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幾,門外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

張婉婷抬了抬大腿叫我起來。

「婷婷,飲唔飲糖水呀?」一把不鹹不淡帶著工人姐姐口音的聲音問道。

「咩糖水嚟㗎?」

「你最鍾意嘅。」



「咁𢳂兩碗比我呀,唔該曬。」

聽到門關上後,我才敢從房間的廁所出來。

「乜你講嘢原來可以咁嗲嘅。」

「關唔關你事。」

「少串咯。」我說著穿上褲子,順便瞄了眼時間,發現已經快要十點,便急忙對張婉婷說:「屌,搭十一喇,快啲取消條片啊。」



「洗唔洗咁驚啊。」坐在書桌前的她端著iPad說道。

「頂你,快啲啦。」我快步走到她身邊施加壓力。

「講下笑你又當真呀?」她搖著電腦椅,樣子很不討好地挑釁道。

「好好笑喎。」

「你好似都幾enjoy呀,有你著數啦,Crystal條底褲你都恨咗好耐啦。」



「係咪癡線,冇你咁變態呀。」

她冷笑一聲,剛好門外又敲起門來。

「仲唔快啲開門。」

我避開她翻了個白眼,開門接過放著兩碗糖水的盤子,並擺出才沒有在幾分鐘前射過精的客氣表情,向門外的工人姐姐禮貌致謝。

「呢碗我嘅。」

她端走明顯比較多料的那碗。

「咁呢碗係咪比我㗎,大小姐。」

「冇話比你喎,不過你想飲咪飲咯。」



真是嘴硬,這是有錢人家小姐的通病吧。

說到有錢人家,這裝糖水的客用小碗裡面,不用連用料也這麼主客分明吧,僅有寥寥幾片腐竹,張婉婷碗裡滿滿的蓮子這裡卻不見半粒。

本來想開口嚴肅質問關於變態遊戲的問題,不過想到正在進食,便嚥了回去,另闢話題:

「都睇得出你媽咪幾錫你喎。」

「佢啊,錫佢條仔多啲。」她表情的變化應該是察覺到我話中有話,得意笑道:「應該係Mandy知我鍾意食所以比曬啲蓮子我掛。」

「原來姐姐叫Mandy,幾好呀,幫我揀曬啲蓮子出嚟。」我有點故意潑冷水地點點頭。

她無所謂地盯著螢幕在播放的影片。



「乜你同你媽咪關係唔好㗎咩?」

「都冇話好定唔好嘅,佢係果種傳統女人。我老竇未死果時,屋企就男人話曬事,家務又唔洗佢做,出少句聲咪叫做賢妻良母咯。」不知何故,她的語氣多少有些怨氣。

「你老竇做咩㗎?」聽到她主動提及父親,我想也不必忌諱。

「佢係工程師啊。」說完,她舀了口糖水放進口中,按停影片。

「乜工程師咁好搵嘅咩,唔講以為撈埋偏添。」我裝模作樣地左看看右看看。

「都幾㗎,所以我都多謝佢提供呢啲物質比我嘅,不過除此之外就冇乜邊樣好喇。」

「例如?冇時間理你?」

「佢奉行精英教育果套咯,讀書就唔洗講啦,其他學琴啊,跆拳道啊,一啲都唔執輸㗎。」



我忽然覺得,她話變多了。

「蕉仔話要搵媽咪啊。」

門外伯母的聲音很好辨識,浮在細柔底子上的粗聲粗氣,看來也是迫不得已練就而來的,聯想到張婉婷的描述,確實很契合。

「放佢入嚟呀。」張婉婷應道。

門縫間隙,伯母風韻猶存的身姿半露,一隻肥貓從懷中跳下,悠閒踱步過來。

食色皆獲滿足的我只靜靜看著她玩貓,不覺已經夜深,眼睛慢慢糊成一片。

醒來時,眼前是一扇落地窗,窗外的景色似曾相識。意識恢復多些,我發現全身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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