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J3 - 翱翔無人の境: 《第2章》

2018年8月15日
13:00

在俗稱「門常開」的香港特區政府總部外，由「反CY大聯盟」舉辦的「佔領政總，踢走孽種」的集會行動已經踏入第三個星期。

現場仍有數百人搭帳篷留守在公民廣場，他們連日來舉行音樂表演、講座和簽名會等，氣氛有點像嘉年華會。在這炎夏的中午，廣場一片平靜，只有幾個示威者在吃著杯麵。

在廣場外圍，氣氛卻剛剛相反，近百名穿著防暴裝備的警察在場戒備。消息指警方可能會在今天晚上進行清場，強行將示威者抬走。

在政府總部西翼頂樓的政務司司長辦公室內，助手給剛上班的林鄭帶來熱騰騰的咖啡和意大利香草芝士三文治。





已滿頭白髮的林鄭拿著咖啡，在窗邊向下俯瞰，見到數百個七彩繽紛的帳篷像糖果般散滿在廣場上，外圍的黑點是防暴警察所作的包圍圈。

她將眼光望向西北方，可見設計呈漏斗型的中國人民解放軍駐香港部隊大廈，即舊日的威爾斯親王大厦，上面還懸掛著巨型的「熱烈慶祝特區回歸祖國二十週年」海報。

在漏斗的中間，一部高速電梯正在往地底快速下降。

電梯直通位於地下四十米、成立不足兩年的香港特區反恐部的指揮中心（HKSAR Counter Terrorism Department）。

電梯門甫打開，一個揹著名牌手袋，一手拿著外賣膠袋，另一隻手撥弄著手機的女郎，面帶微笑、姿態撩人地步出電梯。





這處是香港特區反恐部的指揮中心，面積達一萬平方尺，超過50名精銳分析員坐在一行行放滿電腦螢幕的工作枱上，每個座位至少有三個螢幕，有些更多達五個，無數的資訊在螢幕上躍動著。

在這個地下室中，為了守護香港這度直通中國的大門，大伙兒24小時不停地辛勤工作，和恐怖份子進行無聲色的戰鬥。

中心的設計可以抵禦巡航導彈的攻擊，大門以四吋厚的鋼板製造，更設有後備發電裝置和三個月的糧食儲備。

此外，中心還自設小型餐廳，不過這天剛好在維修，所以大家都要出外用膳。

反恐部的成立，可追溯至過去數年間在香港發生的多宗大規模的恐怖襲擊，當中有不少是史無前例的。





其中，在相隔不足三個月的尖沙咀金馬倫道一役和鯉魚門郵輪沉沒兩宗大案中，香港警察的反恐特勤隊損失了超過150名精英隊員。

香港警察在反恐工作上遭遇到嚴重挫折，震怒中央政府，決定秘密設立特區反恐部。

特區反恐部由中央直接管轄，除了最高級的特區和中央官員外，外界並不知道此部門的存在。所有加入反恐部的人員必須簽置保密協議，而每年八億的財政預算大部份由中央政府支付。

