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婚大作戰: (十九)
佢一個人坐喺度飲苦酒飲左兩粒幾鐘,飲到個人醉醺醺。
隨後拖著輕浮嘅腳步,慢慢行出居酒屋,打算沿路返回到酒店。
途經一條街燈昏暗嘅巷仔,無端端有幾條染曬金毛嘅男人行埋嚟,擋住左去路。
班人嘰哩咕嚕唔知講緊咩,而且仲對佢摸手摸腳。
「你地係咩人?唔好行埋嚟,唔好掂我,快啲走開!」
Wendy嘗試退後,但班日本仔就捉住佢隻手,唔俾佢走。
就喺呢個時候,身後傳來一把講廣東話嘅聲音:「你班死日本仔,快啲放…放...」
「砰!」說話都未講完,把聲就無左。
Wendy擰轉頭一望,見到阿康成個人訓低左喺條街度。
阿康?點解佢會喺度嘅?
佢想行過去扶起對方,問題係班日本仔唔肯放手。
好彩咁啱有兩個日本警察巡邏經過,佢地趕走左班飛仔,仲幫手扶起阿康。
Wendy感覺到阿康佢雙手好凍,凍到好似冰咁,再用手背摸摸個額頭,又feel到熱辣辣。
睇嚟對方發緊高燒。
日本嘅警察好好人,幫人幫到底,夾手夾腳幫手抬左阿康返酒店。
Wendy先幫阿康冚好被,然後喺行李箱,揾左一盒從香港帶嚟嘅退燒藥同退熱貼。
佢斟滿一大杯暖水,餵阿康食藥。
之後成晚佢都陪喺身邊,每隔一個鐘就幫對方探熱,同埋換退熱貼,夠四個鐘又會餵一次退燒藥,照顧得無微不至。
而成晚流流長,阿康喺迷糊之間,偶爾發開口夢,埋怨上天嘅作弄。
「點解…點解個天要咁樣玩我地…點解Wendy要係…我個妹…點解要喺結婚前先俾我知…點解…」
旁邊嘅Wendy聽到,心裡不禁一陣心酸。
係囉,點解個天要咁樣玩我地?
儘管個天同佢地作對,不過佢仍然相信,一定會有辦法解決呢個令人難堪嘅困境。
時至第二日中午,昏迷嘅阿康終於緩緩醒來。
Wendy都終於鬆一口氣,露出微笑:「阿康,你醒啦?」
「Wendy…你無嘢呀嘛…有無蝕底俾班架仔…」阿康一醒來就關心Wendy。
「無事,好彩咁啱巡邏嘅警察路過,佢地趕走班飛仔,仲幫我抬你返嚟酒店。」
Wendy感覺窩心,倒左杯水俾阿康。
阿康接過杯,飲一啖水問:「你無事就好啦,係啦,咁依家幾點呀?」
「都差唔多十二半啦。」
計一計時間,二十四小時嘅穿越時間即將結束。
兜兜轉轉過後,佢地最後都係喺返埋一齊。
大家互相望住對方,仿佛彼此心裡都有千言萬語,只係唔知點樣開口講出嚟。
「呼~」
一陣微風吹入房間。
一片櫻花隨風慢慢從窗口飄入嚟。
佢地不約而同望出窗外,發現原來遠處小山丘上有一棵櫻花樹。
雖然唔知咁樣佢地算唔算和好如初,但Wendy見到櫻花仍然想拍下來作紀念。
「咔嚓!」
拎起電話,影完一張櫻花照,隨之出現一道強光,照向佢面前。
十幾秒後,佢又返回到現實。
回過神來,慧姨仍然喺耳邊勸說:「Wendy,接受現實啦,近親通婚喺香港係犯法架,你同阿康係點都唔可以結婚。」
「你唔講我唔講,阿康唔講,咁點會有人知?」Wendy反駁。
「俾你呃到全世界又點,你真係過到自己嗰關咩?就算你呃到自己一時,但你呃到自己一世咩?」
「我…我…」呢一句,Wendy就不懂如何反駁。
