法師,至少也要當個男人,得不到也不可以用這種卑鄙手段。
來做家務分散注意力吧。
我一口氣把全屋除了睡房以外的的地也拖了一遍,清潔廁所,廚房,抹窗,抹沙發,抹傢俱,抹門。別看我這樣我連家務助理也當過喔,那些闊太怕女人會勾引自己丈夫,所以男生的家務助理市場比想像大。
「呼~」
…以後再算吧,我這樣透過門隙偷看熟睡的晨月已經足夠了。
一日間,溫主任變成了溫台長,找到了聖物差點在北斗會館被銀河炸死,亂七八糟的。
就這樣在這兒和貓兒玩耍,和晨月相處我已經足夠…外頭的那些事真的很煩憂。
「一齊訓?」我向Dr說,躺在沙發上的我拍拍自己大腿,Dr也乖巧地躍上來開始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第二天早上。
「阿仁。」
「哎呀我今日放假…」我側身縮成一團。
等等,那是甚麼。
為甚麼晨月是全裸的?!
「晨月你…」
我上下掃視她,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淋浴在晨曦金光中的晨月肌膚泛起光暈,已不知炫目的是那伴著香氣的曲線還是誘人肌膚起伏。
「D家務,同尋日照顧我…全部係你?」
「小,小兒科啦,你做咩?小心凍親…」
晨月吻到我唇上,這不是以往那種輕吻,而是連舌尖也不再安份的那種深吻。她把我按在沙發上良久才鬆開。
「晨月你…」
「我尋日完全無信心…出錯既…你同我都會死,所以…我唔理喇…我只想同你…」
「但你依加唔再驚?」沙發上我把她纖腰拉貼我正經歷起床階段的雙腿間,我以氣音問她。
「你既…可以…」她害羞地說,「而且…你尋晚都無襯我訓左…呀啊!!嗚嗯…」
不,我不會讓你說下去。
***
再接觸到外界的消息是當天晚上,始終要待我們收拾好又亂成一團的屋子和梳洗好。
「阿仁,阿月,你地無事就好。」溫台長說,「之前阿仁講既假設,我地都無放過到,所以專登搵左航時師搜瞄時間線,甚至連多重宇宙既波動,天文台都係度探測緊。」
溫台長處理公務至晚上才有時間與我們開會。
「時間線…多重宇宙…WTF?我錯過左幾多?!」
「因為宋校長既賢者之石已經被阿月破壞,佢無辦法再偽造出聖物反應,亦無辦法用瑪那同乙太做干擾,依加我地既魔力雷達唔會再受影響…但你睇下。」
溫台長還是留在她那間辦公室中,可能有感情…也可能是自覺自己還沒資格進駐台長室吧。
「香港依加全域都無魔力反應,大結界更加無可能錯過聖物進出…」
屏幕上完全沒有符合的魔力反應。
阿七舉手打斷:「聖物入黎個下咪錯過左。」
這傢伙膽子現在不小了。
「你岩,阿七,但係我地個時都見過女神利用神權將聖物熄機,再加上利用萬聖節既瑪那活躍期,我諗就係咁。」
我突然記起,萬聖節當日阿七不就發現了機場附近有尼泊爾模式的魔力反應嗎。
但現在不用提起了,為時已晚。
「可能係報喪女妖?…屌你呀,呢個係尼泊爾模式黎!」
地圖光點變成了在機場那邊。
「所以,既然空間尺度上無,阿仁講既時間理論就愈黎愈有可能…我地仲一邊搜索,一邊研究緊時間線,大英博物館既航時師等陣會同我地係Zoom開會,至於多重宇宙我地覺得無咩可能,因為聖物如果被傳送到其他宇宙,連宋校長自己都唔會搵得返,所以先排除。」
「咁我地可以做咩?」我問,「要打交既唔好再搵我地。」
「我想你地去五行山監獄搵佢地問話。」
佢地…?
