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婚大作戰: (九)
「哈利路亞 Jacob CHANCE!」
一句口號,又將我時光倒流,返到四年半前。
「呼~」
一陣涼風吹過,我不禁打左個冷震。
「…你賴我帶錯路,搞到去錯地方曬時間,你夠book錯酒店啦,有口話…」
上一刻過去嘅我講緊呢句說話,下一刻穿越嘅我反應唔過嚟,接唔到話,搞到成句說話斷開左。
再望一望四周,發現自己正身處喺一條好乾淨嘅街道,周邊嘅建築物起得好矮,而附近店鋪門牌都寫住日文。
我手上就拎電話連「尿袋」,Wendy企喺面前,個樣嬲爆爆,呢個正正就喺我兩個喺東京嗌大交嘅情景。
就係好衰唔衰,喺正我地鬧緊交嘅時候穿越返黎,我都唔記得左上一句鬧緊咩,唔知點接下一句。
Wendy無出聲,淨係谷住道氣睥住我。
我努力回想,諗左一陣先好唔容易,諗到返一啲當時講過嘅說話。
「既然你怨我帶錯路,咁叻你就拎張地圖自己搵啦,我依家就去秋葉原,你去你嘅六本木,大家分開行咁咪唔洗拗囉!」
Wendy靜左幾秒先出聲:「咁…咁即係算點?」
「咪散band囉,我地好明顯就夾唔嚟,你由照到晚趕行程,但plan之前又無征詢下我嘅意見,喂大佬呀,朝早未夠七點就起身,去旅行仲慘過返工,我想睇figure姐,你又話香港都有得睇,你啲女人嘢香港夠有得賣啦,洗鬼專程嚟日本買咩!多餘!」
「我…」
「唔好再講啦,我都唔想再拗落去,我同你其實根本都唔啱channel,一個天一個地,一個無線一個亞視,你頂我唔順,我又頂你唔順,總之呢,以後大家各行各路,一拍兩散,返到香港都唔好再見啦,係咁先。」
講完呢句,我就即刻出馬路截的士,心諗講得咁清楚,應該能夠同Wendy撇清關係。
對佢嚟講,呢次旅行認清左我呢個人,損失嘅只係一段半年嘅感情,估計都唔會太傷,而我就唔同,我無左嘅係一段五年嘅感情。
的士司機車我去機場,我準備搭飛機返香港,跟手就轉埋電話號碼,到時Wendy見我電話點打都打唔通,大概便會意會到我地關係已完。
嚟到機場,我諗住買最早嗰班機,卻發現自己遺忘左一樣好重要嘅野,就係passport。
頂…本護照放左喺酒店,竟然咁都會唔記得左。
我拿拿臨返轉頭,坐的士返酒店,偏偏就遇上大塞車,由下午一點塞到差唔多五點先到酒店。
搭車沿途經過附近一條街,我居然見到Wendy同一個陌生男子喺勾搭傾計。
我無睇錯呀嘛,只係分開左短短幾粒鐘,對方竟然咁快就背住我溝仔?
最衰我喺架車度聽唔到佢地up乜,分唔到條仔係遊客定係本地人。
話就話呢個階段我地只係拍左半年拖,感情未算好深厚,但都唔洗咁快搵過件架。
我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返到酒店房後,我搵到本passport,跟住再將少部份無執走嘅衫褲一次過收拾好。
執嘢嗰陣,不時都「裝」下門口,諗緊Wendy會唔會帶條仔返酒店。
咁啱就呢個時候Wendy打開門,撞正我喺度:「阿康,原來你返左嚟酒店。」
「啱先同你一齊嗰個男人係咩人嚟?」我直截了當就問。
「邊個男人?」
「我見到你喺附近條街同一個男人傾密計,條友日本仔嚟架?佢唔會跟埋返酒店呀嘛?」我睄一睄佢身後。
「哦~你講緊啱先嗰男人,係呀,個男仔係日本人嚟架,我…」
Wendy未講完,我就搶先講:「咁快識到新仔,幾好呀。」
呢句說話一半係反話,一半係真心話。
一方面為佢咁快就去識新仔而不爽,另一方面又為佢對我地呢段關係釋懷而安心,總之心情極度矛盾。
「你誤會啦,頭先嗰個日本人只係…」Wendy想解釋,卻又被我打斷。
「我返嚟係執返啲嘢走,依家執好曬,無乜嘢我走先。」我叫自己唔好多管閒事,唔好理對方嘅嘢。
我攞住護照,孭上行裝,Wendy叫停我,而我無理會,快步離開房間。
落到樓下,上左的士,我就叫司機車返我去機場。
沿路上我又忍唔住諗起Wendy識日本仔嘅事。
頂,啲日本仔出曬名鹹濕架嘛,Wendy點會睇上佢地?
仲要分開左一日都無就周圍識仔,就算係識都唔好識架仔啦。
真係越諗越唔對路,日本咁多癡漢,萬一條日本仔好似AV咁,落藥迷姦守身如玉嘅Wendy,咁仲得了?
唔得,我唔可以俾個淫賤日本仔搞Wendy。
我又改變主意,叫司機返轉頭。
一落車就見到Wendy自己一個行出嚟酒店,心諗唔通Wendy約左日本仔出街?