而門外嘅Paula見佢地都傾左好耐,冒昧敲門入嚟話:「Sorry阻阻你地,雖然唔知你地傾緊咩緊要嘢,只不過假如再傾落去,就怕趕唔切,因為我仲未幫Wendy化個鼻。」
「阿姨,咁不如你出一出去,我同Paula化埋個妝,有咩我地遲啲先講。」Wendy對慧姨講。
「Wendy,你要諗…」
「阿姨唔好講啦,你不如出去招呼下啲親戚朋友。」
「係囉慧姨,有咩咪等婚禮完左先講囉。」Paula加一把嘴。
最後慧姨喺唔情願嘅情況下,俾Wendy請走。
跟住Wendy就坐返喺梳妝檯前化妝。
同時間,佢心入面諗緊阿康嘅情況,唔知對方試幾次唔成功分開,會唔會回心轉意。
「啱先你同慧姨傾左啲咩?」Paula一邊化妝一邊八卦。
「無傾咩呀。」
「見你個樣變曬咁,仲以為你地傾左啲大穫嘢添。」
Wendy已經努力去掩飾,只係臉上嘅表情係呃唔到人。
對比剛才春風滿面嘅佢,依家嘅佢完全係另一個人,額頭明顯鑿住「悶悶不樂」四個字。
事實上,從佢揭開嗰本日記嗰刻,就註定佢唔能夠開開心心咁,迎接呢個婚禮。
所以嘢都已經變得不一樣。
佢同阿康嘅關係,原本開心嘅心情,對呢個婚禮嘅期盼,統統都由見到嗰本日記開始,出現180度轉變。
假若無呢本日記出現,佢又從無睇過本日記,或者事情就唔會變到咁樣。
呢個時候,Paula手上嘅鼻影筆,掃掃下停左落嚟。
而房間又再變得漆黑。
一道光照向Mary,佢慢慢行近:「喂,你未婚夫幾有恆心,都未肯放棄,似乎仲想穿越多次。」
「仲嚟?咁今次佢想返去邊一日同我分手?」
「唔係同你分手,而係返去表白嗰日,唔同你開始。」
「咩話?佢竟然要咁做?」Wendy感到驚訝。
「我偷聽到個原因嘅係,你未婚夫一心想改變你地上過床嘅事實,見前面衰左幾次,於是先要想用呢啲一了百了嘅方法。」
「一了百了…」Wendy聽完,心裡一沉。
阿康嘅表白對佢地嚟講,係好重要嘅回憶,亦係佢地愛情嘅起點。
佢絕對無允許一段咁重要嘅回憶消失。
「今次係咪你照跟你未婚夫返去同一日?」Mary問。
Wendy諗左一陣,搖搖頭:「我打算返去佢表白嘅後一日。」
呢一次,Wendy唔打算同阿康穿越返去同一日。
表唔表白,個主動權係喺阿康手上,對方只要咩都唔做,就可以由表白變成無表白。
有見及此,Wendy只能採取主動,將由阿康表白變成由佢表白。
至於揀表白後嘅一日,係因為揀同一日嘅話,穿越嘅阿康肯定會拒絕,而五年前嘅阿康就唔會。
當日阿康就帶佢到砌左心形蠟燭嘅沙灘上,先送上鮮花,然後拎住結他,自彈自唱唱佢最鐘意嘅John Legend。
雖然唱就唱到走曬音,但係真係感受到對方嗰一份真誠。
當刻嗰佢完完全全俾對方嘅誠意打動,就喺燭光點點嘅浪漫氣氛下,佢「up」頭應承做對方嘅女朋友。
依家再回想返,佢個心都會忍唔住怦怦咁跳,仍然會有一種心動嘅感覺。
試問一個難忘嘅情景,點可以就咁消失?
所以佢決定用返同一個表白方式,向阿康表白。佢希望回憶裡面,所有嘢都唔會變,變嘅就只會係開口告白嘅一方。
諗定曬之後,就嗌一句「哈利路亞 Mary Chance」,隨後一道強光就將佢帶返到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