五行山魔法師監獄,位於新界某岩洞之中的地下秘密設施,除了以結界隱藏,包裹,更加在岩壁上安裝大量的黑曜石。正如黑曜石被視為辟邪,淨化的礦石一樣,在黑曜石的覆蓋下這兒沒法施展魔法,所以監禁了諸多邪法師。
正如名字「五行山」一樣,是連齊天大聖也能封印的地方。
唯有我與晨月才能見她們嗎…
電單車停下,我與晨月按指示穿過結界找到了岩洞的入口,一亮出獵戶座陀錶,馬上岩壁後退露出通道。
「晨月你有冇黎過?」我就是第一次來。
「…有,有一D永生者被囚禁到死期,就會叫死神黎處決。」
和我想像中差不多的理由。
「你地係天文台既人?」接待處的人望向我。
我解釋:「我先係,佢係北斗會館既死神。」
可能會有人誤會,雖然文師兄,晨月,Carla,呀蘇這些魔法師常常在天文台出現,但其實他們都是北斗會館下注冊的職業魔法師,只是在天文台工作;而我,阿七,芷瑜則是直接由天文台聘用,所以我的陀錶是刻有獵戶座的星紋,而晨月的是北斗七星的星紋。
「嘖,啋,就黎過年先見到死神。」
喂你說甚麼啊你這地中海,正當我準備諷刺這傢伙幾句時晨月牽起我的手握了一下:「唔該你。」
…那麼便算了。
我們被帶著穿過重重的鐵欄,鐵門,時不時就看到有黑曜石被鑲在天花,最後被帶到了一個房間。房間一眼就能看盡,只是普通的會客室,一張木枱被在中間,兩邊各放了兩張凳,房間盡頭的牆上鑲上了一個沙漏,但沙漏中流動著的卻是黑色閃亮亮的黑曜石顆粒。
「你地係度等。」
我與晨月坐下,這兒死氣沉沉,也安靜得叫人窒息,除了冷氣的低沉運轉聲外甚麼也沒有。
我拿出IPAD PRO登入,背景是我與晨月的合照,每次解鎖也忍不住看上個幾秒。
因為相當安靜,腳步聲也變得明顯,抬頭一看,對面的鐵欄後有幾個人影正往這邊走來,因為背光所以看不清容貌。
「入去。」
鐵欄打開,兩個女生進來。
「詩詩,珮珮。」我說,「你地…最近點呀。」
正是詩珮二人,穿著啡色囚衣的二人明顯消瘦了不少,一個獄卒進來把二人腳上的腳鐐鎖到枱腳上,這枱是直接焊死在地板上,二人插翼難逃。
「我地?我地幾好啊。」二人說,「倒係你地…我地收到消息,你地好似差D死?阿仁,你聽我地講,你唔係戰鬥人員,更加係麻瓜,你唔好咁樣向前線衝…」
她們竟然還在擔心我。
「做咩咁既表情?」
我低頭用眼角望向二人:「你地唔嬲我?」
「…我地只係立場唔同,我地無嬲過第七期任何一人。」
「…博士過左身。」晨月說。
「嗯,我地知。」
「呀蘇毀左容。」
「真係可惜。」
「詩佩,我地要你幫手。」我望向二人。
「……宋校長對我有恩。」二人說,「我地唔會害佢。」
「已經太遲,佢已經被晨月打敗,應該都係度。」我說,「依加我地淨係想你幫手阻止佢準備既襲擊。」
「…憑你?」二人望向晨月。
晨月點點頭。
「所以唔係叫你地害佢,係阻止更多人受害。」
「講下你地知道D咩,你都已經準備左。」詩珮望向枱面上的IPAD。
我拿起IPAD,向二人展示。
根據大英博物館文物修復館的航時師說,時間跳躍也有範圍限制,正如空間移動受交通工具的航距所限,時間移動也受術式的航距所限。那邊的航時師提供了魔力波動樣本,套用到獵戶座天文台的雷達對比後發現在宋校長搶得聖物後,在西貢結界中的大型靈點「鎖羅盤」中出現時間跳躍的時流殘響。
正如空間移動會干擾空氣流動,產生聲音,地面震動,時間跳躍也會產生時流殘響。分析時流殘響,就可以反向推算出時空跳躍的方向和幅度。
至於悖論問題我們沒有問,始終不是學術交流而是分秒必爭的截擊行動
「佢係將聖物向未來傳送,最大範圍係未來三個月後。」我放大圖形,FP軸之中F一端代表Future,P代表Past,波峰在F-91那時停下,91代表天數。
「……」看二人的眼神大概是說中了。
「詩珮,我地要一個準確既時間地點座標,如果唔係…聖物就會係未來某一刻突然之間出現,到時我地就無辦法阻止之後發生既事。你地知道宋校長係要鍊成真神架嘛。」
「嗯,佢講過。」
「但佢有冇講過係已經被科學文明主宰既世界,鍊成真正既神明會有咩後果?!」
所有魔法師都堅守著把魔法隱匿的信條,因為現代世界已經由科學統治—這是我們的共識。
