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咁的，我同女學生發生咗祕密關係》: 47.被打亂的甜蜜

記得等我——她聽得怦然心動，心裏樂得花兒也綻放。

「哦⋯」詠彤心動得沒話好說，只能仰頭對着金仔甜甜一笑，那笑容是相信的，是依賴的——她的雙眼，洋溢着單純的愛意和熱情。

詠彤不覺眼前此人是她的老師；而金仔，也沒有了詠彤是學生的感覺。

「咁我上去喇。」詠彤輕輕地說，聲音甜美而溫柔。

「好呀。」金仔淺笑摸了摸詠彤的秀髮，爲這美麗的夜作溫暖的道別。





詠彤笑着遠去，在黯淡白光的大堂下給他再揮揮手，金仔從門外輕輕一笑地揮手後也轉身離去。

路上黃燈映照舊街，金仔一路凝望着地上飄忽的黑影，雙手又在涼風下相握，感受詠彤留下於其手心中的餘溫——終於，那滲入骨髓的寂寞消失了。

這夜秋黃的月色，美如童話。

０９

走完五層樓梯，走廊難得的清靜。





詠彤掀開鐵閘，只見父親坐在客廳的殘舊梳化上讀着報紙，聽到詠彤的開門聲後瞥了一眼快要指向１１的時鐘，然後又默然不語地繼續讀報，正眼也沒望詠彤一下。

這樣不差，不要發酒癲，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詠彤如此安慰着自己。

最近那男人發瘋的頻率降低了，在家只如一尊石佛般不發一言，沒有再責罵詠彤母女，連酒精的味道也鮮少瀰漫在狹窄的家裏。

詠彤覺得那是金仔送給她的祝福——她覺得和金仔走得更近的這段日子中，家裏的環境也漸漸變好了。

夜深，明天禮拜日不用上課，所以詠彤和弟弟阿達都在房內仍沒入睡。





「家姐你做緊咩呀？」阿達剛看完電話裡的 YouTube 短片，便仰頭問在上格牀的詠彤。

「冇嘢呀，」本來在用 IG 看着貓咪影片的詠彤於牀邊探頭往下看，輕輕地問：「做咩呀？」

「佢呢到話雪米糍可以自己整喎，你想唔想學下呀？」弟弟仰頭，往詠彤的方向舉起了電話。

「雪米糍有綠茶味喇喎，好啱你呀唔係咩？」詠彤知道弟弟這樣問就是想讓她學來弄給他吃。

「係啱我呀⋯」阿達撓弄頭髮，微微蹙眉：「不過我鐘意食佢以前嗰個阿華田味多啲。」

阿華田版本是雪米糍的特別版，現在已經成爲歷史了。

「我之後學下喇～」詠彤在弟弟面前也不失溫柔，淺淺地微笑着：「等我病好返先！」

「好啊！」阿達咧嘴一笑，很是滿足。





就在這個時候，詠彤電話一震，一段訊息傳來了。

「記得快啲休息喇，你聽日仲要早起身㗎。」

是金仔的一段訊息。

詠彤夜深的綠燈狀態，讓金仔起了關心。

而詠彤明天之所以要早起，是因爲她和弟弟要陪媽媽去老人院探望嫲嫲，而下午媽媽要給家裡補充日用品，只是詠彤不想讓母親獨力撐起這些日常家務，便又說要陪對方。

要不是如此，她會想跟金仔逛一整天——任何一個角落都無所謂。

看着金仔傳來的暖心短訊，詠彤秀麗的嘴角禁不住上揚，頓時有感心如靈敏之弦，彷彿隨意一撥就是悅耳的聲音——她覺得自己變得比以往更容易快樂了。





「睇完鬼片冇咁易瞓得着⋯⋯」

詠彤依着枕頭，抱着攬枕回覆着金仔——她的確需要一點輕鬆片段來平衡內心的悸動，或是可愛貓咪、或是搞笑短片也好，不然她很難才能入睡。

「咁你做緊咩？」金仔問。

「冇呀，無聊 hea 緊咋 🤣」詠彤答。
「啱啱我細佬畀咗自製雪米糍嘅片我睇，可能之後學下 😍」

還沒待金仔回應，詠彤就問回去：

「咁你又做緊咩？」

同時，她還附上一個可愛貓咪的問號貼圖。





不過五秒，金仔就傳來了新一段訊息⋯⋯

「陪葉小姐你傾計」
「直到你瞓得着」

金仔說畢，也發出一個小貓甜笑的貼圖。

乍看此言，詠彤驀然心花怒放，連鼻也笑出聲來，阿達聽得好奇，便站了起來問：「睇緊咩呀家姐？」

「啊⋯？」詠彤被打斷了笑意，卻很快又望回螢幕：「你等等先⋯⋯」

說畢，她又繼續回覆金仔：

「李生，你咁樣叫到我好老⋯⋯」





詠彤笑容可掬地傳情，心裏一陣甜意。

「咁葉婆婆會唔會好啲？」

詠彤紅嫩的嘴脣瞬間害羞起來，然後又莞爾一笑地默許了。

「多謝你陪我，李伯伯。」

若詠彤的腦海是畫廊，那這美不勝收的少女聖地⋯⋯一定藏有她和金仔同偕共老的美畫。

於是，二人聊聊雪米糍的特別味道、聊聊貓咪、聊聊下個禮拜的好去處⋯⋯聊着他們之間似乎不會完結的話題，時間彷如無物。

「家姐！」驀然，弟弟阿達拍了拍上個牀的木板。

「喂！」詠彤被嚇了一下，腦中閃過今天看恐怖片時閃現的食人女巫，搖了搖頭嘆氣冷靜後才問：「做咩呀⋯⋯」

「你唔理我嘅？」阿達皺眉問，詠彤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冷落了對方。

