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看錯,被綁在一張木椅上的我,手腳沒有倖免地被束上索帶,嘴巴更是被膠帶緊緊封住。根據窗外的景觀推斷,我還在張婉婷家中,而這裡很可能是屋子僭建的閣樓,透著一股舊書堆會散發的朽味。

肯定又是張婉婷的把戲,這是我第一時間冒出的念頭。

不過,這也太誇張了吧......逃脫遊戲嗎?

這種程度的綑綁,最好是能夠掙脫得了......

我看了看被緊緊捆住的身體,無奈嘆氣。天空陰沉的雲恰如我此刻的心情,實在沒有力氣生氣了。不遠處途經的輕鐵上,人不多,學生很少。時間大概已經過了九點,再不出門十一點的英文課就要遲到了,今天可是有算分的測試。



我昨晚到底是怎麼了,居然就這樣睡在了這個變態的家。

張婉婷,你幾時死返嚟啊!

她像是聽見我的呼喚那樣,幾分鐘後推開院子的鐵閘大門回來了。不過,視線完全沒有往我所在房間的窗戶看過來,感覺很是詭異。

「Mandy去咗買餸,今晚有冇話想食啲咩,我打比佢講返。」打破寧靜的是伯母的聲音,安靜的閣樓讓樓下說話的聲音很清楚。

「頭先唔記得講,今晚我唔返嚟食啊。」張婉婷的聲音夾雜著急匆匆的腳步。



原來你仲記得十一點有堂!呢啲變態嘢大把時間玩啦。在心裡發完牢騷的我同時鬆了口氣,坐著靜靜等她上來。

「同個男仔撐檯腳呀?」

她避而不答,反而說了句讓我一頭霧水的話:

「佢仲未訓醒咩?」

「一早走咗喇。」



大概是聲音太小,實在聽不見張婉婷說了什麼。

「你出咗去冇耐,佢就走咗喇。」一把沒聽過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

「今晚煲水魚湯啊,預埋你㗎喇,我出去先。」伯母緊接著說。

「是但啦。」張婉婷答道。

「記得帶遮啊,天文台話晏啲落雨。係啵,阿森,晏晝想去食咩啊。」

「你諗下有啲咩想食,再電聯咯。」這個阿森語氣吊兒郎當地回答道。想來應該是昨晚剛進門看到的那個人吧,坐在餐桌前那個,伯母的新男朋友。

樓下安靜下來後我暗忖,原來我被綁在這裡的狀況,張婉婷連伯母也瞞著啊。想了想,很快又忍不住偷偷笑起自己來。畢竟這種遊戲就算是開放的外國家庭也很難對父母啟齒吧。

全身被綁住的我什麼也不能做,眼睜睜看見輕鐵都路過去五、六輛,張婉婷還是沒有上來,我不由得著急起來。終於,樓下久違地響起關門聲。



洗唔洗等到個阿森出去先敢上嚟啊,真係遲到喇屌,仲要行得咁慢喎。

埋怨之際,樓梯間安穩平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腳步在門外停下,上鎖的門被打開。

一把始料未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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