假如魔法曝光,假如真神降臨,對世界的法則,社會系統,人們的認知,常識,一切也會動搖,世界律會被顛覆,物件和力之間的互相作用不再按物理法則運行。
整個世界又會回到樹林中有龍種棲身,處男處女被捉去祭神,妖魔鬼怪橫行害人的神代,植物動物會成精,神明互相殘殺如希臘神話一樣,人類只能像螻蟻一樣求神明開恩。
舉個例吧,當日在橋咀島上發生的全島成精就是類似的「現實」,不過已經是弱化版,動物和植物在現代文明世界沒法成精,但是由於神權賦魔,牠們就能按自己意志成精,使橋咀島化成群魔亂舞的地獄。
萬一真神被鍊成,這樣子神代的世界律就會重現,然後向現實侵蝕,把科學文明的現代覆寫過去。
「神代氾濫。」
我說:「呢種災難係咁稱呼,詩珮,我地要知道聖物幾時再出現,穿越左去幾時既未來,先有機會阻止到神代氾濫。」
「宋校長話,鍊成真神目標,係要阻止活佛戰爭。」詩佩說,「只要確認到真神降臨,轉世既活佛就唔再重要,亦唔使為左搶活佛而生靈塗炭,佢咁為國為民,我唔覺得佢會咁做。」
「你知唔知前幾日佢想用宇宙大爆炸炸爆成座ICC?」晨月問。
「…唔知…」
「佢又有冇講鍊成之後會發生咩事?真神會係點既存在?佢會做D咩?有冇任何野可以制衡佢?係咪佢想做咩就做咩?」
人智之世其中一個特點就是制度運作,即使是誰也會受到制衡。但神代氾濫之中,神是絕對的,諸神發動戰爭,創世滅世也不會考慮凡人,隨便看看神話中那些荒謬就知道。
「無講過…我地只需幫佢排除所有阻礙就得。」
「你地真係想睇到世界毀滅?」我說,「詩珮你地都係好溫柔既人,個日係馬場你明明可以直接召喚流星炸過黎,但你都放我地一命,你地無理由想睇到世界末日。」
但是他的手凝在空中,最後卻緩緩握拳放下:「快D放棄,襯未有人死之前。」
「宋校長已經走火入魔,佢被伐魔隊拉個下話無所謂,應該就係指聖物一出現個下就會開始鍊成真神,到我地發現到時已經阻止唔切,詩珮,我地要你幫手先可以制止神代氾濫。」
「我就知道…你地突然黎唔會係想探下我地咁簡單。」詩詩說。
「黎講咁多,就係想利用我地?」珮珮說。
「…唔係啦…我地唔想到時神代氾濫做成大災難後,你地會罪加一等…」我說,「我好想你地快D出返黎…返返黎第七期。」
「……」詩珮不發一言。
「阿仁係講真,詩珮,佢一直都話第七期永遠係十一人,就算你地咁,佢都無當過你地係敵人。」晨月道。
我關掉Ipad,放下。
「就算你地唔講都係,詩珮,我仲記得個時你地幫我剪頭髮,我同晨月嘈交個時你地幫我地好返…你地講得岩,我地始終只係立場唔同。」
她們二人被我們所有人視為大姐姐,特別是芷瑜更是和二人情同姊妹。
晨月嘆了一口氣:「如果你覺得宋校長對你地既恩情,值得你地陪佢毀滅世界既,我地都無話可說…但係,阿仁話你地唔會。」
我握緊拳頭:「可能係我睇錯佢地…晨月,對唔住。」
「ICC…件事,係真既?」
「原始奇異點=創世霹靂。」
「睇黎係真…個招,的確可能將成座ICC炸成平地。」珮珮說,「家姐?」
詩詩點點點:「佢之前唔會咁做。」
突然我想起一件事。
「宋校長,係佢親手殺左副台長,係我地面前。」
效果超群,二人一臉震驚,果然宋校長也有告訴過二人自己年輕時曾經喜歡過副台長。看詩珮姊妹二人的表情,總算明白宋校長喪心病狂到那個地步。
「點會…」
晨月補充:「依加台長係溫主任,副台長已經過左身,個晚我都見到。」
「……」二人動搖著。
「佢已經唔係當日個個人。」
「……地點我地都唔知,但我地記得,佢講過我地有咩緊要野做既,要係今年復活節之前做完,復活節之後會有排忙。」
…復活節!!神子重生,再次來到世界上的那天!!
「詩珮,多謝你地。」晨月激動地牽住二人的手。
「我地唯一可以做到既就係咁,係咪?」
「詩佩,撐住。」我用手蓋到晨月和詩珮的手上,「只要我地阻止到宋校長…我地就會向北斗議會提出你地帶罪立功,我地同時識得獵戶座既台長同北斗會館既會長,就算唔可以即使放監都一定可以減刑!」
二人卻是搖搖頭。
復活節嗎,現在馬上就要過年,還有兩個多月時間阻止神代氾濫,能做到嗎?
一定要做到!