只見阿達臉上忽然出現一個既好奇又狡猾的笑容：「你同男仔傾緊計呀？」

「唔係呀。」詠彤很快收起剛才沉醉於愛情中的甜笑，便又問阿達：「你搵我做咩？」

然而，阿達卻像個愛情偵探地從詠彤發亮的明眸打量到她那藏不住笑意的嘴角⋯⋯

「你笑到好傻咁喎⋯⋯」他笑着測試詠彤的反應，然後又一連自信地得出結論：「家姐你鍾意人呀？」

「咪亂講啦你⋯！」詠彤沒底氣地柔聲輕道。說畢，她離開枕背同時放下攬枕，很沒安全感地轉而趴在牀上，不讓對方看見她的表情變化——她並不喜歡說謊，但她不得不說。

詠彤和弟弟的房間跟父母房間相隔很近，要是讓他們知道詠彤開始談戀愛，就算奇蹟地不阻止，也一定會百倍心煩。

尤其，這個與詠彤談戀愛的人⋯⋯是她的老師。

想到這，詠彤心裏又泛起了一種說不出的鬱悶感。

那猶如一條永遠除不掉的刺，明明這次拔掉後終於忘記那刺痛感了，它卻又會在不久的未來再自動生長出另一條更難拔去的尖刺——它總是要讓你記得那隱隱作痛的不適感，就算你嘗試面對或逃避也好。

儘量不去想，是詠彤暫時的解藥。

「飲完之後喉嚨有冇舒服返啲？」金仔問。

「依家冇咁想咳啦～」詠彤淺笑，答。

剛把訊息傳出，詠彤電話就收到另一則訊息。

一看⋯⋯

竟是健兒所傳來的短訊⋯⋯

「喂」
「葉詠彤」
「你做緊咩？」

一連三段短訊快速傳來，詠彤看得輕輕蹙眉——健兒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主動給她傳來短訊，這一次主動找她，詠彤也多少能感覺到對方或許真的決定要再發力追求自己。

儘管這樣的想法有點自戀，但她真的有這樣的感覺——從最近幾天健兒看她的眼神到剛才主動問她吃辣意願的飯聚中，都有這種感覺。

只是這時候，金仔也留下一句話了：

「再忍多忍，好快就唔使戒口啦～」

詠彤淺淺微笑，很快就開始打字回覆金仔：

「知喇～」
「到時候你記得請我食三份雪米糍喎！☺️」

剛回覆完金仔，她的笑容又收起，轉而去回覆健兒的訊息：

「唞緊」
「做咩？」

這一邊才剛回覆完，另一邊金仔又傳來訊息。

「等等⋯我發現自己開始有老人癡呆，竟然唔記得講過嘅嘢⋯⋯」金仔說，還附上一個貓咪驚呆的貼圖。

詠彤莞爾，又抱着粉紅色攬枕，幻想金仔就在她面前邊擁抱她邊開玩笑。

「放心啦李伯伯，我會有方法令你記得返要請我食！😚」

看到這話出現，螢幕另一頭的金仔也因而泛起幸福的笑容。

只是，二人仍在短訊傳情之際，健兒又傳來了一則訊息了⋯⋯

「你係咪未睇《麥路人》？」

健兒之所以不以愛情片等較合適的片種爲邀請理由，是因爲 Natalie 她們給他說詠彤有興趣看《麥路人》，可惜這次ＡＹＰ聚會看的是她最討厭的恐怖片。

詠彤鼻子微微嘆氣，蹙眉地答：

「未呀，不過我約咗人睇啦」

後來，詠彤把話擱着，想了想後又添上一個「～」作結才傳出。

撇開對方的追求行爲，健兒也算是她最好的幾個異性好友，也因爲如此，詠彤才不想她的回話顯得太冷淡。

「我會記得啦葉婆婆」金仔也回覆了。

這次乍看訊息後，詠彤雖笑意盈盈，但是這樣的一來一回，竟稍微把詠彤從純粹的快樂中拉出來了⋯⋯

她不是那種可以一心二用的人，尤其在感情這方面，更是難以做到一邊思考如何應對健兒的追求，一邊與金仔無憂無慮地談情說愛⋯⋯

「正啦咁」
「到時候同我講好唔好睇」
「得唔得先！」

這樣就能創造下次讓詠彤找自己聊天的機會了——健兒心想。

「葉詠彤份人係咁怕醜被動，但只要你肯拋多啲問題，佢就會接受多啲。」不久前，Wingwing 提議：「你整多幾個話題又好問題又好，佢咪會 keep 住覆你囉。」

「係咪㗎？佢等等覺得我煩之後唔覆我咪大鑊⋯？」健兒問。

「傻啦！葉詠彤份人好好㗎，你唔好怕尷尬就得㗎喇！」Wing wing 笑着補充。

「係囉，」這時候，Natalie 也補上一句：「葉詠彤一定會話咩：『吓⋯唔覆好冇禮貌喎⋯』，佢一定會咁講㗎！」

「啊係呀係呀⋯！佢會咁講！」另外兩位女生也捂嘴大笑、快手拍着樂兒肩膀和應。

健兒聽後看着笑得開懷的三個女生，自己也有點信心地點頭一笑了。

同一時間，那三個女孩保持着同一個想法——只要健兒不怕尷尬，那就有好戲好看了。

在她們眼中，詠彤只是害羞，並非對健兒抗拒。

而她們也說得對，詠彤的確不會狠心直接冷落健兒。

只是，這並非因爲她享受被多人追求——她會有這樣的想法，僅僅只是因爲她太過善良。

一旦健兒還沒直接表白，她也不至於想要到直接劃清界線的地步。

可惜詠彤這樣的善良，卻往往是害了她自己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