我偷偷地尾隨其後,睇下佢去邊。
佢先去到一間七仔買左啲嘢,然後就繞過幾條街,左兜右兜最後嚟到一間居酒
屋。
莫非佢就係約左個日本仔喺呢度食晚飯?
我想入去𥄫一𥄫,但又驚會俾佢發現,於是選擇留喺出面,等到佢兩個出嚟。
「呼~」
一陣風吹過,東京嘅春天日夜溫差大。日頭仲暖暖地,到夜晚就好鬼凍,家下啲風吹埋嚟直頭即刻起雞皮。
冷風呼呼吹,我獨自一人企喺居酒屋對面嘅街口等待。
唉…
我都唔知自己喺度做緊乜,穿越之前明明度好曬,一分手就搭飛機返香港,直接同Wendy嚟個了斷,家下又瀨死唔肯走,仲好似做賊咁鬼鬼鼠鼠喺度跟蹤人。
其實,分左手對方揾邊個、溝邊條仔都唔關自己事,何必咁耿耿於懷?
講到底,自己根本無想象中咁灑脫,未能做到話放低就放得低。
但係呢個世界咁多男人,無理由要揀條日本仔架,佢明知啲日本仔又鹹濕又大男人又變態,寧願佢喺度識返個香港人,同聲同氣咁仲好。
「滴噠—滴噠—」
突然間,個天落起大雨。
我無遮喺身,俾啲雨淋到個身濕曬,俾逼跑到居酒屋斜對面,一條有瓦遮頭嘅街道嚟避雨。
「乞嚏!」
成個身濕曬,再俾啲風吹一吹,直頭凍到入心:「乞嚏!」
手錶上嘅時針一圈一圈轉動,Wendy入左居酒屋成兩粒幾鐘,我就係外面企足咁耐。
唔知係咪食風食得多,我feel自己暈暈地,個身不停打冷震,兼且狂打乞嚏。
我真係諗唔明,點解Wendy會同個剛相識嘅日本仔食飯食咁耐,而且佢又唔識日文,究竟食啲咩傾啲咩可以坐咁耐?
又過多左半粒鐘,Wendy終於從居酒屋行出嚟。
奇怪啦,點解得佢自己一個,隻日本仔呢?
Wendy腳步浮浮,似係飲大左,至於靜靜雞跟喺佢後面嘅我,都唔好得好多,我成個人都暈陀陀,企得都唔多穩。
我再用手摸一摸額頭,感覺有啲㷫,睇嚟喺頭先淋一淋雨,搞到攝親。
「你地係咩人?唔好行埋嚟,唔好掂我…」
突然,唔知從邊度嚟左幾條日本mk仔,佢地擋住條路唔俾Wendy行。
日本仔果然好鹹濕,AV啲情節真係無呃人。
班友對Wendy毛手毛腳,博懵又抽水,咁嘅情況下,我二話不說,衝上前護花。
可惜跑無幾步,都未嚟得切出手,眼中嘅世界忽然天旋地轉,我一下子企唔穩,「砰」一聲成個人仆左落地下。
幾秒後便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唔知過左幾耐,我先醒返,張開眼第一時間見到嘅就係Wendy。
「Wendy...你無嘢呀嘛...有無蝕底俾班架仔?」我個人瘟瘟沌沌,身體有啲發冷,。
「無事,好彩咁啱有巡邏嘅警察路過,佢地唔單止趕走班飛仔,仲幫我抬你返嚟酒店。」
Wendy倒左杯水俾我飲:「你知唔知你琴晚燒得好勁,好彩啲退燒藥有效,如果唔係就要call救護車送你去醫院。」
「多謝。」我坐返起身,接過水杯,飲一啖水。
見到對方無事,我都安樂返啲:「你無事就好啦,係啦,咁依家幾點呀?」
Wendy睇下時間,答話:「都差唔多十二點半啦。」
計翻時間,廿四個鐘即將要過去,咁就意味住今次嘅穿越分手任務,又一次失敗。
而呢次失敗係自己一手造成,衰在自己心軟。
「陣間你再食多兩粒退燒藥,好好休息下我諗就無事架啦,同埋你餓唔餓,洗唔洗食啲嘢?我可以落街買啲嘢俾你做lunch。」Wendy幫我將水杯放回到床頭。
「唔洗,我唔肚餓。」
之後我地兩個都靜左無出聲,佢望我一眼,我望佢一眼。
大家都好似都有啲嘢想講,但又唔知點開口咁。
隔左一陣,有一片櫻花,從窗口慢慢飄入嚟間房,落在地上。
我地不約而同望出窗外,之前一直都無留意,原來從民宿嘅窗口望去,會見到不遠處嘅小山丘上有一棵櫻花樹。
微風吹動,繁花飛舞。
Wendy拎住電話,拍攝嗰棵盛開嘅櫻花樹。
佢無開閃光燈,卻有一道閃光閃現面前。
穿越時間已到,我又要回到現實。
不出所料,我又再次返到嚟同一間教堂。
一切都係維持原狀,沒有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