「阿仁,晨月。」詩珮流下淚水,滴到我地手上,「你地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好好好小心,特別係你,阿仁,唔可以監硬黎,如果有危險一定要走知唔知?」
「你地都係…呢度環境無出面咁好,小心身體,出到黎我地再一齊去。」
「約實你地。」二人又笑著又哭著說。
現在我們的工作結束了。
接下來就由伐魔隊,獵戶座天文台,北斗會館等等研究出聖物出現時如何阻止發動鍊金術,制止術式把真神鍊成。
沒想到北斗會館那群混蛋想法也是一樣:獵戶座的利用價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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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山魔法師監獄,位於新界某岩洞之中的地下秘密設施,除了以結界隱藏,包裹,更加在岩壁上安裝大量的黑曜石。正如黑曜石被視為辟邪,淨化的礦石一樣,在黑曜石的覆蓋下這兒沒法施展魔法,所以監禁了諸多邪法師。
正如名字「五行山」一樣,是連齊天大聖也能封印的地方。
唯有我與晨月才能見她們嗎…
電單車停下,我與晨月按指示穿過結界找到了岩洞的入口,一亮出獵戶座陀錶,馬上岩壁後退露出通道。
「晨月你有冇黎過?」我就是第一次來。
「…有,有一D永生者被囚禁到死期,就會叫死神黎處決。」
和我想像中差不多的理由。
「你地係天文台既人?」接待處的人望向我。
我解釋:「我先係,佢係北斗會館既死神。」
可能會有人誤會,雖然文師兄,晨月,Carla,呀蘇這些魔法師常常在天文台出現,但其實他們都是北斗會館下注冊的職業魔法師,只是在天文台工作;而我,阿七,芷瑜則是直接由天文台聘用,所以我的陀錶是刻有獵戶座的星紋,而晨月的是北斗七星的星紋。
「嘖,啋,就黎過年先見到死神。」
喂你說甚麼啊你這地中海,正當我準備諷刺這傢伙幾句時晨月牽起我的手握了一下:「唔該你。」
…那麼便算了。
我們被帶著穿過重重的鐵欄,鐵門,時不時就看到有黑曜石被鑲在天花,最後被帶到了一個房間。房間一眼就能看盡,只是普通的會客室,一張木枱被在中間,兩邊各放了兩張凳,房間盡頭的牆上鑲上了一個沙漏,但沙漏中流動著的卻是黑色閃亮亮的黑曜石顆粒。
「你地係度等。」
我與晨月坐下,這兒死氣沉沉,也安靜得叫人窒息,除了冷氣的低沉運轉聲外甚麼也沒有。
我拿出IPAD PRO登入,背景是我與晨月的合照,每次解鎖也忍不住看上個幾秒。
因為相當安靜,腳步聲也變得明顯,抬頭一看,對面的鐵欄後有幾個人影正往這邊走來,因為背光所以看不清容貌。
「入去。」
鐵欄打開,兩個女生進來。
「詩詩,珮珮。」我說,「你地…最近點呀。」
正是詩珮二人,穿著啡色囚衣的二人明顯消瘦了不少,一個獄卒進來把二人腳上的腳鐐鎖到枱腳上,這枱是直接焊死在地板上,二人插翼難逃。
「我地?我地幾好啊。」二人說,「倒係你地…我地收到消息,你地好似差D死?阿仁,你聽我地講,你唔係戰鬥人員,更加係麻瓜,你唔好咁樣向前線衝…」
她們竟然還在擔心我。
「做咩咁既表情?」
我低頭用眼角望向二人:「你地唔嬲我?」
「…我地只係立場唔同,我地無嬲過第七期任何一人。」
「…博士過左身。」晨月說。
「嗯,我地知。」
「呀蘇毀左容。」
「真係可惜。」
「詩佩,我地要你幫手。」我望向二人。
「……宋校長對我有恩。」二人說,「我地唔會害佢。」
「已經太遲,佢已經被晨月打敗,應該都係度。」我說,「依加我地淨係想你幫手阻止佢準備既襲擊。」
「…憑你?」二人望向晨月。
晨月點點頭。
「所以唔係叫你地害佢,係阻止更多人受害。」
「講下你地知道D咩,你都已經準備左。」詩珮望向枱面上的IPAD。
我拿起IPAD,向二人展示。
根據大英博物館文物修復館的航時師說,時間跳躍也有範圍限制,正如空間移動受交通工具的航距所限,時間移動也受術式的航距所限。那邊的航時師提供了魔力波動樣本,套用到獵戶座天文台的雷達對比後發現在宋校長搶得聖物後,在西貢結界中的大型靈點「鎖羅盤」中出現時間跳躍的時流殘響。
正如空間移動會干擾空氣流動,產生聲音,地面震動,時間跳躍也會產生時流殘響。分析時流殘響,就可以反向推算出時空跳躍的方向和幅度。
