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甜】好人難做，咁不如做個賤男: 七十五。紅紅石路，再結怨緣
七十五。紅紅石路，再結怨緣
日落時份，昏鴉歸巢，上班上學的也紛紛收拾行裝歸家。校內的學生已寥寥無幾，但校工仍彎腰清潔椅桌，書紀姐姐仍手敲鍵盤，在明天前把資料輸入電腦。
紅紅的石路上，阿魚仍舊勾著阿朗的臂彎，要求他送自己到地鐵站。
阿朗握緊拳頭，冷眼盯著她︰「喂 ! 你肯鬆開隻手未 ?」
阿魚嘴角微微勾起，更用力摟緊他的臂彎。
「嘻嘻 ! 你驚人誤會?」
「唔係，只係唔想你黐咁埋。」阿朗放慢腳步，繼續冷淡地回答。
忽然，突如其來的車聲劃開他倆間的對話，不一會兒，阿魚也鬆開阿朗的臂彎。
阿魚別過臉來，斜睨著一旁，鼓起臉頰︰「好囉 ! 唔好黐咁埋囉 ! 好叻咩 !」
明顯，阿朗的冷漠成功了。
然而，阿朗並不想就此放過阿魚，他又將腳步提速，問︰「café shop 嗰個男仔係我哋學校嘅人嚟?」
玩弄雄性是阿魚的專長，又豈會正經回答呢 ?
「唔知呢 ?」阿魚舉起食指，往阿朗的胸膛掃弄數圈。
只是，這些技倆是行不通的，畢竟阿朗早已在一眾美女當中全都體驗一遍。他成長了，不再是當年在此路被拒絕的少年。
「噢 ! 係吖! 懶神秘咁!」
阿魚直勾勾地對著阿朗眨眼微笑，那視線淫糜得入骨。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
阿朗沒有把視線移開，反倒聳起雙眉盯著她，眼神中盡顯無奈。
「係吖 ! 係吖 ! 係吖 ! 好勁吖 !」
見他冷淡的回答，阿魚再也沒法忍受，戚起嘴角，搥打著阿朗的肩膀，罵道︰
「喂 ! 屌你啦 ! 李子郎你乜撚嘢意思先 ! 話晒都叫師姐吖 ! 尊重呢 ?」
阿朗有技巧地防禦著她的搥打，看準時機，握實她的手腕，冷冷地說道︰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睇落文青咗，冇咗以前嗰種MK味，但都係一樣咁爛口 ! 而且……」
「而且啲乜 ?」
「都係一樣咁淫賤 !」
「你講多次 ! 你夠膽就講多次 !」
「我話 ! 」阿朗收腹倒吸一口氣，隨後逐字吐出︰「你 ! 一 ! 樣 ! 都! 係 ! 咁 ! 淫 ! 賤 ! 」
此話一出，空氣瞬間凝結起來。
「李子郎 ! 你去死啦!」眼眶含淚的阿魚，用力打了阿朗一下，然後飛身跑去。
「喂 ! 睇路吖 ! 前面……」阿朗伸手喊停。
在她前方正好有位孕婦經過。
「呃……」
轉眼之際，孕婦安然無恙，沒有跌倒受傷。
身手敏捷的阿朗，在千鈞一髮間，只伸一伸手，就把阿魚摟進懷裡，成功化險為夷。
「喂 ! 冇事嘛 ?」阿朗緊緊地摟著阿魚。
倒在阿朗懷中的她，瞪大眼睛，雙頰泛紅︰「冇……冇事……」
此刻，兩人的雙眸對上了。
兩人所思的，所想的，都從眸眼中那亮麗的黑珠，綻放開來，而眸子的那層反光，還能稍稍看出彼此的身影。
良久，阿朗放開她，說︰「怕咩醜啫你。」
阿魚害羞得捧起紅紅的臉蛋，而頭頂也冒著縷縷白煙。
她低眉垂眼，說︰「係咩…… 我有怕醜咩……」
語畢，她便別過臉來，不敢直視阿朗。
阿朗攤開雙手，歪了歪腦子，說︰
「你真係好奇怪，明明就唔係純情，唔明點解都係會怕醜。」
「唔得嘅咩 ?」心有不甘的阿魚，戳著他的肩膊，扁嘴又道︰「人哋都係女仔嚟㗎嘛……」
「咁你真係女仔嚟嘅，雖然驟眼睇就唔似。」阿朗視線轉眼望去她的胸前，一副憐憫的目光，又弄得阿魚眼冒怒火。
阿魚用力扯夾著阿朗的耳朵，在他耳邊罵道︰「死人頭，你之前都睇晒啦! 仲點會唔知 !」
他只覺自己的耳朵快要被扯掉，趕忙跟她拉開距離。
「我根本就唔想知，冇人叫你咁開放。」
阿魚見阿朗雙眉緊鎖，便問道︰「睇嚟你仲係好憎我。」
「嗶嗶 ! 嗶嗶 !」
車聲劃開兩人的對話。紅紅石路快將見尾，天橋就在前方，他倆卻遲遲沒有往前邁進，一前一後的站在原地，雙眸對望著彼此，就像在細數對方眨眼的次數。
阿朗低頭不語，沉吟了片刻，接道︰「冇可能會唔憎你。」
「阿朗，Sorry吖 !」阿魚再次向阿朗道歉。
這番道歉，曾經也在這段路由她口中說出。
「正如之前開放日所講，我係唔會原諒你，你都唔使講Sorry ! 有啲嘢唔係講句對唔住就會冇事。」
「但…… 我……」
「其實你講對唔住都係為咗自己好過啲啫 ! 呢一種只不過係一種自私嚟㗎咋 !」
「唔係囉 ! 我唔係為咗自己好過啲 ! 我 ……」
阿魚低頭不語，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阿朗報以一個微笑，心中早就在一年前給予了自己一個答案。
不論上學放學，他總是獨身一人，走在不近家的紅紅石路上，每天如是，風雨不改。
金田經常問他，為何堅持踏進這條崎嶇紅路。
阿朗每次都不到半秒，便答道︰
「想做就做 !」
或許，他只是想在這條紅路找出過往與她的回憶。那陣時的拒絕，那陣時的初吻，縱使這些遺留下來的，只是碎片，不是酸，也不是甜，更不時浮沉於腦袋之中。就算，這些是苦澀的，而不會回甘，但阿朗還是會踏進這條紅紅血路。
也許不應該只為昨天放棄現在。
但，現在的他，因昨天而構成，因昨天好好活過來而繼續呼吸。只為昨天那條紅紅血路的他，也繼續在呼吸著。
秋雨春風，人隨葉落，哪管應不應該。
不如…… 不如……
「阿朗，你跟我嚟，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