女郎提著早餐，步向指揮中心後方二樓一個設有露台的玻璃房間，附近的男士都爭著和她打招呼，而她也報以禮貌的微笑。

玻璃房間是主管室，身穿褐色西裝的是特區反恐部的主管易大軍，大家都叫他做易總或阿頭。

「Haylea，份午餐係咪買比我架？」

「唔係呀，下次先買比你啦。呢份係我爭阿Nic架。」





易總打量著Haylea婀娜多姿的身段，還有那雙性感的雪白長腿，不禁暗自在吞口水。

目送著Haylea經過主管室門口，忽然他想要找個籍口留住她。

「Haylea，你入一入來，我個密碼鎖死左，你過來幫我開啦。」

Haylea有點無奈，行到他身邊彎下身子幫他解鎖，而易總則趁機會深呼吸幾下她混雜了香水的體香，腦裡幻想著她在解開的不是電腦密碼，而是他的・・・

一位托著金絲眼鏡的女士在門前出現，她是人事部主管Vivian。Haylea一看到她便好像等到救星了。

「早晨，Vivian姐。易總佢開唔到個密碼，你睇下你幫唔幫到佢？我要番埋位做野啦。」

Haylea怱忙站起身，一手挽起她的外賣膠袋和名牌手袋便急步離去。

指揮中心的中央是一幅巨大的螢幕，上面顯示了全港各中心區域的監控畫面，最大的三個方塊是全天候在香港上空巡邏的三架無人機傳來的即時畫面。





這些無人機雖然漆上香港警察的字樣，但所有影像資料均直接提供給反恐部。

從1300呎高空拍攝的鳥瞰畫面所見，早晨的維港、蔚藍的海水、筆直的海濱長廊、東區走廊上的車龍還有兩岸密密麻麻的高樓。

無人機沿著香港島北部向東巡航，螢幕上半透明閃爍著的紅色航線離開鯉魚門口後便延伸向北邊的將軍澳。

Vivian比Haylea年紀大一點，但其實也只是三十多歲，身型也算保持得不錯，短短的頭髮和灰色低V套裝有點像九十年代的名模「楊錚」。

「易總，Alistair同Haylea剛過左試用期，你覺得佢地點？」

「Alistair做野都幾細心，都算醒目，不過就唔係好識解放軍文化，上次余司令來既時候如果可以講多D啱聽既說話，就好好多啦。」

易總一邊說，一邊用滑鼠拉動電腦螢幕上的浮標，瀏覽器上都是些日本AV和東莞桑拿的網站。





雖然易總是個那麼不濟的角色，但他手下卻猛將如雲。反恐部自2016年成立以來，已成功粉碎了多宗以香港和中國城市為目標的襲擊計劃。

主管室的玻璃牆上掛了一幅香港全境的高清衛星照片，上面貼滿了紙條，還有一幅易總穿著制服在中南海和中央政治局常委們的合照。

「咁Haylea呢？」

「你覺得呢？」

「Haylea的確好醒目，不愧係哈佛既高材生。佢學野好快，阿nic都讚佢做得好，好幫得手。」

「但係我覺得佢好似成日都著得太sexy，仲有經常flirt D男同事，影響整體工作氣氛。佢唔似得好似Vivian你咁醒目，又能幹，又善解人意。」

這時易總把鋼筆丟在地上，Vivian會意，咀角露出微笑，走近書枱，緩緩蹲下身子，一隻手在拾著鋼筆，另一隻則在把易總的褲鏈慢慢向下拉開。

「阿頭，余司令在4號線等候。」





帶著闊邊黑框眼鏡、手持紅色檔案夾的二級分析員阿茵在主管室的門外敲門說道，易總猛然定過神來，拿起聽筒。

「小易，來自第二情報中隊的消息，日本方面似乎有些不正常的舉動，你們要多加注意。」

解放軍駐港部隊總司令余曉冉的聲線雄亮，就算站在楊聲器外數米也能聽到他講話。

「一定一定，多謝余司令的提醒，這幾天我們會多加留意的。還有別的事情嗎？」

易總盯著玻璃門外大堂的螢幕上顯示著無人機大鵬1A的實時畫面。當無人機經過鯉魚門海峽上空的時候，易總突然忍不住「啊」了一聲。

大鵬1A是國產第三代無人偵察機，機長4.1公尺、翼展3.2公尺，能夠連續飛行11小時而無需降落。

無人機配備多種遙距偵察設備，可進行全區域電話監聽，每次最多可同時追踪監聽五萬台手機通話。

在畫面上方，可見到剛落成通車的將軍澳跨灣連接路，早晨正藉退潮，去年被拖到將軍澳灣的郵輪殘骸有部份已外露出水面。

這時，Vivian站起身，拿著拾起了的鋼筆在Alistair和Haylea的工作表現報告中劃了幾下，交給易總簽名。

「很好，很好。他們兩個都不錯，不過都係你最好，唔該哂呀Vivian。」

Vivian整理一下套裝，報以一笑便拿著文件步出主管室。此時易總也人有三急，起身步向洗手間。

在易總從洗手間出來時，一個穿著整齊深灰色Amani西裝，背著斜揹皮袋的男士從電梯步出。