至於悖論問題我們沒有問,始終不是學術交流而是分秒必爭的截擊行動
「佢係將聖物向未來傳送,最大範圍係未來三個月後。」我放大圖形,FP軸之中F一端代表Future,P代表Past,波峰在F-91那時停下,91代表天數。
「……」看二人的眼神大概是說中了。
「詩珮,我地要一個準確既時間地點座標,如果唔係…聖物就會係未來某一刻突然之間出現,到時我地就無辦法阻止之後發生既事。你地知道宋校長係要鍊成真神架嘛。」
「嗯,佢講過。」
「但佢有冇講過係已經被科學文明主宰既世界,鍊成真正既神明會有咩後果?!」
所有魔法師都堅守著把魔法隱匿的信條,因為現代世界已經由科學統治—這是我們的共識。
假如魔法曝光,假如真神降臨,對世界的法則,社會系統,人們的認知,常識,一切也會動搖,世界律會被顛覆,物件和力之間的互相作用不再按物理法則運行。
整個世界又會回到樹林中有龍種棲身,處男處女被捉去祭神,妖魔鬼怪橫行害人的神代,植物動物會成精,神明互相殘殺如希臘神話一樣,人類只能像螻蟻一樣求神明開恩。
舉個例吧,當日在橋咀島上發生的全島成精就是類似的「現實」,不過已經是弱化版,動物和植物在現代文明世界沒法成精,但是由於神權賦魔,牠們就能按自己意志成精,使橋咀島化成群魔亂舞的地獄。
萬一真神被鍊成,這樣子神代的世界律就會重現,然後向現實侵蝕,把科學文明的現代覆寫過去。
「神代氾濫。」
我說:「呢種災難係咁稱呼,詩珮,我地要知道聖物幾時再出現,穿越左去幾時既未來,先有機會阻止到神代氾濫。」
「宋校長話,鍊成真神目標,係要阻止活佛戰爭。」詩佩說,「只要確認到真神降臨,轉世既活佛就唔再重要,亦唔使為左搶活佛而生靈塗炭,佢咁為國為民,我唔覺得佢會咁做。」
「你知唔知前幾日佢想用宇宙大爆炸炸爆成座ICC?」晨月問。
「…唔知…」
「佢又有冇講鍊成之後會發生咩事?真神會係點既存在?佢會做D咩?有冇任何野可以制衡佢?係咪佢想做咩就做咩?」
人智之世其中一個特點就是制度運作,即使是誰也會受到制衡。但神代氾濫之中,神是絕對的,諸神發動戰爭,創世滅世也不會考慮凡人,隨便看看神話中那些荒謬就知道。
「無講過…我地只需幫佢排除所有阻礙就得。」
「你地真係想睇到世界毀滅?」我說,「詩珮你地都係好溫柔既人,個日係馬場你明明可以直接召喚流星炸過黎,但你都放我地一命,你地無理由想睇到世界末日。」
但是他的手凝在空中,最後卻緩緩握拳放下:「快D放棄,襯未有人死之前。」
「宋校長已經走火入魔,佢被伐魔隊拉個下話無所謂,應該就係指聖物一出現個下就會開始鍊成真神,到我地發現到時已經阻止唔切,詩珮,我地要你幫手先可以制止神代氾濫。」
「我就知道…你地突然黎唔會係想探下我地咁簡單。」詩詩說。
「黎講咁多,就係想利用我地?」珮珮說。
「…唔係啦…我地唔想到時神代氾濫做成大災難後,你地會罪加一等…」我說,「我好想你地快D出返黎…返返黎第七期。」
「……」詩珮不發一言。
「阿仁係講真,詩珮,佢一直都話第七期永遠係十一人,就算你地咁,佢都無當過你地係敵人。」晨月道。
我關掉Ipad,放下。
「就算你地唔講都係,詩珮,我仲記得個時你地幫我剪頭髮,我同晨月嘈交個時你地幫我地好返…你地講得岩,我地始終只係立場唔同。」
她們二人被我們所有人視為大姐姐,特別是芷瑜更是和二人情同姊妹。
晨月嘆了一口氣:「如果你覺得宋校長對你地既恩情,值得你地陪佢毀滅世界既,我地都無話可說…但係,阿仁話你地唔會。」
我握緊拳頭:「可能係我睇錯佢地…晨月,對唔住。」
「ICC…件事,係真既?」
「原始奇異點=創世霹靂。」
「睇黎係真…個招,的確可能將成座ICC炸成平地。」珮珮說,「家姐?」
詩詩點點點:「佢之前唔會咁做。」
突然我想起一件事。
「宋校長,係佢親手殺左副台長,係我地面前。」
效果超群,二人一臉震驚,果然宋校長也有告訴過二人自己年輕時曾經喜歡過副台長。看詩珮姊妹二人的表情,總算明白宋校長喪心病狂到那個地步。
「點會…」
晨月補充:「依加台長係溫主任,副台長已經過左身,個晚我都見到。」
「……」二人動搖著。
「佢已經唔係當日個個人。」
「……地點我地都唔知,但我地記得,佢講過我地有咩緊要野做既,要係今年復活節之前做完,復活節之後會有排忙。」
…復活節!!神子重生,再次來到世界上的那天!!
