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知點解,見親佢,都係落雨既日子。

平安夜前一晚,我番學校交報告,又係落住雨。我無帶遮,唯有濕住身咁跑落長命斜。跑到一半,有架車係後面咇我,真係撞都無咁啱,又係佢。

佢打開車門,叫我上車。

「做咩唔打電話俾我?」佢見我打緊冷震,即刻將暖氣扭到最大。

「咁小事,唔想煩住你。」





「凍親就大件事。」佢指一指後座,「拎我件外套著住先。」

我伸隻手過去,摸到有個快遞盒,望多兩眼,海外寄過來,女仔筆跡,字體幾靚。

「屋企人寄黎?」我隨口一問。

「From my date。」佢若無其事咁話。

我心諗:仆你個街,原來你有女朋友,咁你又走黎撩我...仲要咁理直氣壯?





「想唔想去遊車河呀?」

我搖搖頭。

「咁我送你番屋企啦。」

「xx街xx苑。」

架車轉咗幾個圈,我望住窗外既霓虹燈、街燈、廣告燈逐亮起,無同佢講過一句野。





到站。「唔該。」

我大大力咁砰埋道門。嬲佢,更加嬲自己,點解從來都冇問清楚。」

「佢知唔知你嬲?」

「知掛,我咁明顯。佢之後都有祝我聖誕快樂,但係我無覆佢,佢亦都無再搵我。

再後來,我無意中發現,西方文化既date,指約會對象,而唔係交往對象。」

「下?有咩分別?」我聽到一頭霧水。

「ABC係未確立關係之前,可以同時約會幾個女仔,晚晚傾偈、約出去玩、拖手、kiss甚至上埋床,都可以係nothing。

一旦正式成為情侶,只有道德極其敗壞既人,先會亂搞男女關係,果啲叫cheating.





佢無錯,只係中西文化有差異。

亦即係代表我地仲有機會。」

「你今次真係沉咗船喎。」我同阿瑩識咗六年,未見過佢咁認真。

「今次沉既係鐵達尼號呀。之前沉既最多係天星小輪,無咗一架,仲有第二架等緊我。」阿瑩嘆咗一口氣。

「前幾日,我突然好想見下佢。

所以我番去學校,校工姨姨同我講,疫情嚴重,唔俾人入去。

唔通真係天意?





我企係門口,吹咗兩個鐘冷風,俾咗個timing自己。如果四點前都等唔到,不如就咁算啦?

四點到。我又等多十分鐘、廿分鐘、三十分鐘......

終於見到佢,隔離有幾個男老師,佢地有傾有笑咁行出黎。我係後面跟住,跟到剩番佢一個。

我行過去拍佢,佢見到我,有啲驚訝:「咁啱既。」

唔知係咪太耐冇見,講咗幾句廢話,就dead air咗,佢禁手機,我又扮禁手機,內心其實一路好掙扎。

就咁不了了之,我又唔甘心。試咗,真係無結果,我認命,唔會再沉落去。

「我有野想問。」

佢見我神色凝重,大概估到我想問乜,即刻好緊張咁望黎望去,睇下有無熟人係附近:「我地換個地方再傾。」





我搖一搖頭,劈頭就問:「我淨係想知道,我地算唔算約會緊?」

「你而家仲係我既學生。」

「老師會同學生拖手架咩?」我質問佢。

「我諗你誤會咗。」

「你敢講你無中意過我?」我行近佢。

「你專心考大學,其他既事,以後再算。」

「如果你想同我撇清關係,你應該狠心啲,望住我對眼,同我講:我地永遠無可能,以後唔好煩住我。





但係你無。」

「樂瑩...」

我無聽佢講落去,好瀟灑咁走咗。而家諗番,都覺得自己好l型。」阿瑩一臉得意咁話。

一個米八既大隻男人,畀個嬌小玲瓏既女仔逼埋牆角。果然,真愛來臨之時,女仔會勇敢,男仔會膽怯。

「係型既。」我發自真心咁話。

「愛慕佢既女仔有好多個,但係敢同佢攤牌既女仔,就只得我一個。」

「佢一定對你好印象深刻。」

「就係想佢記得我。」

「你點睇?」阿瑩問。

我諗咗諗,好似做閱讀理解咁,逐字逐句咁拆解:「余Sir話,而家你仲係佢學生。咁等你畢咗業,唔再係佢學生,係咪就可以同佢約會?

同埋,如果佢真係唔中意你,學你話齋,可以直接拒絕你,點解要話以後再算呢?

所以我覺得,佢都對你有啲野。」

阿瑩點點頭:「一直無同你地講,係因為我覺得,中意老師係錯既事。」

「感情無分對定錯啊,只係一種感覺。更何況余Sir都冇女朋友,又無老婆。」

「咁你之後有咩打算?」師生戀呢條路,應該會好漫長。

「只要仲有一絲希望,我就唔會放棄。」阿瑩好堅定咁話。

每次佢講起余Sir,就會兩眼發光。

好事黎既。

「話唔定到時你上大學,就唔會記得佢呢,HKU大把同款ABC啦。」我笑住咁話。

「暫時我心入面只得佢!」

「無我架?」

「事實既野,使乜講出口。」

身邊既男仔或者會來去如流水,但係,我相信,我同阿瑩一定會友誼萬歲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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