「阿Nic，你返來就啱啦，你快D同我睇住，余司令啱啱打來叫我地要留意日本方面既動靜。我依家出去解放軍果邊，你就留守係度啦。」

Nic回到自己位於前排中間的坐位，而易總則一個箭步便消失在關閉中的電梯門內。

Nic是反恐部的副主管，即是中心的第二把交椅，他是英國倫敦帝國大學的機器人科學博士，曾在英國和德國接受反恐特種訓練，對最新的高科技武器瞭如指掌。

易總雖然名義上是反恐部的主管，但其實很多事情實際上都是Nic在處理，連指揮中心內的每一位分析員都是Nic親自挑選的。

至於前線行動人員，有部份來自警察部門，亦有部份是由中央委派。不過無論是誰，要加入反恐部，都必須要通過中央非常嚴格的背景審查。

這個部門的存在只有特首和少數高官知道，不難想像，如果警隊部門知道特區反恐部的存在，必定會認為中央「粗暴干涉香港內政、對香港警察極不信任」。

因此在執行任務時，反恐部都是以「國際刑警」的名義透過謷務處長直接與各警察部門合作，雖然不少警察同僚曾提出質疑，但政府矢口否認，這些質疑最後亦不了了之。

「一級警戒，香港東邊水域的雷達探測到不尋常物體。」

一把女聲透過廣播系統呼叫。

「把畫面接到主螢幕。」

在指揮中心中央的六百吋巨型螢幕上，顯示著由横欄島多普勒掃描雷達傳來的電腦分析畫面，可見有數十個紅色三角形小點正從香港東面海域迅速向鯉魚門靠近。

「不明物體速度每小時150公里，飛行高度20公尺，預計約十分鐘後進入鯉魚門。」

帶著粗框眼鏡、頸上掛著聽筒和打了藍色領呔的Mike將一張彩色打印資料交給Nic。Mike是反恐部的高級情報分析主任，之前曾在法國和美國的國防機構工作。

Nic將眼光橫掃到螢幕的右邊，那裡顯示這些不明物體來自四艘在香港東面航道上的貨櫃船。

「Mike，立即將大鵬1A調動到最接近的攔截點，修改大鵬1B和2A航線回到維港範圍。」

「阿茵，即刻聯絡易總，通知佢請示解放軍空軍和低軌道衛星隨時候命，另外立即接通特首辦的直線。」

「Nic，西邊水域亦探測到不尋常物體。」

「嗄。」

大螢幕此時可見在香港東面和西面同時有數十個紅色小點分別從兩邊靠近維港。

「Nic，果D應該係屬於以色列生產的天頂3型定翼無人機。」

大家的眼光都凝視著大螢幕。

從大鵬的長距離鏡頭傳來的影像所見，那些迅速移近維港的灰白色物體，翼展比美國的速龍無人機略短，外型酷似靈活性高、可配載二十公斤輕型武器的天頂3型無人機。

「Mike，你繼續去分析無人機既資料，並將結果傳送比易總。」

Nic的眼光在大螢幕左右掃描著，似乎那些從西面靠近的無人機亦是由數架貨櫃船「發射」的。

「Haylea，通知海事處和水警立即派船到東邊同西邊水域堵截呢D貨櫃船，防止佢地逃走。」

Nic望著大螢幕，面色開始變青。

「Nic，特首辦專線接通了。」 

聽筒的另一邊轉來CY狡滑的聲音。

「又咩野事呀，小易。」 

「梁生，我係副主任阿Nic，雷達情報顯示香港的CBD很可能會係十分鐘內受到恐怖襲擊，請立即動員所有力量應變。」

「你唔係講笑嗄話？上星期既恐襲評估中唔係話過香港係短期內都唔會受襲，恐襲警戒啱啱先降番去綠色。你叫番易總同我講啦。」

電話裡的CY喉嚨聽起來有點沙啞。

「特首先生，易總佢依家行開左，我地可能等唔到佢番來，不如我立即過來同你地開會，報告最新既情況。」

未等CY回應，Nic便掛線了。

自從CY去年成功連任，香港的示威和暴力事件有增無減，不少人都嘲笑香港警察成為了中央的維穩機器。

但另一方面，與恐怖襲擊有關的情報在選舉結束後突然大幅減少，一時間大家都覺得恐佈份子在中國政府的全球大規模打擊下，已經奄奄一息，短時間內已無法再發動具規模的襲擊了。

「沒想到，最壞的原來比我們的預計更差・・・我們的情報出錯在那裡呢？」

Nic心裡嘀咕著。

忽然，大鵬1A的畫面變成了一片空白。螢幕上方顯示它的機體狀態已經失去動力，連自動搜索訊號亦消失了，看來它很可能已經墜毀。

「啟動恐襲紅色警戒，立即召回所有休假人員返回總部。通知民航處，香港領空設立禁飛區，所有民航機緊急停止在赤臘角機場進行起降。」

Nic一邊看著大螢幕，在旁的Haylea望著放在他桌上那還未打開的外賣膠袋，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有無人有之龍的消息？」

這時Nic終於察覺了在桌上放著的這個外賣紙袋，回頭看了正在翻閱資料的Haylea一眼。