「詩珮,多謝你地。」晨月激動地牽住二人的手。
「我地唯一可以做到既就係咁,係咪?」
「詩佩,撐住。」我用手蓋到晨月和詩珮的手上,「只要我地阻止到宋校長…我地就會向北斗議會提出你地帶罪立功,我地同時識得獵戶座既台長同北斗會館既會長,就算唔可以即使放監都一定可以減刑!」
二人卻是搖搖頭。
復活節嗎,現在馬上就要過年,還有兩個多月時間阻止神代氾濫,能做到嗎?
一定要做到!
「阿仁,晨月。」詩珮流下淚水,滴到我地手上,「你地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好好好小心,特別係你,阿仁,唔可以監硬黎,如果有危險一定要走知唔知?」
「你地都係…呢度環境無出面咁好,小心身體,出到黎我地再一齊去。」
「約實你地。」二人又笑著又哭著說。
現在我們的工作結束了。
接下來就由伐魔隊,獵戶座天文台,北斗會館等等研究出聖物出現時如何阻止發動鍊金術,制止術式把真神鍊成。
沒想到北斗會館那群混蛋想法也是一樣:獵戶座的利用價值結束了。
「完善天文台制度」簡單來說就是把獵戶座本來的制度完全摧毀,由學術自由,研究自由的魔力研究觀測機構變成北斗會館旗下的一個普通分部。按他們說,是要重申北斗會館對天文台擁有全面管理權,但這樣子的話我們便與其他部門無異。
失去了這些特色和長處,獵戶座還是當初那個傲視全球魔法界的獵戶座嗎?還是當初台長和副台長希望連孩子也能從星海中認出的那個獵戶座嗎?
當然,維多利亞城早已經不再是維多利亞城了。
溫台長特意召開了員工大會,向我們講述政策變化,隨著一頁又一頁的簡報,眾人臉色愈來愈差。
「依加開始我地要就所有研究項目寫報告書俾北斗會館班人,無論係完成左,進行中同計劃開始既研究。」
那些措施可說是與獵戶座天文台創立百年以來背道而馳,這些做法…以後我可沒自信告訴大家我們是國際上最先進的研究組織。
「最後注意埋:啟動衛星前,請大家填表向北斗會館申請,等北斗會館發出不反對通知書我地先可以操作衛星。」溫台長說,「大家…有冇問題?」
沒有才怪。
「溫台長!所有經費都要重新審批既話即將開始既項目咪要煞停,進行緊既呢!?經費批核委員會既人都唔係天文台既人,直頭連瑪那研究者都唔係,佢地點知研究要幾多錢同經費?!」
「無啦啦宣乜鬼誓呀…」
「我想問下升遷審查委員會係北斗會館既人?點解佢地可以決定天文台管理層有冇資格升遷而唔係天文台自己內部決定?」
和之前幾場的簡介會一樣,群情洶湧,天文台的員工對所謂完善制度極為不滿。
順便一提,秘書長也在,他在監視眾人的反應。
「你地提問可以,但唔該舉手一個一個黎,否則視為擾亂法紀,提問時用詞如果係攻擊北斗會館既更加會視為對北斗會館制度抱有敵意,我地會記錄在案,第二時升職調職時會參考呢d記錄。」
看著拿起咪克風發言的秘書長,大家也是面面相覤。
「台長!你點可以同意呢D措施?!」
溫台長沒有回應,或是說根本不知道如何回應,但樣子一臉委屈,根本連她自己也知道這樣政策是沒有任何合理性可言。
北斗會館已經不需要我們更加優秀。
北斗會館現在只需要我們更加臣服。
那天在車上我肯定溫台長是不喜歡這些措施的,但是現在北斗會館玩大石壓死蟹,即使是身為台長的她能做的也相當有限。
「大家…聽到秘書長講法架啦。依加你地可以開始問問題。」
這個秘書長,類似是北斗議會召集人的存在,根本在研究上,在魔法上沒甚麼成就,但是現在我們總算知道他為何能爬上這位置,當然是手段和眾人的腐敗。
提問的話隨時會俾視為對北斗會館抱有敵意,沒人知道紅線在那裡,而且就算是知道紅線的位置也難保它不會移動,剛剛的人都只是敢怒不敢言。
「由於經費要等北斗會館批核,今個月開始我地會由月尾出糧改成每個月七號出糧,大家等陣返位簽一簽同意書…如果唔簽既,我地會視為離職,就…係咁,大家散會。」
「過年先咁?!咁咪即係初七先出糧?!」
「搞撚錯啊!?天文台傻撚左啊?咩會館咁閪巴閉啊!」
秘書長望向那人:「你叫咩名,邊個部門。」
「…」
「唔緊要,我會查出黎。」秘書長在筆記上抄下兩行字。
那人面如死灰。
完蛋了,初七才出糧阿七和我新年真的要去刨草皮吃囉。
眾人帶著無聲怒火離開時,我聽到秘書長叫住溫台長。
「溫台長,我想同你提一提接管工房棟既問題。」
「呢件事上,我好難做。」
「有幾難?用得工房棟做研究既都係高層既研究者,佢地都要宣誓,如果唔同意交出管理權既就係違反誓言,伐魔隊會做野。」
「點可以咁粗暴…」
「天文台之中…唔係,係北斗會館之中唔容許有法外之地。」秘書長說,「萬一有大殺傷力法寶點算?」
「…我再同其他人商量下。」
「咁恐怕研究經費我地北斗議會都要同批核委員會商量下。」秘書長說,「你好好考慮。」
秘書長和其他人陸續離去,講堂之中只剩下頹然坐在座位上的溫台長,直到她抬頭發現第七期的我們全部都在。
「你地仲係度?」她把臉從手心中抬起。
「溫台長…」文師兄說,「咁樣落去,一定好多人會辭職。」
「……我知道,無辦法。」
「…我地知道唔係你既錯,不如我地同北斗議會抗議?」阿七說,「聯署又好,甚至去北斗會館靜坐之類。」
「唔好,阿七,你有天分,你第時一定可以成為研究者,需要北斗會館推薦你去深造,需要北斗會館批研究經費俾你,如果北斗會館認為你敵視議會既…會影響你既前途。」
我攤攤手說:「阿七,而且佢地大可以完全唔理你,你點解覺得聯署抗議會有用。」
Carla曾經在西藏那種學習,幻人術與藏術也是那段時間習來,她也說:「拉薩當年仲係五大魔法都市個時,有僧侶曾經用魔法係中華魔法聯會門口自爆,最後…都係無人理,任何野都無改變,佢地更為視為恐怖份子,加強清剿…佢地叫加強執法。」
「果然,我聽過。」呀蘇說,「昨日拉薩,今日香……」
「唔好講出黎,呀蘇。」溫台長說,「呢度新裝左閉路電視,會收音。」
這段日子天文台裝了超多閉路電視,基本上除了洗手間之外也沒有任何死角,而且還有收音功能。按北斗會館官方說法,這是智能系統的一部分,用作檢視走廊的人流擠逼密度,溫度,濕度之類。
「……」
芷瑜坐到溫台長身邊,其實二人是年紀差不多的女生,芷瑜大約比溫台長年長兩三歲吧,她道:「呢段日子辛苦晒你,可柔。」
輕喚溫台長真名的瞬間,溫台長整個人為之一震,眼角也滲出淚花:「我只想保住副台長留低既天文台。」
即使保住了天文台的本體,內裡卻早已被掏空,有意義嗎—我把這句吞回肚中。
「依加當務之急明明係阻止神代氾濫。」我搖搖頭說,「佢地連末日都唔驚?」
「佢地話會長同北斗議會既人會諗辦法,天文台當務之急係撥亂反正之類。」
撥亂反正啊,還真像他們會說出的事。
那年殺生天尊一事的報告書中,北斗議會為了討好中華魔法聯會,竟然批准他們在西九地盤用活人打生樁,這個維多利亞城的魔法組織,大概早已經是敗絮其中了。
「施子雄是對的」
「我們需要施子雄」
也許那些在北斗會館角落,廁格內,藏書中的塗鴉有他們的理由。
但現在再沒有施子雄了。
「有咩野我地第七期係幫到手?我又好,晨月又好,大家邊個都好…如果係paperworks既,我地應該無問題,如果可以幫到你專心研究截擊神代氾濫就好。」
「我依加最想既,係保住工房棟。」溫台長說,「如果連工房棟都俾佢地接管埋,獵戶座天文台就真係蕩然無存。」
「你地可以幫手分擔下其他工作?」
「咁梗係。」
「多謝你地幫我呢個無用台長…」
晨月皺眉說:「雖然我都唔識咩文件,但係你點會無用?」
「係咩…哈哈…」
她真的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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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獵戶座中明顯少了幾個人,他們都是直接把辭職信,代通知金支票和獵戶陀錶交到可柔案頭。
接下來的幾天裡,當我們在可柔辦工室工作時,也有一些人來問溫台長拿工作證明和推薦信。
「搞咩…」芷瑜說,「香港除左我地,得民間個個宋皇臺咋嘛,佢地走得去邊?」
呀蘇說:「你地唔知?自從出左個堆措施後,人地外國既魔力觀測機構開始向我地既人招手,英國既白金漢宮同哥伯尼天文台不在話下啦…加拿大魔力對撞機構,澳洲愛麗絲泉靈點勘探站,美國既聯邦魔法應變戰略處…唔同既魔法師機構同研究組織都想要我地既人…你要知道,獵戶座既人才本來就係世界頂尖。」
阿七拿著手機看:「哥伯尼天文台話有獵戶座經驗既人,竟然做滿五年仲可以入藉…」
他心動了吧。
唉我說自己不心動也是在騙自己,但不是時候…離開的人和留下的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和考慮,即使他們怎樣選擇,沒有人有資格去批判他人的去留。
我們正在為那些研究計劃寫著報告書,北斗議會的人會按報告書內容調整經費…想必,一定不會給予建議經費的100%吧。
竟然還要從1997年到現在的所有研究項目報告,說要看看我們自把自為到甚麼程度,完全就是在玩弄程序。
一切這些打壓都在我們找出了宋校長目標日子後,對他們來說我們作為「真正天文台」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吧。
溫台長正在苦苦支撐著工房棟的自主權,但是對北斗會館來說這是企圖建立法外之地。
更是對權威的挑戰,使全面管治權沒法達至全面之境的眼中釘。
連日來,那些在Deepweb之中的報社評論先對天文台炮轟,口誅筆伐,又說可柔是奪權自封台長,又說她是個甚麼也不懂的小女孩,廢青,憤青之類。接著,可柔的所謂黑歷史又被大宣特宣可柔當年幻人暴走,差點殺了自己同窗的事,又質疑她在注冊筆試拿滿分後選擇加入獵戶座天文台是不尋常的,懷疑她收了外國魔法師組織的錢潛入天文台進行滲透,借工房棟一事煽動云云…
實在太難看了。
對付一個少女雖要這樣子嗎?
終於,他們出手了,正如那些機構組織一樣,經喉舌攻擊後,有關部門便介入,要不以違法之名「取締」,要不逼他們自行解散再秋後算帳,真是經典的做法和手段。
「溫可柔台長,我地收到情報,獵戶座天文台工房棟中藏有神器。」
找上門的是秘書長和伐魔隊夏隊長。
「神器係咁重要既戰略資源,必須交到北斗會館保管,而且整座工房棟將會由即日開始,交由北斗會館管理,我地會盤點並接收工房棟內所有研究項目,呢度係北斗議會既裁決,同會長按北斗議會要求下達既行政令。」
溫台長連看不沒有看過那些文件。
「我地答應過所有研究者,天文台既工房棟係自主管理既部分,佢地既研究只要唔會造成危險或者違反道德,我地絕對唔會過問!」可柔說。
「你…」
「更加唔好提咩盤點接收!事實上獵戶座過去既成就,都係有賴呢個咁自由既工房先開發出唔同既技術!有呢D技術我地先係世上一流既研究組織!」
「你地又知當中你地口中既危險同違反道德既項目?明明就無過問。」
「因為大家都係專業既研究者,我地學術研究係用同僚模式,幫助多於管理、說服與談判多於命令…」
「宋校長都係啊。」
「……」溫台長語窒。
宋校長是你們人吧?!他沒有受到監管是北斗會館的錯吧!如果溫台長有多一點職場經驗就得反駁了!不行,我要幫她!
但我還沒開口秘長書馬上喝令:「溫可柔台長,立即交出工房棟既管理權限同神器,我地仲會利用神器阻止神代氾濫,如果你拒絕,你就係危害北斗會館安全既敵視者。」
「你地咁樣係打橫黎!!請兩位立即離開獵戶座天文台範圍!」
幾個凶神惡煞的幻人出現,但夏隊長一個彈指,空中突然出現四把懸浮著的劍,劍尖向下對準擋住二人在門外的我們和幻人,發出「嗡嗡」聲。
「係咪想見識下誅仙四劍既威力?」
「晨月!」我說。
「係!」晨月手一揮,掌心中出現了鐮刀。
「對住宋校長就唔出手,想我地同佢一齊死,依加對付我地就咁勇武,好一個伐魔隊隊長啊!夏隊長!」我看不下去了!
「你…!!」
「冷靜,唔使係度同佢地打。」秘書長說,「佢地好快會後悔,我地返去先。」
「…呢個只係我伐魔隊既責任。」夏隊長冷冷地扔下這句,手一揮把誅仙四劍收回。
對付我們就用最厲害的法器,對付宋校長就袖手旁觀,這就是她口中既責任。
正所謂「人唔笑狗都吠」就是這種。
當晚,北斗議會在Deepweb中向所有魔法師舉行了記者發表講話。
標題是:解除溫可柔台長職務,獵戶座天文台暫由北斗會館接管。
「…伐魔隊,特別任務隊連同北斗議會聽日會前往天文台接管,查封獵戶座天文台。我係度呼籲天文台所有職員繼續留係自己崗位等待安排,唔好企圖反抗伐魔隊執法,咁做係無意義同將執法人員置身於不必要既危險之中,亦影響魔力觀測服務。」
他望向鏡頭,更像望向鏡頭前的我們:「我重申一次,溫可柔係非法得到台長權力,非法佔領天文台,呢一次可以稱之為解放行動,係撥亂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